风雪漫卷。
直扑廊檐之下,将厚重门帘掀起。
青年云白衣袂被风扬起,寒意愈发逼人。
姜藏月只是拿出铜镜,随手将之扔到废弃处。
她与纪宴霄合作,本就各取所需,可有人偏偏要踏过那条线。
武安质子在宫中摸爬滚打这些年,还有什么人情世故是看不清的,她杀舒清,杀卫应,算计李贵人,杀三皇子,想来他心里早就清楚。
更早便是从廷尉府出来那一夜。
只怕是那一夜他就已经怀疑了,只不过未曾多说什么,那么如今为什么要捅出来呢?
从他今夜的称呼上。
从她当初将人从舒清手上救出来,从她替他杀人那一夜,亦从她教他算计人心那一刻开始。
二人不得不绑在一起。
纪宴霄气息温和。
青衣少女在他身前,天青油纸伞上落下几朵凋零红梅,他弯唇叹息:“铜镜为何碎了?”
为何碎了?
姜藏月眸子看向碎裂的铜镜。
铜镜碎成无数块,更甚震成粉末,捡都捡不起来。
若是有人要碰,只会扎得满手鲜血,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所谓抱镜出门,密听人言,第一句便是卜者之兆,总归只是民俗。而这句话是从纪宴霄口中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