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边地,小臣久不识天威,今日得见天兵天将,心愿足矣。于老将军且宽心,小臣回去必当立刻召集余部,克期赶来请降。以便,他日高丽平定,小臣也能攒下一点点功劳。”
中军营帐外,乙支文德严词卑微向于仲文等人不断陈说,但已有了离开之意。
他此来姿态放得极低,言语中也并未包含什么试探,可于仲文总觉得这个年轻人并不如看起来那般简单。
刘士龙哈哈一笑,对乙支文德道:“文德还应宽心,当今陛下英明神武,最爱擢拔贤才。文德今日请降,乃是顺天应命之举。早早归降,陛下高兴之下,怕是会有重赏。他日位高权重时,莫要忘了某等就好。”
乙支文德故作惊讶,连忙推辞道:“上使说的什么话?小臣即便带队归降,不过尺寸微功。安敢奢谈富贵。还请贵使、请诸位将军放心,文德此去也将探得那高元行止,必定从速报来。”
刘士龙心情大好。
一旁,宇文述深深吸了口气,凑到于仲文身旁,低声问道:“当真要放他走?我已备下刀斧手,只消一声令下,定可擒之。”
于仲文抚着胡须的手微停,眸光闪动。他看着乙支文德的侧脸,轻轻道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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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屯卫营盘外,整队完毕的百人队牵着近乎同等数量的驴马,浩浩荡荡正要出营。
营门官见状颇为新奇,不知道这伙人是打算做什么,但看这些人没带粮草心知不是要闯营逃窜,故而只是伸手阻拦,问道:“尔等要去何处?军官可在?可有将令?”
李昭用手肘拐了李世谟一下,后者有些不情不愿道:“奋武尉李世谟,为大军前出伏路。”
“哦,原来是李少将军。伏路军这等差事,竟也要让李少将军所部为之么?”营门官试图和李世谟套套近乎,毕竟这样的将门子弟,未来都是前途无量。
李昭却没有多余心情,他直接打断道:“立刻开门放行!某等所奉军令紧急,再耽搁片刻,怕尊驾担待不起!”
营门官不敢再多言语,匆忙放开营门。李昭立刻招呼道:“都上坐骑,快速前进!快!”
随后,百余人或上马或上驴,在阿布古达的牵引下轰隆踏出营盘,向着东方快速而去。
路上,李世谟仍然心有余悸道:“贤弟,此事……我还是觉得不够妥当。若是大将军已放了那乙支文德,某等却在此时截杀。这……这岂不是违令犯上?”
“兄长,你若是军中大将,你放不放乙支文德?”李昭不为所动,他骑的是李世谟所赠的好马,但此时他需要等待身后的驴子和驮马们,速度不敢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