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最新的信报。”
当后军斥候追上张金称时,他正坐在一座村庄院里的磨盘上,擦拭着手中长刀上的血渍。
身后,他的一众贼兵正在村中四处放火,时不时会有惨叫和告饶声响起,旋即又归于平静。
张金称吐了口口水,对斥候点点头。
斥候立刻并报道:“黎阳城中约有三千余人向东而进,看模样似是追兵,不过,其中战兵仅约有千人,其他都是些民夫。”
张金称笑了笑,摇头道:“这段姥歇养了十日,终于出兵了?可怎么才这么点人手,一千人……怕都不够我打的。他们冲哪儿来的?”
斥候道:“那队人乘船来的,看方向似是在追击我部。”
“嗯?”
张金称停下手上的动作,缓缓转过头来,他看着斥候疑惑道:“若是论实力,那窦建德只有五千人。若是论名声,那孙宣雅自称了‘齐公’。这千人战兵不去追他们,怎么偏偏来追我?”
斥候自然回答不了这样的问题,只能沉默以对。却不想,张金称却并不只是单纯的自言自语,他看着斥候怒道:“别装聋作哑,说话!”
斥候吓了一跳,赶忙嗫嚅道:“可能……可能是……”
话未说完,张金称已走到他的面前,猛地一刀刺入了斥候的心脏里。他一脚将斥候踹倒,骂道:“‘可能可能’,毫无主见的废物。留之何用?”
左右喽啰一时惊惧,不敢稍作言语。
说罢,张金称忽然自己笑了笑,甩着刀锋上的血珠,道:“也好,黎阳仓没能打下来,终究差了点意思。等吃掉这支追兵……怕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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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金称动向如何?”黄河向东的漕船舱中,李昭开口对苏定方问道。因骑兵现在被统一归苏定方管辖,故而斥候的信报也俱都收拢在苏定方处。
此时,杨善会与众人同船,闻言也凑了过来。
苏定方对两人行了礼,摊开一张舆图,沿着黄河画线道:“据张亮回传的消息,前日张金称所部去围了寿张,须昌有梁山泊大泽横亘,他该不会冒险进去。张金称现在该是向阳谷而进,想要顺着济水返回齐郡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