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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宠妻录(重生) 第29节(2 / 2)

也不知是不是这音腔过于绵软柔弱的原因,在沈沅讲完官人这两个字后,陆之昀也慢慢地松开了她的手腕,没再过多地难为她。

在沈沅将胳膊从他的腰上移下之前,只听陆之昀嗓音低沉地命道:“下回把这个也记住。”

沈沅愣了一下。

陆之昀要她踮脚,还得环着他的腰。

倒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沈沅便温驯地点了点头。

她刚要回复陆之昀一个嗯字,可转瞬的时当,男人便倏然倾下了身子,再度堵住了她的唇瓣,甚至还趁此轻轻地咬了下她的下唇。

陆之昀这回的气场比适才强势了许多,还浸了些危险和侵略的意味。

沈沅心中愈发慌乱,柔唇间也溢出了唔哝的软音。

陆之昀这时也将纤瘦单薄的美人儿倏地横抱在怀,阔步往宽敞的雕花拔步床处走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细雨终停。

沈沅院子里的粗实丫鬟们,已经将湢室地面上溢出的水清扫了一番。

陆之昀将沈沅从里面抱出来后,她便神情虚弱地躺在拔步床的内侧,亦颦着精致的眉眼,浅浅地寐着。

美人儿莅了这么一遭云雨后,通身也散着种恹恹然的柔弱美感。

实则在半途时,因为沈沅的哭态实在是太过可怜,陆之昀停下过一次。

沈沅这样,自是让他无法再继续下去,再加之她的容貌本就生得柔弱,在被他扼着腕部的时候,那副纤柔楚楚,无助又脆弱的模样,就很像是被他强迫了一样。

故而陆之昀只得沉着眉目,生生地将那阵情绪抑了下去,对着喁喁泣着的女人,尽量将语气放缓道:“你如果不想,我不会强迫你。”

沈沅一直用手攥着男人用来撑身的手臂,指甲甚至都往里面嵌了几分。

听见陆之昀这样问,沈沅还是摇了摇首,无声地向陆之昀示意着,她没有不情愿。

夜色渐浓,已近子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面对面地躺着,沈沅正呼吸浅浅地睡着,亦将纤手置在了小腹上,模样就像是一只虚弱的猫儿。

陆之昀却并未睡下。

他于黑暗中缄默地看着妻子的睡颜,面色深沉莫测。

这样的沈沅,也让他突地陷入了有关他前世的回忆中——

陆之昀是在沈沅同陆谌成婚后,才对她有了那种说不出又道不明的心思。

他十几岁时便参了军,那时朝廷无能,大祈各地可谓是藩镇割据,军队中的军纪不甚严明。

陆之昀在那时便总会看见,心态失衡且顶着死亡压力的兵士,肆意作践帐子里那些女人的可怖场面。

他看到了这些,只觉得龌龊、恶心。

也是自那时开始,陆之昀开始厌恶女子对他的靠近,也从来都不会像寻常的男子一样,会对女子产生情意和欲望。

他十九岁那年,陆家翻了身,他的父亲陆鸿昂也重新获得了镇国公的爵位,那时的国公世子是他的三兄陆之晖。

陆之昀当年刚下战场没多久,祈朝境内固然太平了,他身上的狠戾而阴煞气质却丝毫都没有消弭。那时他只是国公府中,一个沉默寡言,看着不好招惹的五公子,也没什么不长眼的丫鬟敢去靠近他,甚至想爬上他的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陆鸿昂和陆之晖接连去世后,陆之昀便承袭了家中世袭的爵位,成为了镇国公,再加之他二十几岁时便在官场上混的不错,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女人也就开始盯上了他。

陆之昀从一开始,就对丫鬟想要上位的事态度强硬,且处置她们的这些手段也是极为残忍凌厉的。

国公府被重罚了几个丫鬟后,也就没人再敢存着这样的心思。

陆鸿昂还在世时,也曾为他安排过婚事,那人是太医院寇院判的长女。

只是婚事还未定下,寇氏后来却嫁给了陆之昀的三兄。

但是陆之昀却反倒对成婚的事松了口气,寇氏和陆之晖成婚没过多久,陆鸿昂便去世了。

三哥陆之晖成为了新的镇国公,陆之昀虽然在不久前的殿考中高中了状元,也只得在家守孝三年,不得入朝为官。

从扬州外任回京后,他很快便入了内阁,成为了内阁中最年轻的阁臣,也深受先帝的器重。

十余年的官场生涯中,陆之昀深谙权术,会用对其余官员不亲不疏的态度来韬光养晦,隐忍蛰伏。

而面对官场倾轧时,自是也会采取极为残忍的方式来铲除异己。

先帝在临终前,将他封为了辅政大臣,对他极其倚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也越来越靠近权利的中央,成为了内阁的首辅,职掌也可凌驾六部之上。

小皇帝继位后,陆之昀更是将祈朝的兵权牢握在手,可谓是权倾朝野,无人能及。

前世的他,权势也好,财富也罢,以及声名和威望。

他明明什么都有了。

按说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得到。

可是陆之昀却从来也不屑于去豢养美人,也不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语,直到三十二岁都一直没有成家。

陆之昀原以为,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如寻常男子一样地去娶妻生子。

却没有想到,在他三十二岁的这一年,沈沅的出现却改变了一切。

那时陆之昀会经常做梦,梦里竟都是些云云雨雨的画面。

他和她会在祈松馆的书案处、在拔步床内、在湢室的浴桶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梦中的沈沅会柔声唤他大人,偶尔也会用那副音腔极软的嗓子,温柔小意地唤他的表字季卿,她的柔弱和迎合都恰到好处,惹得他一贯冷硬的心肠,都对她生出了无尽的怜爱。

梦里的通常情况下,两个人之间都是你情我愿的。

可渐渐地,陆之昀做的那些梦开始变得愈发诡异。

梦中的他愈发不能控制自己,变得残忍又邪祟,而沈沅待他的态度也不再是从前的温驯和柔顺,反是极为反抗的。

陆之昀知道这些梦彰显了他潜意识里的劣根性。

但是他对谁起这样的心思不好?

可偏偏,却对自己侄子的妻子动了愈发说不清楚的感情。

北部鞑靼生乱之前,陆之昀又做了一个梦。

在这个梦中,他的心情沉闷了数日,亦在一个雨日,同高鹤洲在一家酒楼饮了许多的酒。

陆之昀的酒量很好,但是那日却着实有些醉了。

等他归府时,韶园刚刚结束了一场宴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眷们都趁雨势未大时,赶忙携着丫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陆之昀却在这时看见沈沅的丫鬟碧梧,冒着雨从韶园的听雨轩内跑了出来,模样倒像是要为她的主子去伯府寻伞。

他知道沈沅就在里面,许是因为酒劲上涌,陆之昀也渐渐地丧了理智。

雨打芭蕉,声声不绝。

雨势这么大,他却很想进那轩内看她一眼。

而且这种想法异常的强烈,陆之昀经历的事情太多,很少会有什么事能够搅起他心中的波澜。

不过一想到即将就要见到沈沅。

他的心里,竟涌起了久违的激动。

可陆之昀的面色依旧保持着平淡和冷肃,他挥退了一众侍从,只身一人走进了听雨轩的稍间内。

那处放着一个供人休憩的罗汉床。

他进室后,便顿住了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明显是喝醉了,竟是跌坐在了地上的绒毯,她纤瘦且单薄的身子还半搭在了罗汉床的一旁,音调软软地唔哝着:“舅舅,我不想再待在京师了,我想回扬州了……”

她的话音甫落,便被面色冷峻的陆之昀从地上抱了起来。

她的体量很轻,陆之昀抱着她也一点都不费力气。

他原本只是想将沈沅抱起来,免得她坐在地上会着凉。

可她神情柔顺地任由他抱着时,眼眶中的泪也如断线的珠子般,一滴又一滴地往那张巴掌大的芙蓉面上淌着,仿若受尽了无数的委屈。

陆之昀知道陆谌对她并不好,他更宠爱沈家的那个庶女,听到这事后他也曾严厉地斥责过陆谌,不许他做出宠妾灭妻,败坏门楣的事来。

训斥陆谌时,陆之昀还没有见到过他这个侄子的妻子。

待见到沈沅后,陆之昀也开始有了别的想法。

一个丝毫都不顾伦理和道德的念头,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

他想要得到沈沅。

哪怕他是他侄子的妻子,他也要得到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可怕,却又无比确信的想法,其实已经在他的心中叫嚣了数百遍。

而今在这雨日中,他的怀中抱着他思之若狂的女人,沈沅身上淡淡的玉兰香也渐渐地沁入了他的鼻息。

雨声潇潇不绝,愈发上涌的酒意也冲昏了他的头脑。

陆之昀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亦用修长的大手托起了怀中美人儿的后颈,终是俯身吻住了她正微微翕动的唇。

他只是想浅浅地吻她一下,也不想弄醒还在醉中的她。

却没成想,这浅淡的一个吻,还是达到了一触即燃的效果。

陆之昀仍小心地托护着沈沅的后颈,眸色却是愈来愈黯。

男人的吻势愈发凶狠,沈沅亦于这时逐渐地恢复了意识,也自是觉出了有人正在强势地吻着她。

她慌乱地睁开了眼,便发现自己竟是坐在了陆之昀的怀中。

他的唇上带着淡淡的酒香,身上挺拓的绯袍公服也已变得微微凌乱,打破了他以往给人那仪容峻整的禁欲感。

陆之昀这时也睁开了那双深邃的凤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与男人的视线触及到了一处。

她本以为是陆谌的五叔喝醉了,这才做出了这种荒唐的事。

可是陆之昀的眼神分明未显任何的迷离,反是透着几丝沉重的狠绝。

沈沅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涌出了几滴,凭她的力气根本就挣不开这个高大又强壮的男人。

雨声愈来愈大。

男人凉薄的唇也于这时,停驻在了美人儿纤白的侧颈处,并轻轻地蹭了几下。

陆之昀终归是没有再让事情变得愈发失控下去,她虽然没有放开对怀中美人的桎梏,却停下了所有的亲吻。

他攥着沈沅的一只纤手,而沈沅的心中畏惧归畏惧,在突地意识到陆谌的五叔就是对她有了不该有的想法时,便要扬起另一手去狠狠地打男人一个巴掌。

“啪——”地一声。

陆之昀并没有躲开沈沅的巴掌,她使的力气并不大,陆之昀的表情也丝毫都未发生任何的变化。

男人的眸色深沉如潭,宽厚微粝的大手仍紧紧地攥着沈沅的另一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的酒意渐褪,亦用那双柔美的眸子愤怒、且难以置信地瞪着陆之昀,冷声问道:“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

陆之昀却没有立即回复她的话,反是伸手想帮女人拭去面上的灼灼泪痕。

沈沅自是不肯再让他碰她的脸,她飞快地别开了脸,却被男人即刻捏着下巴板正。

沈沅迫不得已,只得再度同男人深邃幽黑的眼睛对视。

陆之昀这时低声问她:“他对你不好,不是吗?”

沈沅难以置信地盯着这个英俊成熟,却又让人倍感畏惧的男人,只觉得他看似是个沉肃稳重的权臣,可是今日他做的事,和说出的话,都同疯子没有任何的区别!

她努力地又挣了挣陆之昀,可她做的一切只是徒劳。

陆之昀捏她下巴的力道又重了许多,他盯着她的眼睛,终于将掩在心中的那句话,沉着声音讲了出来:“沈沅,你日后要跟的男人,是我。”

窗外忽地又落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陆之昀亦渐渐停止了回忆。

这个梦做完后,他难以忘记梦中沈沅看他时的幽怨的,且充满着恨意的眼神,亦觉得这个梦给了他一些警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在前世的时候,他并没有采取任何激进的手段,但是陆之昀的心中仍然很乱,他想等平息了鞑靼的叛乱后,再回京好好地思考此事。

不过有一件事,是陆之昀能够确定的。

前世如果沈沅不死,他早晚也会做出强取豪夺,强占侄妻的事情来。

只是前世的他还未来得及采取任何的手段,沈沅便死在了那个庄子里。

拔步床的另一处。

这雨一旦开始下起来,沈沅难免就会犯起心疾,且这时的雨并不算小,她心口那处也不只是悸颤可言。

于此同时,身上的别处也很不舒服。

腰后、小腹,都是异常的酸痛。

因着沈沅上次是中了药,所以意识也不甚清晰,没觉得同陆之昀行这种事竟会是这么地可怕。

男人正值春秋鼎盛的年岁,身上一丝赘肉都没有,他穿官服时只让人觉得高大峻挺,沈沅却丝毫都没有料到,陆之昀的身形竟是会这般的强壮,浑身都充斥着具有力量感的贲张肌理。

他早已入官场多年,身材却保持得丝毫都不亚于那些仍在行伍的将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加上横亘于臂膀上那道狰狞的疤痕,更是衬得他的身型强悍又孔武。

沈沅同他的体量差距过大,真真是吃尽了苦头。

且之前她还天真地以为,陆之昀一直未娶的缘由,是为了掩饰他不能人道的事实。

而今再看,她当时的想法简直是大错特错。

思及此,沈沅颦着眉目,亦连连眨了数下的眼皮。

其实她能明显觉出,今夜的陆之昀还是明显放了她一马的,如果他真的想尽兴,那她要吃的苦头只会更多。

原本她觉得婚后最重要的事,是同他的强势性情磨合。

现在看来,这房事才是首先需要磨合的事……

明日她还要早起去给陆家的老太太上茶,她也还未熟悉国公府的一切事务,甚至连陆之昀给她的备下的院子都没看过。

沈沅知道自己今夜需要休息好,也以为陆之昀已经睡下了,便悄悄地伸出了纤白如瓷的手,想要将指尖悄悄地搭在男人的手背上,以此来缓解心疾带来的痛苦。

可她刚要去碰陆之昀的大手时,却突地发现,躺着她身旁的男人并没有睡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昀反是先她一步,很主动地便将她的纤手攥入了掌中,那包覆的力道很有分量感,却又不会让沈沅觉得他的控制欲过强。

两个人双手交握后,沈沅心疾的症状也顿时好转,她柔声道:“多谢官人……”

话音甫落,沈沅却觉自己的脑袋竟是也被他的大手倏地扣住,他让她的额头渐渐地靠在了他的怀里,随即淡声道:“睡罢。”

沈沅嗯了一声。

陆之昀的怀中宽阔又温暖,正巧沈沅的身上其实也有些发冷,被他抱着睡也并无什么不适感。

少顷之后,沈沅便被男人熟悉的体温暖暖地烘着,心中亦被安沉和可靠感渐渐地缠裹。

她很快便进入了深沉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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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中馈之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次日,京师的天儿便放了晴。

成簇的曦光透过格栅漏窗,在屋间的地上落了些斑驳的疏影。

沈沅院落内的主卧连着书房,其内的红木书案后,是一个呈拱月形的空窗。

透过这空窗看去,便见这面积较小的地界竟是被布置成了一个小小的花园。

这里面不仅堆叠着成簇的小石林,还种着一颗参天葳蕤的白玉兰树,花枝斜斜地垂在窗外时,便组成了精妙绝伦的借景,极为的清雅别致。

昨夜连绵不绝的细雨更是让玉兰清幽的香味弥散到了院子里的各处,闻着便让人心情愉悦。

碧梧还撷了几朵玉兰花藏在了袖子里,也算是做了件满袖盈香的雅事。

天既是转了晴,沈沅的身体也好转了许多,只是腰腹那处仍有些酸痛,不过这些小毛病是她可以忍受的。

现在的沈沅,自是不能再如闺中少女般半绾青丝,而是中规中矩地绾了个端庄的妇人发髻,只是她绾这样的发髻却一点都不显沉闷,反是衬得那纤细的颈子愈发的白皙修长。

毕竟是新婚,沈沅也没有再如平素般去穿淡色的衣物,而是契合着日子,择了件茜色的马面裙,也特意在脸上涂了些脂粉,想让自己的气色看着好些,也掩一掩眉间总是存着的那些颦颦柔弱之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起来后,陆之昀已不在床侧,下人告诉她,他好似是要处理些公务,便先去了歧松馆。

沈沅在用食前,便同碧梧在院子里逛了一圈。

除却她的卧房和书房,其余的稍间、次间,再加上下人们住的那几间耳房,也得有个二十余间房室。

当然这些还不算湢室和庖厨在的小厨房。

沈沅如今的身份毕竟是国公夫人,所以院子里也自然是得有个能做为会客之用的花厅,她院子的花厅连着长长的复廊,通过此道复廊,走个一百余步,便可以直接到达陆之昀平日办公的歧松馆。

不过这个花厅,却同别的地界都不一样。

此厅还特意被人取了个名字,唤做“漪蝶厅”。

沈沅觉得这花厅的名字固然好听,但是因着带了个“蝶”字,却又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于是她边仰首看向了书着这三个字的烫金匾额,边问向一个名唤惠竹的公府丫鬟道:“这花厅的名字,是一开始就有的吗?”

惠竹恭敬地回道:“回夫人,这院子也是在四个月前才被公爷下令修葺的,奴婢也不太清楚这个花厅的名字是什么时候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颔了颔首。

心中却在忖着,原来在四个月前,陆之昀便派人在歧松馆附近修院子了。

而她那时还没从扬州入京。

看来陆之昀上了些年岁,也是在今年有了娶妻的打算的,不过她在三个月前便开始蓄意地靠近他,在扬州还同他发生了那种事情,他许是因为这些缘由,又因着一时也寻不到太合适的适龄女子,这才娶了她的。

不过沈沅虽有这样的想法,心里头却也没感到失落,许是因为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她对丈夫的要求也只是能尽到责任,对她尊重些便是足矣。

只要陆之昀能做到这些,她也会尽到妻子应尽的所有责任。

且她对陆之昀,也并没有很深很浓的女子情思。

甚至从小自大,除了云致鹭这个她从来都没见过的男人外,她好像就没对谁动过心。

沈沅又在院子里四处看了看,亦觉得这院落的每处布置竟都出乎意料地合她的心意,与这处相比,她前世在伯府住的地界,便更相形见绌了。

今晨沈沅的心情难能愉悦,归室后又见,八仙桌上已经被下人摆好了各式各样的淮扬早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瞧见这些后,沈沅柔美的眉目微舒,心中不免也生出了惊喜。

沈沅落座后,便从那热腾腾的笼屉里夹了个五丁包,示意碧梧先尝一口。

碧梧经常被沈沅投喂吃食,很自然地便张了张小嘴,待往那热包子上吹了几口气后,她边嚼着品味儿,边听沈沅问道:“你觉得这五丁包做的怎么样,同扬州的比如何?”

碧梧刚想回话,却被包子给噎住了,这副窘态令她又羞又急,眼眶都变红了。

沈沅无奈失笑,只得命惠竹赶紧给她端了盏茶来,打趣道:“李婆婆虽然教了你许多东西,但你的性子,还是得再历练历练。”

碧梧饮完茶水后,便同小鸡啄米似的,频频地点了点头。

一时间,偏厅的气氛很融洽。

沈沅也开始用起早食来,她这个院子里就有五个厨子,虽说这五个厨子是同歧松馆共用的,但是这阵仗也着实是让她有些吃惊的。

这五个厨子里,有两个热菜师傅,一个凉菜师傅,还有个专门做点心糕饼的,其余的那个就是陆之昀专门聘来的淮扬厨子了。

不过这个淮扬厨子做的菜却不大正宗,譬如五丁包里的猪肉丁就弄得柴了些,笋的口感也有些发软,没有鲜脆感。虾丁和海参丁加的量也多了些,少了五丁包特有的那种甜腻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烫干丝这道菜,放得酱油太浓,干丝也不够软嫩,失了这菜应有的鲜美。

其实沈沅也是会做淮扬菜的,只是淮扬菜精细,做起来便很是费功夫,所以她很少会主动去做。

不过客观地在心里评价完这些菜式后,沈沅还是很愉悦地用了许多,只是今晨她却瞧着那小碟中的镇江香醋不错,便将那五丁包沾着醋用了许多。

沈沅边用着早食,思绪却没放空,反是在很认真地思忖心事。

其实光管理起这一个院子来,就足以令女主人操碎了心。

沈沅刚入京城时,便觉得永安侯府也没比唐府大上多少,可是镇国公府便与前两者完全不一样了。

唐文彬与罗氏的夫妻感情还算不错,但是他身为富甲一方的盐商,府里还是有着几房妾室的。

罗氏在沈沅刚及笄的那年,身体便有些不大好了,有时她力不从心,又不肯让妾室姨娘代掌中馈之权,便让沈沅在十五岁那年,就开始掌管唐府诸事。

唐文彬固然是有宠妾的,但是他心中也很是敬爱发妻罗氏,再加之罗氏的母家也是扬州当地实力雄厚的盐商,是有着靠山的。

故而纵是沈沅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在唐府却也是有威望的,那几个妾室也不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惹事生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入国公府之前便打听了一番,陆之昀肯定是没有妾室的,好似也没有通房,或是同他有过关系的丫鬟。

她暂时不必面对妻妾间的争斗,但是国公府的这一大家子,却是人员众多的。

老国公陆鸿昂还没被赐爵时,第一任妻子还在世,身旁还有个妾室。不过他先头这两个儿子却都是庶子,且在那兵荒马乱的年代,这两个庶子一个病死,一个战死,都没活到陆家成为当朝新贵后。

而那个战死的庶次子陆之昐,便是陆谌的父亲,因着为大祈立下了赫赫战功,这才被朝廷赐封了康平伯的爵位。

而庶长子陆之昭虽然去世,却留有一子一女,女儿的年岁比儿子要稍长些,早年嫁给了礼部的员外郎,只是她的夫君却早早地去了世,所以她守寡后,便又回到了国公府独住,没再选择改嫁。

陆之昭的儿子陆诚已经开了府,在刑部任六品主事,不在国公府住。

接下来的便是已故的先国公,也是陆鸿昂的嫡出三子陆之晖,他只娶了寇氏一个妻子,并无妻妾,可二人成婚多年,却并没有任何子嗣所出。

寇氏既是先国公的妻子,也曾是镇国公府的主母,后来陆之昀承袭了爵位,却一直没有娶妻,这阖府的中馈之权便还是由她一直掌管着。

因着寇氏毕竟是继母刘氏的姐妹,所以沈沅对她还是存了些提防的心思,不过她也想着,既然她是原先的公府主母,那么她在奉完茶后,也得去她那儿坐坐,以表尊敬。

四子陆之晰也是庶出,却没有开府,原本先国公在世时,也是想着要让弟弟开府独立的,可是如果分家后,就不能再随意往公府的管事这处支取银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是因着这个缘由,陆之晰权衡了一番,便仍选择住在了公府里,且年近四十都没有开府独立。

而陆之昀是陆鸿昂的嫡五子,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乔氏所出,已故的六子陆之昕也是乔氏所出。

廖哥儿便是陆之昕的孩子,只是廖哥儿的生母却是个没有名分的通房,他自生下来后就没见过母亲长什么样,这点倒是同沈沅的经历一模一样。

她也同廖哥儿一样,从来就没见过生母唐氏的模样。

嫡七子陆之旸,是老国公的第三任填房所出,他并未成家立业,自然还是会在公府住着,只是他身为指挥使,时常需要在京师各处巡逻,所以有时逢上值夜,就直接睡在衙门里了。

而老国公的女儿除了那个守寡的,还有当朝的太后陆菀,她仍在佛寺里带发修行。

最小的姑娘是陆鸿昂的遗腹女陆蓉,沈沅去韶园参宴时曾同陆蓉打过照面,也很喜欢这个性情开朗的女孩。

沈沅将陆家的这些人丁捋顺后,也用完了早食,待用玫瑰水漱了漱口后,便见时辰也已到了卯正。

她见陆之昀还没来院子里,便派了个丫鬟去歧松馆看了看。

陆之昀应是要陪她一起去给陆老太太奉茶的,他终归不能先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的心中不算太有安全感,因为陆谌在前世时不仅让她独守空房,次日也没到她的屋子里同她一起去卢氏那处奉茶,反是同沈渝一并去了卢氏那处。

正这般想着,便听见了传讯小厮的声音:“公爷来了。”

沈沅心中的不安渐渐消弭,甫一掀开眼帘,便见陆之昀已然行到了她的面前。

男人今日穿了身圆领大袖的靛青襕袍,这种虽居家却又不失正式的衣物穿在他的身上,却不如寻常文人般,颇有儒雅飘逸之感。

陆之昀穿,便有种拒人于千里的疏离和冷傲。

新婚的头三日,陆之昀虽说是可以休沐的,但实际却是换了个地点继续忙着公事。公府里有条密道可从皇宫直接通往歧松馆,所以纵是他足不出户,也可知晓皇宫内的诸事。

纵是沈沅在那个梦境里,魂魄曾经置身在了歧松馆中,却也有些忘了里面的一应布局和摆设。

她知道这是属于陆之昀的私人地界。

也自是有着自知之明,不会去那儿贸然打扰他,也会给他应有的空间。

沈沅从圈椅处站起了身,柔声道:“官人,你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落,陆之昀却缄默不语着,只上下看了她一眼。

江丰也跟在了主子的身后,亦冲偏厅内的人都使了眼色,示意着他们,两个主子要单独说些体己话,剩下的人可别碍眼。

不过出偏厅前,江丰还觉得沈沅今日好似是特意打扮了一番,她此前无论是穿着还是妆容都过于寡淡,美虽美,但却没现在明艳。

这冷不丁穿上一件颜色鲜妍的衣物,更是衬的她肌腻如雪,乌发红唇。

成了婚后,沈沅的气质比以往更娴静了些,当真是个容色姝绝的美娇娘。

这声柔柔的官人唤得,也听得人骨头发酥。

江丰当真是想不清楚,他们公爷日日面对着这么一位妙人儿,是怎么表现得如此淡然自若的?

一行人退了出去后,陆之昀垂眸看向了堪堪到他肩处的沈沅,低声问道:“昨夜休息好了吗?”

沈沅掀开眼帘,仰首看着他,柔声回道:“妾身休息好了,淮扬的厨子做的早点也很好吃,妾身用了许多。”

陆之昀嗯了一声,复又叮嘱道:“你的食量太小,日后三餐都要好好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平淡淡的一句叮嘱,却让沈沅无端地生出了些许的羞赧。

陆之昀的年岁到底是比她稍稍大了些,说这话时,就像是长辈在教诲小孩子似的。

她也突地想起了今晨陆之昀在趁她意识朦胧时,还把玩了几下她的胳膊和腕部,好似也语气幽幽地说了她太瘦的这件事。

沈沅温驯地点了点头时,陆之昀已然牵起了她的纤手,引着她往院外走去。

二人出了院子后,沈沅蓦地想起了今晨身下那个染了些血的白帕,便小声问向陆之昀:“官人,早上那帕子上的血,是怎么来的?”

她自是知道这是陆之昀刻意为之的,扬州一行后,她早已不是完璧。

而新婚的次日,丫鬟们总是要来收拾床褥的,虽说她院子里下人们的嘴肯定很严,不会将院里的事往外面传,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做好细节的。

曦光冉冉。

沈沅问完话后,便侧首瞥向了身侧的高大男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陆之昀的侧颜敛净分明,线条冷毅。

他薄唇微抿着,待微微地振了振广袖后,只低声回道:“我豢的那些鹰是要吃活物的,江卓弄了些兔子,早上你还没起时是我亲自去喂的。只是最近那些鹰比较难驯,它们把兔子咬死后又不吃,血倒是流了挺多。”

陆之昀讲话的声音依旧低沉醇厚,语气却是不咸不淡的,说起这种骇人的场面时,就像是在讲诉今晨到底吃了些什么似的轻松。

沈沅一想起那些血淋淋的画面,便觉得骇得慌,亦用纤手捂住了心口,还起了些呕意,有些想吐。

陆之昀见她那张巴掌大的芙蓉面登时变得霎白,不禁蹙起了锋眉,亦伸手拨弄了下她耳垂上坠着的耳铛。

“你的胆子还是太小了些。”

话落,他竟是低笑了一下,只是这笑意却没带着嘲弄,反是透了些无奈的纵容。

随即,男人又捏住了沈沅耳垂下的珍珠耳坠,待将它扶正后,复低声道:“我下回不同你说这些事了。”

沈沅努力地将那阵呕意压了下去。

却觉,这可不是她胆子小的事。

她固然是畏惧那种场面,却不至于被骇得呕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八成她还是吃坏了东西,这才会起了这种反应。

——

陆家老太太住的院落,也是个几进几出的大院。

花厅内,已经坐满了女眷和陆家的几个小辈。

寇氏神情平静地坐在上位的圈椅处,恰能听见老四家的那两个妾室小声的嘀咕之语——

“新入府的那个侯府嫡女,好像是扬州府的第一美人呢,只是上次在韶园宴上我没瞧见她,倒是不知道能生得多美。”

“唉,这不管她的相貌几何,咱们这位新的主母肯定是个不简单的角色,要不然怎么就在同谌哥儿退婚后,转瞬便嫁给了他的五叔呢。”

“你小点声,可别让人听了去。”

寇氏听到这处,只持起茶盏啜了口清茶,掩饰住了眉间的不屑。

——“公爷来了。”

小厮的话音甫落,花厅内,除却端坐于主位处的陆家老太太,其余女眷纷纷都从圈椅处站起了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亦将视线都落在了沈沅的身上。

却见,她果然是个容貌绝色,气质出尘的大美人。

甭说是在扬州府,就算是在京师,有着这样精致柔美相貌的,都没有几个。

怨不得这一直未娶的镇国公会看上她。

沈沅进了花厅后,便明显觉出,除却还没及笄的陆蓉,其余人等的面色都肉眼可见的暧昧起来,其中夹杂着各式各样的不明情绪。

她不动声色地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陆老太太穿着一身深青色的绣团袄子,她固然上了年岁,面上也都是深深的褶子,但依稀可辩,她在年轻时也定是个相貌端丽的女子。

沈沅在为陆老太太敬茶时,却发现,她在看她时,眼中充满着审视,没有她平素对小辈应有的慈爱。

她想起在前世时,这个老人也曾经给予过她善意,知道陆谌冷待她,有一次也在韶园同她说了几句宽慰的话。

沈沅耐着心中的疑惑,同陆之昀一左一右地坐在了上席。

陆之昀修长的手搭在了扶手上,他凤目深邃,一进花厅,便让室内的氛感变得压迫冷厉了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适才还在用眼瞟向她的那些女眷们见陆之昀如此,也都收回了视线,不敢再看向沈沅。

陆之昀这时对寇氏开口道:“沈氏既已入门,那三嫂也该享享清福,让她来接手这掌管公府中馈之事。”

寇氏看了陆老太太一眼,自是没料到陆之昀上来就会这么直接。

陆老太太冲寇氏颔首后,便听寇氏状似温婉的道:“五弟,不是我不想让这中馈之权,只是…只是你这刚入门的新妇毕竟是盐商养大的姑娘,那商户家,自是同我们人丁众多的公府没得比。这上来就将这掌管中馈的权利给她,嫂嫂怕她会应付不来啊。”

寇氏话落,陆老太太也冷着嗓子对陆之昀道:“我也不同意这事,你三嫂为了公府辛劳了这么多年,怎么就凭你的一句话,就要将这中馈之权交给你这个毫无管家经验的新妇?”

沈沅听着这两人的话锋都带着刺,便转首看向了陆之昀。

他的性格贯是个强硬的,面色虽未变,漆黑的眸光却明显黯淡了许多。

陆之昀的声音也沉了几分:“孙儿既是承袭了爵位,沈氏入府便是公府主母,这事还由不得祖母说不同意。”

话音刚落,陆老太太的面上立即便显了怒态。

她即刻便将手旁果盘里的枇杷果摔在了地上,怒声斥向陆之昀道:“我告诉你陆老五,你少在你祖母我的面前摆官老爷的架子,我不吃你这一套。这中馈之权,你也休想从你三嫂的手里抢走!”

沈沅的心跳快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见陆之昀搭在扶手上的那只大手,手背也贲出了可怖青筋。

她还从未见过,陆之昀也会像孙子一样的被人骂。

不过,陆之昀在陆老太太的面前,倒还真是个孙子。

第25章咬耳朵

沈沅也没想到,自己嫁到国公府后头一次奉茶,便逢上了这等剑拔弩张的局面。

一时间,花厅内的女眷们都屏住了呼吸。

厅内的气氛也安静到诡异。

仿若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清晰听闻。

沈沅在前世时,也听伯府的下人提起过陆家老太太的身世,大祈还未建朝时,陆老太太的母家可是京北这一片的顶级豪门望族,当年陆鸿昂的父亲娶她入门时,还是高攀。

故而陆老太太的身上自是带了些刚直的傲气,而陆之昀母亲乔氏的母族,也是声明显赫的军功世家。

乔氏的父亲是大祈的镇国将军,品阶则为正一品,而且镇国将军并非是个普通的官名,而是可以世袭的爵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昀的表兄乔浦便承袭了父亲的爵位,还同时任着大祈的中军都尉。

乔氏既是军家女出身,性情肯定是要比寻常的世家女要刚韧耿直些的,进了内宅后也不懂变通,很少会采取怀柔之策。

儿媳的性格刚强耿直,婆母也是个厉害角色,这两个人住在一个宅子里,难免就会起些冲突。

陆鸿昂的第一任妻子的性情却柔婉温顺,是个典型的内宅妇人,再加上她曾陪伴着陆鸿昂度过了陆家最艰难的时日,老太太对她的第一个儿媳还是很喜欢的。

这对不同儿媳的态度,自是也连带着影响了她们的儿子。

沈沅自小就明白一个道理,在一个子嗣众多的大家庭中,有话语权的长辈是不可能将宠爱均摊到每一个孩子的身上的,总是会对不同的子孙有些差别对待的。

而陆之昀,就是不太受她待见的那个子孙。

他纵然在官场上是个很强势的权臣,皇帝都怕他,还要要看他的脸色。

可在家中,讲究以孝为先。

陆老太太虽是个连走路都不太利索的老者,可她若想骂上陆之昀几句,当着这一大家子人的面,陆之昀纵是身为陆家家主,按照礼法,也是不能还嘴的。

思及此,沈沅的心中也同陆之昀有了些共情,她瞧着男人似是要将手从圈椅的扶手上放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便及时地绕过高几,力道极轻地将纤软白皙的手,放在了他青筋贲出,且指骨分明的掌背上。

二人的肌肤甫一相触,陆之昀蹙着的锋眉明显松动了几分,亦转首看向了正关切望着他的沈沅。

沈沅冲男人摇了摇首,想以此作为安抚,让他的情绪平复一些。

——“老五家的,这事你怎么看?”

陆老太太的话打断了沈沅和陆之昀的对视,她即刻便将手收了回去,可陆之昀的视线却仍落在她的身上。

沈沅便在男人一刻不离的注视下,对着老太太恭敬道:“回祖母,孙媳觉得,祖母和三嫂说得都有道理。我毕竟才刚刚入门,对国公府的内务还不熟悉,如果一下子就将中馈之权都交到孙媳的手中,也很难会使公府的下人信服。”

沈沅讲话的音腔柔柔,语气婉转动听,听着便让人如沐春风。

陆之昀的性情过于强势,而他的妻子却放低了姿态,语气还这般温柔。

陆老太太见此,眉间也稍稍柔和了些。

寇氏却蹙起了眉毛,她总觉得这刚入门的新妇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果然,在陆老太太微微颔首后,寇氏便听沈沅接着道:“不过孙媳也想着,这公府的诸务必然庞杂琐碎,嫂嫂一个人管,没个人帮着总归也会劳累。不如祖母便让孙媳先帮三嫂分担一些,也好让三嫂指点指点我这个没经验的,到时等孙媳上手了,三嫂也就能享享清闲无事的福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提到了“享享清福”这四个字后,陆之昀面上的冷峻渐褪,凉薄的眼眸中,甚至还多了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寇氏听完这话,面色果然不大好看。

陆老太太仍略带审视地看着沈沅,却将强硬的姿态放低了些,也平息了怒气,淡声回道:“你倒是个伶牙俐齿的。”

她这番话可谓是先抑后扬,以退为进。

先放低姿态打破僵局,给了她和寇氏的面子。

但是接下来的话却也没忘着自己的目的,表面上是以请教的谦卑态度来让寇氏教她,但其实还是想慢慢地通过这种法子,把这中馈管家之权夺回来。

且这话的最后一句,也周全了陆之昀的面子。

话里话外都暗示着,她的夫君才是家主,这中馈之权还是属于她的,等她对府务熟稔了,你寇氏还得再将权利让出来。

陆老太太也不想让场面变得再难堪下去,既然对方都已经放软了姿态,那她也总要给这个刚入门的新妇一些面子,便道:“也好,你先跟着你三嫂学学,等什么时候上手了,再说后话。老五,你媳妇都这么说了,你怎么看?”

陆之昀抑着眉间淡淡的阴鸷,食指也轻轻地点了点扶手上的横木,低声回道:“可以暂时按着祖母说的做。”

话说到一半,他又眸光深沉地看向了寇氏:“但是三嫂要明白,这中馈之权,你是早晚都要交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

老太太一听这话,明显是又被气到了,她适才还在饮茶,却被这话噎得呛了口水。

厅内的女眷面色皆是一惊。

寇氏赶忙捻着帕子走到了主位,边为老太太敲着背,边透着她的咳嗽声对陆之昀责怪道:“季卿,你先少说几句吧。”

沈沅听到“季卿”二字,眉间不禁微动。

心中也涌起了某种怪异的感觉。

寇氏竟然唤了陆之昀的表字。

身为嫂嫂,也是可以唤小叔子的表字的。

可沈沅总觉得,这其中还是掺杂着一些令她说不明的东西,这让她很不舒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毕竟她身为妻子,也只敢管陆之昀叫官人,是不敢直接称呼他的表字的。

——

回院子的路上,暑日有些打头。

清澈的活水从假山丛上潺潺流过,还伴着稍显聒噪的蝉鸣之音。

沈沅同陆之昀并肩行在路上,二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她肌肤细腻的手背亦不时地被男人的宽袖拂过,上面的触感有些痒痒的。

陆之昀从花厅走出来后,面色仍有些发沉,气场也很凌厉。

沈沅甚至觉得,原本有只红蜻蜓是想冲她飞过来的,但许是连蜻蜓都觉得陆之昀令人生畏,在即将靠近她的时候便又飞走了。

她无奈地摇了摇首。

亦伸出了白皙如瓷的手,缓而慢地握住了男人的大手。

沈沅的掌心微凉且触感柔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昀被她握住了拇指后,便停住了步子,转首看向了她。

沈沅的面色其实不算太好看,却强自对着陆之昀展露了温柔的笑意,安慰他道:“官人,您莫着急,妾身会帮您想法子,将这管家之权夺回来的。”

她说话时,浓长的羽睫亦在白皙的眼睑处落了影子。

就像蝴蝶在翕动着双翅一样。

在她讲完这话后,陆之昀竟是沉默了半晌。

沈沅倒是没觉得他生气了,或是走神了。

男人那双深邃的凤目仍在定定地盯着她看,却没有什么审视的意味。

许是因为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陆之昀便微垂着鸦睫,也挡住了凤目中的不明情绪,低声回道:“嗯,家主之妻不理阖府诸务,却让寡嫂执掌中馈,过于不成体统。她早晚都要让出来,你也不必多费心神。”

他既是说了这样的一番话。

沈沅便猜,陆之昀应该还是要采取些强硬的手段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管家毕竟同官场的那一套不太一样,若是失了和气,家宅不宁,反倒会产生祸起萧墙的坏结果。

如果她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自是不会让公务繁忙的陆之昀再为家宅上的事分神的。

沈沅这般想着,却觉得眼前竟是虚闪了一些白光,头也蓦地晕沉了许多。

她险些晕了过去,也赶忙伸手扶住了额侧。

幸而陆之昀及时扶住了她,并关切问道:“怎么了?”

沈沅摇了摇首,软声回道:“妾身应该是中了些暑热,回去休息休息便好,官人不必惦念。”

一侧的假山后。

寇氏和杜婆子躲在了里面,透着缝隙正好瞧见了如下的这幕——

沈氏女好像是中了些暑热,面色不大好看。

而陆之昀则直接将人拦腰抱了起来,丝毫也不顾及沈氏错愕的神情,和其他在场的下人,便将人抱着往院子处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寇氏瞧见这幕,便对杜婆子幽幽地道:“这丫头还真有本事,一入京城便盯上了最有权势的男人,为此不惜想尽了法子,同陆谌退了婚。这转瞬的功夫,就立即嫁给了他的五叔。”

杜婆子宽慰寇氏道:“不过是自诩有些美色罢了,本就是个爱慕虚荣的落魄世家女,使出这些手段想要高嫁,还真是让人看不起。”

话音刚落,杜婆子却见,寇氏竟是眸色深深地瞪了她一眼。

杜婆子被自己主子盯得,头皮有些发麻。

随即便突地意识到,她竟是蠢到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想当年,寇氏的经历其实也同沈氏的如出一辙。

原本寇院判是想让寇氏嫁给陆之昀的,可是那时寇氏觉得,陆之昀虽是嫡子,却不是公府的世子,她若嫁给了陆之昀,进府还要看上面人的脸色,做不了说得最算的主母。

故而这寇氏便使出了些手段,转嫁给了陆之昀的三兄陆之晖。

杜婆子垂下了脑袋,不敢再多言半句。

只是世事难料,寇氏费劲了心机嫁给了国公世子,却没想到陆之晖竟会早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曾经被她看不太上的陆之昀,不仅承袭了爵位,还坐到了内阁首辅的位置上。

杜婆子其实也很好奇,寇氏她到底会不会对当年的抉择感到了后悔。

——

沈沅会院子后缓了会儿,又喝了一碗酸梅汤,身上这阵难受的劲儿才稍稍好转了些。

她也不知为何,竟是突地嗜起了酸来,本想着再多喝一碗酸梅汤,但一想起自己的身子在出嫁前便一直都不太舒服,多喝凉的反倒会对身子无益,便忍住了。

陆之昀没耽搁公事,他下午还是去了趟皇宫,要去检查小皇帝的课业。

想起寇氏的那声季卿,沈沅的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竟还起了些淡淡的涩意,适才刚压下去的那股子呕意又开始往上涌。

于是便唤了惠竹过来,想着她毕竟在公府做事多年,对于这寇氏,也自是要比她更了解一些。

这不打听还好。

一打听,沈沅的心中便渐渐有了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寇氏还同陆之昀有过这么一层关系。

她险些就嫁给了陆之昀。

若寇氏按部就班地嫁给了陆之昀,那她现在便是名正言顺的主母。

可是先前儿陆之晖在世时,她却然也是国公夫人,公府的主母来着。

有这么两层关系在,她一进府就要从她的手中夺中馈之权,寇氏心中肯定会不舒服。

沈沅其实是能理解寇氏的心情的。

但是国家尚有改朝换代,易主之说。

更遑论是一个镇国公府。

沈沅清楚,陆之昀既是身为当朝的首辅,身上要担的责任太多太多。

这些后宅间的琐事,自是不能让他再去掺合,或是因此而分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昀既然是陆家的家主,而她沈沅又是他的妻子,那么她就一定要将这个权利从寇氏的手中夺回来。

不管寇氏情不情愿。

她早早认清自己已经不再是国公府主母的事实,人也能快意许多,也免得再生出那些家宅不宁的祸事来。

——

大内禁庭。

陆之昀既是帝师,按制便是不臣之师。

放眼整个大祈,也只有他一个人,在小皇帝的面前不用下跪问安。

而每每在授业之前,小皇帝还要依循古制,对着自己的舅父皆师长恭敬地作揖施礼。

泰和大殿内,炉烟浥浥

陆之昀端坐在华贵的大漆百宝嵌书案后,男人乌纱帽下的眉眼深邃矜然,衣着的绯袍公服挺拓峻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单单缄默地坐在那处,便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小皇帝在近侍太监徐祥的注视下,拿着自己刚刚誊抄完的《通鉴节要》,走到了陆之昀的身旁。

“先生,朕已经按您的要求,将这《通鉴节要》的第五卷抄完了。”

小皇帝的年纪不到十岁,说话的语气还带着孩童的稚嫩。

陆之昀嗯了一声,便伸手接过了小皇帝誊抄的书文,他边垂眸扫视着小皇帝的字迹,边听小皇帝怯声问道:“先生,朕适才见大理寺的人好像来了一趟中级殿,不知英亲王的案子审到今日…有无眉目?”

话落。

小皇帝却见,陆之昀的面上虽无任何变化,却是微微地抖了抖手中的洒金纸。

他听着那哗啦啦的噪音,亦屏住了呼吸。

陆之昀将洒金纸放在书案后,方才蹙眉问道:“这事,是陛下自己想问的吗?”

小皇帝被陆之昀这样问了后,自是怔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昀亦于这时觑目看向了不远处的徐祥,并将视线落在他身上良久。

徐祥今年十五岁,是小皇帝平素最宠信的太监,自幼便很是聪明伶俐,且他的行事风格也他岁数比他要年长的太监们稳重不少。

饶是徐祥自诩是个见过世面的,还是被陆之昀深邃幽沉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

小皇帝自是也瞧见了陆之昀看徐祥的不善目光,忙为自己的近侍太监辩解道:“先生…是朕自己想问您的,不干…不干小祥子的事。”

陆之昀意味深长地看了小皇帝一眼,只拨弄了下拇指上的玉扳指,没再言语。

——

陆之昀从泰和殿出来后,已是晨钟暮鼓的黄昏之时。

瑞龙盘旋在汉白玉所砌的华表玉柱上,而以龙为食的犼兽则矗立在华表的上方,眼神鸷猛地眺望着远方。

耀目的夕光笼罩着禁城内大大小小的重檐庑殿,亦将陆之昀落在地上的高大影子斜斜地拉长。

陆之昀出了午门后,便见到了恰从西制敕房出来的高鹤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昀成婚的这两日,许多朝务便都落在了高鹤洲的身上,他也是许久都没这么忙碌过了,适才他还在那敕房盯着那些中书舍人制敕揭帖来着。

高鹤洲见到陆之昀后,颇为惊讶,还呦了一声。

他是土生土长的京师人,只单单地说了一个字,都是那口纯正的京片子味儿。

陆之昀面容威冷,并没有搭高鹤洲的腔。

高鹤洲只得与他并肩行着,继续调侃道:“你这新郎官儿不好好在家休沐陪新妇,跑皇宫来做什么?”

陆之昀淡声回道:“陛下的课业不容耽搁。”

高鹤洲与陆之昀交好多年,自是知道他说的话,通常都有着另一个含义。

故而高鹤洲振了振官服的广袖,语气也严正了些,道:“陛下还是想为英亲王求情吗?”

从扬州回来后,英亲王便被下了狱,大理寺的官员也一早便写好了卷宗,亦将他近年所犯的罪行桩桩件件地列举在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皇帝对于自己的亲叔父还是存着恻隐之心,再加上他的太监徐祥也是英亲王的朋党,对英亲王自是各种维护。

原本英亲王也是有军功在身的,若真的从轻罚之,那么陆之昀和高鹤洲这几年的苦心经营都得前功尽弃。

陆之昀面色淡淡地回道:“按大祈的律法,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高鹤洲啧了一声,又道:“可陛下的年岁尚幼,最是容易被这些宦官阉臣蛊惑,前阵子你我二人为陛下挑的那几个伴读他又都不喜欢,还是只跟徐祥那小子亲近……”

话落,陆之昀顿住了步子,亦转首看向了高鹤洲。

他见高鹤洲的眉宇也锁了几分,便道:“既是只喜欢跟阉人接触,那你便再给他找个阉人来,让你手下调教的那些人,总该派上些用场了。”

高鹤洲嗯了一声,道:“有个十二岁的小子不错,生得也俊俏,跟陛下的年岁也相仿,陛下应该会喜欢他的。”

陆之昀的想法高鹤洲立即便领会到了。

年岁同小皇帝相仿的那些伴读都是官家子弟,入夜之前都是要回自己的府宅住的,他们不会像太监一样,日日都陪伴在皇帝的身边。

小皇帝跟伴读们相处后,也还是会跟徐祥亲近。

所以陆之昀的意思便是,这皇帝身旁宠信的太监,要是他们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鹤洲的心中有了人选后,便又将话题绕到了陆之昀的新妇上,继续调侃道:“我说你这年纪也不小了,跟你家那位扬州府来的第一美人也得抓些紧了,怎么着在你四十岁前,膝下也得有个一子一女吧?”

听到高鹤洲提起了沈沅和子女,陆之昀望着前方的眸光终于不再那么锐利。

他和沈沅的孩子。

陆之昀默而不语,可一想到沈沅和孩子这两个字眼,心底也渐渐地浮起了从未有过的动容。

“沈氏的年纪还小,这事不急。”

高鹤洲听罢,回道:“也是,孩子的事是急不来的,也不是想有就马上能有的。”

话完家常后,两个权臣便在潼潼的夕光下,各自乘上了自己府里的马车,离开了皇宫的大门。

——

入夜后。

沈沅将廖哥儿唤到了院子里,让他一起陪着她和陆之昀用了晚饭。

等陆之昀去了歧松馆办公后,廖哥儿还可怜兮兮地伸出了小手,拽着沈沅的袖子软声问道:“五婶,这回你还会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垂眸看着廖哥儿乌溜溜的圆眼睛,心也蓦地软作了一团,先前她要去扬州时,是同廖哥儿撒了谎的。

她说她是要去扬州探亲,可是心中的打算却是,一旦到了扬州,就再也不会回到京城了。

廖哥儿父母早亡,同她一样,也是个心性敏感的孩子。

他虽是后知后觉,但应该也是觉出了,她其实是想离开的事实。

廖哥儿也是个自小就顶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沈沅心中有些愧疚,便微微俯身,摸了摸廖哥儿的小脑袋,温声回道:“傻廖哥儿,我都已经嫁给你五叔了,你说我还能上哪儿去?”

廖哥儿乌眸蓦地便亮了几分,噙着小奶音又问道:“真的吗?”

沈沅耐心地又道:“我不会骗你的。”

说罢,又命碧梧给他往红木食盒里装了好些点心,让伺候他的婆婆带了回去。

等廖哥儿走后,沈沅芙蓉面上的倦态便再掩不住。

她微垂着眉眼,神情恹恹,模样也比平素更柔弱无依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她觉着自己今日也没做什么事,但是身子就像是不听她使唤了似的,就连吃了顿晚饭,都觉得累。

沈沅想着在陆之昀回来前,她还得提起精神同男人叙些话,便对碧梧叮嘱道:“我先去床上歇一会儿,你帮我在长廊那儿守一守,等见着公爷要回来了,便赶紧将我唤起来。”

碧梧点了点头,也神情关切地让沈沅先去好好地休息休息。

沈沅也没敢先褪下身上的那袭马面裙,和衣躺在了拔步床后,那困意便直往上涌。

等她阖上了眼眸后,没过多久,便浑浑沉沉地睡了过去。

但是沈沅一直存着心事,怕陆之昀回来后,她会起不来,所以她睡得不算很踏实。

意识朦朦胧胧间,沈沅突地觉出,有人似是将她拨在了怀中,亦从身后抱住了她。

那熟悉且冷冽的松木气息也渐渐地沁入了她的鼻间,她隐约觉得是陆之昀回来了,可她却不能立即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陆之昀掌心微粝的大手已经攥起了沈沅的手腕,他垂眸看,见绕着她白皙腕部的青紫已经变得淤住了。

男人的眉目沉了几分。

沈沅的肌肤细腻如凝脂,而身上最容易被弄上这些痕迹的地方便是腕部和腰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迷迷糊糊的,亦觉出了陆之昀好像又将她的左手攥入了掌中,他仍从她的身后圈着她,却将她的耳铛摘了下来,并随意地将它扔在了地上。

微凉的薄唇却蓦地靠近了她的左耳,浅而淡,一下又一下地啄吻着她软小的耳垂。

沈沅这回清醒了些。

亦觉得,陆之昀其实是很狡猾的。

二人之间,统共也就两次。

只这两次,他就发现了耳朵是她最受不住的地方。

会出了男人存的心思后,沈沅也全然清醒了过来,亦动作轻柔地想要挣开陆之昀对她的桎梏。

陆之昀仍攥着她的纤软的左手,没让沈沅再乱动,只低声问道:“怎么了?”

沈沅刚刚清醒,连抬指的力气都没有,更遑论是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软软地唔哝了一声。

听在男人的耳中,还以为她是在害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故而陆之昀哑然一笑,随即便对着沈沅泛红的耳朵,将声音放缓道:“是不是不喜欢我从身后抱着你?那我们换一种。”

第26章归宁

这一听陆之昀说什么抱着、换一种姿势。

沈沅的芙蓉面霎时便红了几分。

沈沅当然知道今日是她同陆之昀成婚的第二日,如此新婚燕尔的良辰,她身为妻子,自然是最好要去固一固夫君的宠爱的。

若是陆之昀想要,按说她也不该拂了他的面子。

可沈沅这几日的身体是真得有些不舒服,且这些难受的症状,绝不仅仅是能用月事不顺来解释的。

沈沅总觉得,今日自己这么难受的原因,怕是与昨夜同陆之昀的房事脱不开干系。

原本沈沅想着,等她在成婚后,一定要尽快将陆之昀给拿住。

可现在看来,她那单薄瘦弱的身子板儿,可能都承受不住男人的需索。

沈沅前世就没活过二十岁,虽然上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但是每逢下雨时,却又会犯难耐的心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她的心里是存着些隐忧的。

自重生后,也要比从前更爱惜自己的身体。

所以纵是知道如果拒绝了陆之昀,他可能会不大高兴,沈沅还是嗓音温软地推拒道:“官人…妾身今夜身子不大舒服,不太想…不太想……”

话还未说完整,陆之昀吻她耳垂的动作顿了顿。

沈沅有些紧张,还以为陆之昀这是生气了。

却没成想,男人只将薄唇移到了她的颈侧,待用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颈子那处的细腻肌肤后,便低声回道:“嗯,等你身子养好了,再好好收拾你。”

陆之昀说这句话的语气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很是一本正经,平静到就像是在同她谈论公事一样,不带半丝的狎弄。

可话意,却是极为不正经的。

沈沅那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儿,也被男人的那声“收拾”臊得愈发泛红。

她不由得想起了蓁蓁曾经对她讲的话,她说无论是什么样男人,外表再怎么正经,在这种时候都会是很不正经的。

可陆之昀却能将这不正经的话,说得很是一本正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蓁蓁还说过,这样的男人才是最不好对付的。

沈沅柔美的双眸微垂着,她正很专注地思忖着心事,陆之昀却在这时用大手板着她的肩头,亦将她拨弄着翻了个身,使她的脸蛋正好能对着他。

陆之昀深邃的凤目凝睇着沈沅的面庞,他虽未发一言,沈沅却会出了男人存的那些心思。

果然,陆之昀还是同她索要了些别的。

沈沅在他靠近时,也神情温驯地阖上了眼眸,想起陆之昀昨夜略显强势的要求,便在他细细地品咂着她的双唇时,将那条纤细的右胳膊,姿态娇弱地搭在了他的腰上。

这个动作一做,陆之昀明显是很受用的。

他掀眸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眸子也比平素幽沉了许多。

陆之昀再度阖眼后,吻她的态势也由浅尝辄止,渐渐地转为了极为深浓的咬弄。

良久之后。

沈沅终于被陆之昀松开,整个人便像是一只被人虎摸了满身毛的可怜兔子一样,两只长耳朵都瑟瑟地缩回了身子里。

眼眶也泛着红,盈盈的水眸瞧着比平日更柔弱怜人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昀的嗓音听着比平日也粗哑了一些,他边伸指摩挲着美人儿的唇瓣,边叮嘱道:“你的身子还是弱了些,等明日我陪你从沈府归宁后,陈院使也正好能腾出空子来,让他再来公府给你看看身子。”

沈沅的眸光微变,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官人是要陪着妾身一起归宁吗?”

她虽是侯府嫡女出身,但是嫁给陆之昀,却是高嫁。

按照大祈的习俗,如果新娘子是高嫁的话,那么新郎官其实是不必亲自陪着新妇一同归宁的。

更遑论,陆之昀还是个百事缠身的人。

陆之昀却反问道:“陪着你归宁很奇怪吗?为什么要这么问?”

沈沅的心中冉起了淡淡的欣喜。

其实一想到明日要回门,她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前世她回门的经历就不大愉快。

沈弘量偏向沈渝,而陆谌又是和她相爱的男人,她夹在这几个人中间,自是不受重视,也浑身不自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正这般想着,沈沅却觉得自己的臋部,竟是突地挨了一道不轻也不重的巴掌。

陆之昀的大掌落了下来后,沈沅也一脸错愕地看向了他,却见他面色正经地命道:“去换身衣服,再回来睡。”

沈沅连眨了数下眼皮,终是赧然地点了点头。

她的身上还穿着那袭繁复的茜色马面裙,待从拔步床处坐起身后,便见不远处的绒毯上,还躺着陆之昀适才随意抛掷的那个耳铛。

见此,沈沅拇指并着食指,边轻拢慢捻着自己被他嘬红的软小耳垂,边无声地看向了也坐起了身的陆之昀。

陆之昀只是随意地坐在这拔步床的床沿处,背脊却挺拔如松,修长的大手微微地垂在膝处,举手投足便尽显着强势又凌厉的气场。

男人的样貌极其优越,眉骨和鼻梁很高挺,眼窝也比寻常男子的要更深邃一些,看人时的眸光便很是深沉莫测。

这大祈的朝政都由他这个首辅大人把持着。

所以在妻子闺房中的这一小隅床榻之地,陆之昀仿若也在无声地向她传达着,她的一切他都要掌控。

起了这种念头后,沈沅只与他的视线交汇了片刻,便飞快地避了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禁在心中暗自腹诽着。

陆之昀到底是行伍出身,就算做官多年,骨子里可能还是个武将,有些举动就是很粗鲁,这又丢耳环又拍她那处的,那行径同个莽夫也没什么区别。

沈沅思忖事情时,神情却丝毫不显精明,反是会存了些纤柔无依的楚楚之态。

陆之昀不动声色地将她神情的变化都看在了眼里。

正此时,他竟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两个字——

“娇气。”

沈沅的芙蓉面微微一怔。

这…是在说她吗?

她一向自诩,从小到大都没有世家女身上应有的娇气,就连舅母罗氏都夸她是个一点都不娇气的贤惠姑娘。

怎么她什么都没做,只是看了陆之昀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落在他的眼中,就成了娇气呢?

沈沅的脸蛋有些垮了下来,陆之昀已帮她将地上的耳坠拾了起来,待他复又坐回了床处后,便又命道:“把手伸出来。”

沈沅耐着心中的不解,却还是依着他的言语照做。

待那触感微凉的耳铛落在了她的手心后,陆之昀复又嗓音低沉道:“你是真的很娇气。”

可能是因为他的性格过于强势,年纪又比她稍长了些,所以沈沅能明显觉出,陆之昀同她讲话时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重话,语气也会刻意地放缓放和。

如果不是如此,她在他的面前定是会很紧张的。

适才他的语气就很温醇。

可是沈沅这心里头,还是有些不忿。

她可真是没想到,陆之昀竟然会觉得她娇气。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次日清晨。

在去永安侯府之前,公府的胡管事来了趟沈沅的院子。

沈沅同他在漪蝶厅落座后,胡管事便态度和蔼地将陆家的家业大抵同沈沅交代了一番。

听着那近百间的田庄和铺面,还有其余的置业,沈沅顿时觉得,一直生活在扬州的她,还是有些像井底之蛙了。

听胡管事这么一讲,沈沅更是觉得,那康平伯府真的不算什么,且伯府的面积,统共也就比她现在住的院子大了两倍多,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府宅。

祈朝的律法是不怎么会保护女子的财产权和继承权的,舅舅唐文彬固然宠爱她,在入京师前便给她准备了一大笔的嫁妆。

但是身为继母的刘氏,如果因为她没嫁出去而克扣了这笔钱,也只会被人说上一句不够厚道,却不会受到律法上的惩罚。

如果祈朝的女子改嫁或是被休,那么她带到前夫府宅里的嫁妆,也得全留给夫家,变成了她前夫家的合法财产。

沈沅前世被陆谌休弃时,手头上的嫁妆其实还有个几千两的现银,有时陆谌的俸禄不够用,伯府的那些置业还收不上租来,沈沅就会拿自己的嫁妆来供伯府周转。

但是等她被送到庄子里后,这些钱她自是一个子都拿不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管事说的那些置业,足够维持公府往后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的周转。

而唐文彬给沈沅的嫁妆同公府的置业一比,便显得相形见绌了。

胡管事既是还同她提起了小厮和丫鬟婆子们的月银,沈沅便在心中粗略地算了笔账目。

如果在国公府里能坐到一等丫鬟的位置上,那她每个月能领的月钱,可是要比扬州一个九品小吏的俸禄还要高的。

一个丫鬟况且是如此,更何况是这公府里的主子了。

沈沅手里头的这八千两嫁妆,也只够维持公府半年的周转,如果韶园再办上几场宴事,那几个月下来,她的嫁妆就全得花光。

——“当然,这些置业都是公爷的,老奴也只是帮公爷打理而已。公爷已经叮嘱了老奴,他说只要夫人想支取银子,便可随时同老奴提。”

沈沅颔了颔首。

能在陆之昀身侧做事的人,都是不简单的人,胡管事看着虽上了年纪,但却心细如发,思维也很活跃,且他的记性也好到吓人,不用对着账簿便能将公府的那些置业和每年的营收说得头头是道。

沈沅都觉得,像胡管事这样的人在内宅做事都有些可惜了,他这才能,去户部任个官职还是绰绰有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碧梧站在沈沅的身侧,听着胡管事专门过来给沈沅开的小灶,是越听越糊涂。

不过她唯一能明白的事是,寇氏目前虽然把持着公府的中馈之责,却也没什么实际的权利。

因为供国公府日常周转的银两还是都牢牢地握在陆之昀的手中。

寇氏若想要银子办宴,或是给下人们发月银,也得到胡管事这处来支取。

沈沅和胡管事却是相谈甚欢,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也是毫无障碍。

胡管事对沈沅这个年岁尚轻的主母也多了些敬佩的心思,他原本都已经备好了足够的耐心,想着怎么也得用个几月,新夫人才会逐渐地上手公府的事宜。

可到底,这扬州盐商养出来的姑娘还是不容令人小觑的。

眼见着快到了归宁的时辰,胡管事也起身,同沈沅恭敬地告了别。

其实胡管事帮陆之昀打理的,只是供镇国公府周转的置业。

而陆之昀的手下还有许多像他这样的人,帮着他打理别处的庞杂置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胡管事却没同沈沅提起此事。

——

永安侯府。

自打昨夜国公府传出了话,说是镇国公要陪着他的新妇一起回侯府归宁,这永安侯府的下人们也个个都提起了精神,从昨夜便开始修建花枝,准备席面。

生怕会在归宁之日惹得这位首辅大人不高兴。

这哪儿像是大姑娘要来归宁?

有陆之昀陪着,简直是比皇帝老子驾到还要令人感到畏惧。

沈沅嫁给陆之昀后,沈弘量也渐渐地想明了许多事。

原本他让沈沅给沈渝替嫁,就是想让沈家攀上陆家这层关系。

现在倒好,沈沅直接越过了陆谌,嫁给了他的五叔陆之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这桩婚事,就比先前的那桩还要好。

故而沈弘量还在归宁的这日,将自己的嫡长子沈项明唤了过来,希望他能在陆之昀的面前露露脸,若到时真的能进殿考,说不定陆之昀还能对沈项明提携一番。

沈沅看着矮了陆之昀一头的沈弘量,近乎谄媚地跟在他身旁走着,双腿还不易察觉地抖了又抖,面色不禁凝重了几分。

沈弘量存的那些心思,昭然若揭。

一想起前世沈弘量说让她任由陆家处置,还将她的坟墓随意地葬在了郊外,沈沅对这个父亲就再无什么敬重的心思了。

她是个能拎得清的人,如果沈弘量真的想通过她来为沈家的其余儿女来挣前程,那么她自是不会帮他这个忙的。

也不会为了沈家的这些事,去叨扰陆之昀。

在荷花厅吃席面的时候。

沈弘量虽然坐在了主位,可是因着陆之昀在场,他还是觉得有些慎得慌。

沈家这几个能上席面的子女也被陆之昀的气场骇得用不下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实则陆之昀也没摆什么架子,还当着沈家人的面,给沈沅夹了些菜,并低声嘱咐着:“多用。”

沈涵瞧见这种情况,嫉妒得是一粒米都吃不进去了。

沈渝心中也颇不是滋味,她固然是喜欢陆谌的,却也知道沈沅嫁的这位爷,虽然比她的年纪稍长了些,可身上的每一样都比陆谌强了太多太多。

陆谌同陆之昀这一比,优点也就只剩下一个年轻了。

——

饭后。

刘氏便打着要跟沈沅说些体己话的旗号,想将她唤到玲珑轩处,要跟她好好地叙一叙。

刘氏毕竟是沈沅名义上的嫡母,既是今日归宁,沈沅虽知道刘氏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却也不好拒绝。

待同陆之昀交代了这事后,便携着碧梧和惠竹到抵了玲珑轩处。

沈沅从圈椅处坐定后,便见沈涵竟也在玲珑轩,并坐在了她的对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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