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正觉得自己难逃一劫时,却听陆之昀冷声问道:“你唤她什么?”
陆之昀没责问她冲撞了沈沅,而是在纠着她的称谓。
丫鬟自是有些不明所以,复又不解地看向了沈沅,又重复了一遍:“五…五夫人。”
她再唤了一遍后,亦能明显觉出,陆之昀周身散着的气场也比适才更冷厉了。
——“我再问你一遍,到底该唤她什么。如果这次再唤不对,就是不懂府中的规矩。既是连规矩都不懂,那你也没必要再在府中做事了。”
陆之昀的话音甫落,那丫鬟的脑袋也立即便灵通了过来,连忙改口唤道:“主…主母…是奴婢冒犯了。”
第33章晋·江正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莽撞的丫鬟仍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适才还陪着陆老太太的寇氏听见了云蔚轩外的嘈杂动静,便循着声音走了过来。
瞧见了陆之昀和沈沅,还有那丫鬟的神情后,寇氏对适才发生的事也猜出了个大概。
寇氏假意关切问道:“五弟,这是怎么了?”
陆之昀淡漠地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回复她的问话。
寇氏面色一僵,亦不禁在心中暗忖着。
这爷们儿一在家,沈氏就有人撑腰了,她的相貌本就生得柔弱怜人,还经常会使些个心机手段,在陆之昀的面前装娇弱和无辜。
这陆老五也是个不能免俗的,他同这世间所有的男人一样,就喜欢沈氏对着他使些柔媚小意的伎俩。
寇氏这般想着,也敛去了眸底的淡淡不屑。
陆老太太这时扬声询问了句:“这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既然都来了,就进来说罢,别都在那门处站着。”
老太太发了话后,几人便依次进了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昀和沈沅自是走在前面,寇氏紧随其后,丫鬟也一脸惊惧地站起了身,进了轩内后便换了处地界继续跪着。
待众人坐定后,云蔚轩的丫鬟也为各位主子呈上了茶水。
云蔚轩内溢满了清冽的茶香后,陆老太太见地上跪着的,是她院子里的人,便开口问道:“说罢,你这丫鬟到底犯了什么错,惹得公爷这么生气?”
那丫鬟回话时,仍呈着跪伏的姿态,额头也紧紧地贴在了地面上,颤着声音回道:“是奴婢…奴婢适才莽撞,险些冲撞到了主母。”
主母这两个字从这丫鬟口里说了出来后,陆老太太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寇氏的眸色却明显一变。
她一个小小的丫鬟,既是敢改口唤沈沅主母,那必然是陆之昀属意了的。
寇氏掩饰着心中的涩意,敷着厚粉的面容上,还在佯装着笑意吟吟的模样。
她那语气上是在打趣沈沅,实际却在微讽,道:“弟妹,你也太娇气了些,你又不是件瓷器,哪儿能一碰就碎呢?”
寇氏说完这话后,却觉,一道深沉且凌厉的目光蓦地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陆之昀今日休沐,穿了身宜辩等威的深青燕服,气度沉稳淡漠地坐在圈椅处时,眉眼极其的深邃矜冷。
寇氏觉出了这道令人胆寒的目光是来自陆之昀的,亦故作镇定地,也将视线落在了对面这夫妻俩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在她嫁给陆之晖后,便发现这公府里生得最英俊的公子其实是陆家的老五,陆之昀。
只是他的威严冷肃气质,很容易会让人忽视他的长相。
就譬如现在,陆之昀在看向她时,眼神就浸着冷锐和厌恶。
寇氏亦发现,大抵在陆之昀成婚前的两个月,他的拇指上就多了个墨玉扳指。
指骨分明的大手随意地搭在圈椅的扶手上,便给人一种位高权重的上位者气质。
陆之昀从前未入内阁时,在朝中是从言官御史做起来的,那时他的官阶没有多高,权势也远不及现在大。
但他那刚正不阿的凛然气场,也让当时的许多高品官员都会无端地对他生出畏惧之心来。
寇氏被他审视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时,陆之昀终于收回了视线,亦对陆老太太平静道:“祖母,沈氏有身子了,医师说月份刚满两个月,胎相还有些不稳。”
这沉金冷玉的声音掷地后,陆老太太苍老的面容上,登时便浮出了几分喜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坐在她身侧的陆蓉,杏眼也蓦地亮了起来,也同陆老太太一样,将视线都落在了沈沅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好、好、好,有身子了甚好,我们公府也许久都没有新生儿出世了。老五你可得照顾好你这新妇,她身子弱,不比寻常的妇人,怀着孩子总要更辛苦些。”
陆老太太细心地叮嘱着陆之昀时,因着震惊,寇氏手中持的茶盏却险些摔在了地上。
寇氏的双手微颤着,神情也即刻变得颇为复杂,再难掩饰住心中的那些嫉妒和酸涩。
沈氏竟然有身孕了?
她才进府几个月,这么快就有了身孕?
凭什么?
寇氏盼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可陆之晖却是个无法生育的男人,还那么早地就离开了人世。
陆之昀承袭了爵位后,虽然一直未娶,可她在这公府里所处的位置也是极为尴尬。
后来陆之昀娶了沈氏这个贱人,上来就要让她把中馈之权让出来,那沈氏还这么快就有了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凭什么?凭什么这天爷就对她这么不公平?
凭什么这所有的好处、福气,都要让那沈氏给占了?
寇氏手腕颤着,待将茶盏放回了檀木小案上后,陆老太太则不动声色地将她所有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
这年岁愈大后,她也是愈来愈糊涂了。
昨夜公府的中秋宴上,她属实不该被小辈一起哄,就让沈沅唱曲。
沈沅年岁不大,性子也柔弱,让人看着就觉得好拿捏。
可她却是陆之昀放在心尖上的可人儿,如今又有了身子,陆之昀只会更宝贵着她。
陆老太太清楚,自己这个孙子的耐心是有限的,还最是个护短的。更何况沈沅没犯任何的错,反是在他公务繁忙,不得闲暇时,被妯娌给了气受。
思及此,陆老太太又当着一屋子人的面,赏赐了沈沅好些东西。
这一举动,并未让陆之昀冷沉的面色有任何放缓的迹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昀用食指轻轻地点了点圈椅扶手上的横木,低沉着声音,又对老太太道:“沈氏进府也快三个月了,公府里的事宜也早便熟稔了,既如此,就该按照祖母先前所说,让三嫂将这掌管中馈的权利交还到她的手中。”
陆之昀用的,是交还二字。
他的声音尚算平静,可同陆老太太说的每一个字,都极有分量。
陆老太太知道这中馈之权,寇氏是拿不回去了,却还是故作担忧地说道:“嗯,但是沅姐儿才刚刚有孕,胎相也不稳……”
她刚要向陆之昀提出,趁着沈沅还在孕中,需要好好地养胎,不如还让寇氏先替她料理着这阖府诸务。
陆之昀却提前打断道:“公府里,大大小小的管事,还有资历深厚的婆子们,少说也要有个十几员。有他们帮扶着沈氏料理,就不劳三嫂费心了。”
话说到一半,陆之昀又添了一句:“等三嫂闲下来后,也去学学唱曲,等哪日公府再办宴事,也好让我们祖母开怀一下。”
这句不咸不淡的话讲罢,陆老太太连眨了数下的眼皮。
瞧瞧,这位睚眦必报的主,果然还在记恨着寇氏昨夜让沈沅唱曲的事。
寇氏的面色愈发难看,她瞥了眼陆老太太,却见在得知沈沅有了身子后,她对陆之昀的态度也不敌从前强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心中愈来愈不是滋味,亦悄悄地将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中。
自沈沅入府后,公府里就总有下人不时会议论着,说这三夫人到底后不后悔改嫁给了先国公陆之晖,而不是如今这位权势滔天的首辅大人。
寇氏是唯一清楚答案的人。
那答案当然是,后悔极了。
看着陆之昀如此护着比他年岁小了一旬还要多的美貌娇妻,寇氏心中也清楚一件事。
如果陆之晖还活着,也逢上了同陆之昀一样的境遇,凭他那犹豫不决,摇摆不定的性情,绝对不会像陆之昀那样强势地为妻子撑腰。
眼见着日头愈足,时辰也将至午时,寇氏一脸悻悻地离开了云蔚轩后,陆之昀也同老太太告了别,想带着沈沅先回去休息。
陆老太太却同陆之昀提起,说要同沈沅单独说一会子话。
见陆之昀面色冷肃,陆老太太无奈道:“我这老婆子只是想同她单独说几句体己话,这么一会子的功夫,你都撒不开她。”
陆老太太都这么说了,沈沅也不好让陆之昀就这么拂了老太太的面子,便冲着陆之昀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陆之昀离开云蔚轩,站在院子里等沈沅时,陆老太太只在轩内留了近侍的婆子。
待沈沅坐在罗汉床地另一侧时,陆老太太便语重心长地对她叮嘱道:“老五家的,你三嫂的事情,你官人应该也同你讲了一些了。唉,她也是个命苦的,有时难免会想不通,若是做出针对你的事情来,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虽然现在下人也都改口唤了你主母,但为了家宅和睦,往后在你三嫂的面前,你的态度也要尽量放尊敬些。”
陆老太太的这番话,让沈沅突地想起了父亲沈弘量总喜对她道出的那套说辞。
明面上是安慰她的,实际上,话里话外都透着对另一人的偏心。
沈弘量偏心沈渝,而陆老太太则在偏袒寇氏。
两个人说要让她忍让的那副口吻都一模一样。
也是,她才进府多久,仅凭这几个月的悉心讨好,也不可能让老太太忘记寇氏的好。
思及此,沈沅还是温顺地冲着陆老太太点了点头,嗓音温柔地回道:“嗯,孙媳都记下了。”
心中却想着,如果寇氏不再主动挑事,她也会在公府下人的面前,给她这个三嫂些尊敬和脸面。
如果寇氏还要继续惹事生非,就另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秋意渐浓,层林尽染绯红。
寇氏没了中馈之权后,终日闲待在院子里,是愈来愈闹心。
这日在公府的花园闲逛时,寇氏正好瞧见了廖哥儿。
廖哥儿站在鹅卵石铺地上,正满脸开怀地同他年岁相仿的随侍踢着毽子。
瞧见了廖哥儿后,寇氏的唇角显露了几分笑意,心中也忽地生出了一计。
便同身侧的杜婆子走到了廖哥儿的眼前,廖哥儿被人蓦地打断了玩耍,心中有些不甚情愿。
他好不容易才将这毽子踢到了第三十三下,马上就要超过原先的记录四十下了,寇氏却让他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故而廖哥儿胖乎乎的小脸,难能显露了几分反感。
就算今日寇氏没有打断他踢毽子,廖哥儿也不喜欢她和杜婆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廖哥儿隐约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这杜婆子就曾骂过他贱种。
她以为他那时还不记事,可廖哥儿却将这句贱种一直记在了心里。
廖哥儿知道自己亲娘的出身不高,后来他亲爹陆之昕也离开了人世,等他五叔将他养在身边后,这府里的下人才不敢再轻待他。
寇氏的面上浮着虚伪的笑意,待微微俯身后,便对着奶包子似的廖哥儿问道:“廖哥儿,你知道你五婶有身子了吗?”
廖哥儿懵懂地点了点头。
寇氏站起了身后,却同杜婆子故意地叹了口气,又道:“唉,你说我们廖哥儿的命也是真苦,其实若你五叔一直不娶,他早晚是要把你过继到名下的。这日后啊,你也可能会成为这公府的世子。可你五婶有了身孕后就不同了,若你五婶生的还是个儿子,那她的儿子肯定是公府世子了。”
小孩子总是容易被大人的几番话给诓骗过去的,寇氏的唇角也噙着得意的笑,反正廖哥儿才五六岁,她提前给他灌输灌输沈沅的孩子,会抢了本属于他东西的思想。
那么廖哥儿总会对沈沅腹中的孩子产生些敌意,连带着,他也会越来越不喜欢他的五婶。
寇氏正这般想着,廖哥儿却蹙起了小眉毛,亦噙着小奶音凶巴巴地对寇氏道:“三婶,你莫要诓我,我知道自己是庶子,而庶子是不能做世子的。再说我五叔一直都说,如果把我过继到他的名下,那我爹爹那一脉就没人了,所以他只是将我放在身边养着,不会将我过继的。”
杜婆子和寇氏听到这话,面色皆是一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单纯懵懂的孩童,竟是能言语利索地将这么些个人情世故都说出来。
要不然说是贱种呢,这陆廖霁同他那死去的通房娘一样,都是个牙尖嘴利的。
寇氏的面色虽然悻悻,却还是觉得自己今日同廖哥儿说的这番话,会起到些作用。
小孩子吗,心里总会更容易结下疙瘩的。
——
沈沅今日一如寻常,为廖哥儿备下了他爱吃的那几样点心。
可那酥儿印、五香糕、玉灌肺和糖薄脆在八仙桌上摆满后,廖哥儿的神情却没有往日的兴奋,反是显露了几分低落。
沈沅见廖哥儿如此,便摸了摸男孩的小脑袋,温声问道:“廖哥儿,婶母给你在酥儿印上多洒了好些豆粉,你今日多用几块。”
廖哥儿乖巧地点了点头,虽依着沈沅的言语夹了一筷子酥儿印,可他吃点心的模样,却可用味同嚼蜡来形容。
沈沅觉出了廖哥儿的不对劲,又问:“廖哥儿,你今日见了什么人,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些不好的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廖哥儿最是信任沈沅,待沈沅问罢,便噙着小奶音,将寇氏今日同他那番阴阳怪气的话对着沈沅又学了一遍。
沈沅听着廖哥儿的描述,柔美的眸子也愈发转寒。
好啊,这寇氏还真是有手段,竟然对廖哥儿这个小孩子下手。
这般想着,沈沅摸廖哥儿脑袋的动作也顿了顿。
廖哥儿还以为沈沅这是生气了,忙对她解释道:“侄儿知道三婶没安好心,五婶你别…你别多想,我永远都听你的话的,廖哥儿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廖哥儿不会觊觎任何不属于我的东西的…五婶,求求您别生气了。”
沈沅见男孩的话说到最后,语气都染上了些哭腔,连忙安慰他道:“五婶没有生你的气,廖哥儿做的很好,只是廖哥儿不要听你三婶的话。”
说到这儿,沈沅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又温声道:“就算它出了世,我也会对你和他一样好的,我不会偏向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廖哥儿要相信五婶。”
廖哥儿噙着乌眸里的泪,重重地点了几下头,随后赧然地小声回道:“只要五婶…能将心思分在我身上一些,我就很满足了。”
听罢这话,沈沅的眉间微有动容,亦将廖哥儿的小身子小心地拥进了怀里,无声地给予着他安慰。
她其实特别能理解廖哥儿心里一直存着的不安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廖哥儿同她一样,自幼父母就不在身边,所以才会比寻常的孩子要更早地懂得察言观色,会看着大人的脸色行事。
沈沅越看廖哥儿,越觉得他很像小时候的她。
不过好在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待沈沅哄着廖哥儿用下了几块甜腻的点心后,男孩的脸颊上也很快就泛起了幸福且单纯的笑意。
——
泰和大殿。
小皇帝正神情专注地坐在书案前,嗓音朗朗地读着陆之昀要求他背诵的书文。
小禄子则站在一侧,为这位少年天子磨着墨。
徐祥眸色不善地看着小禄子的背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看着小禄子为皇帝磨了摊墨汁,又屏退了一侧,模样恭顺地站着。
自这个小禄子突地来到御前伺候后,皇帝待他的态度就不敌从前了。
原本小皇帝每日,都要唤上个几十遍的小祥子。
可如今,这几十遍的小祥子全都改成了小禄子。
虽然小禄子目前的品阶仍没有他高,但宫里的人一贯见风使舵,也都清楚,在万岁爷的心中,小禄子的地位正逐渐地要越过他徐祥的头上去。
思及此,徐祥暗暗地攥紧了拳头,心中还未落实那个阴毒的计谋,却见小禄子的身子竟是蓦地抽搐了一下。
徐祥眸色微变时,小皇帝自是也注意到了小禄子的异样,他撂下了手中的执笔,忙问道:“小禄子,你怎么了?”
小禄子没有回复皇帝的问话,嘴角却蓦地吐出了许多的白沫,随即便“咚——”地一声,倒在了泰和殿的华贵绒毯上。
小皇帝大惊,即刻便扬声命道:“快!快去传太医!”
小禄子的身体躺在地上,仍在痛苦地抽搐着。
可任谁都看不出,他的眸底竟是浮了层淡淡的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陆之昀手底下的人,被送到御前的目的,就是为了取代徐祥的位置。
陆之昀让高鹤洲将他买下时,小禄子便已经是个阉人了。
而阉人最好的出路,无外乎就是去做那御前的大太监。
虽然他一辈子都会被陆之昀控制着,但也总比做这宫里最低等的粗使太监要强上百倍。
小禄子渐渐失去了意识后,小皇帝便看向了一旁无措站着的徐祥。
他的眼眸,也渐渐弥上了一层,带着审视的怀疑。
——
是日。
陆之旸今日正好休沐,还特意来了趟沈沅的院子,为着那日中秋宴上,起哄让沈沅唱小曲的事郑重地道了番歉。
同时还央求沈沅,让她为他向陆之昀求求情。
陆之旸自小就是个不喜治学念书的,许是知道体罚对他并无效果,陆之昀便罚了他抄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旸每日巡逻完京师禁城,回到公府后,还要拿起八百年都没碰过的纸和笔去誊抄四书五经。
这对他而言,绝对是极大的痛苦和折磨。
待陆之旸走后,沈沅便在内室午睡了小半个时辰,等她起身后,还觉得浑身乏力酸软,很是疲惫。
她静默地躺在拔步床上,发了会子呆。
陆之昀这几日,虽然都会来她这院子里看她几眼,却一直都不肯宿在她这处。
他这么做的缘由,沈沅也是知情的。
男人总归还在壮龄,难免有些气盛,许是怕会伤到她,入夜后便会独自宿在歧松馆里。
沈沅被碧梧小心地从床上扶起后,便起了个念头。
自她嫁进公府后,还从来都没去过陆之昀的私人别馆,据说歧松馆和她的院子是连着一道长廊的,只要走上个片刻功夫,便能很快到达。
沈沅心中落定了主意后,便让碧梧和惠竹简单地帮她梳洗打扮了一番。
这整饬过后的衣发瞧着虽然素简,但却处处都藏着心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譬如沈沅特意让碧梧将她那一头乌发绾得松垮了些,那袭藕荷色的褙子上,纹样很是素简,可其上的面料摸上去,却是极为柔软的。
去歧松馆前,沈沅没让院子里的下人提前去那儿知会一声。
自她嫁给陆之昀后,就一直都没打听出来,他到底在府里养没养过通房。
如果这次去,正好能撞见些什么人,也好让身为正妻的她提前做好筹算。
这般想着,沈沅的心情也变得有些紧张。
毕竟主动地闯入陆之昀的私人禁地,于她而言,还是第一次。
沈沅携着两个丫鬟,步态小心地穿过了长长的复廊,再穿过了一个拱月门后,便到抵了歧松馆处。
这门窗轩豁的馆室周遭,不仅种着苍绿古拙的松柏,还矗立着繁茂的大片修竹。
待秋风拂过,竹叶也微蹭着,不时地发出飒飒的瑟鸣之音,颇有旷远疏朗的意境。
江卓一早便发现沈沅已经来了这处,便进室同陆之昀通禀了一声。
时近黄昏,曦光的碎影洒满了石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下这光影幻变的景象,也蓦地让沈沅生出了些许的错觉。
这让她不禁想起了那个梦境,亦是她的前世。
陆之昀娶了她的灵牌后,便将它放在了歧松馆中,男人在书案前处理政务时,只要抬一抬首,便能看见她的牌位。
“吱呀——”一声。
歧松馆的步步锦隔扇门被人推了开来。
沈沅仍在怔神时,陆之昀已然走到了她的眼前。
男人仪容峻整,英俊无俦,一如她梦里的模样。
沈沅的心中突地涌起了淡淡的恐慌,生怕眼下的一切,也都是她的一场幻梦。
更怕她与陆之昀的之间,又会形成一道无形的结界,使她只能看着他,却不能碰触到他。
故而沈沅微颤着纤白如瓷的手,想要抬手去触碰男人冷峻的眉眼。
陆之昀见她做此失常之举,眉宇不禁微蹙,随后便迅速掌握了主导权,反将她的纤手攥入了掌心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气场依旧稍显冷厉,同沈沅说话时,语气却是罕见的温和,陆之昀低声问她:“你怎么过来了?”
第34章夫人来查岗
红日渐沉,斑驳的熹光亦残存于流云之间。
沈沅身姿纤弱地站在陆之昀的面前,她穿着一袭质地柔软的荷色褙子,下身则是绉纱百褶裙,那织锦繁复的领抹上绣着典雅的素白小牡丹,它们成簇地绽着,还伴着清雅的萱草做点缀。
美人儿的那张芙蓉面瞧上去,气色要比前几日好了许多,可谓肌腻如雪,轻轻绾起的鬓发也若一团飘渺的云雾似的,那柔美的水眸上,是两弯清淡轻盈的拂烟眉。
歧松馆一旁的廊檐下,除了江卓,还站着近八名身量魁梧的侍从。
他们为了避嫌,自是都不敢抬首去看新夫人半眼。
不过沈沅只消静静地站在那处,都能让人觉得,这馆室周遭的氛感一下子就变得温和柔美了不少。
沈沅的身型仍是很显瘦弱,但是若从陆之昀的这个角度看,便能觉出她拢起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
沈沅睡醒后也没过多久,身子是有些虚乏的,被男人攥入掌心中的那只手也泛着淡淡的寒凉。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陆之昀的大手却总是温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是觉得她的手太过冰寒,沈沅便见,陆之昀蹙着眉头,亦垂眸看了看她的另一只手。
秋风渐起时,沈沅刚要回复男人的问话,却被陆之昀不发一言地牵进了歧松馆内。
这歧松馆占地不小,共有五间房室。
轩和馆其实都是厅堂的另种别称,歧松馆既是陆之昀平素的办公地点,其内自是有一间专门用做会客的宽敞明堂。
进了明堂后,沈沅见两把楠木交椅的中间,置着一蟠螭纹的紫檀案,上面摆着的两盏茶水还隐隐泛着余温,便猜测陆之昀在片刻功夫前,应该还见了到访公府的客人。
小皇帝年岁尚幼,大祈的整个朝务都由陆之昀把持着,如果首辅没在皇宫中,有些官员若遇事不决,自然不是会去选择面圣,而是会亲自来一趟国公府,请求面见陆之昀。
沈沅被陆之昀搀扶着,在交椅上坐定后,便悄悄地打量起歧松馆的内景来——
这歧松馆的西面,置着一落地花罩,上面的横木透雕着成林的松柏图,前面还被人立了扇隔断屏风。
沈沅便觉,西面应该是陆之昀平日在歧松馆独自宿下的暖阁,后面应当还有个湢室。
而东面则摆了个极宽极高的博古架,架上的格子里摆着各式各样的奇石、瓷釉器皿、小型盆栽等一应摆件。
沈沅透过博古架的空隙望去,能隐隐瞧出,这后面便是陆之昀的书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昀没戴乌纱帽,身上还是那袭凛然肃正的官服,待他在另一侧的交椅坐定后,也自是将妻子的那些小表情都看在了眼里。
他淡声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突然过来?”
男人低沉的话音甫落,沈沅亦故作镇定地将视线从那博古架上收回,柔声回道:“官人,您这几日总是不回妾身的院子里睡,妾身晚上有些害怕,不敢自己一个人睡……”
沈沅这番话,是在故意地同陆之昀撒了下娇。
可她说的也确实都是实话,京师的秋季雨日甚多,她想让陆之昀陪着她的缘由,也不是因为她真的胆小怕黑,离不开男人,而是会怕雷雨扰得她和孩子无法安睡。
这阵子的雨虽然下得不敌从前勤了,如果真的有降雨的迹象,陆之昀也会提前回来陪着她睡,但是沈沅的心中还是不甚踏实。
黄昏的余晖穿透了菱格窗,也倾泻在了陆之昀的身上,男人面庞英俊,深邃的凤目难能显露了几分温和。
听着沈沅柔柔的话音,陆之昀低声回道:“嗯,我知道了,你先回院子用晚食,今夜我会宿在你那处。”
沈沅瞧着,陆之昀还是想将她赶走,虽说他现在的态度还算有耐心,但是沈沅却怕,她如果真的还要在这儿多留一会儿,陆之昀会生气。
故而她掩饰着眉间的低落,边温顺地点了点头,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却仍在往这明堂的两侧不时地瞟着。
陆之昀见她如此,英隽的眉宇轻蹙后,又很快舒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碧梧小心地搀起沈沅的时当,陆之昀亦哑声笑了一下。
随即便走到了主仆二人的身前,待从碧梧的手中夺回了沈沅后,便对碧梧命道:“你先回院子,为你家主子备好晚食,半个时辰后,我会同夫人一起回去用。”
碧梧应了声是。
沈沅听出了陆之昀这是同意了她留在歧松馆,唇角也往上翘了几分。
待碧梧退下后,陆之昀便引着沈沅先去看了看西侧的暖阁和湢室,又带着她穿过了博古架,去看了他的书房,和书房后身那间小小的耳室。
沈沅见,这耳室里只站了个正在烹茶的小厮。
那小厮瞧见她后,面色明显一惊,随后便立即垂下了脑袋,不敢再看她半眼。
沈沅心中悬着的石头子暂时落了地。
原来陆之昀还真没在这歧松馆里藏女人,不过她现在还有些好奇,那条通往皇宫的密道到底在哪儿,沈沅猜测这条密道应该不在馆室里,而是在歧松馆外的院落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来歧松馆,是想来查我的岗?想看看里面藏没藏女人,对吗?”
陆之昀的话音甫落,沈沅纤柔的面容却是蓦地一僵。
她没想到陆之昀这么快就看穿了她藏的那些小心思,眼神也闪躲了下,刚要寻个借口同男人遮掩过去。
却听陆之昀又道:“这耳室里轮值的,除了几名办事得力的小厮,江氏兄弟如果得空,偶尔也会在这伺候。至于平日的衣食起居,你没嫁进来之前,我是不喜欢假手于人的。”
男人的嗓音低醇,很有磁性。
这话意同她讲的,也是不能再明白了。
陆之昀是个洁身自好的人,虽然她还在孕中,他却也没在自己的私人别馆里豢着通房美妾。
沈沅浓长的羽睫颤了几下。
他这番话坦坦荡荡地同她说了出来后,她适才做的这些举动,反倒是更显得尽显醋意,和不容人了。
可沈沅却发现,陆之昀并未因她贸然地要来查他的岗而做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今夜的心情,明显是很不错的。
大祈境内,有六十余个藩国。
近来燕国有流寇生乱起义,燕国的藩司往京师递了折子,来向陆之昀请求对应之策,同时也想再让朝廷调些兵员。
陆之昀要在写完公文后,再陪着她一起回院子里,沈沅今日突然造访他的别馆,还被男人看穿了心思,便想着找个方式弥补回来。
小厮来书案前要给陆之昀磨墨时,沈沅便主动接过了墨条,要为陆之昀亲自磨墨。
听见了沈沅和小厮低声交谈的声音,陆之昀只掀眸看了二人一眼。
烛火微摇。
沈沅在为陆之昀磨墨时,也会不时地看他几眼。
亦觉得无论是他握笔的姿势,还是那副冷肃的神态,都尽显着权臣的深沉和高鹜。
陆之昀处理公务时,很是专注,连一眼都不会看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便衬他提笔沾墨的时当,用纤手故意地将自己散在耳侧的那缕鬓发撩至了耳后。
只有这时,陆之昀才有可能会用余光瞥她一眼。
待她故作柔怯地垂下了眼睫后,见陆之昀果然曲指敲了两下书案。
待那沉沉的笃笃两声掷地后,陆之昀低声命道:“过来。”
沈沅耐着唇边渐冉的笑意,神情温顺地走到了男人的身旁。
蓁蓁说的果然没有错,她曾说过,像陆之昀这种外表总是一本正经的男人,最会喜欢女子无意间撩发的举动,也喜欢看女子纤长优美的颈线。
见孕中的小妻子温柔地站在了太师椅旁,陆之昀便伸出了指骨分明的大手,想要将她的柔荑攥入掌心把玩把玩。
沈沅却在陆之昀即将要碰触到她的手背时,故意地躲了一下。
陆之昀自是没料到会有这出,待掀开眼帘看向她时,却见沈沅竟是委屈兮兮地,将两只手都背到了身后。
他无奈地问道:“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低垂着眼睫,软声回道;“官人最近总是不来妾身那处睡,是不是妾身让您哪处不开怀了?”
陆之昀凌厉的凤目微微觑起。
他没想到,原来沈沅也是个磨人的。
便淡声反问道:“那你觉得,是哪处让我不开怀了?”
沈沅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还真没想到陆之昀竟然会反问回来,他也确实没寻常的男子好糊弄。
沈沅摇了摇首,故作赧然地回道:“妾身不知。”
话音刚落,陆之昀在趁沈沅垂眸不查时,长臂一揽,便将她抱在了身上。
他的动作看似有些粗鲁,却很有分寸,也小心地护住了沈沅的肚子,丝毫都不会伤到她。
等沈沅坐在了他修长的双腿上后,仍觉惊魂未定,男人的大手却已经覆在了她微拢的肚子上,待惩罚似的亲了她一下后,又低声道:“到底是哪处让我最不开怀,你难道不清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被他这句低哑的话灼得面颊一烫。
而陆之昀掌心微粝的大手并没有隔着褙子的那层面料,反是探进了里面。
待它停驻在了她的肋骨时,沈沅便有些急了,忙唤道:“官人~”
沈沅发现,陆之昀在同她亲近时,都会很照顾她的感受,只要她不想,男人就绝对不会由着性子肆意地深入。
果然,在她这声略显娇柔的话音落地后,陆之昀便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他的气息显了几分粗沉,待为沈沅拢好了衣物后,便抬声对馆外命道道:“江卓,把这公文寄走。”
江卓即刻应了声是。
趁江卓还未进室的时当,沈沅被男人重新放在了地上。
其实沈沅能明显觉出,纵是她适才故意不让陆之昀碰她的手,他还假意地蹙了蹙眉头,但是这种欲迎还拒的手段对于陆之昀来说,是极为受用的。
反正蓁蓁还说过,有的男人外表很是沉闷严肃,内里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也不知道陆之昀到底是不是这样的人,便在江卓即将推门入室前,以极小的声音在陆之昀的耳侧嘀咕了一句:“官人,您是真的好坏。”
这话一落,陆之昀便以极快的速度再度攥住了她的手,没给沈沅往后躲的机会。
等江卓入室时,瞧见陆之昀和沈沅的这副模样,稀奇归稀奇,脑袋却都不敢往上抬个半下。
江卓走后,陆之昀才松开了沈沅的手。
沈沅如获大赦时,陆之昀又缄默着,定定地看了她半晌。
就当沈沅以为她适才的这句话,可能还是说的有些过了,陆之昀应该是不吃这一套的时,却听他淡声反问了句:“是吗?”
看着男人那幽沉的目光,沈沅抿了抿柔唇,心中暗感不妙。
她总觉得入夜后,陆之昀会因着她适才的那句话,真的对她“坏”上一次。
——
永安侯府,荷香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弘量今日恰好休沐,身为帝师的陆之昀则在皇宫教小皇帝课业。
沈沅挺着已经拢起一些的小腹,同碧梧在荷香堂处坐了良久,才看见了沈弘量进室的身影。
虽然行动有些不便,沈沅还是小心地起身,在父亲沈弘量的面前也尽了应尽的礼仪。
沈弘量对她淡淡地颔了下首,却没向沈沅询问半句,她腹中胎儿的情况。
待父女二人渐次落座后,沈弘量便直入了话题,语重心长地道:“沅姐儿,你虽然嫁到了公府,可你仰仗的母族毕竟还是永安侯府。这家族啊,最是讲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话听到这处,沈沅的含烟眉微微地颦了几分,也大抵猜出了沈弘量今日突地将她唤回来,到底是存了什么意图。
“你妹妹渝姐儿,跟你本来就是亲上加亲,现在她的婚事还没有着落。那康平伯自从脑袋被牌坊砸了后,就同变了个人似的,唉,把我们渝姐儿给耽搁了。你身为长姐,还是高嫁,夫君既是陆谌的五叔,就帮着渝姐儿求求情,让你们公爷赶紧催一催陆谌,好让他同渝姐儿的婚事定下来。”
沈沅听完沈弘量这番话,心也霎时凉透了。
她是沈家的长女,家中没有比她年岁还要大的小辈了,如果她是沈弘量,得知自己即将会有一个外孙,心中自是百般的高兴。
沈弘量却对她的孕事问都不问一句,开口闭口的,都是渝姐儿、渝姐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她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回沈家了。
思及此,沈沅捻了捻手中的帕子,神情也恢复了往昔的平静,柔声回道:“女儿记下了。”
话虽这么说着,沈沅心中却如明镜似的。
这个情,她是绝对不会为沈渝来求的,抛开她同沈渝陆谌这对男女的恩怨过往不提,这个口,也不该她来开。
更何况她还没那么大度,不可能为一个前世害死过她的人做嫁衣。
嘴上先应下沈弘量的无理要求,也是怕会与沈弘量在荷香堂里起冲突,再动了胎气。
等沈沅离开了永安侯府后,国公府的另一辆马车,也停在了侯府的西侧门处。
寇氏进了府门后,便瞧见了身为她表妹的刘氏已经在影壁处迎着她了。
寇氏和刘氏这对表姐妹,都嫁给了勋爵世家,在族里都算是很有体面的女眷。
原本这两个人幼时也经常攀比,互相嫉妒,可大了后,也都知道纵是有些龃龉,但是身为一家人却应当互相照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二人寒暄了几句后,刘氏便叹了口气,埋怨沈沅道:“唉,你说这沅姐儿,自己嫁了个好夫婿,却一点都不想着帮帮家里。这为渝姐儿求门婚事,不就是同首辅提一嘴的事吗,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那沅姐儿都不肯为渝姐儿做。”
寇氏的语气还算平静,回道:“毕竟不是在京师养大的,跟家中几个姐妹的感情,还是不算热络。不过我倒是不担心那渝姐儿,反倒是一直惦念着我们涵姐儿。她…不是一直都倾慕着镇国公吗?她长姐嫁给他后,涵姐儿的心情怎么样?”
其实寇氏也不喜欢沈涵和沈渝这两个侯府的小姐,先前还因着刘氏偏要让她在韶园宴上,给沈家的这个庶女加个席位的事,同杜婆子抱怨过。
她不喜欢沈渝这个庶女总是不懂规矩,事事都要越到嫡出子女的头上来。
更不喜欢沈涵眼高于顶,小小的年纪就盯上了这大祈最有权势的男人,陆之昀。
后来有了沈沅的这层关系,寇氏才有了想跟刘氏和沈涵更近一步相处的心思。
刘氏倒是没同寇氏说实话,纵是沈涵因着记恨沈沅日日吃不下饭,人都瘦了许多,她还是同寇氏回了句:“我们涵姐儿好着呢,不过这沅姐儿怎么这么快就有身孕了,就她那身子骨,可怎么生啊?”
得知了沈沅有孕的消息后,沈涵便在院子里哭闹了一整日。
好在刘氏劝了自己的闺女一番,也同她厘清了这其中的各种利弊。
沈沅有孕,对沈涵来说不是件坏事,反倒是件好事,甚至是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妇人生产,都要从鬼门关处走一遭,沈沅还是个身体弱的。
若她真的难产,肚里怀的还是个男孩,那国公府的人八成就会保小不保大。
就算陆之昀疼惜她,沈沅初为人母,估计也是个疼惜孩子的,她有极大的概率会选择牺牲自己,去换自己孩子的一条性命。
如果沈沅难产而亡,那国公府的世子就成了无母的可怜孩子,陆之昀如果真的疼惜儿子,也会为了小世子再娶个填房。
而这个填房的最佳人选,自然就是身为他亲姨母的沈涵了。
也只有他的亲姨母,才会掏心掏肺地对待沈沅留下的孩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沈涵进了国公府后,还能白得一儿子。
这样天大的好事,上哪儿求去?
寇氏和刘氏走了片刻功夫后,便到抵了刘氏院子里的玲珑轩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姐妹二人坐定后,寇氏便将这几月在沈沅那儿受的委屈都同刘氏倾诉了一遍。
刘氏安慰着表姐,又叹了口气道:“这沅姐儿就是个善妒的,上次我好心给她赐了个通房,人家还不领情呢,没要。不过跟到国公府的那几个侯府丫鬟里,有个叫阿蘅的,模样还不错。只是凭我那继女的性情,应该是不会让她近侍的。表姐你回去后,也可以多关照关照这个阿蘅。沅姐儿她啊,也早晚要想明白一个道理,自己的人用起来,还是最舒心的……”
“……这镇国公位高权重,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呢?沅姐儿能早些想清楚,往后的日子才会好过。”
寇氏听着刘氏的话,边用帕子拭着眼角的泪,边颔了颔首。
——
入夜后。
沈沅身子虚乏地躺在拔步床上,见陆之昀也更换好了寝衣,山一样峻挺的身子也慢慢地躺了下去,还伸手为她掖了掖被角。
她自是没同陆之昀提起沈渝的事,也当然不会为沈渝求情,让陆之昀逼陆谌娶她。
上次刘氏要往她房里塞通房的事,她便没同陆之昀提过半个字。
沈沅母家的那些污糟事,她是真的不想让百事缠身的陆之昀知晓。
想起了陆谌对她越来越奇怪的态度,沈沅近来也一直在怀疑,许是因为她和沈渝的相貌有几番相近,在她重生后,又对陆谌的态度很是冰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种原因下,陆谌好像是将对沈渝的感情,又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这让沈沅觉得很恶心。
她已经不再害喜了,可一想到这件事,她都有些想要作呕。
陆谌是因为她和沈渝长得像,才要娶她为妻的这件事,一直是她心里的疙瘩。
见陆之昀并没有立即睡下,反是看向了正颦着眉目的她,沈沅也动作小心地凑近了他几分。
沈沅将下巴抵在了男人的肩处,纤手也轻轻地握住了他虬劲结实的臂膀,丝毫也未察觉出,随着与陆之昀相处的时间愈久,她会下意识地同男人做些很亲昵的举动。
陆之昀像抚猫般,摸了摸沈沅柔软的发顶,低声问道:“怎么了?”
沈沅垂了垂眸,还是将心中一直憋着的话同她觉得可靠的丈夫问了出来:“官人您说,我真的跟沈渝长得很像吗?”
陆之昀听到了沈渝二字,眉宇立即便蹙了几分。
“你说的是曾经同陆谌有过婚约的那个庶女?”
沈沅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昀立即回道:“不像。”
听着男人低沉的声音,沈沅的心跳漏了几拍。
待陆之昀将大手从沈沅柔软的发上移下后,又嗓音低低地添了一句:“她没有你生得好看。”
“一半都没有。”
第35章坏叔叔精修
京师北郊,中军大营。
乔浦身着金漆山文甲,头戴祥云兜鍪,腰佩鹘尾笏头带,气度英武骁勇,举手投足间,尽显着武将世家出身的威严气质。
他正同陆之昀并肩行着,二人边巡查着营防,边聊起了近来燕国藩地的祸乱。
大抵是在四个月前,乔浦便发现,陆之昀就已经开始着手整肃京师这七十二卫的兵员了。
大祈的每卫军队有五千六百余名的兵员,所以拱卫京师的兵员人数少说也要有四十万。
在这几月中,陆之昀不仅重振了军风,使军中的规纪更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从这七十二卫里选拔出了近一万名的精锐兵士,有意打造一支势比虎狼的骑兵军团,这其中还有曾归降于大祈的三千鞑鞑人。
而这群最悍勇,最令人闻风丧胆的的兵士,皆都统归于神枢营所管。
如今二人都已成家立业,陆之昀早年一直未婚,现在竟也是个有妻有儿的人了,乔浦感慨着光阴嬗变,也回想起了二人少时的往事。
陆之昀虽然是大祈的砥柱重臣,却与大祁以往的首辅并不相同,他不会只拘泥在朝堂上纵横捭阖。
纵是让他现在就立即换上戎装,无论是上战场也好,还是做为主帅,指挥整个大军也罢,他的能力都不会亚于大祈的任何一名出色将领。
乔浦想起,在陆之昀刚刚加冠时,因着年少意气,也为了同性情骄亢的高鹤洲较劲,便去参加了科考。
乔浦他本以为,在科考中能压上高鹤洲一头,陆之昀就能满足了。
哪儿成想,这条弃武从文,入朝为官的路,陆之昀却一直走到了现在。
乔浦依稀记得,陆之昀同母所出的弟弟陆之昕自幼便体弱多病,而陆之昀又是个性情沉闷的,他自小就不爱说话,脸上更是极少能见到笑意。
陆之昀的母亲乔氏不擅于处理内宅间的各种妯娌关系,那段时日经常就会带着陆之昀归宁回乔府小住个几日。
也便是那段时日,乔浦同陆之昀相处的时间也一下子便多了起来,虽然他比陆之昀大了五岁,但是陆之昀却一点都不像是他的表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气质自小就是这么副深沉老成的模样,有时二人站在一处,抛开相貌不提,陆之昀倒像是年岁比他还要大的兄长。
父亲乔绍还在世时,便最喜欢让乔浦和陆之昀站在堂下,大声地诵出岳飞的那首《满江红》。
实际上,镇国将军乔绍大字都不识几个,却独独能将这首《满江红》倒背如流。
少时的那些往事仍历历在目。
乔浦和陆之昀那时也都对前朝的那场靖康之祸颇为不齿,亦都认为,就算兵临城下,君主也应当有气节,万不该让宫妃帝姬去抵银两,任由金人折辱官眷和贵女。
陆之昀自小就比常人聪颖,乔浦知道镇国公府请的先生是位鸿学大儒,却总会在外大肆称赞陆家五公子的聪明才智。
而乔绍一旦得空,也会亲自教他和陆之昀一些简单的拳法。
乔浦自诩,自己的领悟能力是比同龄人要好的,可同一点就透的陆之昀比起来,他还是显得相形见绌了。
乔绍只需教陆之昀一遍,他便能立即学会,真可谓是个罕见的武学奇才。
两个人相处至今,与其说是有着血脉连接的表亲,倒不如说是情谊深厚的友人。
好在陆之昀虽为文官,却是位高权重的当朝首辅,他可时常出入军营,二人在官场上也能经常有个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浦的思绪渐止于此。
见身侧的陆之昀身量高大峻挺,也是军营中唯一没穿戎装的人,可周身散着的凌厉气场却依旧不容小觑。
那袭华贵威严的蟒服上,被钩织了一针又一针的绵密金线,烈日下,形态狞厉的坐蟒也在泛着熠熠的辉芒,让人不敢逼视。
萧瑟的秋风,将赤红的旌旗吹拂得猎猎作响。
乔浦这时对陆之昀道:“神枢营有个小子叫李镇,一月前刚被提拔为千户长,营中的校尉一职也是空缺已久,我看他资质还不错,一会将他唤过来,让你也看看。”
陆之昀却觑目看向了前面不远处的练武场,问道:“那个人,便是李镇罢?”
乔浦循着陆之昀的视线看去,见李镇果然在那儿,他的身形不算魁梧,却很是精壮,最擅长的便是突袭作战。
眼见着他在武场上撂倒了一个又一个的下属,乔浦便命身后的随侍将李镇唤到了陆之昀的眼前。
李镇走到乔浦和陆之昀身前后,便对着二人恭敬地行了军礼。
“属下见过首辅大人、乔都尉。”
陆之昀的身上浸着文人独有的松沉木香,身量生得倒是高大峻挺,并没有李镇印象中,那些文官腐儒常会有的清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镇并不清楚当朝首辅的往事,只觉得他是个善弄权术,手段狠辣的文官,但在陆之昀的面前,他的态度还算尊敬。
陆之昀淡声问他:“你的搏击之术练的不错,骑射功夫怎么样?”
李镇仍持着双手抱拳的姿势,语气自信地回道:“属下口说无据,前面便是靶场,首辅大人可唤兵士寻些箭弩过来,也可亲眼考察考察,属下的骑射功夫到底如何。”
这副口吻,充斥着年轻人的气盛,和好大喜功。
江卓站在陆之昀的身后,知道他的主子最不喜欢的,便是这样的浮躁之人。
可陆之昀待李镇的态度,却并无不耐。
陆之昀和乔浦接受了李镇的提议后,众人便到抵了靶场处。
李镇接过了兵士手中的弓弩后,便对着前方的靶子连发了数弩。
“嗖嗖嗖——”,数声过后。
那一篓子的羽箭皆被李镇连弩射出,不过片刻的功夫,这些羽箭几乎都正中了靶心。
周遭围观的兵士不禁为李镇连连叫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浦观察着陆之昀的面色,却见他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一如平日般冷肃深沉。
也是,李镇的骑射功夫虽然不错,可在陆之昀的面前,便可以说是花拳绣腿了。
等李镇回了自己的列阵后,乔浦便问道:“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
陆之昀没立即回复乔浦的问话,而是伸出了右手,宽大的绯色衣袖随之顿展。
江卓会出了主子的心意,即刻便让兵士将箭弩递给了陆之昀。
陆之昀将箭弩接过后,拇指上的墨玉扳指正好起着控弦的作用,男人射箭时,并没有刻意地摆出严正的姿态,可浑身浸着的,依旧是那种独属于上位者的淡淡傲睨。
待陆之昀朝着靶心的方向随意地射出了一箭后,方才低声回道:“年岁还小,还需再历练历练。”
乔浦看了眼陆之昀适才所射的,那正中靶心的箭羽,随后便颔了颔首,回道:“嗯,这校尉的人选,容我再考察考察。”
等陆之昀和乔浦离开了靶场后,兵士便开始收拾归置起箭靶之旁散落的箭羽来。
其中一个兵士刚想将陆之昀适才射中的那枚箭羽从箭靶中拔出来,可纵是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却都未能成功。
兵士正有些不明所以,便绕到了这箭靶的身后,想要探查一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他看清了这箭靶之后的景象时,眼眸不禁一阔。
首辅适才只是随意地射了下箭,看样子也就是想玩一玩而已,他明明摆出的,是那样一副不甚经心的淡漠姿态。
谁能想到,他这一箭,竟是将这靶心给射穿了!
他曾经听说过,前朝曾有个神射手,能将五件厚迭在一处的铠甲一箭射穿。
原本他是不信这种传闻的,可今日瞧见了这被遽然穿透的靶心后,方才觉得,前朝的那些轶闻,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
轮音辘辘,马车驶离了镇国公府,到抵了午门处。
江卓将车帷掀开后,见陆之昀沉阖着眼眸,神情亦是稍显阴鸷,若要换个人,都会觉得他定是在浅寐。
但江卓跟了陆之昀多年,很是清楚他平日的习惯,知他不会在马车中休憩,便恭敬地道:“大人…按您的命令,那个千户李镇,已经被悄悄处置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军营的人只知,是神机营的火器不小心走了火,而李镇在指挥兵士搬运火器的途中,亦因此而身负重伤,还被炸断了一条腿。
这李镇昨日还活得好好的,但在今日就成了一具残尸,军中的一些兵士自是倍感唏嘘。
而实情却是,陆之昀昨日从军营归府后,便派人做了手脚,誓要除掉李镇这个风头正盛的千户长。
虽说这李镇的性情是有些刚愎自用,但是江卓还是猜不透,陆之昀偏要杀他这个小小武将的真实缘由。
陆之昀这时终于掀开了眼帘,声音微沉地对江卓命道:“人虽然死了,但也算是牺牲在了军营里,将他下葬后,再寻到他的家人,往后十年,李家的税赋都不用向朝廷交了。”
江卓恭敬地应了声是。
陆之昀下了马车后,并没有立即穿过午门,走进皇宫。
男人静伫在原地,却微微地仰首,看了看那被日光笼罩,森严巍峨的燕翅楼。
前世鞑靼犯境,乔浦率军出征,那场平乱的战役本可以打得不那么艰辛,却都毁在了李镇这个人的身上。
他却然是个不错的将才,在祈军到抵了鞑靼部落的边境时,李镇为了争立头功,主动向乔浦请求先率两千轻骑突袭。
他的这一举动,明显是想要仿效当年的霍去病,以轻骑突袭的方式来征讨逐水草而居的匈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李镇的武艺和才干,自是远不及骁勇善战的冠军侯霍去病,最后还落得个要让乔浦率军支援的落魄局面。
乔浦在那场战役中,不幸被鞑靼的大将用利刃斩断了左臂,大祈的军队亦因此军心涣散,元气大伤。
而朝中,除乔浦外军功赫赫的大将都在南境平叛,为稳军心,陆之昀只得亲自率军,去北境支援乔浦和李镇。
如果前世,他没有去北境,而是留在了京中,随时都注意着康平伯府的动向,沈沅就不会遭受沈渝的陷害。
也不会被卢氏肆意地欺辱到头上,在雨中罚跪了三日。
他只是迟回了几日。
只是迟回了几日,沈沅便去世了。
陆之昀去北境前便下定了决心,此番回京,他一定要采取一些措施,且他已经在心中筹算好了一切。
他会先设计让沈沅和陆谌和离,至于自己的名声,他是一点都不在意的。
若他真的明目张胆地做出了强占陆谌妻子的事,朝中也没有言官敢去皇帝那儿进言,无外乎便是,他在民间和京中其余世家的口中,会落得个作风不正、色令智昏的风评。
假如沈沅在意别人的看法,他也提前想好了解决的方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绍幼女去世的消息一直都没有对外传过,他让户部的官员动些手脚,便可让沈沅的户籍便成乔家女的户籍,到时她便能以他表妹身份嫁给他。
如果沈沅一直都无法接受他,他也可以用一生的时间去等。
只是陆之昀再也忍受不了沈沅还在做别人的妻子,更何况陆谌对她一点都不好,她在伯府活得也很辛苦。
可他还没来得及实施这计划的第一步,便在公府的下人口中,得知了沈沅的死讯。
都说他只手遮天,权倾朝野,所有人都把他形容的无所不能。
可笑的是,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没能护住。
午时的日光愈发打头。
陆之昀的面庞英俊矜然,只是他将视线从燕翅楼的牌匾上收回后,威冷的凤目却仍在微微地觑着。
他终于进了午门,大片黯淡的阴影亦将他笼罩。
陆之昀眼角眉梢浸着的冷锐,终于消弭了些许。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镇国公府,云蔚轩。
初冬将至,京师近来也不怎么下雨了,天气虽然有些寒冷,但在白日却是天朗气清,经常放晴的。
故而沈沅的身子也转好了许多,其实只要不下雨,她的身子就和正常人一样,没什么毛病,也是很康健的。
只是一旦下起电嗔雷鸣的大雨,纵是有那金刚经的镯子镇着,她的魂魄还是会在身体里胡乱地冲撞,同时还伴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心疾。
每次下雨,如果她没能及时地同陆之昀接触,身体都要缓个几日才能完全地恢复过来。
如今,沈沅胎儿的真实月份是四个月,对外宣称的却是三个月,平素她有意穿着宽大的衣服,再加上怀孕后,她也没怎么变胖,旁人纵是凑近了瞧,也看不出她的身子实际已经有四个月了。
这日沈沅到云蔚轩处给老太太请安,寇氏一如既往地坐在罗汉床的另一侧,神情恭顺地同老太太聊叙着家常。
寇氏近来消停了不少,沈沅这几日在公府走动时,偶尔也能同她打个照面,纵然寇氏看她的神情明显带着愠怒,沈沅在下人的面前还是给了她尊重,会唤她一声三嫂。
陆老太太瞧着沈沅的体态还是过于瘦弱,那张巴掌大的芙蓉面也一点都没变圆润,精巧的下巴还是一如既往的尖,偶尔露出的那截手腕,细得仿若一掐就要断。
陆老太太不禁关切地嘱咐道:“你这身子啊,还得再寻医师看看,如果食补还是胖不起来,那便让他再给你开几方增肥的药试一试。”
沈沅温顺地点了点头,回道:“嗯,多谢祖母关切,孙媳记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寇氏将刚剥好的松子尽数放进了瓷盘里,待将其推到了陆老太太的面前后,便开口道:“祖母,说来我父亲还在太医院任院判一职,他之前也是伺候过宫里好几位有孕的高位妃嫔的,我自小也跟父亲修习了不少的医术,最擅长诊治的,也是妇人的那些疾病。今日弟妹正好在此,不如就让我给她把把脉,先让我给她瞧瞧身子吧。”
这话一落,沈沅和碧梧的面色皆是微微一变。
陆老太太却赞许似的点了点头,寇氏近来虽日日都来这云蔚轩处伺候着,却再没像从前似的总在她的面前数落着沈沅的不是。
陆老太太便以为,寇氏这是终于想明白了,而她要为沈沅诊脉,也是想同这位当家主母缓和缓和关系。
寇氏佯装温和,询问道:“弟妹,这有些话啊,男医师通常不太方便同我们妇人来说。你也别害臊,先让我帮你看一看,也好让自己的心里提前有个数。”
沈沅的面上飞速地闪过一抹慌乱,复又很快地将其敛去,生怕寇氏会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来。
随即便对碧梧微微地横了横眼目,幸而碧梧今日还算机灵,立即便会出了主子的心思。
碧梧的手中恰好持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茶水,便趁笑意吟吟的寇氏即将就要走到沈沅的身前时,将那茶盏状似不小心地摔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
釉瓷茶盏应声坠地,水花亦飞溅到了沈沅的裙面和裙摆上,将那处濡湿了大片。
轩内的主子下人们皆是一惊,沈沅那张柔美的芙蓉面也明显是受了惊吓,她捂着隆起的小腹,亦突地从圈椅处站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老太太见碧梧竟是失手打碎了茶盏,便沉声斥道:“你这个不中用的丫鬟,你主子都有身子了,行事怎么还是这么莽撞?”
碧梧立即便跪在了地上,边怦怦怦地磕着头,边向老太太连连认错。
寇氏的眉间登时闪过了一丝不豫,亦眸带审视地看向了沈沅。
沈沅却抓紧了时机,对着老太太软声致歉道:“祖母,孙媳的衣服被弄湿了,我怕再不赶紧换一身,会着凉。孙媳便先回去了,还望祖母见谅。”
陆老太太嗯了一声,又摆了摆手,示意着让沈沅赶紧回去换身衣服。
寇氏看着沈沅故作镇定的面容,心中也渐渐有了猜想。
这丫头一直躲着她,不让她去摸她的脉,肯定是有原因的。
八成她对外宣称的月份就是不对的。
她就说,陆之昀年过三十一直未娶,怎会突然转了性子,偏要娶一个比他小了这么多岁的沈家女?
那沈家女也真是有本事,为了攀高枝,竟然敢做出这种无媒苟合的丑事来。
她还以为陆之昀是有多喜欢她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看来,他也不是因为喜欢沈沅,才想娶的她。
——
入睡前。
沈沅想将寇氏险些就摸到了她脉搏的这件事同陆之昀说一说,却觉男人今夜归府后,面色一直有些泛阴。
他的长相本就偏冷,心情再一不好,周身都散着那种生人勿进的凌厉气场。
这态势,惹得沈沅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沈沅犹豫了多番,还是准备择在陆之昀心情好的时候,再将寇氏的事同他提一提,自己则安分地阖上了眼眸,边尝试着入睡,边思忖着让寇氏近不了她身的法子。
耳畔却突地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沈沅悄悄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却见陆之昀从拔步床上坐了起来,他随意在自己宽阔的肩上披了件外氅,随后便趿上了鞋履,不发一言地便要离开她的闺房。
她前日其实就发现了,陆之昀嘴上答应着说会陪着她一起睡,可等她睡着了后,男人便会悄无声息地偷偷溜掉。
而今夜,陆之昀应是以为她已经睡下了,便又要瞒着她,去回歧松馆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连眨了数下的眼皮,亦小心地用纤手撑床,坐起了身来,随后便趁着男人还没离开太远的时当,蓦地便用两只纤细的胳膊从他的身后环住了他的腰。
她能觉出,在她将脸贴在了陆之昀的背脊后,男人峻挺的身子明显变得一僵。
沈沅柔声央求道:“官人,您多陪陪我好不好,今天晚上您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这种害怕一个人睡下的不安感,其实在她很小的时候便有了,可是自她出世后,就从来都没见过她亲娘的模样,别的姑娘在很小的时候,如果怕黑都有娘亲陪着哄着,她只能一个人缩在偌大的拔步床里,盯着黑漆漆的床板,强迫自己入睡。
等她大了后,便觉得自己也坚强了,也不会再如小时候一样,胆小怕黑。
可自从嫁给了陆之昀后,有他陪着她睡下,她亦觉得床侧多了个可以保护她的人。
这种缺失一旦被人弥补,沈沅就再也不想失去了。
就算她没有逢雨日的心疾,她其实也想让陆之昀陪着她睡。
陆之昀一直缄默着,直到沈沅将胳膊从他的腰上移下,他才蓦地将美人抱在了身上。
沈沅本以为男人虽没说话,但是却同意了她的要求,谁料陆之昀竟是攥着她的右手,亦牵引着其往一处慢慢地探了过去……
沈沅会出了他的意图,美目也蓦地瞪大了好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昀将她的手撂在那处后,却没再做下一步的动作。
夜深后,男人的嗓音愈发低沉,他隐忍地问道:“如果想让我留下,那以后的每晚都要同我做这个,你同不同意?”
第36章会教坏孩子
听罢陆之昀的这番话后,沈沅一时语塞,自是不知该回他什么好了。
陆之昀将她的手置在那处后,指骨分明的大手也没离开沈沅触感温腻的手背,他握着她手的力道并不重,却也能将它完完全全地包覆住。
沈沅下意识地想要挣开他的手时,男人却不肯给她这个机会,攥她手的姿势,也暗蕴了淡淡的威慑意味。
两个人一直僵持着。
其实沈沅也是能够理解和体恤陆之昀的,有时她起身后,若陆之昀仍躺在她的身侧抱着她,她的腰后也是能感受到一些东西的。
半晌后,沈沅仍没回复陆之昀的问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如果她同意了,那以后他就能肆无忌惮地欺负她了,而且听陆之昀的话意,他竟然是每日都想……
沈沅甚至都想提醒他一句,他已经不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人了,而是个年过而立的男人了,可不能夜夜如此。
沈沅也只是想了想,自是没那个胆子真的同陆之昀说出这番话来。
可如果她拒绝了他,沈沅又怕陆之昀会离开她的院子,不再会陪着她睡下。
眼下沈沅陷入了两难的抉择,她那两个耳廓也在泛着轻微的烫意,最后只得无助地眨了眨眼。
每每在这种时候,男人看她的眼神总会比平时更深邃灼人些,沈沅有些庆幸,好在这闺房里并未点任何烛火,她和陆之昀都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她亦看不清陆之昀看她的目光。
陆之昀禁锢她腰肢的动作很显强势,丝毫不容她挣脱,语气却还算温和地问道:“怕了?用不用把烛火给你点上?”
沈沅即刻摇了摇首,赧然地回道:“不要点烛了……”
如果点了,她只会更害怕。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昀说罢,便将沈沅打横抱式地抱回了拔步床里,因着她的肚子已经有些大了,男人在躺在她身侧后,也刻意地离了她一段距离,触感微粝温热的大手也顺势托护住了她的后颈。
迢迢递递的更漏之音渐起。
沈沅的心中很紧张,呼吸亦因此微紊,她只得害羞地沉阖下了眼眸。
陆之昀却在这时捏了下她肌肤细腻的后颈,嗓音透着哑地低声命道:“把眼睛睁开,看着我。”
因着他适才是要离开的,所以拔步床的床帏并未被放下。
沈沅怯怯地掀开了眼帘后,也能在幽微的月色下依稀辨出他那双凤目的冷锐轮廓。
她刚想再阖眼,陆之昀却又捏了捏她的后颈。
这不禁让沈沅想起了她小时候养的那只小花猫,她每次想要将它逮住时,就会抓起它毛绒绒的后颈,待将那猫儿提起后,它便一点都不敢再乱动了。
她真的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那只被主人擒住的小花猫。
也只得依着男人的言语,乖顺地睁着眼睛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昀这时倾了倾身子,带着奖赏意味地吻了吻她的唇角。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之昀终于下地去了烛台处点烛火。
沈沅则将衾被都蒙在了头上,将整个身子都藏在了里面。
陆之昀为她擦完了手后,便将那帕子揉成了团,沈沅也不知道他将它扔到哪处了。
她那丝质亵衣上的蝴蝶扣子也被扯掉了几个,就躺在她的食指之旁。
闺房内,渐渐有了暖黄的光亮。
沈沅将脑袋从衾被里探了出来,她身上盖的衾被的被面是用木樨栀子黯花缎所制,其上是劈丝精细的顾绣。顾绣是在画上做绣,亦采取了复杂的间色和晕色之法,上面的鸳鸯蝴蝶纹样也比寻常的刺绣要栩栩如生。
可衾被内的面料却异常的舒适柔软,她枕的也是一个极其舒适的蚕丝软枕。
沈沅的心里是很喜欢拔步床内的地界的,但是这个由陆之昀为她打造的地界带给她的感觉却有些复杂。
它固然精美别致,亦很舒适,却也是陆之昀能够牢牢控制她,可以欺负她的地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觉出陆之昀快要回来时,沈沅又飞快地将衾被盖在了脑袋上,可她刚将自己藏了起来,男人就颇为强势地又将其掀了开来。
沈沅只好佯装睡下,陆之昀却在她的耳侧用单手将身子撑了起来,试探性地啄了下她的柔唇。
男人的体格十分强壮,臂膀也是极其的虬劲有力的,虽然存着一道极长且略显狰狞的疤痕,却也有着贲张孔武的肌肉。
沈沅暗觉,陆之昀做的这个单手撑身的动作,就算她没有怀孕,她也是做不出来的,她的胳膊可真使不出这么大的力气来。
虽然知道陆之昀是有分寸的,可他这么亲她,沈沅却还是有些担心肚子,下意识地便将纤手覆在了上面,生怕他会碰到孩子。
陆之昀见她如此,便知沈沅并没有睡下,而是在装睡。
他哑声低笑了一下,待躺回沈沅的身侧后,便将大手也置在了妻子纤软的小手上。
沈沅被他甫一触碰,便将手立即移走,男人的掌心亦隔着一层薄薄的亵衣,向她隆起的肚子传递着热度。
陆之昀是个永远都不会忘记重点的人,便趁此时,又问了沈沅一遍:“同不同意?同意的话,以后每晚都陪着你睡。”
听罢这话,沈沅终于难以置信地睁开了美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泛着霞粉的双颊灼若芙蕖,喃声埋怨了陆之昀一句:“官人,您也太欺负人了……”
沈沅气鼓鼓地将陆之昀的大手从她的肚子上推开,亦觉得他适才将手放在那儿,还同她说了这种话,很容易就会教坏他们的孩子。
沈沅无奈地沉阖下眼眸后,便想,反正自己也只是入夜后才需要陆之昀的陪伴。
京师也早就过了雨季,等过了今夜,陆之昀就会去上朝忙公务,她便不会在白日再被他欺负了。
思及此,男人低沉的声音亦拂过了她的耳侧:“寇氏要摸你脉搏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也已派人去解决了这事,你不用害怕,我也差人同祖母说了,这几日你便待在院子里好好休息。”
沈沅温顺回道;“嗯,多谢官人。”
陆之昀的这番话,让沈沅的心中又安沉了不少。
她亦突地意识到,自己还是想的过于简单了,他既是身为镇国公府的主人,那这公府的任何地界,也自是都有他的眼线。
——
次日一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起身后,便发现昨夜的自己是真有些糊涂了,今日陆之昀恰好休沐,并不用进宫上朝。
她隐约听见了淅淅沥沥的落雨之音,可心口那处却一点都不难受,陆之昀好像也没躺在她的身侧。
沈沅正觉奇怪,待艰涩地掀开了眼帘后,便从放下的床帏上,看见了陆之昀身形挺拓的影子。
他虽坐在床帏之外,却也将大手探进了床内,正轻轻地握着她的右手。
沈沅还未完全缓过神来,耳畔亦听见了江卓的声音。
他的声音隔了闺房好远,不高不低,却恰能被她清晰的听闻——
“公爷,小禄子的身体已经好转了,但是陛下虽然拔擢了小禄子的品阶,却也没惩罚徐祥,只是近来没怎么传召徐祥近身地侍奉过。”
江卓的话音甫落,沈沅便听陆之昀淡声回道;“知道了,让御前的人关照好小禄子,徐祥没那么容易会放过他。”
江卓恭敬地应了声是后,便离开了沈沅的闺房外。
陆之昀觉出他掌心中那柔若无骨的纤手动了动,便掀开了床帏,看向了刚刚起身的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沈沅的模样有种恹恹然的慵美之态,陆之昀突地便想起了这一句诗词——“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高鹤洲最喜欢白居易的这首《长恨歌》,有次在醉中,还曾当着陆之昀的面洋洋洒洒地用狼毫笔题写了此诗。
陆之昀一直觉得这是首靡词,也不是很喜欢这诗中描写的场景,可他却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待他扫了几眼高鹤洲题写的这首《长恨歌》后,就把这首诗给记住了。
思及此,陆之昀无奈地牵了下唇角,又很快地将其垂下,随即便低声问沈沅:“醒了?”
沈沅柔声回道:“嗯。”
她刚刚转醒,身上还没完全恢复过气力来,也没想到自己发出的动静竟会这般地软。
陆之昀今日虽穿了身略显闲适的玄端深衣,却依旧给人一种仪容峻整的感觉,男人的眉骨和鼻梁都很高挺,眼眸依旧深邃,却没了平素那些凌厉又冷锐的锋芒。
他端坐在床侧,那副深沉又可靠的模样,与寻常的丈夫待妻子并无任何不同。
听罢沈沅发出的这声软软的动静后,陆之昀冷峻的眉目间也难能沁了些许的温和。
他伸手将沈沅鬓边散乱的那缕发丝别至了她的耳后,低声道:“雨一时半会还停不了,我来帮你梳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微赧地点了点头,亦觉得她昨日想的那些事,全都被打了脸。
谁能想到次日就下了雨,她在白日竟也离不开陆之昀了。
少顷之后,丫鬟们鱼贯而入,她们端着盥洗的器具和水盆,亦用余光悄悄地瞥视着公爷耐心地照顾着夫人的模样。
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公爷很宠爱夫人,但是这两个人也没必要这么黏在一起罢?
眼见着沈沅已经整饬好了仪容,却还被陆之昀牵着手,眼下两个人这态势,都同连体婴似的了。
等用早食时,公爷还让人将梨木高案抬到了两人的身侧,而不是将其放置在两人的中间。
他二人坐的交椅正对着,公爷的卷云乌靴也与夫人的芙蓉绣鞋抵在了一处,他亦将修长的腿伸出了几寸,挟住了她的小腿。
等二人以这种极其亲昵的姿势坐定后,丫鬟们却见,公爷干脆持起了粥碗,要亲自去喂夫人喝粥。
丫鬟们看得一愣一愣的,也都弄不明白,为何这夫妻俩无论做什么,都要有些肢体接触。
陆之昀将瓷勺递到了沈沅的嘴旁后,她自是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即张开嘴,由着男人喂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她如此,陆之昀的眸色略显深沉,他未发一言,只定定地看着她。
沈沅愈发羞赧,只期盼着这雨赶紧停下,在丫鬟们面前同陆之昀这样相处,实在是太丢人了。
陆之昀似是会出了什么,便淡淡地瞥了身侧的丫鬟们一眼,命道:“都出去。”
男人浑厚冷沉的声音掷地后,丫鬟们立即便退出了偏厅处。
待沈沅用完了早食后,槛窗外仍是细雨斜织之景。
沈沅觉得雨势既然已经小了,她也能稍稍地忍耐在小雨时的心悸,便对陆之昀柔声央求道:“官人,您可以松开我了。”
陆之昀却将掌心中的柔荑握紧了几分,淡淡地回道:“正好休沐,也没什么紧要的事,一直陪着你也无妨。”
书房内。
宽阔的红木书案后,放着一缠枝莲纹的长颈瓷瓶,里面还插贮着清雅的蕙兰。
沈沅穿着烟紫色的大袖衫,气质温柔地坐在书案后时,眉目间蕴着娴静的书卷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尽量专注地看着公府近来的账目,左手则被陆之昀握着,男人拇指上佩着的墨玉扳指的表面本是微凉的,却被她的手心给握温了。
沈沅提笔沾墨时有些不方便,陆之昀便往她的手旁推了推砚台。
待沈沅柔声对他道谢后,陆之昀便随意地持起了书案一角的那卷《说苑》。
这卷《说苑》的底下还压着《大祈律》,这两卷书籍都是国子监的监生们必须修习的科目。
沈沅同陆之昀单独地在书房待了良久,男人一贯是个沉默寡言的,这期间也没怎么同她说话。
沈沅不想让气氛一直冷凝,便主动寻了个话题,开口道:“廖哥儿十三岁后便可入国子监治学了,妾身想着,大祈的律法不必急着教他,倒是这个《说苑》所讲的,都是些前朝的轶事。妾身同廖哥儿讲讲这里面的故事,也好让他提前熟稔熟稔将来要学的内容。”
说罢,沈沅便看向了身侧的陆之昀。
男人的侧颜立体精致,敛净分明。
陆之昀颔了下首,待翻开了手中的书籍后,便在淡黄的书页上瞧见了熟悉的字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沅用的这版《说苑》,是他在十三年前修纂的,上面的批注和引子都是他亲自题写,所用的字迹亦与他现在的完全不同。
父亲陆鸿昂去世后,陆之昀需得在家守丧三年,不得入朝做官,刚刚才高中了状元郎的他在治丧期间也实在无事,就修纂了大量的书籍。
前朝的曾巩虽然也整理过《说苑》里的这些散轶,但此书传到本朝后,还是缺漏了许多的原文。
陆之昀倒是没料到,沈沅用的,正好是他编修的拓本。
沈沅话音柔柔,又道:“对了官人,编写这版《说苑》的人是藏云阁的云先生,官人您也认识他的。”
听罢这话,陆之昀亦想起了多年前在扬州时,沈沅第一次见到他,同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问他知不知道云致鹭这个人。
看来沈沅还挺喜欢他编修的这些书籍的。
陆之昀如是想,亦将那卷《说苑》再度放回了远处。
拱月型的悬窗外,细雨终停。
陆之昀透过悬窗,看向了韶园的小飞虹,却没再往深处多想沈沅提起云致鹭的这件事。
亦没看见,沈沅在提到云先生时,那柔美的双眸,竟是有了微微地烁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两日后。
沈沅对外一直宣称着身子不适,近来一直待在院子里休息。
寇氏在辰时一如既往地去了云蔚轩伺候陆老太太,陆老太太是礼佛之人,纵是腿脚不太方便,也于昨日去了趟法华寺,为陆家的子子孙孙虔诚地祈了福。
法华寺的念空法师虽然年轻,但是香客们都很尊敬他,佛寺中亦有传闻,说念空早晚会成为寺里的主持。
陆老太太一直惦念着沈沅的身体,和她怀的这胎曾孙,待在寮房同念空叙话时,便同他提起了对沈沅和胎孩的担忧。
念空却主动问起了沈沅的生辰八字,陆老太太如实告知了他后,念空又一一询问了公府里其他人的八字。
待陆老太太身侧的婆子将念空想知道的八字都告诉了他后,念空便眉眼温慈地立掌回道;“恕贫僧冒犯,公府主母沈氏的八字命格为伤官,而先主母寇氏的八字命格则为偏印。主母沈氏本就体弱,若同八字为偏印的同性之人寇夫人频有接触,必然会被其克之。”
那念空方丈说的头头是道,陆老太太回想起近来沈沅的症状,也愈发觉得,沈沅的体质不佳,还真如念空所说,应该便是同与寇氏时常相处脱不开关系。
故而陆老太太边回忆着同念空在昨日的对话,便将此事同寇氏说了出来,还叮嘱寇氏,一定不要去接近沈沅,尽量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如果沈沅在府里走动,陆老太太还要求寇氏,一定要主动地避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寇氏听得云里雾里的,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待从云蔚轩处走出来后,便同杜婆子埋怨道:“这念空和尚的几句怪力乱神之语,就让老太太如此深信,我是一点都不信这些说道。你不觉得,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很是蹊跷吗?”
杜婆子点了点头,边附和着寇氏,边道:“夫人您别忘了,沈夫人院子里的阿蘅今日好不容易才能得空出来,我们得赶紧去留云亭后的假山处了,不然过了巳时,她便该回去了。”
寇氏敛去了眉间的那抹愠色,便马不停蹄地携着杜婆子到抵了那留云亭后的假山丛中。
却见那名唤阿蘅的丫鬟,已经在假山的间隙中站着了。
寇氏打量了阿蘅一番,见她肤色白皙,容貌亦可称得上一句小家碧玉,虽然同沈氏那贱人的相貌差得有些远,但也比公府里的普通丫鬟要美貌不少。
寇氏心中清楚,陆之昀的眼光还是很高的,纵是她心里恨死了沈沅这个小丫头,但也不得不承认,也只有这样的绝色美人儿才能入得了陆之昀的眼。
不过女人也不是只能用美貌才能拿住男人,更何况那沈氏现在还怀着身子,她本就有着心疾,是个体弱多病的。
陆之昀惦念着孩子,八成也不敢碰她半下。
这阿蘅的身段生的也不错,总归是能凑活着用的。
思及此,寇氏又淡淡地扫了几眼阿蘅的脸蛋,便听她嗓音温软地唤道:“奴婢见过三夫人。”
寇氏嗯了一声,道:“你清不清楚,你们沈府主母派你到公府伺候着,到底是有何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蘅回道:“奴婢清楚,主母唤奴婢过来,一是想让奴婢帮着夫人稳住公爷的宠爱,二是…二是也提前帮三小姐铺铺路,若三小姐将来能有机会进府,奴婢也能对三小姐起到帮助……”
阿蘅口中的夫人,自是指的沈沅。
而她说的三小姐,则是永安侯府的嫡次女,沈涵。
寇氏敛了敛眸,语气亦沉了几分:“既是都知道你们主母的安排,那为何你还是没做出任何实事?再拖下去,你们夫人都要生完孩子了,要你这个通房还有何用?”
寇氏的呵斥令阿蘅身子一僵,她蓦地跪在了地上,语带泣音地回道:“奴婢,奴婢也不是没想过法子,只是公爷…公爷同夫人的感情极好。前两日下雨,夫人身子不适,那日公爷正好休沐,他便亲自照顾了夫人一日,奴婢听近侍的丫鬟说,公爷甚至亲自为夫人穿衣喂饭,两个人走到哪处都手牵着手…公爷这么宠爱夫人,奴婢根本就寻不到机会接近公爷……”
阿蘅假装抹着眼泪,她和寇氏其实是各怀鬼胎。
陆之昀是什么身份的人,她难道还不清楚吗?
且他不仅位高权重,人也生得很英俊,若不是气场太过冷峻,早就有成群的丫鬟要争抢着上位爬床了。
阿蘅自是对此也动过心思的,可一直没行此事的缘由,一是因为她曾经打听过,想要爬他床的那些婢女下场都很凄惨,二则是,陆之昀的气场实在是太凌厉威冷了,她有时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寇氏听罢阿蘅的这番话后,眉毛都拧做了一团。
前两天,她还洋洋自得,以为陆之昀娶沈沅,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因为这丫头使了伎俩,在婚前就怀上了他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现在,事实却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陆之昀这哪儿是在宠爱沈氏,他分明就是在溺爱沈氏!
第37章宣誓主权
立冬这日,京师细雪霏霏。
漫长的冬季终于来临,便意味着未来的几个月内,京城都不会下雨,沈沅已经有近二十日没再受过心疾的折磨。
故而入冬后,她怀的这胎也逐渐坐稳,气色也是一日比一日地要好。
陆老太太前阵子在云蔚轩处瞧见了沈沅后,还庆幸自己听从了念空的话,果然如他所说,沈沅一旦不同寇氏接触了,她的身子便明显康健了许多,那张巴掌大的芙蓉面瞧着,也比此前圆润了一些。
只是这种圆润对沈沅这种美人来说是刚刚好的,她的五官依旧精致,面部轮廓也很紧致,这种因为孕事带来的圆润,也只是让她更显气色,褪掉了从前的那种荏弱之态。
这几日下的都是晴雪,外面的枯枝上偶尔也会结些晶莹的雾凇,抛开公府不提,光沈沅院子里的景色就很别致漂亮。
快到年底了,廖哥儿的身量也拔高了些许,从前的衣裤都短了一截。
镇国公府每年入冬后,阖府诸人的衣缎采办和炭火分配都是大事,沈沅虽然初掌中馈,却也将事情处理地都很完美妥当,并未出任何的差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却得到了陆老太太的赞赏,下人们对新主母的能力也是心服口服,也都觉得沈沅虽然年轻,但能力却丝毫都不亚于从前管事的三夫人。
且从前寇氏执掌中馈时,在冬季往往还会落得些下人的埋怨。
可今年,公府的下人们都对沈沅的安排感到满意,沈沅还省俭了不少的银钱。
书房内。
沈沅坐在书案前,正用纤手仔细地修剪着刚被撷下的腊梅。
她今日穿了袭樱色的潞绸对襟衫袄,浓密的鸦发也高绾成了云鬟,发上还戴了京中世家贵妻常戴的海濑皮卧兔儿,用以保暖防风。
碧梧进室时,恰好瞧见了沈沅插花的专注模样,却觉眼下所见的景象,就像是一副用工笔细细描绘的仕女图。
亦不得不感慨,富贵最是滋养美人儿,沈沅现在固然还会流露出柔弱之态,但是自嫁给了陆之昀后,从前眉间常会蕴着的戚色和哀色明显少了许多。
她的气质也变得娇贵了些,如今也越来越有公府女主人的模样了。
前阵子沈沅往扬州的唐府寄了封家书,今日唐文彬的回信也到了京城。
碧梧将家书递给了沈沅,沈沅用指甲剥开了封蜡,随即便细细地读起舅舅写给她的信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的眉眼很显温柔,柔美的唇畔也渐渐显露了笑意,待她将那封信看完后,便道:“表哥在今年的秋闱中了名次,明年他便可入京参加会试了,我隔着这页信纸,都能觉出舅舅有多高兴了。”
碧梧听罢,心里也为唐禹霖高兴,毕竟他先前考的那几次,可都落了第。
不过唐禹霖也只是刚刚通过了乡试的选拔,还没参加会试,故而沈沅和唐文彬还是决定,至少要等明年放榜后,再将她已经嫁人的事告诉唐禹霖。
碧梧最是知道唐禹霖对沈沅的那些爱意,从小到大,他便事事都以沈沅为先。
其实唐禹霖这么努力地参加科考,也是为了沈沅,他总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个聪慧的表妹,便认准了考取功名,入仕为官的这条路,想要在榜上有名后,再同沈沅提起婚事。
唐文彬便告诉唐禹霖,沈沅被京城的康平伯退婚后,还一直待在永安侯府。
唐禹霖对此信以为真,乡试通过后他就又回到了扬州郊外的别庄,继续刻苦发奋地准备着来年的会试。
他就连扬州城内,那些巨富盐商近来发生的轶事都不知道,故而京中的首辅大人娶了沈家嫡长女为妻的这件事,他亦是毫不知情。
沈沅插完梅花后,便又问碧梧:“院子里的下人们都换上新制的冬衣了吗?”
碧梧颔首回道:“基本都换上了,只有几个丫鬟和小厮没换上,可能也是想等过年时再穿。”
昨日沈沅命人给院子里的下人们都分发了尺寸合适的冬衣,前几日还经常会让庖厨做些肉酢和蹄花汤,给大家都改善了伙食,院子里的下人们自是很感激沈沅,亦都觉得能在主母的院子里做事,是件体面又幸福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嗯了一声。
见槛窗外细雪终停,便和碧梧一起出了室,想在院子里随意地走动走动,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
碧梧小心地搀着身子渐重的沈沅,见书房后身的小花园里,有几名丫鬟正在拿扫帚扫着青石板地上的积雪。
沈沅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发现这些丫鬟中,有几个是从永安侯府跟过来的。
她自是不会让沈府跟过来的人近身伺候她,这些丫鬟平素也都侯在漪蝶厅外,基本上是不会往沈沅的私人地界进的。
其中一个丫鬟的相貌,要比其余人明显出众了些。
沈沅因而多留意了她几眼,直到看见她的眼眸上,竟是也绘了同她一样的拂烟眉。
沈沅的眸色不禁微微一变,随即便问碧梧:“那个丫鬟,是叫做阿蘅吗?”
碧梧回道:“是叫阿蘅,主母要将她唤过来吗?”
沈沅颔了下首后,碧梧立即便扬声让阿蘅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待阿蘅走到沈沅身前,又对她恭敬地福了福身后,沈沅便瞧清了她穿的衣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蘅并没有穿她特意给院子里的下人制的夹袄,反是穿了件两袖都绣着蝴蝶纹样的素色对襟衫袄,这衫袄的款式低调,她穿也并不逾矩。
只是,如果拂烟眉和袖子上的蝴蝶绣样都是巧合的话,那阿蘅衣领处的蝴蝶盘扣,就绝对不可能再是巧合了。
思及此,沈沅柔美的双眸也沁了层寒意。
——
入夜后,镇国公府又落起了簌簌的小雪。
沈沅在漪蝶厅同胡管事谈完事后,并没立即回到自己的闺房内,而是仍在圈椅处坐了片刻,还饮了碗安胎药。
“碧梧,你去看看点心做好了没有?”
沈沅命罢,碧梧恭敬地回道:“奴婢去瞧瞧,应是快了。”
话落,沈沅便命惠竹将她扶了起来,进室前又对碧梧叮嘱道:“如果点心好了,你就把它送到歧松馆处,让公爷一定要用一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碧梧应了声是。
阿蘅在漪蝶厅外,自是将主仆几个的对话都听到了耳里。
那日她见过寇氏后,寇氏便给她规定了时限,眼见着那个时日就要到了,她如果再不采取些行动,就要来不及了。
其实近来,阿蘅的心中也有了自己的盘算。
这段时日观察下来,阿蘅觉得沈沅的身子也没有那么的弱。
而今之计,就得看她在事成之后,沈沅能不能容她。
如果沈沅真得能容下她,阿蘅也是不想倒戈刘氏和寇氏的。
她心中也清楚,如果沈涵真的进府做了镇国公的填房,凭她的相貌和才智,绝对不会比沈沅受宠。
阿蘅自诩,她是个清醒的人,亦摆清楚了自己的出身和地位。她的眼界也没有那么高,知道自己身为永安侯府出来的婢子,往后要想过的体面,全都得仰仗着沈家的主母。
她最大的心愿,无外乎便是能做成陆之昀的妾室姨娘,最好还能在公府里有个自己的小院子,再有几个丫鬟小厮能伺候她,她便很满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故而这几日,阿蘅亦悄悄地观察着沈沅穿衣打扮的细节。据说公爷一直都很喜欢主母穿蝴蝶纹样的衣物,送她的那些发钗,也竟是些蝴蝶的式样,就连衣服上的扣子,也都是蝴蝶盘扣。
反正照着沈沅穿衣打扮的风格学,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阿蘅如是想着,却见碧梧提着红木食盒,要向通往歧松馆的长廊走去。
碧梧没走几步,却突地用空着的一手捂住了肚子。
阿蘅见状,便走到了碧梧的身旁,关切地问道:“碧梧姐姐,你怎么了?”
碧梧的眉毛拧做了一团,有些赧然地回道:“唉,我好像有些坏肚子了…现在很想去趟茅房,可又急着去给公爷送这盒点心。”
阿蘅听罢,眼眸不易察觉地烁动了一下。
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助她,她一直都寻不到接近陆之昀的机会,可今夜,这个机会竟然主动地送到了她的眼前。
见碧梧仍用手捂着肚子,阿蘅立即宽慰她道:“碧梧姐姐,您可别憋坏了身子,不如这盒点心,就让我来帮你送罢。”
碧梧的神情微有犹豫,又上下地看了阿蘅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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