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样,就没法继续躲在幕后了。荼路说出了他的担忧,您将暴露在危险之下。
安雅回头看着他。
其实,从心已经出现,她继续躲藏与否意义已经不是很大。无论她怎么躲藏,从心都会继续推着她向前,倒不如主动一些,去干涉接下来的一切。
荼路。安雅开口,语气凝重,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一切能不能顺利进行,就都要靠你了。
丛玉从电视台大楼走了出来,无视路人的侧目,他径直走向停车场。
十分钟内,抵达曜日宫。
这简直是他从小到大做过最刺激的事情。
安雅亚特兰蒂斯,她可真是个疯子。
丛玉猛踩油门,车子在快速路上飞驰。
可他没能赴约。
丛玉赶在十分钟内抵达了曜日宫,但想象之中安雅等待他的画面被没有发生。
政审处的士兵,带走了那个女人。
安雅亚特兰蒂斯。
第36章
接待室是一间四四方方的房子, 摆着一把普通的木头椅子,正对面的墙壁,是一面特质的玻璃。
这本来是一间审讯室, 却被临时充当了接待室。
安雅坐在那把木头椅子上,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玻璃。
玻璃后, 是政府下设机关,旧特权阶级监察所的特遣员。
这是一个特殊的机关单位,他们的工作日常就是对昔日帝国制度遗留的旧贵族进行监视和审核,确保他们不会有任何违背联邦律法, 破坏民主制度的举动存在。
早在帝国刚刚灭亡之时, 这个监察会曾一时风头无量, 无数的旧贵族被他们所审判,被□□, 被驱逐, 被判刑,诸多等等,数不胜数。
近年来,因为联邦境内旧贵族数量急剧减少,他们存在的意义被限定,成为了监视监督曜日宫里的亡国公主。
但安雅和他们之间的渊源远不止有这些。
端坐在椅子上年轻女人静坐着, 不时抬手, 抚过银金色的短发。
这是她这些年来第二次进入这个房间,上一次, 便是钟善将她从刑场之上带下来的时候。
她的头发就是被监察所的人剃光的,也是他们提出要挖掉她的眼珠。
安雅安静地等待着, 就像是为了折磨她一样, 接待室里看了高瓦数的灯, 明晃晃地对着她的眼睛,不让她合上眼睛休息。
四周很安静,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安雅端坐着,身子都不曾歪斜一下,她表现的十分平静,静静注视着前方,强光点燃了她碧绿的眼睛,让翡翠一般都眼瞳更加的明亮。
玻璃的另一侧,一个身着灰黑色制服的男人站了起来。
他打开了连接审讯室的门,迈了进去。
安雅抬起眼睛,一个约摸三十岁左右,衣着笔挺,面容板正,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男人拿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
他的胸口别着一枚徽章,徽章的形状是一柄被折断的三叉戟。
安雅微微眯起眼睛。
这个人她见过,十年前,他曾是陪审团的一员,如今,他已经成为了旧贵族监察所的一把手。
最近一个人过的怎么样?开启两人之间对话的,是一句看似熟稔的问候。
安雅蹙起眉头,注视着眼前的人,似乎是在回忆他的身份。
奥利弗。男人自我介绍道,他搬过角落里的折叠椅,在安雅面前坐下,安雅小姐不认识我很正常,但我一直,都记得您。
监察员先生。安雅没有和他过多的闲谈,我知道监察所一直在密切关注我的生活,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努力活的小心翼翼
但您还是整出了大新闻。奥利弗翻开手中的文件夹。从12月末到现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您曝光在外界曝光在民众之前的次数,已经远远超过了过去十年的总和。
甚至这一次在超过1500万人收看关注的政治访谈中使用曜日宫专线内线公然发声,已然严重违反了《旧贵族管理法》中的相关条例,监察所有权对您和您的监护者进行公开上诉,剥夺您现有的人身权利,对您进行收容□□。
安雅在听完这位监察所监察员的话之后,开口道:联邦居然为我这种人出台了相关的法律。
奥利弗回道:我们一直拥有相应的法规。
那我可以聘请律师吗?安雅看着奥利弗。
官员显然没想到她回这样提问,他默了一瞬,回答:这恐怕不行。
安雅不在言语,表情之中流露出些许的嘲弄。
她甚至连聘请律师的权利都没有,又怎么会畏惧所谓的剥夺人身权利?她本就没有完整的人权。
收起那幅假惺惺的表演吧。安雅靠在椅背上,你也说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安分的生活在曜日宫内,从未有所越线,努力配合你们所谓的法规。可我依旧逃不过你们的质问,这与我是不是触发法律无关。
我唯一的罪责,唯一值得让你在此审判我的罪责,只有一条,那就是我本该坐拥这个国家。可讽刺的是,我现在都无权聘用一位律师来反驳这些无端的罪名。
奥利弗脸色沉下来:您该庆幸,小姐,我在进入这件审讯室之前支开了其他的人。否则,等待您的只有死亡。
十年前,我就被宣判死刑了,先生。安雅声音决绝,可我没有死,知道现在都还好好活着,不放下过去的从来都不是我,是你们。
是你们一个个在提醒我,我该身居高位,是你们在提醒我,我该手握权利,是防备,是算计,是监视,是处处限制,才让我觉得。原来,我,我安雅亚特兰蒂斯有着这样让人害怕的能力。
亚特兰蒂斯小姐。奥利弗喝止安雅,您恐怕要面临一次严肃的政治审核了,我严重的怀疑您近日来的一系列行为都是有预谋的,这是谋反的征兆!
你有证据指证我吗?安雅冷笑一声,没有,你根本拿不出证据,这一切都是可笑的主观臆断,而现在我竟然会被该死的个人意志审判。
你疯了。奥利弗目光深沉起来,亚特兰蒂斯裔果真都是疯子。
不。安雅的目光注视着他,在强光灯下,那双碧绿的眼睛锋利如刀剑,是你们希望我是疯子,我才会疯狂。
奥利弗沉默了下来,蓝色的眼睛眯起,坚毅的面部线条绷得更紧,安雅能够看到他两腮的肌肉正在小幅度的颤抖。
不久,这位监察员站了起来:看起来您因为很久没有来到监察所,都已经记不清这里的规则了。他的声音刻板机械起来,切入正题,安雅小姐,按照标准作业流程,我们的工作人员将会为您进行一次全身检查,用以了解您的身体状况。
如果您的身体状态允许,我们的医护人员会为您进行绝育手术。
安雅眼瞳一缩。
你在说什么?她盯着奥利弗,重复出他提起的词语,绝育手术?联邦还真将我当做圈养的牲口了。
奥利弗站了起来,在高处俯视着安雅:您应该知道,联邦绝不允许第二个亚特兰蒂斯的出现。原则上,在您成年之后,就该第一时间接受这项手术,只是碍于总统的命令,让我们的工作无法顺利进行,但安雅小姐,这一次是您主动走进的监察所。
我们很清楚钟善的打算,所以,这项手术已经无法继续拖下去了。这也是那一位的意思,您很聪明,应该能够猜到其中的利害关系。
安雅站了起来,一步步靠近奥利弗。
如果站在你眼前的,是一位亚特兰蒂斯家族的男性后裔,他还会受到这样的屈辱吗?
安雅小姐。奥利弗开口,您搞错了重点,如果一个姓亚特兰蒂斯的男孩,根本就不会活到现在。
他的话音在这里顿住,安雅却从他的眼神之中读出了那并未说出口的后半句。
就像你的弟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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