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休息得太好(可能过于好了),白天小龙崽精力无比充沛,又被困在家里哪儿也不能去,开始拆家。
它不仅自己为非作歹,还让宁宁帮忙打掩护。
那日郁延正在监控室里观测,其中负责监测声波的仪器裕宴。忽然捕捉到一次巨大的波动,峰值直逼人耳所能接受的临界点。
一般这种情况下,都是发生了爆炸。
但郁延很确定自己没有听见任何不寻常的声音。
他来到门外,仅有士兵们训练中气喘吁吁喊着口号,看起来一切正常。
真是怪事。
他找来阿岚,少年事发时正绕着操场跑圈,也没听见什么动静。
郁延对仪器进行了扫描检查,一切正常。
又让阿岚配合着做了几个噪音测试,也没问题。
那么,如果已知条件都被排除,剩下的,只有未知了。
郁延往家走,还有一百米距离时,竟然有那么一瞬间,房子、尤其是房顶的部分看起来是扭曲的。
他揉了揉眼,不确定是不是刚才盯屏幕太久累到了。
郁延打开门走进去,小崽崽们一如既往赛跑般冲刺过来迎接他。
但今天的幼崽们看起来有点儿不一样。
龙崽倒是没有太大变化,但是旁边这个烤得焦黑的炸毛栗子
除了宁宁还能是谁。
曾经无比的雪团子,现在除了那双眼睛依旧澄澈,身上找不出一点儿原来的白色绒毛,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煤团子。
问题是,小毛球根本不认为自己被连累,反而觉得有趣极了,看见两脚兽提前回家,笑得眼睛都快在熏黑的毛中看不见了。
还打了个喷嚏,飘起一层煤灰。
旁边的法拉米因为原本就是黑色的,乍一看没怎么变,但它抖了抖全身,和宁宁一样浮尘四起全是黑色的。
郁延捏了捏鼻梁,试图语气不要那么重: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小奶龙的尾巴在身后不安地甩了甩,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不许说龙语。郁延说,讲人话。
那我可以变成人吗?期待。
最好不要。
失去了幼崽形态的保护色,郁延拿不准自己会做出什么。
小龙崽显得很失望,不过有了之前的教训,还是不要挑战老婆的权威比较好。
它想看看我的能力,我说不合适,但它坚持要看,看不到就哭,我只能小小地演示一下。
郁延瞥了眼旁边傻乎乎瞎乐、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栽赃陷害了的雪不,煤团子。
你的能力郁延真的不想问,是什么?
龙焰呀。小奶龙金瞳写满了骄傲,尾巴也跟着翘起来,老婆你没见过吧,我会喷火哦!
郁延一字一顿,难以置信:你在我家,在屋子里,喷火了?
尾巴又蔫儿了下去:就是稍微试了一下嘛。
然后呢?郁延问,后果是什么?
老婆你真的想看吗?法拉米眨眨眼,你如果保证不生气的话,我就给你看。
还跟他讨价还价。
没办法,这两个小东西狼狈为奸,以宁宁的能力,想在人类有限的生命中无限地维持假象也不是多难的事儿。
没办法,他只能答应。
法拉米叽里咕噜和宁宁说了什么,后者撤掉了人类大脑中的幻象。
然后,郁延就看见自己干净整洁的房间,堆满了碎屑,还都是烤得焦黑的那种。
好消息:事发地点是厨房,没有让他原本就伤痕累累的卧室再次雪上加霜。
坏消息:已经被法拉米吃的存量骤减的碗盘更是所剩无几。
郁延环视一周:没了?
没了。
真的?你向我保证?
郁延吸了口气:仪器刚才检测到很大的声波。但我没有听见。不仅是我,所有人都没听到。
光是喷火,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声音能量。
郁延低下头问宁宁:你们做什么了?
小煤球眨巴眨巴唯一没有被玷污、依旧水晶似的眸子,躲到了法拉米身后。
法拉米:
主动认错还来得及。郁延提示到。
小龙崽经过好几回合的心理斗争,终于决定坦白从宽,让绒灵兽撤掉最后一层幻象。
郁延在屋里感到一阵冷飕飕的风。
他抬起头,屋顶有一个大洞。
没错,法拉米玩火把他的屋顶烧了个洞。
郁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冷静从容二十几年都没体验过情绪如此的震荡。
他深刻地明白了为什么从老师到蔺上校都坚决不婚不育。
从军本身就是走钢索的事,已经够苦、够危险了,生个孩子还不直接折寿。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熊孩子打一顿吧。
家里登时鸡飞狗跳。
直到扑棱着翅膀慌慌张张的小奶龙忽然变成了比郁延还高一个头的男人,不由分说从背后将他一把抱进怀里。
嘴唇蹭着他的耳廓,气流让他敏※感的耳朵痒痒的。
不同形态切换不同撒娇模式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老婆刚才可说好不会怪我的。我很乖的,对吧?
郁延心脏都快跳出胸膛了。
气的。
这家伙怎么有脸说出我很乖这种话的啊!
第48章 星空 一夫一妻,一心一意,一生一世。
修缮房屋的机器人售价高昂, 诺厄星负担不起,用的都还是原始的人力。
不巧的是,基地负责这些事的后勤人员三天前请假去了别的星球。
黄扬闵说诺厄星上的村民倒是有会这门手艺的, 要不要联系一下。
郁延想了想还是算了。
好好的,又没发生任何危机,指挥官家房顶却出现一个洞,传出去让居民们怎么想。
虽然知情的黄扬闵和阿岚已经围绕着这个有了各种各样的猜测, 其中不乏比真相更惊悚的。
郁延不对他们的想象做出任何回应。
好在这些天都是晴天, 不会出现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这种最倒霉的情况, 郁延决定凑合凑合, 等后勤人员回来再说。
黄扬闵算是了解了这位上司吃苦耐劳、且郎心似铁的作风, 拗不过他,只好说:我已经让人把副官宿舍收拾出来,您要是觉得这儿漏风不舒服, 随时可以过去住。
郁延还记得蔺如松曾经说过怀疑那里有人放了监控, 尽管自己已经检查过了,还是觉得不安全。
嘴上说着好,实际上已经第一时间排除了这种选项。
阿岚走之前, 挤眉弄眼做了个口型:「龙?」
郁延轻声道:嗯?
阿岚立刻做了个把嘴上拉链拉上的动作,溜之大吉。
两人走后,郁延站在露天厨房里设置复制机。
今天外面气温很低,想吃点儿辣的东西让身体暖和暖和。
法拉米龙形的那个从柜子顶上飞下来,很不高兴:他为什么总来这里?
他?
什么什么羊的。
它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人。
干嘛天天围着别人老婆打转, 没有自己老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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