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种感受,叫拉肚子时憋屎。
原本能够忍受的疼痛,在得知马上就要得到解放的时候,瞬间就变得无法忍受了,最后大部分都面目狰狞的要么拉裤子上,要么拉马路中央。
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选项,更何况季俊邵现在也不是拉肚子的疼,他只想赶快把自己泡在热水里好好舒服舒服,不然真是快要死了。
季俊邵这么咬牙切齿的问,顾醺想不注意都难,他翻过去趴在座位上面,只露出一个脑袋看坐在最后面宽坐的季俊邵,眼瞅着对方跟快要发癫痫似的浑身颤抖,已然是快要不行了,虽然搞不清楚季俊邵想要快点抵达他家是想要做什么,但肯定跟那一滩血友关系。
顾醺也紧张,那么大一滩血,是个人都得流死吧。
季俊邵忍了这么久,村子里的医生也不知道晚上还在不在村子里,能不能来看看他。
快了快了,你、你再忍忍?少年担忧地看着躺着的季俊邵,此刻两人也没有什么恩怨和看不顺眼,关键时刻,顾醺绝不会是非不分的乱来,他甚至保守秘密到现在,还跟季俊邵产生了几分战友情这真是莫名其妙的战友情。
恩,快开吧。虚弱的季俊邵虚弱的说话,并且虚弱的摆了摆手,像是个慈溪老太爷,恨不得有人再在旁边搀扶他的手掌。
顾醺莫名其妙想到慈溪,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不想在季俊邵面前笑出来,怕人家以为他幸灾乐祸,他可不是那种幸灾乐祸的人,恩,绝对不是!
说是快要抵达村子,可看着是快要抵达,结果环山公路绕来绕去,直线距离也就三四千米的路,硬是绕了好几座山盘上去。
再加上天黑路滑,冬天湿气重,还有结冰现象,司机叔叔便开得更慢,几乎只有二十迈的缓慢移动,直接用了四十多分钟才抵达村口小卖部。
村子路口是条双行道的马路,修得笔直崭新,路口的大铁门敞开着,小卖部里的窗户却是忽地从里面推开,有个看起来起码五六十岁的老头拿着手电筒披着军大衣急急忙忙从木质的大门里出来,笑着便问:醺醺?是醺醺回来了吗?
顾醺等不及地便开窗跟外面的大伯说:大伯你怎么在这里守着?不是说了我们直接去家里,你给我们留门就行了。这么冷的天,这么晚了。
哪里哪里,一点儿都不冷,屋子里有取暖器嘞,快快,往里头走,现在路宽多了,以前车子还进不来,多亏了你爸爸修的路,好多人现在都出去到镇上打工,月月赶集的时候回来,当然,过年也回来。
老头模样的顾家大伯佝偻着背,满脸皱纹写满故事,但眼里却是干干净净的,一看见弟弟的儿子回来过年,眼里便是期待靠近又有些无法言说的畏惧的光,是轻易能被人看穿的默默的欢喜,叫顾醺心里都是一暖,下了车便冲过去抱住大伯。
紧随他下车的是方愠和另外两个狐朋狗友,季俊邵实在是动弹不得,在车上继续忍耐。
顾醺扭过头来,看见都跟着他下车了的朋友,连忙先介绍他们认识:这是宋家明,大伯你叫他小宋就行。
诶诶,大伯好!把我也当侄儿看就行,大伯您慢点儿,我也搀着您。宋家明一向很讨长辈们的好。
这是赵伟豪,大伯你喊他小豪就行。
赵伟豪也有样学样,把顾醺挤一边儿去,亲亲密密搀扶着看上去身体不太好的大伯:大伯啊,我跟你讲,这一路上可累死我们了,咱们先上车,上车回去!
顾醺没来得及介绍阿愠,大伯就被那两货连搂带抱,热情极了的送上了包车。
车上豪华至极,开了车内的顶灯,顾大伯就能看见到处干干净净的白色皮质椅子,看见驾驶座位上充满高科技气息的宽敞屏幕中控,最后包车里温暖如春,空调的温度四面八方包裹他,直叫顾大伯很有点儿坐立不安。
顾大伯只坐了一个屁股尖尖的位置,拘谨又不好推托小辈的好意,说自己小卖部的门还没有关,就能看见外面还跟自己侄儿站在一块儿的高个儿冷淡的少年走去关小卖部里面的取暖器和大门。
那好像是每年醺醺回来都要跟人家视频要不然就打电话很久的好朋友,但弟弟说人家是老板的儿子,以后醺醺也是要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的,醺醺小时候发炎得过脑瘫,医生说智商估计有问题,能够好好的开开心心活着就是家里行善积德了,这老板的儿子不得好好招待啊!
顾大伯以前也在外面工作过,但也都是去的小城市,见识过的最厉害的人,除了他自己的二弟,就是城里干肉联厂的主任。
弟弟的老板的儿子,那哪儿能让人劳动?
欸,醺醺,快去喊那小伙回来,不关门也没事儿。顾大伯有些紧张,他怕给乖侄儿丢脸,也怕给弟弟惹麻烦。
还在车下站着的小醺「嗳」了一声,却扭扭捏捏没有去喊正在锁门的少年。
顾大伯能看见总是很乖很懂事到让人怜爱的侄儿双手揣在口袋里,闷闷站在那少年跟前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那少年便顿了顿,伸手揉了揉醺醺柔软的脑袋,低头弯腰,极尽温柔的不知道说了什么,便拉着人回车上。
方愠跟顾大伯微笑寒暄:大伯好,我和小醺跟亲兄弟似的,有什么事儿使唤我是一样的。
那、那怎么好?怎么能一样。顾大伯憨厚,不会说话,也不知道人家说的是不是客气话。
方愠扭头干脆跟小醺道:一样的,对不对?
顾醺被看得面色绯红,只将视线落在被阿愠拉着的手上,这人死死捏着他,全是汗都不放,问的问题也不知道是有什么含义,他想点头,承认自己跟阿愠就和亲兄弟一样,自己也是这么看的,但总觉得大伯要是也这么看,似乎就承认阿愠和他是一家人了一样。
一家人隐晦的两口子
关系匪浅。
于是他又想摇头,可摇头并不符合事实,他们的关系就是跟亲的一样啊。
他沉默,像是被使用过度的电脑,cpu都要炸掉,脑袋上头冒的烟都几乎具象化。
忽地,捏着他的手又松开了,顾醺手都颤了颤,不知道是留恋还是解脱。
这个问题没有这么难的小醺。方少笑了笑,笑出声了,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极为冷清忧伤,真的没这么难。
顾醺闻言,还是不敢吱声,却又听不得方愠这种叫他觉得很可怜的语气。
他点了点头,像是在家长面前承认有人喜欢自己的小孩,眼巴巴看了一眼大伯,又不好意思的看了眼阿愠,羞答答的说:大伯,刚才忘记跟你说了,他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阿愠。
顾醺觉得自己这话有点茶里茶气,明知道人家喜欢自己,还说人家是自己好朋友,哇,自己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但阿愠似乎不在乎这些。
方愠的耳朵只听见了「最好最好」这四个字。
这是小醺介绍别人都没有的字眼。
这是特殊的信号。
希望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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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道歉
因为是大晚上抵达的村子, 顾家的老房子便在夜里也灯火通明,门前的电灯亮了一夜。
迎接几个少年回屋子的路上,包车则在寂静山村的轰鸣直接吵醒附近的狗子。
狗子们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隔着院墙嗷嗷叫唤,顾醺坐在车上怪不好意思的,想喊司机开车慢一点声音小声点,又看马上就到大门口了,于是没吭声。
顾家院子是很简单的老排房翻修过的黑瓦白墙,粉刷的痕迹现在还能透过昏黄的檐下灯看个清楚。
院子也不大,更没有砌墙围起来,只是大门前方修整了一片水泥空地, 刚好可以用来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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