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又说看着不像,这里靠近后山,有山里的野猫。看着小猫的样子可能才几个月大,想是山里没吃的,跑出来找吃的了吧?
找吃的。
听着这话,杳杳立刻便懂了恻隐之心。
可怜的小东西,也没有母猫陪着。
杳杳从弥瑕手里接过几个小果子,放到离它不远的车轴之下。
小猫怯生生的伸出一只小爪子,将那果子挠挠啊,挠挠到自己跟前。
再要靠近却是不能了。
它显而易见的警惕,那一双水眸又大又亮,杳杳他们这边几个人稍有动作,它便往后撤上几步。
弥瑕眼尖给她指着,姑娘瞧,这小猫脖子上系着个小铃铛,还有红绸绑着,应当是家养的吧。
杳杳顺着她手看去,还真是的。
她站起来四下看看。
也不知是谁把猫丢在这里了,你们可曾注意过么,有谁带着猫来的。
这日人头攒动,谁会注意到别人带着什么。
弥笑忧心忡忡,家养的猫丢在这山脚下,它又这么小,找不到吃的可不要饿死了。
几个人便作势要把它逮住,可这小猫的胆子实在太小,死活不肯从车底出来。
正你追我赶的当口,突然有人出现在杳杳身后,怀柔侯问她,留在此处做什么,这么热闹,半天不见你们从这儿离开。
他眼神跟着她一路下来,心思放不到比赛上,索性人也跟着过来了。
杳杳回头惊喜的看着他,叔叔你瞧,这车底下有只小猫,似乎还是家养的呢,就是不肯出来。
他挽了挽袖子,原来你们在这里捉猫啊,笨手笨脚,瞧我的。
大将军身手不凡,如今却被他用来当做捉猫的本事,他也不觉大材小用。
杳杳几人让开了路。他手臂又长,伸长了胳膊,捏住那小猫的脖颈肉两下就给提溜出来。
小奶猫哀哀叫了两声,露出尖尖的两颗小牙。
真是个小猫,才只怀柔侯巴掌大。
它在怀柔侯手上却不乱蹦了,直挺挺的僵着四肢。
杳杳看着它,抿嘴笑得眼角弯弯。
小家伙到了叔叔的手上怎么这么听话?
你要不要摸摸?
可以吗?
杳杳探究地伸出小手,见小猫没什么反应,便大胆又轻轻抚了抚它背上绒毛。
只是因小猫还在怀柔侯手中,好几次两个人的手便碰到一处。
叔叔面上倒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杳杳却觉得不妥,摸了两下后,便不敢再碰了。
他便将小猫放到地上,用两手虚拢着。
你来摸吧。
第24章
小猫似乎还有些怕人,放它到地上,它便有些发抖。
杳杳可怜这小东西,算了吧,我看它很怕的样子。
怀柔侯便叫陶庚拿个笼子来。
先将小猫养在笼子里,容我回去打听看看,也不知是谁家这么不小心,将它带出来搞丢了。
杳杳点头说好。
他看她兴致盎然地一直盯着那小猫看,起先还随着她一直将目光放到小东西身上,后突然转头问她问了一声,你喜欢猫吗?
杳杳腼腆地笑,喜欢的。
不过更喜欢小狗,我曾养过一只,她伸出手比了比,是哥哥送我的一只小狗,像哥哥手那么大。可是我那时候不会养,给它喂得东西有点多。小狗又是个吃起来东西来没节制的,吃太多了,生了场病没养好就死了。
她有些沮丧,小时候养什么东西都养不活。花啊草啊,猫啊狗啊的,总是伤心,总是哭。
他似乎能想到她哭鼻子的场景,粉粉小小一团
这不是什么大事,叔叔侍弄花草,养猫养狗皆是拿手绝活,你来问我,或者你拿出些诚意,我来替你养。
她不禁莞尔,我叫叔叔来养,那还是我能养的么?
怀柔侯伸手去揉那小猫,它现在倒是个懂事儿的,在草地上打了个滚,把软乎乎的小肚皮露了出来。
这小东西,想同咱们亲近呢。
他伸手指给杳杳看,小猫露肚皮就是信任你的意思。
怀柔侯指头伸地有点近,杳杳正凑过去要看,小猫的爪子突然扬起来张牙舞爪亮出了指甲尖,杳杳眼疾手快将怀柔侯的手拍到一旁。
自己却被它狠狠挠在了手臂上。虽隔着衣服,手上还是挠出了细细一道血口子。
他自己皮糙肉厚,让那小猫抓一爪子倒是无甚大碍,可姑娘家这细嫩的皮肉,立时便有血红的血珠渗出来。
杳杳自己也被这小小变故吓到,此刻手臂不觉得多疼,只是有些懵,整个人愕在原地。
却看起来脆弱又美好,叫他眼底露出心疼的神色。
怀柔侯接过弥瑕递过来的雪白帕子,轻轻挨在她伤口处,沾去了渗出的血迹,口中却忍不住说出了责备的话语,你突然把手伸过来做什么,那猫又伤不到我。
姑娘只管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带着怯怯的神色,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他。杳杳的心思简单,她只要身边这人不要受到任何一点儿的伤害,叔叔没事便好了。
这确实是是杳杳心中所想,她心中并无杂念。
因她能为怀柔侯做得事情不多,也不疼的。
可是他的眼神却紧紧锁定着她,像无边草原上奔跑的豹,或是天际俯冲下来的隼。他有强大的让人不得不敏感的气势,这气势此刻正笼罩着她,将她拖到他的世界。
他不出声,周围自然不敢有任何一个人出言打扰。
杳杳只觉得,怀柔侯的目光似乎能灼伤她。
此刻风停,林静,山深,云远,仿佛只能听到两个年轻人彼此呼吸的声音。
原来血液逆流而上的感觉不只会出现在战场之上,若你面前站着个你想要探究,想要了解的姑娘,这股冲动也会蓬勃生长。
她轻声唤他,叔叔?
我在。
他喉头滚动,盯着她的眼神却不肯轻易放松。
杳杳有些紧张,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
在他心里,她怎么会有错。
她默默哦了一声。
悄悄垂下了头不敢再同他对视,那目光太火热,却又有别样的吸引力,杳杳简直有些怕他。
夜里回到府上,杳杳想起前几日哥哥问起自己的事情,他在长守时的旧友陆昶晟,似乎对自己有意,还存着这个心等了些年。
陆家哥哥的样子,她隐约倒还记得。是个极爱开玩笑的人,她偶尔听哥哥说起他的事情,总是被逗得前仰后合。她倒对他有些好感,同他相处令人愉悦,只是从前她只当他是哥哥的好友。
若是谈起婚事
她自知身体不是个好的,还需吃着那烦人的药,若是这么吊着能好好过日子便罢了,万一有事,恐怕拖累了陆家哥哥。
她想来想去,此事还是要早早同陆昶晟说清楚,他是陆家独子,还是不要冒他这个险,对自己的这份心思还是放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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