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鸢冷笑:“那就让我死了不好吗?”
“您如果有个好歹,为您陪葬的可不止我们这几个人。”
“他这个变态!恶心的疯子!要我留在他身边,不如把我丢在万蛊坑里!”云心鸢暴起,抓起侍女手上的托盘就往铺了厚重波斯地毯的地上扔,木质托盘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盘子上的菜悉数落下。
此刻的云心鸢不再是那个雪山上的圣女,她变成了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婆子,不断地砸着手边所有的东西:“他为什么不杀了我?!二十多年前,他就该顺手掐死我!”
“他说他是我的舅舅,可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的舅舅!他说是我爹当年强迫了我娘,他想救我娘,才造/反杀了我爹满门,可她还是死了,只留下了我,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护着我。可我现在恨不得娘亲当年就把我一起带走,何苦留下我来?!”
“滚出去,你们都滚出去,等空见和裴笑来了,杀了那个疯子,我们一起死吧!”
我无可奈何,和几名侍女一起退了出去,刚打开门,便看到了云中山负手站在外面,我“啪叽”一下又熟练地数起了地上的砖头。
“算了,她不爱吃荤的,就弄点素菜吧,哦,再加点鸡蛋和鱼。”云中山十分认真地嘱咐我,“教中人手不够,萨宁,后厨便也交给你了。”
“属下遵命。”
“鹤儿看着不太高兴。”云中山慢慢说道,我心里一紧,听见他悠悠道,“你记得管好自己的嘴,别什么都和他乱说。”
“属下遵命。”
“说起来,你师父带着这十几个人,怎么还没有走到总坛?”
“属下不知。”
云中山沉默地看着我半晌,道:“那就算了,你退下吧。”
我沉默地颔首,恭敬地低头离开。
在这一刻,我决心杀他。
倒不是我突然变得有多么不知天高地厚,纯粹是我没得选择。一来、云中山已经开始怀疑师父,恐怕师父抵达之日就是丧命之时;二来、圣女刚才在佯装发疯时,一边掀盘子一边给我打的手势,她比划了一个46,并且提到了万蛊坑。
左护法筹谋篡/位多年,绝对不会在自己没有把握的时候,冒冒失失就攻击云中山。我自从上山之后,只看到了无数的鲜血与尸体,却没有半分关于叛教的资料。
左护法是如何动手的,又是如何失败被杀的,云中山似乎刻意让人隐瞒。这说明无论左护法和圣女当时筹谋了什么,都对这个疯子造成了真正的威胁,只是在最后时刻功亏一篑。
而圣女对此并不甘心,才借故发疯,希望我能继续他们的计划。
我一开始并不打算接腔,毕竟于道子和我的打算只是拖延到正派来,直到那时,我们才有足够的把握。但当我一开门就看到云中山时,我就知道,来不及拖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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