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羽安慰她道:你一个大家闺秀,不知道这些也正常。
庄姑娘打开包袱掏出一个小册子:羽哥儿,往后你得多多提醒我。
又从车厢的格子里拿出笔墨,在小册子上刷刷地写着。
季羽心中有事,没心思去看她写的什么,只心慌意乱地看着外面光秃秃的树木发着呆。
若是蒋校尉也被安家大房收买了,他这样贸然地去淮山县,不是羊入虎口送死吗?
可他又心存希望。
蒋校尉虽然带走了老虎,可并未占安家兄弟的功劳,事后还派人来桃花村送银子报信。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被轻易收买吧?
可若是没被收买,安家大房还有衙门为何敢这般大胆、这般嚣张地污蔑四哥小五?
就不怕四哥说出淮山军,不怕淮山军的人来作证吗?
还是说,他们以为淮山青城离得这般远,安家兄弟被抓了,安家只剩安母和他一个小夫郎了,必定闹不出动静,更没这个胆量远去淮山搬救兵?
第六十五章 搬救兵
季羽一路胡思乱想惴惴不安,直到傍晚时分,马车到达淮山县军营。
一问,守营的士兵冷声道:军事重地,滚开!
季羽连忙塞上银子,再问,守营的士兵缓了缓脸色:我去帮你问问。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士兵回来了,冷声道:没这个人。
季羽又塞了一锭银子,那士兵才小声道:蒋校尉出公差了,你们快些走吧!
季羽心一沉:去哪里了?
士兵往后看了一眼才道:去绥阳了。
不在军营?季羽急得眼睛都酸了,又问道:请问绥阳在哪里?
士兵有些不耐烦了:就在隔壁县,你去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在哪里。
季羽又不死心地道问道:请问小六在吗?
士兵越发不耐烦了:不在,跟着蒋校尉一起出公差了。
又拔剑驱赶道:走走走,快走!
季羽还有话要问,可被庄姑娘拉上了马车:羽哥儿,莫着急,我知道绥阳在哪里。
季羽连忙压了压心头的慌乱,问道:离这里远吗?
庄姑娘点了点头:大概五十多里左右。今夜是去不成了,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一晚。
季羽捂着胸口,拼命让自己冷静。
不能着急不能着急,这个时候越急越没用,冷静冷静。
五十多里并不远,一两个时辰的事情,等找到蒋校尉再赶回青城,即使错过了再审也无妨,四哥小五必定不会认罪。只要不认罪,他们还有机会
这时城门已关,进不了城,只能在附近村子里找地方过夜。
马车沿着官道走着,路过一家破烂的山神庙时,庄姑娘不愿进村了,盯着山神庙激动地道:羽哥儿,你看,那像不像兰若寺?我们今晚就歇在这里好不好?
季羽扫了一眼山神庙,点了点头。
对此时的他来说,在哪里过夜都无所谓。
庄姑娘兴奋地跳下马车,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嘴里啧啧道:羽哥儿,这里跟你笔下的兰若寺真的好像
又去周围的林子里转了转,捡了一堆的柴,生了火,将带来的饼架在火上烤着。
那镇定大胆的模样确实有几分女侠的感觉。
季羽则坐在外面,看着繁星点点的天空想着淮山军的事。
怎么会这么不巧?他来找蒋校尉,人却出公差了,连小六也不在
不会是
胡思乱想了片刻,季羽起身拿着包袱围着山神庙走了一圈。
你在作甚?饼烤热了,庄姑娘送了过来,见季羽挖坑弄绳子,不解地问道。
弄陷阱。季羽头也不抬继续忙着。
弄陷阱?庄姑娘愣怔片刻,又很快反应过来:防歹人的,是不是?
季羽没说话。确实是防歹人的。
至于有没有歹人?是何歹人?待会儿就知道了。
庄姑娘从未见过陷阱,自然好奇不已,饼也不吃了,蹲在一旁兴奋地看着,不时问几个问题,又拿出小册子和笔墨刷刷地写着什么。
等陷阱弄好,季羽扯着庄姑娘进了庙里:夜深露重,进去了。
吃过饼,车夫倒在地上不到片刻便睡了过去。可庄姑娘仍不肯睡,打开包袱,抽出一柄短剑擦了又擦,又比划了几下,那模样越发像女侠了。
季羽这下是完全相信庄姑娘就是一个有着武侠梦的叛逆姑娘。
庄姑娘,睡吧!
庄姑娘放下剑,正儿八经地道:叫我庄兄!
好!季羽无奈地道:庄兄,快睡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不。庄姑娘往他身边挪了挪:我要陪着你,等那歹人来了,看我的。
既然如此,季羽不劝了。
扛不住了,庄姑娘自然会睡。
果然,夜半时,庄姑娘便抱着剑点着头打起了盹。
而季羽心中想着安四,没有丝毫睡意。他正要打开包袱拿衣裳给庄姑娘披上,突然就听外面传来声音。
顿时心口一紧,来了?
他一把扯着庄姑娘拖去了泥菩萨后面,庄姑娘被他拖醒了,正要说话,被他一把捂着嘴:嘘!
庄姑娘到底与众不同,立马反应过来。
歹人来了。
只听外面传来压抑的痛呼声,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借着火堆的光,只见三个黑衣汉子手持朴刀走了进来。
人呢?其中一人问道。
快找,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角落里有一个人。
一人走了过去:是那车夫。
一个瘸着腿走路的汉子咬牙切齿地道:杀了。妈了个巴子,差点没弄残小爷的腿。
见那汉子举刀就要砍车夫,方才还说看我的的庄姑娘吓得身子一抖差点就叫出声。
季羽搭上箭,一箭射去。
举刀的汉子应声倒地。
另外两个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朝泥菩萨看来,季羽又是一箭射去。
瘸着腿的那个汉子捂着胸口也倒在了地上。
见泥菩萨后面的人箭法如此快准狠,最后一个汉子反应过来,拔腿便跑。
他身手再好,可也不敌箭快,再不跑就没命了。
可还未跑出去,一箭嗖地一声射中他的后背。
看着地上三具流着血没了动静的汉子,庄姑娘顿时吓傻了眼。
死死了?
片刻后,她又看向季羽,眼中满是震惊,随后又换上了激动和敬佩。
羽哥儿箭法竟这么好?
动静这么大,车夫也醒了,惊恐地看着地上的三人。
怎睡一觉醒来,就死了人呢?
季羽对他打着手势:过来!
车夫不敢去,可面对季羽的弩,还是连滚带爬地爬了过来,躲在泥菩萨后面。
季羽捂着庄姑娘的嘴,等了许久,见外面没有一点声音,火堆也差不多熄了,这才松开庄姑娘,走了出去。
他摸了摸离得最近的汉子的脉搏,没气了。
又摸了另一个,也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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