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羽没什么需要的,除了
纠结许久,他才问道:您是如何知道这事的?
难道是铁匠铺的老板,或是童二哥的人泄露的?
不应该啊!这些人他都考验过了,皆是寡言少语,守口如瓶之人啊!
魏知县笑道:若本官说,你和安家兄弟的一言一行,皆有人关注着,你如何作想?
季羽心口一紧:那人是谁?
三皇子的人?
可魏知县笑而不语。
片刻后,又将目光从他脸上挪到炮管上,举着火把,绕着炮管打量着。
而季羽,则低头沉思着,想着魏知县方才的话。
除了三皇子,他想不出还有谁对他们家感兴趣?
难怪当初辛氏被谭氏杀死的事,三皇子竟然知道。
一直关注着,不加害,也不帮助,就像旁观者一般。
这像一个阿母该做的吗?
沉思良久,他又抬头看向魏知县,问道:大人之所以一直关照我家,也是因为那人?
淮山军是太子党,魏知县必定也是。
以前还以为是庄姑娘的原因,如今看来,只怕不是。
哪有这么好的事?
魏知县将目光从炮管上抬起头来,无奈地轻叹一口气:是,也不是。安家兄弟能力过人,而你,更是天资聪慧,值得本官相助。
季羽突然反应过来:那人在观察着我们。看四哥小五面对挫折困难时是何反应?看他们兄弟能否度过这些危机?见他们表现出色,他满意了,然后就出现了,带走四哥小五,为他所用,是不是?
魏知县愣愣地看着他,许久,才叹息一声。
正要说话,之前度量距离的人小跑着回来了。
那些黑衣人激动不已:大人,两千步。
两千步?季羽立马忘了心中的那些疑惑,欣喜不已。
两千步那就是六里?
足够了足够了
魏知县则小震惊不已:你们没量错?
那些人纷纷摇头道:大人,绝对没量错。
而且,大人,您不知道,那威力有多大,那坑有多深
魏知县立马道:走,去看看!
季羽也想去看看威力有多大,连忙跟上,一路走着,度量着步数。
等走到一处散落着焦黑石块的坑旁,确实是两千步多一点点。
魏知县看着眼前的深坑,心中啧啧了许久,又转身对季羽道:大康有蒲公这等奇才,此乃大康之福啊!
又来了,又给他戴高帽子了。季羽暗叹一口气,转头看向深坑。
这个射程和威力
不错,非常不错!
片刻后,他又收回目光,对魏知县拱手恭维道:彼此彼此。大康有大人这等爱国爱民之好官,也是福啊!
魏知县笑了笑,吩咐手下掩埋好深坑,又转身和季羽并排往回走。
蒲公,这些人皆是本官的心腹,个个身手不俗,此去北边,你带在身边,也有个可以派遣之人。
季羽知道自己拒绝不了,道了谢,又问道:大人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
可魏知县仍是笑而不语,好一会儿才道:本官还要拜托你多多照看佩茹呢!这孩子,变成如今这样,本官也有错
自然有错。季羽心中冷哼一声。
若不是你们相逼,庄姑娘又怎么会答应嫁给梅秀才?若没有订婚,也不会弄成如今这局面。
沉默片刻,季羽又问了个一直想问的问题:魏大人,当初那辛无忌,你们为何要四哥放过他?就因为,你们觉得他政绩不错?
魏知县轻叹一口气:这事,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看来是不肯说了。季羽不再说话,低头朝前走去。
这里头看来确实有隐情。
不过,如今这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赶紧带着火炮去追四哥他们。
翌日天还未亮,季羽就起来收拾包袱。
柳夫郎做了吃的送来,母子俩正说着话,童景元来了,庄姑娘也来了。
就连童二哥也来了。
季羽拉着柳夫郎的手对童二哥行了个大礼:二哥,我阿母、我母亲、两个弟弟,还有安家这宅子,还有那小院,就托你照顾了。
童二哥爽朗地笑道:为了你这财神爷,我就是豁出去了,也会照顾好他们的。
这下季羽是放心了。
为了利益,他相信童二哥会照顾好柳夫郎和安母的。
毕竟,不是谁都能在半年之内给二哥挣来上万两的银子。
等天亮了,估摸着城门也差不多开了,童二哥笑着催促道:快出发吧!
都已经晚了两日了,再不出发,就更追不上了。
季羽抱了抱柳夫郎和云哥儿,一狠心,咬牙出了门。
任柳夫郎在后头如何哭喊也不回头。
他不能回头,他得去找四哥。
三人两辆马车,哒哒地往城门跑去。
季羽身着汉子的短打,抹黑了脸,扮成车夫的模样,坐在前面赶车。
出了城,只见路边一群八个黑衣人正等着他们。
童景元勒着马缰绳,跳下车道:嫂夫郎,放心,都是我的人。
季羽打量了一番,他对其中两人还有些印象,似乎是镖局的人,他和四哥去淮山县时,就是这两人给安家保驾护航的。
童景元正要喊出发,又哒哒地过来一车队。
四辆马车,四人驾车,六人骑马。
个个身着黑衫,脸色肃穆。
见镖局的人个个严阵以待,一副随时要干架的模样,庄姑娘掀开帘子笑道:放心,这是我姨丈派来保护我们的人。
季羽扫了一眼,皆是昨夜魏大人身边的人。
又看了眼用黑色油布封得严严实实的马车车厢。
那是他所有的武器装备。
季羽看了眼领头的老黑,没说话,转身钻进车厢。
既然有这么多人,就不用他驾车了。
马车启动时,童景元也钻了进来。
季羽正削箭杆,庄姑娘正擦剑,见他一个汉子进来,皆是一愣。
庄姑娘脸一沉:你进来作甚?
童景元哼笑一声: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庄姑娘脸色越发难看。
童景元心口一紧。
庄姑娘这是误解了?
连忙解释道:我也喜欢汉子。
他这一解释,吓得庄姑娘顿时一愣,大张着嘴,愣愣地看一会儿他,又看向季羽。
季羽低头继续削箭杆:庄姑娘,这世间有许多种爱。有姑娘爱姑娘,有汉子爱汉子,有哥儿爱哥儿。只要是真爱,都值得尊敬和钦佩。
童景元看着他,忍不住暗叹一口气。
幸亏这世上还有嫂夫郎这般理解他。
庄姑娘合上因惊讶而大张的嘴。她虽然不能理解这种爱,但既然是羽哥儿说的,既然是景元,她不能理解也得理解。
沉默了片刻,又试探着问道:那你喜欢的是小五?
童景元倒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又轻叹一口气:这个小五,竟然一句话都没留给我,我自然要去找他。
庄姑娘圆睁着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难怪也要去边疆,原以为是为了躲避家里逼婚,没想到是为了小五
见她不再生气,童景元又看向季羽,他心里有话要说,可又觉得庄姑娘在,不能说,便转而问道:庄姑娘,你家马车里拉的什么?
庄姑娘摇头道:不知道。姨丈说是要送给他北边一好友的东西。
童景元点了点头,下车了。
庄姑娘愣愣地看着车帘:羽哥儿,他上来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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