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言佯装镇定地道:师兄,别别这样,我我不喜欢这样。
可回答他的,却是越发的肆无忌惮。
许慕言心里慌得一批,表面还不得不作出一副很顺从的模样,生怕自己嫩豆芽似的脖颈,被小寡妇咔擦一下,生生拧断了。
一颗心脏噗通噗通跳动得厉害,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经在小寡妇的手里,遭受的那些痛苦和委屈。
许慕言的双眸渐渐浮起了一层淡淡的水雾,不停地蠕动着唇角,心里有一万句讨饶的话,可话到嘴边,就宛如被尖锐的刀刃卡着了喉管,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半个字出来。
两手死死揪住自己的衣襟,许慕言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让小寡妇发现,自己就是许慕言,也千万不能让小寡妇发现,自己现在是个魅魔。
否则自己的小命很快就会断送在小寡妇的手里。
怎么抖成了这样?
小寡妇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缓缓传来,双手冰冷得很,怕是死了三天都没他这么冰。
自后掐着许慕言的喉咙,两指死死扣住了许慕言精致的喉结。
许慕言毫不怀疑,自己胆敢反抗一下,小寡妇的两根手指,就会立马像剑刃一样,活生生地扎进他的喉咙里,将他的血肉绞得翻天覆地。
对未知事情的恐惧,迫使许慕言的喉结轻轻发颤,几乎失去了语言能力。
第一百一十一章 凭什么焦焦什么都没做,就能得到师尊的温柔
小寡妇也不生气,贴着许慕言的耳畔,压低声儿道:听檀青律说,你叫司马焦焦?名字可有什么缘由?
名字有缘由啊,那可太有缘由了,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取之于死妈的玩意儿和叫你妈,这两句没骂完整的脏话。
但这种事情,许慕言焉有胆量实话实说,就以小寡妇的脾气,保不齐要误以为自己是在骂他。
许慕言不敢吭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小寡妇一定认不出他来,外头那么多人在,小寡妇一向对那种事情,并没有过分的渴求。
必定不会对一个才见了一次面,话都没说两句的少年,行出那种不可言说之事的。
一定不会的!
况且
许慕言觉得,自己死了也没多久,即便小寡妇不为他守寡三年,起码也不会是个人就行罢?
小寡妇还没随便到那种地步!
可是很快,许慕言就发现自己错了。
不仅错了,还大错特错。
小寡妇就是那种随便任何人都可以的货色!
许慕言的眼眶都红了,整个人不停地颤抖着,两手死死抓着马车上的栏杆。
这马车还挺奇怪的,并不是方方正正的一个小房间,而是左右通风,上面一个乌木车棚。
靠近马儿的那头车帘,被许慕言放了下来,另外一头还空荡荡的。
许慕言稍一抬眼,就立马能瞧见几个弟子围着火堆坐着,一个个正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什么。
没有一个人望过来的,就连檀青律也没看过来,正坐在角落里盘腿打坐。
马车距离人群不过短短十几步的距离,修真者的六感又过于常人,只要稍微发出点动静,立马就会被人发现的。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小寡妇并没有在周围设下结界。
好像有意折辱他一般,贴着他的耳畔,低笑着问他:名字没来由么?为什么复姓司马?又为何叫作焦焦?哪一个焦?心肝宝贝娇娇儿的娇么?
许慕言一声不吭,心想,自己算什么心肝宝贝娇娇儿,叫狗不理包子还差不多。
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某一个人的宝贝心肝儿。
并且,许慕言不喜欢娇娇儿这个称呼,总觉得小寡妇是在对他冷嘲热讽。
并且,许慕言攥紧了栏杆,因为过于用力,手指尖都泛起了白色,那身女弟子服并不合身,短了半截的衣袖,露出的纤细皓腕上,淡青色的血管都狰狞地暴了出来。
许慕言很生气,气到额头上的青筋都拧成了一团,每一个字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怒道:我不是娇娇儿!不要那么叫我!
好,那以后本座就喊你焦焦,司马焦焦,真是个好听的名字,焦焦,焦焦
玉离笙动情地在许慕言耳边呢喃,亲腻地用脸触碰许慕言的脸,温热的鼻息洒满了许慕言的颈窝。
小寡妇身上淡淡的雪松气味,又再一次将许慕言整个人笼罩住了。
许慕言害怕得要死,总觉得重生后的第一次见面,就形成了这样的局面。
那么他日后会比当初还要凄惨百倍。
未知的恐惧令他浑身战栗不止,热泪也在小寡妇近乎刻薄的威吓中,缓缓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啪嗒啪嗒地溅在许慕言的手背上。
你哭了?
玉离笙微微一愣,下意识抬手为他擦拭眼泪,暗夜中,双眸早就熬得通红无比,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狂喜和痛苦。
他甚至有些害怕,觉得这一切都只是在做梦。
梦一醒,怀里的人就再度消失不见了。
玉离笙不敢去揭穿许慕言的身份,甚至不敢过分地向他索取任何东西。
只敢在许慕言看不见的地方,从他一向冰冷近乎是无情的眼里,滚出了眼泪来。
玉离笙的声线都不受控制地颤了起来,轻声道:焦焦,为什么要哭?你不喜欢本座这么对你,是么?
是,许慕言不喜欢这样!
他很讨厌这样!他就是无法接受,无法强迫自己接受!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才第一次见面,为什么玉离笙要深夜潜入马车,为什么要从背后,为什么要如此的,如此的随便!
小寡妇从前明明就不是这样的!
明明,明明只对他一个人这样!
可是,为什么他只是死了一次而已,小寡妇就能那么快把他忘记了,转而同一个陌生人低声细语,软语娇声。
凭什么?!
凭什么一个半路冒出来的司马焦焦,就能无缘无故得到小寡妇的怜悯?
凭什么司马焦焦什么都没做,就能得到小寡妇的温柔相待?
凭什么他许慕言哭红了双眼,痛到满地打滚,流尽了血泪也换不来的东西,白白便宜了别人?
这不公平,不公平!
小寡妇应该一把将司马焦焦推开,应该对司马焦焦拳打脚踢,应该对司马焦焦恶语相向,疾言厉色才对!
不不不,等等!
这不对劲儿!
许慕言又恍然想起,自己就是司马焦焦啊。
他怎么能有如此奇怪的想法?
冷静下来后的许慕言,越发捏紧了栏杆,几乎在上面捏出了指印来。
他的眼泪冒得越来越凶,热汗也顺着额发滚滚落了下来。
雪腻的鼻尖也红了,要不是一直死死咬紧牙齿,许慕言估计当场就要骂出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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