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言吓得几乎魂不附体。
不明白自己明明把房门和窗户都锁死了,小寡妇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还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他是鬼么?这么神出鬼没的?
我我我没有!
许慕言结结巴巴地道,两手死死攥紧拳头,默默安慰自己,不要反抗,顺势而为才能少受点罪。
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可他还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想起从前经历的种种,连声音都颤了起来:饶我,饶我
玉离笙低声笑了起来,明知故问道:饶你什么?说啊,你做了什么错事,需要本座饶你?
我
许慕言哪里知道自己做错了啥,他觉得自己啥也没做错,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弄错了小寡妇的属性。
原本以为,他能白天叫师尊,晚上师尊叫。
后来他才知道,他白天叫师尊,晚上师尊让他叫。
许慕言心里那个苦啊,就跟哑巴吃了黄连似的,有苦说不出。
焦焦,本座多想下死手惩戒你,可又怕你承受不住。
玉离笙贴着许慕言的脖颈,牙齿啃咬着他的皮肉,声音轻得像是五月的晚风。
焦焦,本座罚你抄《清心经》,你说好不好?
抄《清心经》?
不是罚跪钉板,不是饿饭,也不是打嘴巴?
这个可以啊,这个真的可以!
但许慕言不敢表现出自己很高兴,生怕小寡妇改变了主意。
于是他表现出了惊恐的神情,颤着声道:我我不会写字的,求仙尊饶我!
不会写字啊,本座可以教你。
玉离笙的脸上流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目光毫无任何避讳地注视着不着寸缕的许慕言。
好似要透过这一层陌生的皮囊,望向当初那个许慕言。
在这种略带几分严厉审视的目光中,许慕言的牙齿咯咯打颤,暗暗安抚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否则就会自乱阵脚。
焦焦,玉佩取出来了么?
玉离笙冷不丁冒了这么一句出来,唬得许慕言的脸都白了。
说话,取出来了没有?你说实话,本座不动你。
许慕言听过小寡妇太多这种保证了。
心知小寡妇诡计多端,倘若未经允许,他把玉佩取出来了,势必要被小寡妇借此机会,狠狠羞辱折磨一番。
因此,许慕言这回学聪明了,他就是没动。
这下抓不着他的错处了罢?
于是乎,许慕言摇头,故作一副懵懂乖顺的模样,小声道:没有仙尊的允许,我不敢的。
你不敢,你又有什么不敢的。
玉离笙低声喃喃自语道,未经他的允许,许慕言还不是惨死在了雨夜里?
依他看来,许慕言胆大包天,又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的!
为什么许慕言不肯出声相认?
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不肯同他师徒相认?
当真有那么恨他么,不肯再同他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牵扯,甚至都不肯与他相认了。
玉离笙的眼底流露出悲切的神色来,心头不断涌动着酸胀的钝痛。
在许慕言死的那几个月里,他疯魔癫狂了好几个月。
夜夜与尸同棺,做尽了夫妻之间的恩爱事,将从前从未说过的情话,尽数说给了尸体听,只盼着有朝一日,许慕言还能回来。
可真当玉离笙把人盼回来了,却又发现,面前的许慕言不肯认他了。
依旧和当初一模一样,凡事都去找檀青律。
连重生后的第一面,都是去见檀青律,而不是见他这个师尊。
玉离笙眼底的寒光越来越盛,竭尽全力克制住想杀人的冲动。
他不敢再对许慕言有任何一丝亏待了,生怕他再和上回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连一个字都不曾留下。
没关系,只要言言肯回来,只要言言肯继续待在他的身边,心里有其他男人,又有什么关系?
心里有他这个师尊不就好了?
反正言言的身体,终归是他一个人的,除了他之外,谁也不能染指半分。
玉离笙有信心,一定会完完整整地占据许慕言的心。
让许慕言的心,从今往后,只装他一个人。
让许慕言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焦焦,你好像很怕本座?可本座见你在檀青律面前,有说有笑,开心得很,能同本座说说,你们私底下,都在聊什么?
玉离笙随手拿过手巾,一手摁住许慕言的肩膀,一手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后背。
这副身子虽然同从前一般,在床笫之欢上,极耐折腾,可却比从前还要清瘦。
雪白的皮肉下面,蝴蝶骨根根分明,两扇肩胛骨曲线流畅,昨夜在荒郊野岭,玉离笙曾经见识过,许慕言双腿的修长笔直。
这绝对是一具十分完美的皮囊,也是一副绝佳的容器,和玉离笙也算契合。
同样带给了玉离笙极大的欢愉椒???????樘。
见许慕言没吭声,玉离笙的眸色又暗沉了许多。
玉离笙想知道,很想知道,寻常许慕言都跟其他人在聊什么。
他还想知道,许慕言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关于许慕言的一切,他通通都想知道。
玉离笙不知道怎么对一个人才算好,也不知道要怎么去爱失而复得的宝贝。
只知道要将人牢牢抓在手心里,时时刻刻地放在眼皮底下盯着。
不允许言言离开他的视线半步。
等了许久,许慕言都没开口说话,玉离笙的眸色也越发黯然下来,但也并未生气,沉默地取过澡豆子,先蘸点水,在许慕言的胳膊上一搓,很快就搓出了一层白乳。
漂浮在水面上,说不出来的怪异。
许慕言小声道:我可以自己洗的。
你是不是觉得,本座特别想碰你,一时一刻不碰你,就浑身燥热难忍,心乱如麻?
玉离笙放下手巾,两手按在木桶沿上,逼近许慕言的脸,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
直到瞧见许慕言的眼眶渐渐泛红了,才低声道:你信不信,即便本座不动你一根头发,也依旧可以让你木桶里痛哭求饶。
许慕言眨了眨眼睛,特别识时务地道:信信信,我信我信我信!
他信了还不成吗?
说不信的话,那小寡妇必定有千万种方法,可以逼迫他相信。
索性直接信了,一了百了。
玉离笙却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来,低声道:你只是嘴上信了,可心却是不信的。
那只宛如死了三天的手,用食指指尖,轻轻戳了戳许慕言的胸膛。
戳的那个部位刚好是当初,玉离笙用发簪刺穿过的地方。
曾经狰狞丑陋的伤疤已然消失不见。
现在这具身体干净的,几乎没有任何瑕疵,宛如一块天然的白玉。
玉离笙也谈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他是个很恋旧的人,总觉得现在的许慕言,并不是真正的许慕言。
应该在许慕言的身上,重新烙下属于他的记号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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