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突然想起傍晚的时候,檀青律说,晚上会来探望他。
还说让他自己先准备一下!
完犊子了!
怎么把这事儿给忘干净了?
许慕言现在是左右为难,看看在床上躺着,正满脸诡异笑容的玉离笙,再看看门外那道修长的身影。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左右为男。
理他,玉离笙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为师不生气,你理他好了。
许慕言:
小寡妇的嘴,那一向都是骗人的鬼!
说不生气,那事后肯定要生气的!
许慕言不想搭理檀青律,于是又翻身睡下了,见玉离笙笑意吟吟地盯着他,又气又恼之下,忍不住攥紧拳头,往他胸膛捶了一下。
他气鼓鼓地说:笑!你还笑得出来!
这么一捶,就好像新婚夫妻之间打情骂俏一样。
玉离笙忍不住笑了起来,非但不生气,还觉得他的言言实在太可爱了。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少年!
言言,他的,他一个人的。
可爱也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许慕言咬紧牙关,心惊肉跳的。
看来不理也不行了,外头那傻狗也不知道发什么狂犬病,把房门敲的哐当乱响。
大半夜的,怎么就一点公德心都没有?
还有,檀青律明明知道他现在是个魅魔,魅魔,魅魔啊!
就是专门用来干那种事情的炉鼎!
居然还深更半夜过来找他!
难道就不担心他这个小魅魔见到俊美郎君,一个把持不住,扑过去吸了他的元阳,助自己修炼么?
一点都不懂事!
焦焦,你怎么不说话?焦焦,你快把房门打开!
焦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焦焦?
焦焦,你别不出声,是不是出事了?焦焦?
简直跟叫魂一模一样。
这种情况还不醒,很显然也不正常。
于是乎,许慕言佯装自己才醒,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道:师兄,怎么了?我已经睡觉了。
你先把房门打开,师兄寻你有事。
深更半夜的,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这恐怕不合适吧?
许慕言立马要满脸浩然正气地拒绝,忽然腰就被玉离笙自背后一把抱住了。
背后重重地撞在他宽厚结实的胸膛上。
玉离笙在他耳边,压低声儿道:言言,你和檀青律约好了,晚上在房中闲聊么?
许慕言:!!!
没有啊,没约好啊,那分明就是檀青律一厢情愿的!
他赶紧摇了摇头,低声解释道:师尊,我没有跟他约好!
玉离笙道:无妨,他来的正是时候。
许慕言:???
你说,邀请他进来,看一场两个人的打戏,你说好不好?
许慕言:
什什么打戏?
许慕言冷汗潸然,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个打法?谁跟谁打?打哪里?不会不会是打我罢?我不要。
你比任何人心里都清楚,非得本座把话掰开了,一点点灌到你的耳朵里么?
玉离笙笑容不减,一手将床帘拉了下来,又一挥衣袖,那反叩上的房门就开了。
檀青律推门而入,见屋里漆黑一片,窗户也关得很紧,连点月光都透不进来。
他出声道:焦焦,怎么屋里不点灯?
我我睡觉的时候,没有点灯的习惯。
许慕言咬紧牙齿,两手扯紧床帘,不敢发出半点异样的怪声。
油灯在哪儿?我去点上,屋里太黑了,我还有事想同你说。檀青律摸黑往里走。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小魅魔哭起来梨花带雨
许慕言几乎快把满口牙齿都咬碎了。
谁能帮他制裁一下玉离笙?
为什么世间会有玉离笙这般胆大妄为的人?
就隔着一扇床纱啊,就一扇床纱!
稍微有点动静,就什么都藏不住了!
檀青律没听见回声,觉得司马焦焦今晚有些奇怪。
明明此前他都告诉焦焦了,晚上他会过来,让焦焦自己先准备一下。
身为魅魔,天生就会使用魅术,一向是勾引男人的手段。
一身魅骨更是销魂动魄,在床笫之欢上,可不是普通的玄门修士比得过的。
因为修炼的功法特殊,魅魔不能自行修炼,只能靠同旁人合欢,采阳补阳也可,采阴补阳也可。
也就是说,无论男女皆可利用魅魔来修炼。
难道说,司马焦焦这么大的魅魔了,居然连这个也不懂?
焦焦该不会什么也没准备,晚上洗过澡,倒床就睡了吧?
檀青律面露不悦,觉得如此不知上进的小魅魔,就应该拉起来狠狠管教一顿,让其痛哭流涕地保证,以后一定勤加修炼,绝不偷懒才行。
但思及小魅魔人傻年纪小,不久前同族人皆被檀青律亲自带人诛杀殆尽,一个不留。
又忍不住心生怜悯起来。
檀青律强忍着怒意,摸索着将油灯点亮了。
这人间客栈的油灯委实差,同昆仑山上的鲛人蜡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才一点燃灯芯,火光就悠悠燃了起来。
但并不算明亮,勉强能看清屋子里的部分陈设。
檀青律毫无察觉屋里还有第三个人在,提着油灯走至床前。
离得老远就看见厚实的床纱中,露出了一个小脑袋。
小魅魔好像很热的样子,两手揪紧床纱,只露了个脑袋出来。
小脸通红通红的,密密麻麻冒了一层热汗,汗珠顺着额前的鬓发滚落下来,说不出来的活色生香。
即便檀青律自认为自己挺矜持的。
可瞧见如此勾人的小魅魔,也忍不住微微红了脸。
刚好许慕言也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绯红的脸,双眸泛起潋滟的水光,看起来像是才刚刚大哭过一场。
可能是怕被人听见他哭了,还死死咬紧牙关隐忍着。
殊不知这种模样落在檀青律眼中,说不出的娇俏。既倔强,又娇俏的小魅魔,那是挺不常见的。
檀青律不知道小魅魔好端端的,为什么哭成这副模样。
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当真是让人心疼得紧。
焦焦,你哭什么呢?是谁欺负你了吗?
许慕言使劲摇了摇头,将眼角垂着的泪水,噼里啪啦甩了出去,鼻尖通红地说:没哭,我没有哭的。
还说没哭?你的眼睛都哭红了,还满头大汗的,必定是躲在被窝里,偷偷哭了。告诉师兄,到底是谁欺负我们焦焦了,师兄现在就去帮你出气。
檀青律的喉咙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走了上前,提起油灯就去照小魅魔的脸。
在灯火的照耀下,小魅魔的脸红扑扑的,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滴出鲜血来。
雪白的脖颈上,有一点绯红的喉结,淡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檀青律暗暗告诫自己,不能显得太过急躁了。
深呼口气,檀青律尽量温声细语地问:焦焦,师兄问你,之前让你自己准备好,你有准备么?
许慕言:
到底让他准备什么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