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他都那么大的人了,居然还被按趴在地打屁股。
这多丢人啊!
可是很快,许慕言就顾不得丢人了,他只想顾着自己的屁股。
第一棍破风抽下来,正好横跨了许慕言的整个屁股。
痛得他一个鲤鱼打挺,就想从地上翻起来。
可肩膀和手臂,被人摁得死死的,根本就动弹不得。
大师兄徐徐摇着折扇,慢条斯理地对左右围观的弟子们道:这就是怜悯玉奴的代价,缥缈宗最不需要的就是怜悯,同门师兄弟之间,亦是如此。从今往后,谁敢对玉奴好,这就是下场!打,给我狠狠地打,把他的腿打断!
许慕言吓得面色一白,猛然抬起了头。
却意外同玉离笙四目相对。
他看见玉离笙正在看着他,脸上没什么情绪变化。
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一样,亲眼看着他被人按趴在地毒打。
冷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许慕言微微一愣,随即心头一涩,觉得自己恐怕,终其一生都没办法把玉离笙这块石头捂热了。
昨夜,明明两个人还一起守夜。
他还给玉离笙送好吃的,送衣服御寒,还偷偷送了伤药来,给玉离笙敷上。
可不过短短一夜时间,玉离笙就好像把一切都忘记了。
好像看待一个陌生人一样,静静地观望着许慕言被人虐打。
许慕言一时间都忘记身后的剧痛了,心痛比身上的痛,更加令他难以忍受。
二十棍子噼里啪啦,很快就打完了。
好在,许慕言的骨头很硬,并没有被打断双腿。
可是整个下半身血淋淋的。
像条死狗一样地趴在地上。
大师兄走上前来,一把揪住了玉离笙的头发,将他拖拽到了许慕言的身前,似笑非笑地道:你好好看看,这就是帮你的代价!从今往后,要是让我知道,你私底下勾引了哪个弟子,你且试试看,到底是你的骨头硬,还是山中的刑具更硬!
说着,竟然一把将玉离笙推到了许慕言的身上。
正好压着许慕言的伤处。
痛得许慕言惨叫一声,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等再度醒来时,许慕言发现自己也被关在了地牢中。
而且,还跟玉离笙锁在了一起。
徐烟
玉离笙见他终于醒来了,便主动开口询问道,疼得很厉害么?你你一直在哭。
我才没有哭。
许慕言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抬手往脸上一摸,果然摸到满手的眼泪。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疼哭了,把头扭到一旁,不肯跟玉离笙说话。
实际上,他身后疼得很,根本没有力气跟玉离笙说话了。
一动不敢动,恨不得把半截身子直接剁掉才好。
不争气的眼泪,很快又流了下来。
我并非不肯为你求情,只不过,我若当时为你求情了,你会伤得比现在还要惨。玉离笙低声道,你不要埋怨我,好不好?
第一百七十二章 师尊唱歌哄慕言开心
居然让许慕言不要埋怨他!
玉离笙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
要不是为了玉离笙,他用得着潜回这个时空,还被人按在地上,当众被人杖打?
许慕言不吭声,气得嘴里呼呼呼地喘着粗气。
徐烟,别哭了,就当作是我连累了你,可是玉离笙话锋一转,又道,是你自己要靠过来的,又非我强迫于你。
那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我活该受苦?活该被人打成这样,活该被关在地牢里了?
许慕言气得扭过头来,可一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处,疼得他面色惨白,赶紧咬住了拳头,才不至于惨叫出声。
你流血了。
废话!
许慕言含糊不清地道。
那么粗的棍子,二十棍子抽下来,腿骨没断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不破皮流血?
只怕这伤得养上十天半个月才能结痂了。
我帮你稍微处理一下吧,只当是还你昨夜的情分。
玉离笙低声道,起身捧了几捧积雪过来。
然后将雪揉成雪球,握在掌心融化成水。
一点点将与皮肉粘在一起的衣衫打湿。
之后用通红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揭开许慕言的衣衫。
饶是如此,许慕言还是痛得哇哇乱叫。
倒也没阻止。
玉离笙低声道:血肉和衣裳都粘在了一起,不太好揭算了,你还是忍一忍吧。
许慕言以为,忍一忍的意思就是说,不处理伤势了,顺其自然,让伤口慢慢长好。
哪曾想,玉离笙居然如此心狠手辣,一把扯下了许慕言染血的衣衫。
生生撕扯下了一层皮肉。
许慕言痛得仰起头来,痛到失声,好半晌儿才慢慢缓过来气儿,猫儿一样低声啜泣起来,满头满脸都是冷汗。
看起来可怜得要命。
玉离笙也没想到,他就随手一扯,竟然就生生扯下来一层皮肉。
见少年的身后血肉模糊,皮肉外翻。
要是不好好处理,恐怕得要了他的命。
便用积雪,帮他把污血一点点地清理干净。
饶是玉离笙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了,还是能察觉到少年哆嗦得很厉害。
一直死死咬着自己的拳头,眼泪好像小溪流一样,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疼得很厉害么?玉离笙蹙眉,疑惑道。
他常年受刑,不久前才被撬掉十根指甲。
不比这二十棍子轻,也没掉过眼泪。
可偏偏,眼前的少年一直在哭,虽然没怎么哭出声,但就是这种默不作声地啜泣,更让玉离笙觉得他可怜,甚至动了几分恻隐之心,暗暗有些愧疚了。
烟烟,别哭了。好在没伤到骨头,只是些皮肉伤,很快就能养好了。
玉离笙压低声儿,语气生硬地哄劝道。
我没哭!!!
许慕言闷声闷气地说,嘴硬地说自己没有哭。
玉离笙也不同他争辩,想起地牢里没有伤药,便低声道:昨夜的伤药,你可还带在身上?
在我怀里,我我动不了了,你自己拿,不对,等等,你怎么知道伤药的事情?
玉离笙没说什么,摸出伤药后,发现只有小半瓶了。
这小半瓶的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足够让他养好手指了。
可对地上趴着的少年来说,也只够用一次而已。
等药效过了,该疼还是得疼的。
玉离笙微微犹豫起来。
哪知许慕言突然抬手,按住了玉离笙的手腕,低声道:不要给我擦药了,药太少了,留着给你用吧,劳烦你,帮我把裤子提起来。
玉离笙松了口气似的,从善如流地将伤药收到了自己怀里。
抬手帮他把裤子提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许慕言只能在地上趴着,动一下就钻心得疼。
玉离笙也没再说什么,半倚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许慕言疼得要命,睡也睡不着,只能忍着疼。
可忍了一会儿,又实在忍不住了,开始扯着嗓子,哇哇乱哭。
玉离笙道:男子汉大丈夫,受点伤有什么好哭的?你此前不是说过,你小时候一年到头都在挨打么?还怕这点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