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言:
为师不是说你。
许慕言:这一句解释,委实没必要的。
略一思忖,许慕言还是把小九递给了玉离笙。
他是这么想的,与其躲躲藏藏,不肯让玉离笙接触小九。
不如放开手,让小九去跟玉离笙亲近。
谁也不是铁石心肠,这年头养猫养狗,养久了都会养出感情来,更别说养个孩子了。
也许,这孩子能化解师尊心里的戾气,弥补二人没有孩子的遗憾。
真丑啊,玉离笙接过小九,看着小九的嘴边沾上了鸡蛋羹,小脸红扑扑的,眼睛都哭肿了,颇为嫌弃地道,我从未养过这么丑的。
师尊,好好喂,一定要把鸡蛋羹吹温了,才能喂给小九吃,小孩子的口腔很脆弱,别烫伤了他。许慕言活动活动筋骨,捡起桌面上的筷子,望着满桌的好菜,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他就夹起了一块红烧肉,然后送至了玉离笙的嘴边。
做甚?
这是我对师尊的奖励,只要师尊以后对我和孩子好,那我每天都给师尊奖励!许慕言笑意吟吟地道。
玉离笙轻轻哼了一声,也没拒绝这块红烧肉,吃完之后,他才道:区区一块红烧肉,又能算得了什么?为师想要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只要师尊肯对我和小九好,我自然事事都能答应。
玉离笙的喉咙剧烈缩动了一下,望着许慕言的目光顿时就火热起来了,难掩兴奋地道: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如此一来,玉离笙又笑了,对小九也温柔了不少,甚至还觉得小九是有那么一点点可爱之处的。
他从前没养过孩子,因此,喂小九吃饭还挺艰难的。
笨手笨脚地喂小九吃了半碗鸡蛋羹,再要喂下一勺时,小九竟然睡着了。
言言,小九睡着了,你瞧。玉离笙有些得意洋洋,你莫忘了,自己答应过什么。
不会忘,不会忘,但要想马儿跑,总得让马儿先吃饱罢?
许慕言埋头扒饭,估摸着晚上要被玉离笙折腾一宿了,现在多吃一点,要不然夜里会累得没有力气,岂不是很丢人现眼。
玉离笙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给许慕言夹菜,很快碗里就堆成了小山,他这才放下筷子,笑着道:言言,难得见你胃口好,想来此前真是让你累着了,你多吃一些。
我不累。许慕言红着脸道,觉得这就跟问男人行不行差不多。
明明玉离笙红光满面,什么事儿都没有,神采奕奕的,如果许慕言半死不活地说自己很累,岂不是显得他很虚?
不累?怎么会不累?玉离笙蹙了蹙眉,正色道,当时,都是你在
其余的话,根本没来得及说出口,许慕言霍然起身,一把捂住了玉离笙的嘴,通红着脸,咬牙切齿道:别当孩子的面,说这些啊!!!
玉离笙垂了垂眼睫,等许慕言松开了手,他才淡淡道:当着孩子的面,做都做了,还不让说么?
许慕言:
吃完饭后,天色已经很深了。
二人去了一趟裁缝铺子,给小九买了两身现成的衣裳。又去了点心铺子,买了一些牛乳糕之类,比较适合小孩子吃的点心。
小九约莫一岁多,除了会喊娘之外,根本不会说话,走路也摇摇晃晃的,许慕言查探过小九的嘴,一共长了六颗小奶牙。
上面两颗,下面四颗,很小很小,根本啃不了什么东西,只能吃点米糊糊。
或者是把牛乳糕泡在热水里,泡开了,再喂给小九吃。
转了一圈下来,杂七杂八的东西买了一堆。
许慕言只负责抱着小九,而玉离笙不仅需要付钱,还得帮忙拎东西。
冷不丁一看,他们好像是一家三口出来采买。
卖糖人的老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加上天色太暗,就没看清楚人。
张口就是一句:小郎君,要不要买根糖人给你家夫人?
玉离笙左右看了一圈,便道:老人家,你是在唤我?
老伯:就是你,小郎君,这是你家夫人,还有孩子吧?这孩子长得真俊啊!
许慕言:他想知道,老伯的眼睛得有多瞎啊,居然把他认作为妇人!
难道天底下抱孩子的人,就一定是妇道人家?男人就不能抱孩子上街瞎溜达了?
老伯,我
一听夫人的声音,就知道是个有福气的,小郎君的命好啊,一根糖人三文钱,买两根五文钱。老伯趁机卖起了糖人。
玉离笙几乎快要笑出声了,清了清嗓子,他道:娘子,为夫买糖人给你吃,可好?
许慕言:
占他便宜很好玩儿?
许慕言清了清嗓子,故作羞赧地道:姐夫,姐姐还在家等着呢,快别闹了。
玉离笙:
老伯:小小姨子?
嗯啊。许慕言语不惊人死不休,娇滴滴地道,姐夫,你说,你跟我这样,对得起含辛茹苦,为你连生了八个孩子的姐姐吗?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老伯当场吓了一跳,满脸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的二人。
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好像十分确信玉离笙就是个背弃糟糠之妻,还勾引小姨子的花心大萝卜。
玉离笙的脸皮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抬眸瞥了一眼许慕言,好像在说你胆量见长了。
略一思忖,玉离笙便从善如流地道:无妨,你姐姐一向大度,是个温柔贤淑,还能容人的善良女子,又怎会吃这种闲醋?
说着,玉离笙从衣袖中取出了一片金叶子,放在了老伯的手中,语气淡淡地道:麻烦拿两根糖人,可以画出我想要的形状么?
老伯原本是想拒绝的,因为很看不上这种狗男女,但很快就被金叶子闪到了眼睛,笑呵呵地道:行行行,不知小郎君想要画什么形状?
金鸡独立,便画这个。玉离笙说这话时,还意味深长地望了许慕言一眼,似笑非笑地道,至于另外一个,便画一个仙桃罢。
好嘞,二位稍等!
老伯应了一声,就拿起勺子舀出一点融化后的蔗糖,勺子微微倾斜,流出来的蔗糖便落在了一块石板上,一点点地描绘出金鸡独立的形状来。
然后再把竹签子压在画上,用勺子里剩余的糖稀,小心地浇到竹签上,等差不多干了,就可以整根拿起来了。
老伯的手艺活做得很不错,画出的金鸡独立栩栩如生,玉离笙接手后,转送到了许慕言的手里,意有所指地提醒他:拿好,这是金鸡独立。
许慕言满脸郁闷地伸手接过,心想,自己不聋也不瞎,能不知道这是金鸡独立?
不仅如此,许慕言还觉得师尊的神情有些古怪,好像在暗示他什么。
等仙桃画好之后,玉离笙依旧递给了许慕言,笑容越发诡异地道:这仙桃画得真不错,看起来挺圆润的。
许慕言面露尴尬地道:是啊,是啊,挺圆润的,画得栩栩如生,好像王母娘娘蟠桃园里的大蟠桃。实际上看起来有点像小孩子的屁股。
总之形状挺饱满的。
老伯一听,立马吹嘘道:那可不,小老儿家祖传的手艺!祖祖辈辈都会画糖人!我敢说啊,这天底下就没谁比我画的糖人还要好!
顿了顿,他神神秘秘地道:我跟你们说啊,我这个糖人就连昆仑山的仙师吃了,都直夸好呢!
许慕言惊了,同玉离笙互相对视一眼,这才试探性地询问:你确定是昆仑山的仙师?哪一位?
他也没听说过,重明君喜欢吃糖人啊,也许是买给小琉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