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白手指被不断揉捏把玩,骨骼修长的指节一根根卡入指缝,继而将小一号的手完全包住。
二人十指相扣时,仇止若心中升起病态的满足感,像是有什么充盈了内心,让他心情无比舒畅。
很快,单纯的摸手并不能满足他的私欲。
小太子的紫袍被揉得乱糟糟,低头睁大眼,瞪着那只作乱的手,飞快扫一眼四周低头的宫人,压低嗓子道:仇止若!
殿下,他们都是臣的人,不会乱嚼舌根。仇止若见他耳尖红透,故意逗弄道,在这里,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虞清气得小脸通红,一旁传来尖锐声响,他忙不迭从怀抱中挣脱,对上林公公错愕迷茫交杂的表情。
何时如此惊慌?
一句话将林公公拉回思绪,他焦急道:殿下,谢公子病了,病得很重,太医说他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病了?虞清皱皱眉,一旁仇止若冷声接话,怎会突然病了?
刚搬去新宫殿就生病,这个时间未免太巧,仇止若可不相信事情会如此简单。
太医说,可能是水土不服,加上思念成疾,郁结在心,时间一久便养成心病,突然换了居所后一起爆发,谢公子就病倒了。
林公公想起谢玄英那脸色就吓人,谢公子昏迷不醒,偶尔醒来时还念叨着殿下您殿下,是否需要探望一番?
仇止若轻笑一声,看向太子:看,怎么不看。有人思念太子成疾,竟思出了相思病。殿下向来怜香惜玉,处处留情,现在谢公子因他病倒,怎能不去探望?
殿下,您说是吗?
不知是不是虞清的错觉,在说到处处留情怜香惜玉时,仇止若着重咬着字眼,且笑里藏刀,带着股怨怼之意。
谢玄英病倒一事,坦白了说,虞清并不在意。
生病了该找太医,找他做什么?他又不会治病,去了也是增添麻烦。
但小太子不想继续在这里晒太阳,也不想射箭,更不想被舅舅偷偷摸小手,于是他严肃点点头:是该去看看谢玄英。生重病还挂念着孤,孤实在感动。
仇止若脸色骤然变得极其难看,清俊高贵的眉眼沉下,裹挟风雨欲来的低气压。
太子真要去看那个男人。
不就是生个病,太子至于如此慌张吗?怎么,怕他的小情人病死吗?
仇止若拉住小太子的手腕,小太子低头瞧了一眼,眼神冷漠:舅舅,孤的男宠生病了,孤很是担忧,实在无法分心在这里陪您射箭。改日,改日孤一定陪舅舅尽兴。
男宠。
仇止若几乎要将牙齿咬碎。
捏着太子的指节在不住颤抖,手背青筋乍现,可他仍要收敛力道,不能弄疼太子,太子一身细皮嫩肉,经不起用力对待。
好一会儿,仇止若才松开桎梏太子手腕的手,恢复成风度翩翩的模样,他对太子微笑着:殿下,这是您说的,下次要陪臣尽兴。
虞清随便嗯嗯两声,带着宫人匆匆离开,仇止若冷漠地看着这落荒而逃的身影,心中更是郁结难平。
一旁有侍卫靠近,他倏然拿起地上长弓,以极快的速度射出三箭。
箭矢以极快的速度划破空气,锐鸣咆哮后,嚓的一声,靶心被射穿了。
侍从看得目瞪口呆,一缕黑发在空中飘扬,落在他的掌心,烈日炎炎下,他背后沁出冷汗。
前方男子放下弓转过身,朝他露出温润一笑:何事来报?
那笑像在说,如果没重要的事,你就死定了。
第44章 流水
病倒在榻的谢玄英思来想去, 还是觉得这个法子不妥当。
他行走江湖多年,多少通些医术,设法营造一种重病假象并不难, 可若是太医深究下去, 很容易被看穿。
最关键的是, 他不相信花京时。
花京时长得便是一副心机深沉的模样, 谢玄英就算再缺一根筋,也不会认为花京时会真心实意为他着想。
但花京时也给他提了个醒,太子迟早会纳妃侍, 接着还会有太子妃, 等到那一日到来, 他也许会被一脚踹开, 灰溜溜赶出宫外, 再也见不到太子。
谢玄英绝对不允许这件事发生。
他必须想法子, 留在太子身边。
床上男子辗转反侧,脸色苍白如灰,动作倒是挺利索,不出须臾,他从枕头底下翻出一个锦囊, 从中倒出一枚药丸。
谢玄英游走江湖时曾遇到一个怪医, 怪医不喜救死扶伤, 喜欢捣鼓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此药便是怪医所赠。
假孕药。
此药并不会让人真正受孕,却会拥有受孕后所有反应,如厌食、嗜睡、呕吐、瘙痒、胸口酸胀若是男子服用此药, 还会出现一些特殊反应。
当谢玄英得知此药作用后一阵恶寒, 实在无法理解怪医的恶趣味, 正巧怪医多炼了几枚药丸,他推辞不过,便收下了。
却没想到,会在今日派上用场。
趁目前无人,谢玄英下床倒水,盯着手中药丸许久,咬牙丢进。
药丸入水即化,谢玄英盯着晃动的水面,额前沁出一点汗,手指松了又握,还是没办法喝下口。
原本谢玄英的计划是,趁太子来探望他,他借机勾引亲热一番,药效发作后,他再去寻太子,说自己有了身孕。
等月份稍微大一些,他制造一场流产陷害花京时,再在太子面前装装可怜卖卖惨,趁机要个名分,太子看在孩子的份上定会答应。
计划完美。
但谢玄英实在喝不下去。
他不敢确定这个药是否有用,怪医刚炼完送他一颗后,便云游四海。
先前太医将他的居所里里外外翻了一遍,检查该药丸时也没从中检查出有毒药材,反而都是温和补药,有益健康。
谢玄英思忖片刻,决定还是再回床上躺躺,做足心理建设再来一口饮尽。
躺了没多久的谢玄英开始浑身不自在,心中始终惦记着加料了的水,他翻身坐起不再迟疑,准备去将其一饮而尽。
刚踏出没几步,他看见小太子正坐在桌前,一群人给他扇着风儿,见他走来,小太子抬了抬眼,恰好把手中琉璃杯放下。
见他愣在那里不动,小太子奇怪道:怎么了?
殿下,那杯水
你这儿的水,怎如此香甜?
虞清回味般舔舔嘴巴,饱满嘴唇被浸得湿漉漉,外头天热,他一路赶来出了不少汗,正口渴得紧。
他又抬起琉璃杯,把剩下的冰水一饮而尽。
谢玄英脸色苍白如纸,身形一晃,宫人马上前来搀扶,耳边嘈杂不断,他却什么都听不清,满脑都是完了!
怎么就那么巧,那杯水恰好被太子喝下,谢玄英虽不能确定那枚药药效如何,但这可是太子殿下!
谢玄英被搀回至床上,虞清缓缓踱至榻边,谢玄英脸色的确有些难看,双目涣散嘴唇发白,他俯过身,伸手摸了摸谢玄英的额头,很凉。
怎会突然生病?太医还说了什么。
一旁宫人要答,榻上的谢玄英却突然咳嗽起来,虞清再次望向他,他以极慢速度起身,躺在虞清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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