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过晌后,沈小茶将保温杯里灌满水,阿准则提起弓箭跟水杯径直往山上去。
还要打猎吗?她忍不住好奇。
不是,晚上你就知道了。阿准没头没脑地留下这句话就消失在屋后。
沈小茶似乎早已习惯他不声不响给人惊喜的癖好,也就不再追问,静等惊喜自己跳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十五章
下午,沈小茶将小刺猬用一根藤条拴住关进集装箱屋子后,才背着竹篓朝溪边走去。
山螃蟹生命力、繁殖能力都极其旺盛,小时候泥沟里、河汊里随便抓一会儿就能抓大半盆,后来村里的河被硬化,河底及河堤都糊上了水泥,泛滥成灾的山螃蟹便彻底绝迹了。
沈小茶没想到,还能再遇见这东西。
随手翻开一块石头,专注地盯着一瞬间浑掉的溪水,下一刻,一只黑乎乎的山螃蟹就从浑水里横着爬了出来,她精准地捏住螃蟹的背部,飞快地往竹篓里一扔。
她早已过了闭着眼、好不恐惧将手伸进树根、草丛中抓螃蟹的年龄,所以只能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地翻找。
这条原生态小溪里的螃蟹多年来无人捕捞,它们早已、泛滥成灾,所以沈小茶随便翻起一块石头都能抓到一两只只螃蟹,多的时候一块石头下甚至能抓到五六只!
竹篓里的螃蟹越来越多,这种生物本就好斗,这会儿早已互相掐在一起,一阵乱斗,看着竹篓里生机勃勃的场面,她擦了一把汗,无比满足,童年的快乐似乎一瞬间又回来了。
夕阳西下,沈小茶却越抓越嗨,但看了看黑压压快有两大脸盆的收获,她恋恋不舍地结束了抓螃蟹大战。
不知不觉间,她已沿着小溪走出去老远,返程的路上,意外发现了野豌豆苗跟嫩嫩的艾草,本还在发愁晚饭吃什么她瞬间喜上眉梢。
回到家,她看着那么多到处乱爬的山螃蟹又有些发愁,它们不像大闸蟹个头那么大,最大的也比一元钱硬币大不了太多,每一个都刷洗干净、去鳃去肠胃,无疑是一项大工程。
思忖片刻,她调出淘宝,系统吭吭哧哧,好歹总算完成了交易,一斤60块钱,她卖了三斤多,净赚50多块钱。
看了看脚边的嫩艾草,沈小茶又大方地买了不少白糖跟糯米粉,这个季节的艾草很是鲜嫩,再过些日子就会发苦,吃春需趁早嘛。
天色暗下来了,她打开露营灯,在温馨的灯光下忙碌着,浑然忘记了山上忙碌的那个人到这个时候还未归来。
煎锅里白绿相间的艾草饼,滋滋地蹦着小油星,边缘慢慢变黄变脆,艾草香与糯米香随风飘散,就连小刺猬也一动不动地嗅着小鼻子,在旁边眼馋。
趁着煎艾草糍粑的功夫,她在大铁锅里倒入猪油,加入蒜末儿,次啦一声放入嫩嫩的野豌豆苗,翻炒数下后迅速起锅,白盘绿菜,看起来美极了。
转过身去旁边火堆,将锅里的艾草糍粑翻个面儿后,她又在锅里放入不少油,倒入处理干净的螃蟹,小火慢慢炸至金黄加一点点盐即可出锅,浓郁的香味儿让她暗暗吞了无数次口水。
小时候炸山螃蟹,她总是在旁边守望着,妈妈总会笑着给她一个,小馋猫,尝尝咸淡,这样偷嘴得来的食物吃起来总是格外香。
看着起锅后金黄的螃蟹,实在没忍住,沈小茶用手拿起一个喂进嘴巴,嘎嘣脆!
因为食材实在太过新鲜,她舍不得加入太多调料,除了油盐味儿遮盖那股鲜味,所以此刻嘴巴里弥漫的的只有喷喷香的螃蟹味儿。
她吃的很是开心,却不想刚要咽下最后一口螃蟹肉,旁边就想起一道明显憋着笑的声音老远就闻见了,真香!
沈小茶有一瞬的羞赧,不过看着阿准从容地洗手,她将最后一口吞下去才有些雀跃地开口今天咱们有口福啦,都是好吃的!
阿准听了,头也没抬晌午饭也很好吃。
她不知不觉地笑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有米、有原生态的山货,再加上她勉强算半个巧妇,不好吃?才怪!
露营灯营造出浪漫、温馨的氛围,沈小茶看着桌上的食物,恍惚间有种情侣烛光野餐的错觉。
阿准则埋头猛吃,不能怪他不懂浪漫,只是这山螃蟹实在是太香了,让人根本无暇做他想,而且他下午挖地、打猎,耗费了不少体力,这会只觉得饥饿的厉害。
你不觉得,缺点什么吗?沈小茶试探着开口。
阿准吞下满嘴酥脆的螃蟹,抬头缺啥?
酒?
阿准听完有些错愕地看着沈小茶我娘说,良家女子都不兴喝酒。说完,他有些讪讪,毕竟沈小茶跟他见过的所有循规蹈矩的女子都不同。
沈小茶灯下小酌的雅兴一下子荡然无存......虽然她知道这个时代女子有太多束缚,不能怪阿准,但她就是没了喝酒的兴致,毕竟喝酒这种事讲究个兴之所至。
接下来的时间,二人都默契地未再多说什么,只默默地吃螃蟹。
沈小茶甚至能感觉到,阿准有些谨慎,生怕再惹她不快。
等收拾好,她总觉得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儿,你受伤啦?
阿准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指了指旁边树上挂着的一个东西,刚猎了一只獾子,等我收拾完炼一些獾子油,你手不是烫伤了?这个很有效。
沈小茶看着星空下的远山,将眼泪憋回去,谢谢,她第一次将这个词如此真诚地宣之于口。
第十六章
阿准顿了顿,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道我这就去熬上。说完又偷瞄了沈小茶一眼,才快步朝那只獾子走去。
沈小茶吸吸鼻子,掩饰自己的情绪我先去洗漱了,你今儿也累了,早点洗洗睡吧。
她不知自己是何时睡去的,第二天一大早她在温润的粥香里悠然醒来,推开门,阿准不知去哪里了,她常坐的那块石头上放着一碗状似猪油的东西,锅里的白米粥上结了一层薄薄的膜。
辣椒炒阳荷姜嫩芽看起来有些发黑,应该是煮久了的缘故。
她端着盆、踩着晨曦去溪边洗漱,水中散落着一些碎米,鱼群逐食而至,她目测了下从小溪到房子的距离,每天提(端)水吃也够麻烦的,等闲下来,就用竹筒引水实现用水自由。
等回屋阿准已回来了,鞋上沾染了不少泥土,左手拿着开得极为肆意的山茶花,右手则是一束熙熙攘攘花朵挤花朵的红色杜鹃。
这么早就去翻土啦?她接过阿准递过来的两束花嗅了嗅,开心地放在石头上。
而后调出淘宝选了两个很简单的白色瓷花瓶、一块格纹桌布虽然他们如今没有多少钱,但她总觉得生活越是贫困,就越要有一颗浪漫的心,不然日子得无趣、枯燥成什么样子啊?
给花瓶装上清澈的溪水,插/上滚着水珠儿的花,白瓶红花的搭配,很是养眼,她心情大好,忍不住像儿时一样揪下一朵杜鹃花,舀水随意冲洗了下送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酸甜的花汁很是可口。
阿准有些目瞪口呆,这东西竟能吃?
沈小茶将煎锅放在火上,煎了个小鱼干儿,酥脆鱼干儿配白米粥,很是下饭,但吃饭时她还是吃了不少炒阳荷姜嫩芽,味道竟然还能接受,只是卖相不好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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