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也似的拎着水桶往溪边跑你决定就好。
沈小茶默默翻了个白眼,该害羞的是自己这个母胎单身多年的黄/花/大闺女好不好?
阿准的别扭一直持续到二人抵达梯田,因为今天要种的菜品类实在太多,他根本无暇介怀内/裤插曲。
二人配合已极为默契,他们分别手持小型播种神器忙得不亦乐乎,日上三竿时就将蔬菜全部种好了。
几畦生长周期极短的小白菜、两畦空心菜,可以做泡菜、晒干菜的长缸豆,炖猪肉极香的四季豆,高产的黄瓜、茄子、芜湖青椒、朝天椒、春萝卜、番茄等常见蔬菜。
再过2030天,咱们就能吃到自己种的小白菜啦,油渣小白菜、小白菜鸡蛋盒子,期不期待?沈小茶看着防鸟网下的菜畦,有些雀跃。
我来这里有一个月吗?他突然出声,沈小茶一愣,她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不过她真不太记得了,也许是太忙碌,也许是日子太舒缓,她早已忘却了时间。
阿准见状继续忙碌 没事,就随口一问。
沈小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也没多想,她指了指边边角角的位置这些地方也别浪费了。
于是,田间地头被见缝/插/针地种上了紫苏、九层塔(沈小茶老家叫金芥)、小葱、香菜等调味料。
看着防鸟网下松散的土地,他们相视一笑。
终于快要告别餐餐野菜的日子喽。沈小茶一边拔野韭菜一边慨叹。
阿准看着山脚下的集装箱,有些发怔,一丝担忧浮上心头。这些日子他由衷喜欢上这样的生活,较之当猎户的粗糙生活,如今的日子温馨、安宁,虽然小有波折,但每一天都让人觉得有盼头。
他真怕......
阿准,你先回去把米饭焖上,然后把前几天拖回来的松干拾掇下,剖好的松明子要晒干才好引火、照明。她等了许久,回头一看,阿准才迟疑地问嗯?
沈小茶看着他不自觉皱着的眉,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我之前收拾过。阿准将农具跟种子收在一处,叮嘱沈小茶注意安全就匆匆下山去了,留下一脸问号的沈小茶。
不对劲,他分明有心事,也许,可以趁吃饭时问问他。
但午饭时,阿准比以往都要沉默,听着扒饭的声音,沈小茶试了数次却不知如何开口。
下午他们在房前屋后种了丝瓜、南瓜藤、西葫芦等藤蔓蔬菜,想了想,她又从系统买了几枝扦插用的葡萄藤,等他们长大些,就会爬满房子,或者可以给它们搭上架子,天热时在瓜果架下喝茶、歇晌,想想都妙极。
阿准看着她写满憧憬的脸,用极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什么,但沈小茶并未听清什么?
阿准笑笑好远。
沈小茶莫名听出了一丝落寞的味道,她澄澈的眼睛盯着,伸出手在走神的他眼前晃了晃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阿准?
阿准摇头否认,径直去为才种下的瓜果浇水,沈小茶看着他的背影默默担忧。
接下来的数日,阿准拼了命地干活给葡萄藤搭架子、猎野猪、打柴禾......就连吃饭都比往日狼吞虎咽,似乎不舍得浪费一点点时间。
沈小茶隐隐觉得,他似乎在道别?
第二十二章
半夜,沈小茶想着阿准心神不宁的模样,总是睡不踏实,清幽的月光从窗帘透进屋里,影影绰绰,直晃的人心里发毛。
她辗转反侧,终于扛不住方疲惫睡去。
晨起,阿准的床上空空如也,火堆旁煮好的白粥散发着浓郁的米香,粥面上漂浮着绿色的野芹菜叶,一些肉碎点缀其间,揭开石桌上竹编的菜罩子,里面是清炒阳荷姜嫩芽、凉拌酸笋、两只煮野鸭蛋。
兰草花苗圃、葡萄藤根部,泥土湿润,显然是才被浇过水。
兔子笼里扔了一些嫩绿的野草,两只小家伙正挨在一处慢慢地喝着水,就连小刺猬也被安置在兔笼旁边,周围扔着不少蚯蚓。
一切都井然有序,但沈小茶却越发不安。
她走过去掀开阿准的被子,床上叠放的很整齐,她又找了一圈,才发现正对着自己床铺的那扇窗户外面挂了三样东西,依次是一块破布、一只野鸭蛋、一只昨日卤好的猪心。
沈小茶看着这莫名的组合,有些发懵。
布?蛋?猪?
破?鸭?肺?
突然灵光一闪布蛋心?不担心?
她哑然失笑后又倍感失落,阿准的留言方式真特别,她大声叫了几声,无人应答,除了弓箭,他没有带走任何一件物品。
但不知为何,她就是坚信他会回来,也许十天?也许半个月?也许一个月?她能做的就是好好守护着这个家,让他归来时有热饭可吃,有充满阳光味道的床铺可睡,地里的庄稼蔬菜茁壮生长不辜负他的耕耘......
她捡起一只冷却的木炭,走进屋,在集装箱墙壁上划上一道深深的黑色线条阿准离开的第1天。
这一天,她孤独地忙碌着,寂寥却也算充实。
劈好的松明子被阿准收集在一个大竹筐里,老松树的油脂渗透进树的纹理之中,黄红色似要渗出的油脂与木绺丝融合,每一根纹路都各不相同,被太阳一晒更加松香扑鼻。
将这些松明子铺在屋前的干净空地上,均匀摊开后,她慢吞吞吃着粥。
阿准做饭的手艺越来越好,清炒阳荷姜嫩芽没有因为火太大而发黑,凉拌酸笋里辣椒放得略多,野鸭蛋太腥,但沾上大蒜、醋调制的汁,也很好吃。
洗完碗筷,她去田里溜达了一圈。
没有野兽入侵的痕迹,土壤湿度也不错不必额外浇水,玉米、花生、旱稻谷都已发芽,红薯藤绿叶坚/挺,庄稼们都鼓足了劲地发芽、长大。
一个人,她不太敢往深山去,便挎着粗糙的小竹篮往溪边走,因为山里温度低,之前看见的那一大片山莓还有一些未完全成熟,过了这么多日,希望它们不要被鸟雀吃完或因太熟而掉落。
蹚水来到对岸,她用棍子拨打开极深的野草,穿过溪边的柳树林,有一大片空地,看样子之前也曾被人耕种过。
在地里采了不少野韭菜后,她坐在田垄上歇息四处张望,突然在山沟边缘发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牛毛广(也叫东北薇菜或娃娃拳,在大部分山区都很常见)!
这东西曾贯穿了她的中小学,因为牛毛广药用价值较高,所以每个春天的周末她都会跟着小伙伴们上山去采。
牛毛广采回来后,剥掉表面棉花状的毛毛,焯水晒干后充当勤工俭学,也算为家里分担一些经济压力。
只是后来进城后,她才知道这东西其实是可以吃的,而且很美味。
看着肥硕的牛毛广,她调出淘宝系统,一查之下喜上眉头,这东西晒干后真值钱,纯野生的晒干后一斤可以卖到130以上。
她抬头看看这片山林,牛毛广性喜阴湿,多分布于水边、沟畔、从林、石头脚下,这片山林茂密、腐殖质丰富,想必应该有不少。
一天采七八十斤的话,能晒出五六斤,按照单价130块钱,也能净赚200块左右!想到这里她心动不已,只是现在牛毛广还小,也许,等阿准回来时正好采摘,她一边暗自思忖一边继续在溪边溜达。
一直到太阳照的人头发晕,沈小茶才往家走去。
篮子里躺着红彤彤的野生山莓,手里是一大把野韭菜,走到溪边,她心血来潮又捉了不少螃蟹,阿准不在,她更要好好生活,这样才不辜负他走之前那般事无巨细的安排。
刚走到门口,她气到差点吐血!早上忘记在兔笼子上压上石头了,这会儿,两只兔子蜷缩在里面,其中一只腿还在流血,另外一只脖子上也有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