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您别怪大哥,好不好?
那也不对,即便侍卫都保护你了,那你与胤禔在一起,胤禔也会受到侍卫的保护,怎么还会落单被老虎袭击?除非胤禔你私自脱离队伍?
康熙脑子飞快的转着,思考着胤禔私自脱离队伍的原因。
你是觉得胤祉年纪小,带着他嫌弃麻烦,所以把他丢给侍卫,你想要独自去射猎?展现你的威武不凡?
康熙的眼神随着他说的话,逐渐变得冰冷、犀利,到最后,恨不得拿马鞭狠狠抽打在大儿子身上。
胤禔苦笑,皇阿玛猜得可真准啊。
儿子知错了,还请皇阿玛责罚。
康熙冷哼一声,正要说些什么,太医从营帐中走出,忙问道:公主的伤势如何?
回皇上,暂时已经止住了血,已经上药包扎了。微臣开了药,煎好后让公主服下,若今夜能退烧,便可脱离危险。
那要是不能退呢?
但顾忌着纯禧的亲生父母也在场,康熙不好问这话,便叫这太医下去。
康熙看了一眼胤禔,只道:你先跪在外面反省吧。
接着便带人进帐探望纯禧。
纯禧趴在床上,面白如纸,见众人进来,还想行礼,蓁蓁连忙按住她。
康熙看出她的伤势严重,不宜与人说话费神,便叮嘱了几句就离开,留下蓁蓁和恭亲王侧福晋照看。
恭亲王侧福晋是纯禧公主的生母,康熙一走,她就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蓁蓁瞧出这对亲母女有话要说,也出了营帐。
今天这事可真是
晚上,外头下起了雨,康熙这才把胤禔叫进营帐。
说说看,你都反省了些什么?
儿子不该擅自离队,不该嫌弃三弟,不该丢下侍卫
错了!
康熙厉声冷喝,打断了胤禔的反省。
胤禔抬头看向他,眼里是恐惧和疑惑。
康熙无奈摇头,只得出言点拨,胤禔,你错在太自负了。众皇子中,你年纪最长,武艺最强,自觉强到可以抛开侍卫,独自打下一头老虎,想要独占鳌头。朕说得可对?
胤禔的心思被康熙说透,羞愧低下了头。
是。
那以后可还会这般自傲自大,肆意妄为?
儿子不敢了。
康熙放下手里的御笔,走到他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胤禔,你是朕的长子,朕对你寄予厚望。朕不希望自己的长子是个有勇无谋,只会逞强的鲁莽之人。若你再无长进,朕将来怎敢让你入朝办事?
皇阿玛,儿子真的知错了,儿子再也不敢那般任性自负。您原谅儿子吧。
原不原谅这话,你该去问纯禧。你去看看她吧。
是。
胤禔走到纯禧的营帐前,踟蹰着,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忽然听到里面传来惊呼声。
不好了,公主起高烧了。
白日里太医只说了退烧就能平安,那反过来的意思,起了高烧就有性命之危。
胤禔理解清楚后,立马掀开帐篷走进去。
作者有话说:
文中关于猎捕老虎的行为,在当代不合法!请勿模仿!(作者的求生欲再次上线)
第90章
胤禔一进入营帐,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还有女人压抑的哭声。
他看着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唇瓣干裂的纯禧,一股深深的自责涌上了心头。
皇阿玛说得对,他的确是太自大太自负了,是他执意甩掉侍卫、追逐猛虎,才会害得长姐收了这么严重的伤。
若真有一日皇阿玛把千军万马交给他,他再恣意行事,到那时受伤的绝不只是长姐一个人,而是成千上万条人命
那样的过失,他无法承受。
他越想越惶恐,两眼紧盯着太医,期盼他能妙手回春,让纯禧长姐脱离危险。
老太医给纯禧扎完针,将她的身子固定住,嘴里不再说胡话了,又命人将她扶起,把方才熬好的猛药灌入公主的嘴里。
虽然有大半都溅出来了,但也有一部分喂进去了。
太医让众人回避,叫宫女用酒精给公主擦拭身体。
半晌,众人再次回到营帐,纯禧已经睡得十分安稳。
太医,公主可是脱险了?恭亲王侧福晋忙问。
老太医伸手探了探纯禧的前额,已不如先前滚烫,但他还是略为保守的回道:还得再观察观察。
恭亲王侧福晋眼神一暗,又忍不住落泪,余光瞥见胤禔,心里将他骂了又骂。
胤禔察觉到她的视线,主动道:贵额娘、叔母,你们回去休息吧,我来守着长姐。
恭亲王侧福晋不想答应,把女儿交给他照顾,能放心?但蓁蓁已经先她一步答应了。
好,那你今晚就和老太医在屏风外守着,注意听里面的动静,可别睡着了。
那孩子的愧疚都写在了脸上,让他守夜,或许能让他减轻一点愧疚感。
她又看向恭亲王侧福晋,你也守了好几个时辰,回去歇会吧,可别明日纯禧好了,你又倒下了。
对方觉得这话有道理,再者这里还有许多宫人和太医,应该无虞,这才离开。
老太医上了年纪,精力不济,守了一会儿也昏昏欲睡,便叮嘱自己的孙子,也就是跟在他身边拎医箱的小学徒,叫他每隔半个时辰去探公主的体温,若烧一直没退,就要一直灌猛药。
是,孙儿记住了。
徐笙一边研磨着药钵里的药材,一边回话。
半个时辰后,他绕过屏风,进去查看纯禧的体温,还有些烫,便叫侍女掰开公主的嘴,又灌了一副药下去。
如此重复了三回,纯禧的高烧才退下。
听到高烧已退,胤禔如蒙大赦,强撑着他坚持下去的念头消散,一下就闭眼倒下去了。
这可把徐笙吓得不轻,还以为这位大阿哥受了什么暗伤,一番检查后,发现他只是先前精神太紧绷、又过于疲惫,陡然放松,立马睡着了。
徐笙叫人把大阿哥扶到屏风外头的小榻去休息。
正是这个时候,床上传来微弱的声音,水水
徐笙立马从炉子上的水壶里倒出半盏温水,叫宫女扶着纯禧喂水。
喝完水,纯禧方才缓缓睁开昏沉的眼皮,眼前是一个清俊的青年人。
你是谁?为何在此处?
一说话,她方才感知到身上的疼痛。
徐笙恭敬回道:回公主,小臣徐笙,太医院学徒。公主白日被猛虎咬伤,经诊治后昏睡了十个时辰,如今已脱离危险。
听到他的陈述,纯禧这才记起白日的事情。从猛虎嘴里捡回一条命,真是不容易啊。
她抬了抬左肩,酸痛无比,无法抬起。
我的左肩可会一直都这样?
声音里带着一分惊慌。
公主不必担忧,未伤到根本,您只需好好服药进补,过些日子就能恢复如常。
纯禧心下稍安,又问:那大阿哥呢?
大阿哥并未受伤,一直在为您守夜,刚听闻您退烧脱险后,方才肯休息。正在外面的小榻上,可要小臣唤他进来?
不用了,让他休息吧。可还有其它人受伤?
并无。
纯禧放心了。
我既已脱险,你们也无需再守着我,都下去休息吧。
她瞧见面前这几人眼圈下都有黑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