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怎么想的,拒绝了?邱杉月听出沈惊瓷的烦躁,诧异的问。
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下车的时候特别冲动,没控制好情绪...
邱杉月警惕:你干什么了?
沈惊瓷沉默一会儿,声音埋进枕头里:我问他这六年找过我吗。
啊....他怎么说。
他没回。沈惊瓷拧起眉:你觉得他会有六年前的喜欢我吗?都六年了。
如果没有这次巧合,说不定他们这辈子都不会见了。
我们在最相爱的时候都没有结果。沈惊瓷艰难的说出这句话,邱杉月也沉默了下来。
半响,沈惊瓷才很轻的说:我不敢再重蹈覆辙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如果她离的近一点,或者走的再慢一点,就会听到车内那句沙哑黯淡的回答:找了。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她
回沥周那天久违的放晴, 顺带着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人空下来,想的东西也就会变多,沈惊瓷忽然想起那一万块钱的事儿。
之前那段时间晕乎乎的, 人特别乱,竟然把这个给忘了。
不知道怎么还, 但又不能冷着, 放在自己这里怪怪的。别扭的想了好久,沈惊瓷找到邱杉月,问她还有没有大学那会儿孟有博的联系方式的。
她换过一个号码, 顺带着换了一个微信, 只加了有联系那些人。
过了半天,没想到还真回了。孟有博似乎有点难办,但经不住邱杉月能磨,最后撂了句他试试吧。
没等多长时间,钱被孟有博原封退回, 这次还多推了一个联系人, 并且把某人的话话带到:让沈惊瓷自己加他。
邱杉月也没办法,转达后无奈的发来几个字:自求多福。
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了难捱, 凝着屏幕, 沈惊瓷犹豫了好久。
那个名片上,他的头像变了,纯黑的背景, 只有左上方出现了一丁点正在下坠的光亮, 点开后发现离有亮点的位置越近光源越盛, 像绽开又坠落的烟花。
名字也从Y变成了C。
她第一反应竟然是去想, 是池还是瓷。但只有很短的一瞬, 沈惊瓷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实在是过火。
她不承认自己的心虚, 点上添加到通讯录。没想到是秒过,联系人倏地就出现在了列表中。系统提示的还是那句话,沈惊瓷恍惚觉得有回到了那年大一,他们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加上。
只不过这次角色反转,沈惊瓷转了钱过去,还有些好笑。
聊天框内干巴巴地不近人情,沈惊瓷又加了几句解释。
她以为陈池驭会马上回复,但一直没有,和他通过申请的速度简直是天差地别。
人总归是有别的事情,沈惊瓷放下手机忽略的掉心中微不可查的那点紧张,搬过电脑打开邮件,一忙起来还真给忘了。
下期杂志需要一组日出的照片,沈惊瓷记得沥周边上有个傍海的山,还蛮符合主题。她在手机上搜完天气预报,未来几天都是晴天,是拍日出的好时候。
她把地点订好,顺便告诉了自己带的新人:【悦宜,下期拍摄你跟我一起出吧。】
新人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十分讨喜,平常都是白出力,这次好不容易能有个挂名的机会,孙悦宜连发个几个感叹号:【!!!!好。】
一直到晚上电话来了,沈惊瓷才抽出时间去看手机。然而陈池驭聊天框那里,还是空的。
她自己点了个外卖,吃完又拿起电脑,心里像是悬了个东西,心烦意乱的不得安宁,看了好几遍之后终于忍不住,她点开聊天框提醒:【别忘了收款。】
这次对面总算有了动静,C不痛不痒的发过来一个:【嗯。】
然后就是风平浪静,转账的记录扔在那里,怎么也不愿意点一下。
沈惊瓷憋了一口气,一万块钱就不是钱是吧,这么看不上。想了下也是,他怎么会在意这点,沈惊瓷干脆不管了,卸完妆上床窝着。
那时是晚上十一点,晏一和陈池驭还在车队。
一帮气血方刚的人刚训练完,空气都弥漫着燥和尘。陈池驭咬着烟低头看着寂静无声的手机,破旧简陋的棚子下,黄色的灯泡充当着唯一的照明工具。
他身上一件简单的黑色的棒球服,混在刚刚那群毛头小子面前一点也不逊色,反倒气焰更盛。
六天,晏一准时从法国离开,每次回来的时候要么春水消融,要么冰山浮现。今儿一瞧就知道这次是吃了闭门羹,陈池驭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喻问夏没搭理他。
人不爽的时候就见不得别人好,晏一瞥了眼陈池驭手机,嘴里的薄荷糖凉意很重,他敛眸嘲笑:就你这样儿还吊着人家?
你懂个屁。陈池驭斜眼睨他,视线收回又点头,跟想起什么似的:忘了。喻问夏见你一周就烦,所以某人六天就得准时回。
起码我能见着能摸着。晏一忽的笑了,后面的字逐渐放缓,吐字清晰拖着腔调:不像某人,微信都加了也说不上一句话。
陈池驭丝毫不在意,点着沈惊瓷的头像又进了她朋友圈。
身边人哼笑,说他是:看出包浆。
乐意。陈池驭手肘抵着后面的支撑,腿伸着身子后仰,他眉眼愉悦,灰白色的烟圈淡淡吐出。月明星稀,手漫不经心的点了点烟灰,那点目的昭然若揭:不收就还有牵连。
他啧了声感慨:当个假债主好像也不错。
晏一扯了嘴角,手里的薄荷糖纸簌簌作响,他捏了块碰身边人的胳膊:少抽点,早死。
陈池驭没搭腔,随手掐了烟,撕开包装纸把糖卷进嘴里。薄荷的清和凉和烟卷在一起有些冲,被身后的声音悄然打破。
陈队!
晏一饶有兴趣的挑眉回头。
刚刚洗完澡的李原身上穿着黑色的背心,肩膀上搭着灰色毛巾,朝晏一问了个好,转头就跟陈池驭打小报告,急的眉都皱在一起:周哥又他妈在偷着训练,他今天都超负荷了,这哪儿受得住。
陈池驭回头:在后街?
李原点头。
陈池驭舌尖压着糖划到左腮,含糊的嗯了声:爱练就练,你告诉他,今晚速度破不了甭回来。
啊...这哪儿受得了?李原瘦腰杆懵了。
受不了也得受。陈池驭声音冷下来,漆黑的眼锐利,倨傲漠视:自找的就自己受。
李原张了张嘴,最后愣巴巴的喊了个收到,转身跑的贼快,生怕这股无名火烧到自己身上。
晏一在旁边看的笑,调侃:陈队行啊。
陈池驭卸了气,冷笑:好玩?
他们怎么还这么喊你?
陈池驭索然无味:之前叫惯了,改不过来。
那会儿他玩的时候算个队长,后来不玩了干脆给他们当个教练,但还是顶着个陈队的号。
晏一问:真不玩儿了?
陈池驭意兴索然的嗯了声,晏一看他懒得说,随口扔了句:周北这小子有你以前的劲儿。
陈池驭哼笑,嘴里的薄荷糖被牙咬碎吞咽,凸起的喉结弧度嶙峋凛冽,他冷嗖地反驳刚才那句话:爷什么时候输过。
输了一次就搞这副样子给谁看,惯得毛病。
晏一颔首:行,也就你罩的住。
都是风头正盛的时候,谁也不服谁,输了一次就觉得自己这个金子蒙尘了。但陈池驭不一样,有天赋又不要命,天之骄子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输这个字。晏一还记得十八岁的少年指着最上面那个奖杯,不羁的做了个打枪手势,挑眉看他:那个,我要。
所以他又问了句:不觉得可惜?
差一点就可以站在最顶点。
沉默了半响,陈池驭忽然说了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你知道我在床上躺那三个月在想什么吗?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