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脸收起成绩单。
旋旋对比表示十分不理解,都已经第四名了,你还不满足?
第一名王美彤,第二名班长,第三名
是许青岭。
许青岭原本也是大后排,他们三小只渣得不分你我,苏甜向上爬的时候,许青岭也不爱玩了,最后竟然反超苏甜。
这让旋旋很不爽,说好的当三条咸鱼,你俩游到大海里去了,剩她一个在泥塘里打滚?
明天开始就是寒假,放学后同学们收走桌里的东西,全部带回家下学期会迎来最后一次人员变动,成绩极好的调去几个重点班,成绩极差的则被丢进一二班自生自灭。
苏甜收拾了整整一纸箱的东西,干干净净,只有书本。
奇怪她嘟囔,我其他的东西呢?
她以前带来的零食、用过的发卡,甚至纸巾,居然都不见了。
我好像丢东西了啊。苏甜看着旋旋一书包的杂物,得出这个结论。
很显然,她的书桌被人提前清理了一波。
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背着沉重的书包,气氛安静得诡异,走廊里的灯似乎坏了,忽明忽暗。
苏甜打了个冷颤,算了。
纸箱怎么也拿不起来,旋旋也试了试,同样无法承受这些知识的重量,叫来许青岭,大傻个,过来帮把手!
苏甜这才发现许青岭还没走。
说实话,许青岭的信她看了,没什么感觉,从那之后,她便有意躲着他,若说现在她最不希望谁来帮忙,那就是许青岭。
尴尬死了。
她摇头,我自己可以。
吃力抱起纸箱,她的视线被挡住大半,走了几步就开始喘了。
许久没有跑过步,脚腕又在隐隐作痛,像是骨头要断掉,她硬是逞强,一个字不说。
哎?这不是一班那个班草,他怎么和咱们班长在一块?旋旋惊呼。
吃瓜能手苏甜扭头,看到班长和那个帅哥并排而行,男孩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什么,班长一脸害羞地低着头,两个人的胳膊不时蹭在一起。
她一眼就能看出这俩人关系不对劲,班长那个表情,不就是她和林现独处时候的?
苏甜苏甜!旋旋拍拍她的胳膊。
苏甜回过头,一脸茫然,怎么了?
脚尖碰到一条阻碍物,苏甜想要收回自己的脚步,但已经晚了。
前面抱着重达二十斤的纸箱,重心一瞬间转移到上身,脚却被粗实的电线留在后头,整个人都向前跌去。
旋旋呆呆张开嘴,小心脚下
苏甜的心蹦到了嗓子眼,暗道流年不利。
谁这么缺德带冒烟,在这里拉了条电线。
一双冰凉的手握住她的手背,撑住了她跌倒的身体。
苏甜的眼睛从黄色纸箱后冒出来,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林现眉眼低垂,十分无奈地看着她,看路。
没人看到藏在纸箱下的大手包住了她的,用力捏紧。
哥哥。苏甜站稳,扭头小心跨过电线。
林现接过她的大纸箱,已经寒冬,他穿了一件长款黑色羽绒服,皮肤苍白,在明暗交替的灯光下神色不明地看着她。
苏甜闹了个没脸,耷拉着小脑袋跟在他身边。
掌心发烫,这里刚被林现捏过,柔软的掌肉被光滑的指甲边缘掐起一点,尝到的却不是疼,而是持续带来颤栗的痒。
旋旋接了个电话,挤眉弄眼,白树来了,我要走了,明天见。
林现轻笑了声,明天见?
旋旋已经溜了,苏甜只好替她解释,她也要和我一起补课了。
林现不再说话,一步一步引领着她走到校门口,看到她家的保姆车,他熟捻地过去,和保姆简单交流后把东西放在了后备箱,然后笑盈盈望着她。
她无法形容那样的神色,看起来分明是笑的,却又透着一种莫名的寂寞。
每次送她离开,他都会露出这样的眼神,他总懂得怎么让她心软。
你要不要一起回去?三个月没单独相处,她有些扭捏。
三个月,放在她这里,再大的热情也消退了。
她不确定林现是不是还愿意履行当初那个承诺。
林现愣了片刻,点头微笑,好。
他总是浅浅淡淡的,口吻亦是如此,很少明显流露出自己的情绪。
上了车后,两个人坐在后面,她局促得像个小孩,一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只能搭在腿上。
林现身姿挺拔地坐在一边,长腿在这样逼仄的空间中,占据了她的大部分视线,她怎么也没办法忽视他裤子下露出的一截被黑色棉袜包裹起来的骨感脚踝。
成绩单呢?
啊这里。她掏出成绩单展开。
林现稍微俯首,目光从后视镜中一扫而过,侧倾向她,将英俊逼人的脸藏在成绩单后。
他的鼻尖不是圆钝的,而是锋利的,不小心划过了她的眉心,苏甜呼吸一紧,成绩单就那么不争气地抖了下。
进步了很多。林现语气淡淡,看着捏紧纸张的那双手指尖开始紧张到泛白,他弯起唇角,怎么都不看我?
苏甜颤巍巍抬起眼,撞入了他深沉的目色中。
好像深情脉脉,又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我好像进不了二十四班了她咬唇,只是班级第四而已,前面还有大把的普通班尖子生,怎么也轮不到她。她最多只能去二十二班。
为什么那么想去我们班?林现撑起下巴,明知故问的表情有些好笑。
苏甜不应声。
他给过她机会的,是她自己没把握住。
想到这里,她就沮丧。
她已经很努力了啊
可再怎么拼命靠近他,他还是离她那么遥远。
车里的空气干燥,她脱掉小羽绒服,没了成绩单的遮掩,林现突然坐正,侧头看向窗外。
平稳有力的心跳在沉默中格外明显,搔刮着她的耳膜,她用胳膊捅了他一下,你寒假怎么安排。
嗯?林现怔然,没有回答,反问她,你呢。
说到这个苏甜就很苦恼,哥哥好像碰到了什么事情,特别忙,听说是公司遇到困难了,爸爸在洛杉矶回不来,急得病倒了,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过年要去一趟。
签证已经办好了,但听家里阿姨的口气,势态似乎不妙。
她还是学生,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干着急。
林现沉思半晌,淡垂着的眼眸紧锁着对方委屈咬住的唇,唇心的血液不流通,隐隐约约发白,他伸出手指,强行掰开她的嘴。
呼吸滞了一瞬,又或许没有,林现的指尖刮过她的牙齿,为她的乖依感到愉悦,好好学医,技术进步了,伯父的身体就会好起来。
苏甜没有去思考他话后的意思。
因为他的指尖让她浑身颤抖,脑子扭曲成一团浆糊,氧气通过口腔吸入肺里,却带不来任何松弛。
林现抽回手,插进兜里,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晚上没安排家教的话,就来我家。
苏甜搓着红透的脸颊,傻傻地问:干、干什么
来了就知道。
林现闭上了眼。
她也不方便再追问,谨慎地偷瞄了保姆一眼,生怕别人发现她刚才悄悄舔了林现的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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