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现浅笑淡然,陪她慢悠悠跑了一圈。
拉伸的时候,苏甜看着他的大长腿流口水,眼神不自觉地落在他的唇上。
像只渴望主人餐桌上鱼鱼的猫咪,双眼明亮清澈,又可怜兮兮,林现坐下,拍了拍腿。
苏甜害羞了几秒就坐了上去。
刚运动完的身体还很热,她小脸红红火火,咬着唇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
林现没拒绝,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要她乖点。
他低头,饶有兴趣地盯着她,就会这样?
心和瞳孔同时缩紧,苏甜不认为自己误会了。
他这样的表情和眼神,就是在诱惑她亲上去。
她清了清嗓子,用回忆了一夜的技术贴了上去。
冰凉的东西飘落在她的脸上,她觉得痒,想要挠一挠,林现却霸道地捉住她的手,不允许她分心。
和昨夜的反复试探不同,今天是一场轻吟浅唱的古典乐,细细碎碎,又接连不断,轻巧而回味悠长。
她睁开眼,两个人的头发上都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她惊喜地喊:下雪了!
瑞雪兆丰年,明年一定大吉大利!
哥哥她赧然仰头,少女的娇羞的爱意全然在脸上,毫无保留,我一周后就去美国啦,你到时候可不可以跟我打视频电话呀
她很担心,林现又会对她爱答不理。
好几次了,忽冷忽热的经历让她心有余悸。
林现的吻又压了下来,含着她的唇,声音朦胧模糊,可不可以不去?
苏甜浑身发软,脑袋也不清醒,却还记得爸爸的病很严重。
她推开他,不去不行,我爸
林现的神色冷了下去,她微微懵住,手忙脚乱地解释,我爸病了,都回不了国,我半年没见他了,我得去看看他
林现淡绿色的眼球动了动,默然移开,望着远处的一辆黑车不说话。
他生气了?
可是
她爸爸病了呀!
苏甜搂住他的脖子,拼命撒娇,哥哥,哥哥,别气,就去一周,等我回来
寒假,我会亲自给你补课。林现冷淡压下嘴角,不想跟我考一个学校吗?不想和我有未来吗?
苏甜一脸迷茫,我怎么可能考得上
那是顶级学府,她能考个末流的好学校都算祖坟冒青烟了。
和林现考同一个学校?想都不敢想。
林现的脸色已经可以用难看形容,她不知所措,哥哥?
我懂了。林现推开腿上的她,迳自站起。
他肩上的几片雪花抖落,掉在她的脸上,苏甜一个激灵,跟着站起来,我、我我会给你打电话,打好多,每天跟你说话
林现背对着她,再转回身的时候,表情已经恢复如常。
她下意识松了口气,没注意到林现眼底的寒意。
我知道了,没关系,你去吧。他温和地笑笑,送你回去。
她瘪着嘴,扯住他的袖子,真的不气?
嗯?林现面不改色,可她就是觉得他不高兴。
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我不答应,有用吗。林现淡淡垂下眼眸,却没看她。
名为嫉妒的烈火焚烧着他的心,无人在意。
他更不会去向她表明,自己的占有欲已经达到了变态的地步。
目送苏甜入门,他终于可以冷笑。
他故意主动送上拥抱和亲吻,想以此为诱饵,钓小鱼留在钩上,可惜狡猾的小鱼不会咬钩。
他始终排在末位。
苏立一个电话就可以将她叫走,甜美的睡眠就可以让她拉上窗帘。
冷风拂面,林现的睫毛上也落了几片雪,他冷冷扫了一眼二楼,蓦然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二月中送行
狂补七天课后, 春节来了。
吃完冷清的年夜饭,苏立送苏甜去国际机场。
之所以会选在大年三十当夜出发,是苏立只有这一天晚上有空, 他不能陪苏甜一起去美国,也不希望她自己孤零零上飞机, 于是一直看她过完安检才离开。
苏家发家很早, 从出生起,苏甜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虽然父母总不在家, 但大她十岁的苏立把她照顾得很好, 宠到无法无天。
他很小的时候起就会把自己的零用钱和压岁钱攒起来,给她买礼物,后来长大,接手了父亲的事业,对她更是有求必应。
作为大哥, 苏立总戏称自己是苏甜的小爸爸, 苏甜有时候也会认为他就是自己的家长。
苏甜拖着轻巧的登记箱,担忧地望向他离开的背影。
她还没见过一向意气风发的哥哥这么疲惫过, 仿佛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也许好好学习是对的, 至少以后还能帮帮他
苏甜转身,距离登机还有一个小时,她却没心情去免税店, 在登机口寻了个座位坐下, 把手机里的拜年信息一一回复。
旋旋、王宇松、许青岭列表置顶的好朋友她都认认真真地编辑吉祥话, 发送过去, 可是除夕夜大家都很忙碌, 暂时没人回复她。
机场内有人表情, 不断看表;有人悠闲,摊开身体大声讲着电话,飞机一架架起飞,闪烁的灯光在天空中和星星同明,苏甜呆呆望着,觉得人生寂寞如雪。
旁边的大叔把腿都伸到她这边了,皮鞋碰到她的小靴子,她嫌弃地挪开一个位置。
不知道林现在做什么。
他的身份尴尬,可能不会回林家,就算回去,大概率也在受气。
她用手机拍打着自己的下巴,犹豫着要不要给林现发条消息。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苏甜侧头,第一眼就看到对方发黄的指甲,她拧眉,不动声色地移开自己的身体。
是那个打电话超级吵的中年男人,刚才还碰她的脚。
美女,自己去国外啊?大鹅羽绒服被他穿得皱皱巴巴,咧开一口黄牙,经年久月被尼古丁侵入的身体散发着一股腐朽的臭气。
苏甜简直要窒息了,她这张小圆脸从没被人夸过美女,最多就是可爱,这个大叔搞什么。
她拖着行李箱跑到另外一排,把自己的厌恶都写在了脸上,对方却佯装不知,一路跟到她身边。
认识一下,我就想跟你交个朋友。
苏甜翻白眼,我的朋友不超过二十岁。
大叔油腻的脸出现一瞬间的尴尬,久经岁月摧残的眼尾一笑会炸开两团深邃粗长的皱纹,眼珠浑浊胆黄,透着一股算计的精光。
他掏出一张烫金黑色名片,展示给她,我是做房地产的,海外也有产业,如果你要买房,打电话给我,我给你打折。
苏甜一口气没喘上来,他的烟臭味太浓了,不似林现,同样吸烟,身上永远清香好闻,不会给人丝毫的不适感。
她头疼地按着太阳穴,希望这个大叔能离自己远一点。
大叔突然靠近她,她一下蹦了起来,你干什么!
安静的机场响起她的声音,格外显眼,甚至在某个角落还回荡了尾音,旅客投来好奇的目光,那个大叔的脸色瞬息沉下,我干什么了?
你没干什么贴这么近干嘛?我都没兴趣跟你说话,你搭讪小女孩之前先想想自己老婆孩子好吧!
成年人之间默契的体面被一个刚十八岁的小女生撕裂,这个男人在社会上已经得手多次,即便女孩不乐意,大多也会为了工作忍气吞声,还没人敢这么不给他面子。
他恼羞成怒,指着苏甜的鼻子,一脸嘲讽,就你?我搭讪你?你看看你那个身材,五短三粗,都分不清前后面,我一个成功人士对你能有意思?你少自作多情了!我看你就是想讹钱,攀不上我这个高枝,就想诋毁我的名誉!
你!他居然还倒打一耙?
苏甜震惊地看了眼周围,每个人的眼神都不一样,她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拉着行李箱走远,最后回过头吼了句:不是搭讪我,那就别跟着我,你身上臭死了!
男人面色铁青,重重坐下。
苏甜走到卫生间里,洗脸的时候哭了。
她没受过这等委屈。
以往每次出门,身边都跟着苏立或者旋旋,再不济也有个保姆,她像被保护在无菌环境里的花朵,从没见识过外面的世界。
这是她第一次独立出国,就碰到这样的事情,对方侮辱她五短三粗,没有身材,可谁要他来评价自己的外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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