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车不过是有钱人的玩具,不过他还是像小男孩摔坏了新玩具会心疼一样,在心疼自己第一天上路便彻底撞废了的车。
唐珞依旧无动于衷,并在他伤口上撒了把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反正不是我的车,我不心疼。
傅裴南:
而刚想感叹这女人的凉薄,唐珞便又一百八十度拐弯地来了一句:我只心疼我的人。
这句话傅裴南心里听得舒服。
我的人。
瞧瞧这用词。
于是撞废了一辆新车的不开心瞬间灰飞烟灭,能听这目中无人的女人说上一句我的人,再撞废几辆车又有何妨?
他不过多表现出来,只回了句:算你有点良心。
她知道他出了这种事不开心,就像她色号很心水的口红在买来第一天便摔断,饶是她赚多少钱也一样会不开心,便继续替他排解道:而且保险公司比你更心疼好哇。
每年拿我那么多保险费,吐一点儿出来也是应该的。
那你先处理,一会儿再联系。
嗯。
*
刚刚出了事故,傅裴南第一时间便打给了交警大队和保险公司,挂了视频,想了想,他又打给了陈文宇。
陈文宇一听他哥在高速上出了事故,心里一急,二话不说,立刻便开车赶来。
前脚|交警刚开了罚单,后脚陈文宇的车便急刹车停在了警车屁股后头,立刻下车冲上来道:没事吧哥?说着,左右检查着傅裴南的身体,见双腿能直立行走,胳膊也抬得起来,便又晃了晃他脑袋,脑子没事吧?
确认了傅裴南没事,陈文宇才道:吓死我了!
没什么事儿。
事故处理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保险公司拖走了他的车,傅裴南问了句:你车钥匙呢?
陈文宇从兜里掏出车钥匙:一会儿还是我来开吧,哥你都这样了还是歇会儿吧,别累着。
只见傅裴南一言不发,走到他车前便坐上了驾驶座。
陈文宇客气道:别啊哥,我来开我来开。说着,要开驾驶座的门,却发现已经落了锁,又去开副驾车门却也依旧打不开?
傅裴南降下车窗道:车借我一天,你珞姐过生日。
陈文宇永远为他们间感人至深的兄弟情落泪,他听说他哥出了车祸,一秒没犹豫地赶来,一路上想象了N多他力挽狂澜救下他哥的场面,结果到了现场,他哥一点事没有不说,自己的作用也就是来给他哥送辆车?
这事儿让司机干不行?
他问了句:带我一起不行嘛!一起给珞姐过生日不行嘛!
傅裴南发动了引擎,两手懒懒散散搭在了方向盘上:晚上定了烛光晚餐,你觉得你硬插进来合适吗?
那我怎么办!
傅裴南用下巴指了指前方警车:警车还没走,去搭个顺风车还来得及。
陈文宇:!!!
*
傅裴南赶到横店是在下午六点,见傅裴南舟车劳顿辛苦,唐珞便自告奋勇道:回去的路上我来开吧!
傅裴南还是开了副驾驶的门,把唐珞塞进了副驾:夜车不好开,还是我来。说着,不轻不重合上了车门。
唐珞降下副驾驶车窗,看着窗外的他:你开了一路不是很累嘛?
累点不要紧,保命要紧。说着,傅裴南走到了驾驶舱坐下。
于是唐珞又把头扭向了驾驶座方向:疲劳驾驶才危险好吧?
那你唱歌吧。你一唱歌我就精神了,睡着了也要笑着醒。
听起来倒不像什么好话。
不过唱歌她在行,手指在中控上指指点点,见陈文宇这歌单上全是骚得不行的DJ,想了想,便放了一首陈奕迅的《孤勇者》。
这首歌忽然红遍大江南北,唐珞也中了她的毒,每天洗澡、化妆都要放着这首歌。
唐珞听着歌,一个人在副驾又摇又摆嗨得不行,整个一小型夜店现场。
不过她电量终究没能维持太久,不到一小时便唱累了,加之天又倏然黑了下来,两手攥着安全带,开启了座椅按摩,便脑袋歪向一边沉沉睡了过去,只留下浅浅的呼吸。
两侧金黄的路灯挥洒下来,一望无际的高速公路上车子匀速行驶。
不知是因为刚出了场车祸,还是因为车上坐了一个他最珍惜的人,开了三个多小时夜车回上海,他却是一点也不困。
九点多钟,车子在外滩一家他预定好的餐厅前停下。
副驾上传来唐珞均匀的呼吸,傅裴南一个人坐了许久,竟不舍得打断它。
直到陈文宇发来一条语音,傅裴南外放声音,听陈文宇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的一样冷不丁来了句祝你们幸福,唐珞才逐渐恢复了意识。
到了吗?
到了。看你困成这样,要不先回家睡觉明天再来?
刚睡醒时总有些无力,一层薄汗濡湿了她额前的碎发,但她还是勉强打着精神道:你不是都订好了,不吃多浪费啊。
那我抱你下来。
傅裴南下了车,绕过去打开副驾车门,从她胸口抽出了墨镜帮她戴好,又从抽屉里翻了翻,翻出一只口罩给她戴上,而后轻轻将她从副驾横抱了出来。
傅裴南说了句:关一下车门。
唐珞晃了晃自己翘起的小脚:可以踹吗?
陈文宇的车。可以踹。
唐珞眼前忽然划过陈文宇满头问号的表情,想到他那像条可怜巴巴的大狗狗的模样,唐珞终究没忍心踹,只用手嘭地合上了车门。
夏夜的江风习习吹来,柔柔地吹干了她额前的薄汗。
走到一半唐珞感到怪不好意思,便踢蹬着腿从他怀里下来。
傅裴南其实很直男,但该有的仪式感他向来不会缺席。
在这消费主义的时代,只要你肯用心,肯花钱,永远不缺商家会告诉你女人喜欢什么。
他在一家法餐厅定好位置,清了场。
上了楼,穿过一片小而精美的空中花园,只见石板路两侧都飞舞着粉色氢气球,上面写着6.16唐珞生日快乐的字样。
唐珞一下电梯,眼前这一幕便映入眼帘。
小小的一个惊喜,唐珞忍不住哇了一声。
傅裴南从餐厅经理手中接过一束花,乳白色间藕粉色的法国玫瑰:老唐,祝你二十七岁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
上海终于解封了,解封得猝不及防!刚好整整两个月,实在太不容易了,感觉经历了一场饥荒或者是战争
第58章
餐厅内灯光调得偏暗, 餐桌上错落有致地放着三只切割水晶与镀金相间的烛台,精致的餐点一道一道地端上来。
傅裴南吃得不多,食物总是摆盘精美地端上来, 又几乎纹丝不动地撤下去。
一开始只以为他胃口不佳,后来又见他脸色不大好, 唐珞便问了句:不舒服吗?
没有。
但看他脸色分明是不舒服。
他胃不舒服时,脸上会出现特有的神色。
傅裴南一共点了十三道菜, 最后一道甜品理所当然是唐珞的生日蛋糕。
穿白衬衫、打领结的男侍应生把蛋糕推过来,小提手跟在后面演奏起生日歌。
蛋糕不大,白色双层翻糖蛋糕, 上面插了一个翻糖人偶是今年年初唐珞拿影后时的形象。酒红色的长长裙摆从白色双层蛋糕上铺散下来,一直落到了底。
傅裴南将27的蜡烛斜斜地插在了人偶前, 从口袋掏出打火机点上,说了句:许个愿吧。
唐珞双手合十, 第一个涌上心头的心愿朴素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