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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作为大师应该了解的,买地之前,总要请个阴阳先生看看风水的,我们没有犹豫请了邻村的一位先生,可谁知他出价比土地本身还要贵,于是我们婉拒,想找找其他人帮忙看看。”
“谁知那阴阳先生不依不挠,甚至还诅咒我们全家一生不得好死,大师您说,哪里有这般撒泼的阴阳先生,我们只当他是个骗子,骗钱未遂,恼羞成怒罢了。”
“此时想想,或许他是有真本领的。”松先生有些后怕,于是小心翼翼看向我们:“大师,这般我们一家该如何是好啊?”
“松先生莫慌,我们不昧着良心赚钱,这次来也是为了解决您家的祸端,让您的生活恢复常态。”秦欢满脸笑容,而旁边的池青似乎想起什么一般,转过头,背对着两个人。
虽说房子周遭的结界被池青一举击破,但难免仇家在其他地方甚至在松先生家人身上也使了法术。
为保险起见,需要斩草除根,解决祸端。
最保守的办法,只有一个,那便是找到下蛊的阴阳先生,从那人身上下手。
池青和秦欢当天回了长安乐,而松先生则孤身一人留在了那间破了结界的房子里。
正因破了结界,那房子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而松先生的妻子与孩子则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两人回了长安乐,便在后院布了个局。
对于那给人下蛊的阴阳先生,他俩并不知其生辰八字,但池青曾用肉体触碰结界,接触的那一瞬,池青能摸到关于那阴阳先生的些许信息。
然而,信息确实不多,只有一个。
平安城。
得知了地名,秦欢摇头道:“平安城人才济济,有不少真本领的人在那边,只知道这一个地名,实在毫无头绪。”
池青表面上没有丝毫变化:“不去怎知?”
秦欢打起精神:“也对,咱们都答应松先生了,都不去看看就打退堂鼓是不对的,那我这就准备准备,明日咱就出发?”
池青点头,见秦欢转头就要走,目光落在秦欢的背影,眼里多了些复杂的情绪。
次日。
马车最初赶得很快,一个时辰后,马车慢了下来,秦欢撩开帘子往外看。
平安城还未到,但路上的大街小巷已跟山鸣村有很大不同。
虽不若闹市一般,但人来人往,人也不少,小商小贩的吆喝声随处可闻。
池青坐在秦欢的对面,双目紧闭,一言不发,脸色有些不好。
秦欢放下帘子,看向对面,盯了他半响才问:“大师,你该不是晕马车了吧?”
池青闻言,眼也不抬:“不关你事。”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秦欢耸肩,心想这大师还真是嘴硬,谁都有点脆弱的时候,承认一下又会怎么样嘛。
到了平安城城门,驻守在城门边上的几个士兵将马车拦下,检查片刻才放了行。
“咦?虽说平安城很大,但商贸往来众多,不应该连散客都拉下检查啊?”秦欢有些摸不着头脑,“难不成最近城里出了什么事?”
两人进城便发现事情不对劲。
客栈几乎都满了,他俩问了六七家都是如此说,而本地人相问便有了空房,实在奇怪。
他俩不信邪地又问了一家,那老板见是两个外地的,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客房不剩下几间了,目前只有上等房一间,一晚收二十两银子。”
秦欢听了这数目,瞪大眼睛,刚想跟那老板理论,就见池青把一大块银子扣在老板的柜台上:“七日。”
秦欢诧异的目光转向池青,心想这大师怎么也脑袋糊涂了,竟然接受这老板漫天要价。
那老板见了银子,脸色才好了些:“小二,带两位客官到上等房。”
二十两银子。
这是什么概念。
他一个月的口粮费也不过十五两银子。
不过见池青那么爽快给了钱,秦欢也不便在老板面前发作。
小二过来时,与老板交换了眼色,一瞬间的微表情,却没有逃过秦欢的眼睛。
他意识到这一点,便凑到池青耳边道:“这家客栈可能有问题。”
池青沉默片刻,罕见地拉住秦欢的衣袖:“静观其变。”
也就是说,这平安城表面上一片和谐,但背地里可能早已千疮百孔。
第三十二章 中蛊
所谓“上等房”是一间占在顶楼较偏的一间小卧房,着实跟上等沾不着边。
“从来没来过平安城,听闻这城池很大,什么新鲜玩意都有,有意思得很,没想到竟然还屠宰外客。”秦欢撇撇嘴,他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依旧拉着他的衣袖没有松开。
“诶,大师,你刚刚说静……”他转回头,刚要把话说出口,却不想跟池青几乎脸贴着脸。
距离极近,略往前就要双唇相碰。
那夜的梦,突然在秦欢脑海中如影片般再次过了一遍。
秦欢红了耳根,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两人拉开了距离,秦欢才敢抬头望向对面那人的脸。
只见对方脸不红心不跳的,一点变化都没有。
突然莫名有些不爽是怎么回事?
半响,就听池青沉静的声音传进秦欢的耳朵:“隔墙有耳,有些话不得乱说。”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小二突然发声:“二位客官,上等房有特殊服务,请问您需不需要?”
秦欢眉头一皱,没止住好奇:“特殊服务是为何物?”
外边小二见里面没有开门的迹象,也不生气,就站在门口耐心解释:“我们客栈请了红楼的舞娘和歌女,是专为上等房的客人服务的。”
池青没有犹豫,拒绝了小二所说的“特殊服务”。
这客栈本就有问题,若再让那些人找了机会放人进来,那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十分不妙。
没想到只是抵达这平安城就费了一番功夫,回去得跟那松先生重新谈谈报酬的问题,不管如何也该加上原来的三成。
在心里盘算一番,秦欢再次将目光放在卧房内的陈列。
整体是朴素简洁的卧房,一张木桌,两把木椅,一处床榻,窗户紧闭……
等等,一处床榻?
秦欢眨眨眼睛。
看向已经将外衣脱下的池青,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这是叫他跟大师一起睡的节奏啊?
“今日我们就早些睡吧,奔波了一天,想必你也累了。”池青散下头发,青丝散落在他的肩头,掩住脸上的锦鲤胎记,神情都柔和了许多。
秦欢看呆了眼,傻傻点头,便跟着池青一同坐在床榻上。
对面的人,与他四目相对,对方的手轻轻褪去他的外衣,手划过的地方,宛如飘过的羽毛,惹得他心中痒痒。
半响,秦欢看到池青一反常态地笑了,嘴角轻轻勾起,明明是除妖驱鬼的天师,却愣是从那笑容中看到了一丝邪气。
池青的脸越来越近,就在两人即将几乎双唇相碰之际,秦欢在耳边听到了一丝轻轻的呢喃。
可偏偏池青连嘴巴都没有张。
他意识到事情不对,想仔细听听那呢喃声究竟说了什么。
“……秦欢。”那声音很弱,但秦欢却听出对方在喊出他名字时的歇斯底里,只是为了他能听到……
面前的“池青”察觉到秦欢的异样,于是加到手中的力道,欲将他的里衣也褪了去。
这不是跟他一起的池青。
他认识的那个人,不是这样的。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再次陷入到某种幻境中。
但好似鬼打墙一般,他困在其中,好似一只无头苍蝇,磕磕撞撞也不知道出去的道路。
秦欢想起爷爷笔记中,有关鬼打墙的解决方法,虽然状况不同,但也有相似之处。
不管如何,他决定一试。
他判断不出从哪里开始,这幻境便开始了。
说不准,池青也陷入了幻境,或者已经被敌人缠住了身,脱身不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