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他便能看见,赫连恒卧房的灯火已熄,想必早已歇下。这正遂了宗锦的心意,他一边谨慎地观望四周,一边迈进了屋舍的长廊。不仅如此,他还特意将鞋脱了,赤足进去以免脚步声扰人。
小倌顺着长廊走到尽头的青雀阁,再蹑手蹑脚地上楼,很快便摸进了赫连恒的藏书房。
藏书房一片漆黑,宗锦只能小心翼翼地摸着墙走,生怕撞到什么东西而惊动楼下睡着的男人。很快他便摸着了书架,就扶着上面一摞摞的藏书往里,直到眼睛完全适应黑暗,他才依稀看清楚几案所在之处,连忙走了过去。
油灯燃起,火光晃晃悠悠,将他的身影映在墙上。
这一切还算顺利,宗锦举着油灯开始到处找寻地方志。赫连恒约莫是极爱看书,单单是他说话时装腔作势的口吻,宗锦都能察知而这屋里的书实在是多,从列国战记,到神话通史,还有诸子学说五花八门的正经书,什么都有。
他一本本翻着,左找右找都没寻到地方志他又换了个书架,上头竟还有些话本子、野史类的杂书。
原来赫连恒,也有这般不正经的消遣。
宗锦想着,将手里中的《巳时巡游记》合上,放回原本的位置,又往下再抽出一本
《我与尉迟二三事》
这是什么玩意儿?
这个尉迟是他想的那个尉迟吗?
宗锦震惊地将油灯放在书架的空处,接着晃悠的烛光翻开那本书的某一页。
尉迟岚拔剑刺去,眸中亦有不舍,只道:若为情束手束脚,那便不是我尉迟岚了。他定是在逞强,我甚是了解,却又无言以对,更道不出一言乞命。
宗锦看傻了眼,但这上头赫然写得就是尉迟岚三个字,一字不差。
他有些惊恐地往后看,这写书人矫情极了,字字句句都在写情爱。翻过三四页,宗锦忍无可忍地将书合上,忿忿插回去,只当自己没看到这乌遭的玩意儿,再重新抽出一本。
这回他连书名都没看,直接翻开来,里头赫然是一句尉迟岚一声嘤咛,眸中情韵若三月桃花盼人采摘。再往下,便是全是些不堪入目的艳话。
宗锦再合上书看封页,好家伙,这书叫《山情风爱》。
他脸都红了不是因自己被写进书里而羞赧,而是气的一下子没控制住火气,唰唰几下将书撕烂成几瓣。
赫连恒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看这些书是想做什么?!
男人看这些,尉迟岚是不会少块肉但男人看这些,对尉迟岚来说就是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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