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也是如此,每逢大战结束,尉迟岚总会有小半个月的时间万事不管。可他到了战场上,几日几夜不眠不休,也不会觉得累。
男人并未强迫他起来,而是自己去了屏风后换上江意早间送来的华服。
那屏风被窗外的光照亮,将男人的身影勾勒出来,时而清晰时而朦胧。宗锦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游走,末了又折返屏风之上,看男人的侧脸。
宗锦倏忽来了神,抬手支住脸颊,颇有些欣赏之意地看着赫连恒更衣。
赫连恒虽未看他,却清楚知道他的目光落在何处,抬手整理襟口时才道:醒了便更衣。
我更什么衣,我又不是赫连家的什么大人物。宗锦说,只要你穿得好看便行,那些平民百姓又不会看我。
他一边说,赫连恒一边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男人平日里爱着玄色、深色,今日竟离奇地穿了身红白。暗红的内衬,白色的外衫,腰带上白玉做点缀,前襟袖口金线飞边,华贵又气魄。随着男人的动作,外衫上的暗纹在日光下若隐若现男人在坐榻前停下倒茶,背后同样暗红的四棱纹便出现在他眼前。
自从进了枞坂,赫连恒总是戎装,要么便是休息时简单的粗衣大氅。
宗锦好似许久没见他穿华服,一时间情不自禁地在心里感叹当真是人靠衣装。
穿上这身衣裳,宗锦看他就俩字:好看。
赫连恒端着一杯温水走至床沿,递向他:衣物都替你准备好了。
他说着,用眼神示意宗锦去看另一头的橱柜。折叠整齐的华服就放在橱柜上,同样的红白配色。
宗锦收敛了目光,起身接过水,一饮而尽,我不要。
为何?
为何?我还想问我为何要穿华服,宗锦道,我不喜欢华服,不穿。
那你便穿着里衣出去。
我先前那身呢?
我命人扔掉了。
宗锦倏地坐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猜到你不会愿意穿了。
他若是现在手里有把刀,他定要往赫连恒肩上扎个洞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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