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锦才下了楼,就看见景昭也在兵士的列队中。
你怎么回事?宗锦忙过去问,赫连恒不是说重伤者就在漆城休息么?
哥!景昭惊喜道,哥穿这一身真好看!
我问你话呢?宗锦抬手想给他脑袋拍一下,可忽地又愣住。
景昭身上还有重大嫌疑未查清楚。
少年只当他是在意自己身上有伤,丝毫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哥要揍就揍!我撑得住!
宗锦地手在空中僵了阵,最后收掌在少年额头上弹了下。
江副统领说以后我跟着哥行事。景昭捂着额头道,哥要跟着进沙罗城,我就也跟着伤已经好多了,都结痂了。
江意净做些没用的。
宗锦小声啐了句,那边赫连恒已经准备上马。他不得不跟上,只匆忙道:你愿意跟就跟,注意着点伤。
知道!
小倌跟着上了马,一列军士排成两列,身负军衔的骑马在前,军职低的步行在后,列队拉得很长,从赫连恒的暂居之地一直排到了街尾。男人自然在最前列,华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耀眼夺目。包括宗锦在内,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他的身上他却像无所察觉般,依旧是平日里那副淡泊如水的面孔。
启程。男人下令道。
靠后些的兵士即刻吹响了低沉的号,长长的列队朝着城门而去,在平民们或是冷漠或是怨憎的目光中离开了漆城。
那两场大雨过后,枞坂迎来了阳光明媚。
队列浩浩荡荡地在林地中穿行,向着岑郡前进。等过了岑郡,后头便是沙罗城,枞坂最繁华的地方,也是乐正府所在之处。
这三日间,赫连恒并未和宗锦聊过任何与景昭有关的事。
可他们二人却像说好了似的,不仅未对任何人提及,还没安排任何应对措施。
不要打草惊蛇,仿佛他们二人都如是想。
宗锦推测赫连恒是想回了轲州再做打算,如今枞坂被攻破的消息该是已经传遍了天下,其他氏族趁这时候打点什么鬼主意也毫不稀奇。言而总之,未回去轲州之前,危机就不可完全消除。
然而此刻,景昭就在列队之中,宗锦回过头便能隐约看见他的身影。
他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想其中的千头万绪景昭背后是谁,听从了谁的命令,动机是什么?他全然不知。只是有一点他很清楚,景昭绝不可能与皇甫有勾连,否则在不萧山事变之后他也不会流落街头成了乞丐,而是该和洛辰欢一样,在尉迟家一跃成为年轻将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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