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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戈道:“我不老吧。”
“你还承认?”
林晗不想自己也有被卫戈调戏的一天,当即捋起袖子,把他摁在床上。
两人在被褥间推搡一番,倒是把他累得气喘吁吁,躺倒在榻上直求饶。
“别,别来了,我真的不行了,快放我走。”
卫戈抬起他的腰。林晗浑身一震,偏过头去,眼里热泪顺着脸颊滚到枕头上。
蜡烛光重重叠叠,在他跟前摇晃不休。他眼前一阵迷离,神思亦是徜徉天外。
几滴蜡泪顺着柱身滑落,堆在烛台边上。他转过头,像是在做梦,对上卫戈含情脉脉的眼睛。
真好看,连神仙都比不过他。
林晗心中快意,蜷起光洁的足趾,勾勾他的肩膀。卫戈盯着他笑:“怎么了,都不会说话了?”
林晗满面春色,轻哼一声,餍足道:“你让我说什么。二八丽人胜龙阳,银枪驰骋象牙床?”
卫戈一愣,别过头去,脸上霎时通红:“你这说的什么东西!”
林晗见他害羞,低声道:“看来这句不好,那我重新想一个。”
他背靠着床榻,腰上一动,舌尖扫过唇角,笑容越发得意,刻意放柔了嗓音。
“那就……软腰分径慵无力,细蕊凝珠任君摘。”
卫戈:“……”
第110章 捉奸在房
纵使他心如磐石,也禁不起如此暗示。林晗的话虽含蓄,却像只勾人的手,撩拨得他气血上涌。
暗语和此刻场景相映成趣。卫戈握住肩旁的脚踝,欺身而去,正要吻他一下,外头船板突然一声闷响。
两人顿时怔住。林晗心中慌乱,忙撑着床榻起身,整理大开的衣襟。他暗道不好,怎的还有人在外面偷窥,那方才不全让人瞧见,看了场活春宫?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手指抓紧衣领,骨节泛白。卫戈把被子披在他肩头,在林晗额头上亲一下,低声道:“别怕。我去看看。”
才亲热过,林晗很是不舍得他,指头绞紧被面,闷声不响。卫戈披衣下床,掀帘开门,一阵雪风涌来,吹乱他的头发。
他在门边张望一会,抽身把门关紧,道:“没人。”
林晗神色懊恼:“怕不是都跑了。要是被人看见了,说出去,那我们俩……”
“怕什么。”卫戈打断他的话,“我巴不得昭告天下。”
林晗摸着发烫的脸,垂下眼睛,轻声道:“你这人。”
他刚说完这句,便被一个吻堵住嘴唇。卫戈俯下身吻他,高大颀长的影子将他整个人笼罩住。
说来也怪,明明已经纾解过一次,林晗却仍觉不够,浑身的血液都在突突跳动,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他顺从地回应着亲吻,身子好似化成了一滩水,不知不觉便又软绵绵地躺倒在榻上。
这混账檀王,还以为他要取他性命,谁知竟揣的这门心思。穆思玄那么恨他,当然不是大发善心,要给林晗助兴的,只怕是要让他沉溺于床笫之事,自甘堕落。
他迷迷糊糊地思忖,被卫戈掰着下巴警告:“专心。”
林晗勾住他的脖子,二人在褥间滚作一团。干柴烈火,越烧越旺,冷不防响起笃笃的敲门声。
卫戈这时已经有些发火,不耐道:“什么人?”
“世子,是我。”门外传来声音,“独孤毅。”
林晗慢悠悠地换个姿势,侧躺在榻上,单手撑着额角,衣袖滑至臂弯,露出截白皙的小臂。
卫戈忍不住摸摸他的脸,继续盘问:“你有何事?”
独孤毅支支吾吾的:“……是大事。长公主令人传信来了。”
“你让他进来吧。”林晗说,“独孤毅也挺不容易的。”
平心而论,林晗对独孤毅颇有好感。此人忠诚可靠,知恩图报,即使林晗拿着裴信的戒指,独孤毅也不会高看他。
这很好,从独孤毅的态度便可看出独孤氏乃至燕云五姓的态度。忠于安国郡王,未来就很有可能忠于裴桓。卫戈要一鸣惊人,必定从燕云起。
两人都盖着被褥。卫戈坐起半身,替林晗拉紧领口,又把被子往上掖,直把他藏得只剩双眼睛露在外头,才沉静开口。
“你进来吧。”
独孤毅得令,推门而入,衣甲裹挟着细碎的雪花。他手上捧着封信函,垂首弓背地呈送到卫戈跟前。
待卫戈接了信,独孤毅连忙长舒口气,挺直腰背,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卫戈拆开信纸,匆匆扫过,神色怏怏地合上。林晗大概能猜到信中所写,一时也有些惘然。
“世子,”独孤毅问,“运画像的彩船就停在外头,如何处置?”
卫戈皱眉:“画像?”
林晗悄悄伸出手,从卫戈指间抽出信函,缩在被窝里细读。他藏在床榻里侧,独孤毅站得远,因而全然没有发现,这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
长公主先前就在替卫戈的婚事筹谋,听说他一声不吭跑到荆川来,颇为恼火,在信中责备一番。管教完儿子,她接着将选妃事宜提上日程,比之前急切了许多,着人运来一船豪族贵女的画像,让卫戈自己看着办。
还能怎么办,长公主“金口玉言”,他能违抗旨意不成?
卫戈看向独孤毅,郁郁寡欢:“你随便处置吧。”
“这……”独孤毅惊道,“这可不成,让长公主知道了,非得扒了我的皮。”
卫戈不动声色地瞅了眼林晗,轻声道:“那你拿过来。”
独孤毅立时神采奕奕的,交掌一拜,而后朝门外吩咐:“别愣着,快抬进来!”
林晗面无表情地听着动静。一串脚步声响起,似乎来了不少人,鱼儿似的游进暖室,把诸多画像放在屋子里。
“好了,都退下。”独孤毅喝退众人,把船门关紧,捧起几卷画像,悄声道,“世子,人都赶走了,您要是有什么想法,尽管直言。”
他展开一幅画卷,其上描绘着一位风姿绰约的年轻女孩,不过豆蔻年华,已经能窥见倾城姿貌。独孤毅低声道:“这是燕云五姓女,名叫宇文爱。长公主说,宇文氏在燕云势力非凡,但终究不算贵门,比不得往年聂赵裴王四家,留着做侧妃,也算绰绰有余。”
他说得头头是道,卫戈却听得神游天外。独孤毅见他神情冷淡,以为是不愿,便换了张画卷,喜上眉梢:“世子你看,这是陶叶姑娘。长公主说,陶叶姑娘和世子是青梅竹马,你小时候可喜欢她。陶姑娘温婉可人,虽说家世比不上旁人,但一定能得您宠爱。”
卫戈止住他的话头,不悦道:“什么小时候喜欢。我六岁就离家,记得清清楚楚,没这回事。”
“可是长公主明明说——”独孤毅抓抓头发,“世子不喜欢陶叶了吗?那成,再换一个。”
林晗蜷起手指,指甲烦躁地挠着手心。他听着独孤毅滔滔不绝,那些欢喜的话像是一盆冰水,浇得他浑身凉透,耳边嗡嗡作响。
“世子你看,这位是长公主拟定的侧妃人选之一,与您简直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林晗捏着被角,扬手掀过头顶,缩身钻进被子里。
卫戈讥讽道:“什么成亲,不过是互货罢了,何必说得这么……”
话没说完,他猛然一怔,屏住呼吸,单手攥紧了榻上被面,面庞一片通红。
独孤毅也愣住了:“世子,你这是怎——”
“出去。”卫戈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微微发着颤,紧接着屈起一条腿,像是在遮挡什么,“不要再问,出去!”
独孤毅百般疑惑,却不敢违抗他的话,老老实实地出门去。
等到人一走,卫戈立刻掀开被褥,将藏身其中的人拽出来。林晗坐稳身子,抬指擦去唇边水渍,轻笑道:“怎么不让他接着说了?”
卫戈把腿盖住,捡了条裤子穿,叹道:“你气什么,我又不会真的娶亲。刚才那般,也太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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