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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喜欢他怎么会毫无理由?
也许,一开始对他的好感只是因为小凯把他错认成了妈妈。
但到了后来,那人无意识的“投怀送抱”,借着满足小凯愿望名义的借位吻,以及他和小凯像真正的亲人般相处的美好画面,无一不让他沉寂了近三十年的心逐渐沦陷。
自己之所以会把他的一切行为误解为是对自己有意,难道不是因为早就发觉到自己喜欢上他了吗?
否则的话,又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他的一举一动?
这些是他早就想对那个人说的话。
但刚才为什么没有勇气说出口?
是知道自己就算说了这些还是依然会被毫不留情的拒绝?
还是他该死的自尊心在作祟,想为已经卑微到骨子里的自己挽回仅存的一丝颜面?
可是失去了那个人,他要这颜面又有何用?
如今才彻底醒悟过来的男人,却因为内心遭受了重创,早已丧失了将人追回的勇气。
杜莫谦失魂而又落魄的背影,在渐沉的暮色下显得凄凉而又无助。
他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是这样脆弱的一个人。
被反复拒绝后的他已经被伤的千疮百孔,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
只好选择了逃避,离开了这个满是痛苦的伤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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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回到房间之后锁了门。
终于鼓起勇气拒绝了杜莫谦,不由得长长舒了口气。
林语在杜家已经待了半个月有余,多少也听说了一些有关叶氏集团的流言蜚语。
如果真像杜莫谦刚才所说的那样,叶梦洲应该早就来接自己回去了才对,可是为什么迟迟没有消息呢?
林语拿起手机,查看起最近的新闻报道。
叶梦茵因涉嫌蓄意杀人,已经被警方带走拘禁了起来。
现在叶氏集团群龙无首,而叶梦茵的母亲早便去了国外隐居,身为叶家独子的叶梦洲理所当然的继承了原本属于叶梦茵的所有地位与权利。
看完这些的林语,心中坚信自己一定不久便能离开这里。
然而接连又等了足足两天,才终于等来了一丝动静。
傍晚时分,暮色渐起。
一长排豪华的商务轿车停在了杜莫谦的别墅门前。
林语在听到车声的第一时间便朝窗外望去。
第一反应自然是叶梦洲来接自己了,立马飞奔着往楼下跑去。
然而,当他兴冲冲的跑下楼梯时,却在门外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望着不远处一袭黑大衣的男人,林语不由得脚步一滞,脸上的激动之情转眼消失殆尽,非但没有再上前,反而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也许是秦枭散发的气场过于强大。
管家望着眼前身高近两米的陌生人,想要上前阻拦却又犹犹豫豫,生怕被看着就不好惹的男人一巴掌扇到一边。
秦枭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一步步朝着林语走来,在他面前站定之后,看到他下意识后退的动作,似笑非笑的问:
“怎么?看到我很意外吗?”
林语在杜家祖宅的那段时间,意识一会清醒,一会模糊,所以根本不记得秦枭那晚差点亲了他的事。
尽管如此,还是因为对这个人发自内心的恐惧,整个人已经退到了墙边。
秦枭没有再次逼近,而是隔了一米多远的距离对他伸手道:“是梦洲让我来接你的,跟我走吧。”
林语听了却迟迟没有动作。
秦枭轻笑了一声:“不信吗?如果不是他告诉我,我会知道你藏在这里吗?”
男人的这一句加深了他话语中的可信度。
可是林语依然不确定自己到底要不要跟这个人离开。
然而事到如今,就算自己说不走,这个看着就凶神恶煞的男人怕是也会绑他走吧。
“我……我先问问梦洲。”
为了保险起见,林语还是觉得要先向叶梦洲询问下是否真的派了秦枭来接自己。
然而他才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面的男人便突然上前一步,将他手里的东西夺走之后收进口袋。
“就这么不相信我?”男人脸上的笑容消失,沉着脸色问。
林语心里更慌了,紧紧抿着发白的嘴唇不说话。
秦枭用仅剩的一点耐心对他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跟不跟我走?”
此时此刻,听着男人冷漠的语调,林语心中的恐惧达到了极点,止不住的拼命摇头。
他正要转身像楼上跑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啊!”
在林语猝不及防的惊呼声中,秦枭快步上前一把掠过他的腰间将人甩在肩膀上,不顾他的挣扎便将人一路扛到门外,强行塞进了自己车子里。
杜家管家看到这一幕吓得不敢吱声,却还是快步跑去屋子里准备给少爷通风报信。
秦枭将林语塞进后座之后自己也跟着上了车。
命令司机出发之后便没再说一句话。
“放我下车!”
林语拼命想要将车门踹开,然而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
秦枭就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做无谓的挣扎,甚至饶有兴致的抱臂观察着少年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
车子开到一处空旷的郊外。
最终停在一栋与世隔绝的花园别墅前。
秦枭解开了门锁。
然而,刚才还拼了命的想要逃脱的林语却不动作了。
甚至当秦枭主动为他打开车门之后,都依然坐在车内迟迟没有下车。
“还不下来?”秦枭面无表情的问,忽地冷笑一声,“害怕的路都不会走了?难道要我抱你不成?”
闻言,林语身体倏地一抖。
知道神经质的男人说不定真能做出这种事,立马战战兢兢的从车上走了下来。
周围的景象一片陌生。
林语早已猜到秦枭并不是遵循叶梦洲的指令来接自己的。
现如今更是百分之百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想要立马转身逃跑的他,再一次被追上来的男人扛到了肩上。
“放开我!放我下来!”
林语心中的恐惧更甚,惨白着脸色尖叫出声。
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着,无计可施之下,甚至张开牙齿在男人的后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隔着衣服,林语那一口对于秦枭来说,就跟被猫爪子挠了一样不痛不痒,直接将人一路扛到二楼之后丢进了某个房间。
当林语终于双脚落地的同时,也听到耳边传来“咔哒”一道房门被锁上的声音。
此时此刻,他心中的恐惧感到达了极限。
不带片刻迟疑的就往窗户旁边跑,也不顾这里是二楼,立马就要从窗户上跳下,却又被快步而来的男人轻而易举的拦腰抱下窗台。
秦枭毫不留情的将人拽到自己身前,将他因挣扎而敞开一半的衣领子又往外拨了一些,目光深沉的望向那枚几乎与他粉嫩肤色融为一体的胎记。
感觉到脖子上凉飕飕的寒意,被人肆无忌惮的用目光打量着,林语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
“秦枭!你到底要做什么?”
秦枭不是第一次见林语哭。
相反的,他好像每次见到这个人,除了在他沉睡时,无一例外都会流泪。
然而,今天见他落泪时的感觉,却和以往都不太一样。
这是他的地盘,林语就站在这里,在他面前。
就像只待宰的羔羊一般,除了成为他的所有物以外别无选择。
这一想象令他血脉偾张,几乎忍不住现在就继续做那天被杜麟打断的事。
但他并不着急。
因为在这之前,自己还有远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确认。
秦枭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枚困惑他已久的胎记上。
这次,却不再执着于问他自己脸上疤痕的来历,也不再纠结于他接近叶梦洲的目的。
漫长的沉默过后,只沉声问了他一个问题:“杜麟碰过你吗?”
林语已经处于绝望的边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