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巫棠唇瓣抖了抖,即便是他自己给自己设下的界限,即便两人甚至从不知晓他做下的决断,师弟
巫棠苍白着脸望向温燕珂,不可以
温燕珂眉头蹙紧,旋即又放开。
他并不询问缘由,只是把掌心之物朝巫棠摊开,那是他一直握在掌心的两枚蛋。
那我便把这两枚蛋捏碎,如何?温燕珂在蛋上罩了层结界,让巫棠碰触不到也拿不回来。
巫棠愣怔了片刻,这才意识到温燕珂脸上没有半点开玩笑的神色,他是认真的。
为什么?短短两个月不见,就像是换了个人?
巫棠整个人僵硬。
即便捏碎它们,你也不愿意吗?师兄?温燕珂并不给巫棠探究询问的时间,掌心收拢,隔绝了巫棠的视线。
巫棠背后发凉,并非是因为温燕珂要捏碎龙蛋的威胁,而是他变得全然陌生的态度。
他拳头在背后攥紧,便又听到温燕珂催促一声:亲我,帮我脱掉衣服,就像你曾经对虞机做过的那样。
第163章 来自癫狂的野马
对他能做的事,对我做不得?温燕珂以不容置喙的力道,握着巫棠的手放在自己衣领上。
他手上力道强硬,语调却平淡,用清越声线说出来,如同缱绻却又杀人于无形的暗器。
巫棠看着面前极为陌生的师弟,打了个冷战。
一片静默中,项链碎裂的声音响起,是虞机掌心用力的结果。
龙蛋外结界升腾起火苗,龙蛋中那两团向来对巫棠甚为亲近的光团慌乱撞击蛋壳,让巫棠心头一瞬间揪起。
他还未真正明白过为人父的情绪,对那两颗龙蛋的感受大多只是紧张和责任感,具象在现实中便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挂在胸前都要时常去摸摸它们确认安全。
而今不知师弟用的是何法术,眼见那两枚龙蛋被烧灼,倒是让他一瞬间体会到何为父子连心。
这次碎的是项链,下次便是龙蛋。温燕珂的眼神无外如是。
巫棠咬紧牙关,若是以往他不可能相信师弟会伤害他,或者是伤害他在意之物。
而今师弟像换了个人,让他丝毫不怀疑此时的师弟能做出任何意料之外的事。
巫棠面色煞白,他别无选择。
你停下法术,我做便是!巫棠沙哑着嗓子道。
话音刚落,结界内的火苗便消失,光团迅速由慌乱平复了下来,巫棠看它们神采并未有太大影响,才稍稍放下了心。
但这一观察之余,巫棠便发觉,那光团似乎丝毫不计前嫌,转瞬间便颇为亲昵的围绕着温燕珂握着它们的手指磨蹭,浑然忘却方才温燕珂对它们伤害,亲昵的程度如同灵犬见了分别半载的主人般,比起对他也不逞多让。
龙蛋接触的人太少,迄今为止只有他、虞机加上师弟三人而已,目前看来龙蛋对师弟最为亲近,对虞机反而是最漠然。
巫棠也不知是否是巧合,但如今也无暇细想。
师兄温燕珂又唤了他一声,松开握着巫棠放在自己衣领上的手,让巫棠自己来的意味溢于言表。
巫棠太阳穴跳了跳,并非是他尊贵矜持,只是涌上来的愧疚紧张惊愁,这些情绪太过混乱浓重,将微弱的兴奋期待尽数盖了过去,让他指尖几乎发抖。
温燕珂展开胳膊,巫棠本还觉得温燕珂靠在床头的姿势不方便他动作,却在他手经过时发现温燕珂小幅度曲腿配合他的动作。
巫棠即便一直在动作,但察觉到温燕珂的视线始终落在他身上。
脸颊、耳朵、后颈,稀少有限的所有裸露出来的部位,皆如同被探究被舔舐,被温燕珂视线触及之处皆隐隐发烫。
上来温燕珂微昂着头,望着巫棠语调冷淡轻声道。
巫棠居高临下凝望温燕珂,他衣物完整,温燕珂却纤毫毕露。
分明他才是被命令被逼臣服的那个,这姿势却让他诡异产生一种掌控者的错觉,仿佛下面这人这副模样只是为了等他去触碰。
短短时间,温燕珂呼吸声便可分辨的粗重许多。
巫棠掌心干燥,指尖却在方才的动作中变得湿润,原是温燕珂身上不知何时渗出的薄薄一层汗水。
温燕珂喉咙轻滚,连带着他也觉得发热干渴起来,周围空气也显得比方才更潮热逼仄。
究竟为何会成如今这地步,巫棠头脑发热,和方才的愧疚一同撕扯着他维持平衡。
他该如何做?
至少如今他无路可逃,他是被逼的,似乎只有这么想,才能让他维持镇定。
巫棠如约坐在温燕珂身上,亲吻他。
双唇相覆的那一刹那,积酝太久的夙愿得偿,如同火上浇油,浑身血液非但没有被浇熄。
反而沸腾的更加旺盛,比起爱意更先烧起来的却是恨意,血液一瞬间冲到头脑,让温燕珂脸颊涨红,他手掌摩挲在巫棠脖颈上,想要就这样用力停留在这一刹那。
下一瞬,巫棠离开温燕珂唇瓣,去轻轻触碰他眼皮,睫毛,鼻尖。
和记忆中的不同,这是巫棠自发的改动。
眼下巫棠紧闭着双眼,眉心微蹙,耳根却是红的,郁闷窒息似的喘息。
想要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可这是师兄在主动亲他,比起掐死师兄,他更想这般死在师兄身上。
温燕珂如同一匹癫狂的野马,失控折磨身上的御马人,却又不肯掀翻他。
直到最后关头,巫棠浮浮沉沉,不知何时和温燕珂调转了位置,口中被塞进去丹药,清凉触感在口中化开时,他才终于掀起眼皮。
第164章 来自师弟的焦躁
巫棠浓密的睫毛湿漉漉凝成缕,将狭窄逼仄的视线分割成一块块破碎霓虹。
桌上一片狼藉,他之前拿出来排列整齐的丹药瓶此时七倒八歪,像是取药之人有多急似的,不少瓶口打开丹药散落一桌。
巫棠识海如同被煮至沸腾,他勉强分辨出口中丹药是他自己炼制出的小还丹,能强筋健骨修复经脉,对身体百利而无一害,唯一问题便是服下后会短暂昏睡,因此巫棠常常在睡前才服用。
巫棠察觉到,便用舌头推拒温燕珂喂给他的药。但已然来不及,丹药在口中化开,让他本就昏聩的理智更蒙上了层纱,温燕珂的急重喘息声如同隔了层水膜,从天际慢吞吞传来。
他眼皮颤了颤,彻底昏睡过去。
等巫棠再次半梦半醒之际,只觉得耳畔一直有道声音在吵他,断断续续却有节奏。
终于他被吵得不耐,不停颤动的眼皮掀开一条缝隙,他醒了。
入眼是床上的轻纱帐幔,正在微微晃动,和他耳畔一直持续的声音是同样的节奏。
窗户半开着,凉风顺着飘进来,将他身上湿漉漉潮气卷走,只余下丝丝凉意。
师兄似乎是见他醒了,耳畔的声音越发明显,似乎是有意要他听见,甚至特意凑到他耳畔,要钻进他骨头缝一般不停地唤他,师兄师兄!
巫棠一个激灵,彻底清醒。
他这才意识到,那一直缠着他的声音,正是师弟和他自己无意识喘息杂糅在一起的声音。
你终于醒了,我等你好久,师兄。
丹药、睡、窗户、被声音吵醒,一连串的状况在巫棠脑海引起连锁反应,让巫棠本能升起熟悉的感觉。
记忆呼之欲出,巫棠很快想起,这是他曾经刚被虞机带去他府邸时,虞机发病说要为他诞下子嗣,给他喂下药后醒来时的场景。
除了府邸换成客栈,虞机换成师弟之外,和此时几乎一模一样。
巫棠一瞬间又想起,师弟曾对他说让他把对虞机做过的事也对他做一遍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