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来迎接你,桓愈笑道,却没想到看到这种盛景,我可跟你说,南萧虽有这种风俗,但这般壮观的,我也是第一次见。
周生辰的眼刀飞向桓愈的脸上。
啊,不说了,不说了。桓愈适可而止,二位是继续游览这江陵街景呢,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还是,等着公主的队伍,直接进宫觐见?
你们陛下怕是不会太想见我,过几日再说吧。周生辰自然知晓南帝的心思,他越是不出现,南帝越是悬着心,想打北陈的主意,那就叫他多煎熬上几日吧。
桓愈不通这其中的道理,但是周生辰不进宫他很高兴,因为他也不想待在宫里,若是周生辰去了,他又要跟着去,还是带着这两人回书院他最开心。
亢龙书院重新修整了一番,亭台相济,楼阁相望,看起来比旧时要精致一些,当然也更华丽一些。
三人许久未见,自湖边亭中落座小叙。
漼时宜从进了书院便一直四处打量着,这书院当真是费了好大的手笔来翻修。
都是太子命人修的,桓愈顺着漼时宜的视线看过去,叹了口气,后悔当了这个太子太傅,现在连自己家都做不了主。
千年学府,应当弦歌不绝,太子的眼光是极好的,书院这样修整,很好看。漼时宜赞叹道。
你真的觉得好看?桓愈略显兴奋地看着漼时宜。
嗯,漼时宜点头,好看。
好,那我就承认龙亢书院现在比以前好看。桓愈一笑,我这书院,有了南辰王妃的夸赞,以后谁要说不好看,连门都不要进来。
桓先生,莫要乱说漼时宜的脸红了红。
我又说错话了?桓愈看了看漼时宜,又看向周生辰,我说错话了吗?不是王妃?那还是故人之女?
周生辰微微一笑,看着漼时宜,回答着桓愈的问题:没说错。
我就说嘛,我是不会看错的。桓愈抚掌大笑。
还没成亲呢。漼时宜小声地辩驳着。
一场虚礼而已,彼此有情,天地为证,举觞为礼,共挽鹿车,松萝共倚,在我眼中,你们早应是一对恩爱夫妻了。桓愈说完,笑着又加了一句,我说得对吧?上次他二人来的时候,我便说过,他们彼此有情。
周生辰和漼时宜相视一笑,都没有说话,他们都清楚,桓愈这一句,是说给他娘子听的。
彼此有情,又可长相守,便是人世间最难得了吧。
晚上多备些酒,我要与两位旧友不醉不休。桓愈起身吩咐自己的小徒弟。
是,先生。小徒弟应了却没走,先生,晚上为客人备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嘶,怎么这样笨,这种问题还用问?桓愈半开的扇子敲了一下徒弟的头。
哦,弟子知道了,既然是未婚夫妻,就备一间房。
错!桓愈又敲了弟子的头一下,备两间。
啊?那是为何?弟子揉着后脑勺,不解。
都说是未婚夫妻,怎可住一间,传出去让别人说我这个太子太傅无视礼法,像什么样子。桓愈正儿八经地教育徒弟。
是,弟子知道了,这就去安排。小徒弟转身要走,又被桓愈给扯了回来。
去收拾南边庭院里那两间新修的。
啊?可是有一间屋顶还没修好啊!
就要那两间,叫你去就去。
是,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就想说点题外话,关于历史的,一些废话,不感兴趣的可以当我是空气。
按照很多人的说法,这段历史应该发生在北魏,周生辰的人物原型是元怿。南北朝这一段历史在我脑袋里一直是比较混乱的,为了写文,才去查了些资料。(我本人的写文习惯,需要了解时代背景,地理位置,包括当时的男女社会地位)
北魏的确经历过一段走马灯换了三个皇帝的年代,我挨个做了比对,能跟电视剧里的时间轴吻合的三个皇帝(尤其是在位仅一年的刘子行)分别是元晔、元恭、元朗。但是元怿是北魏世宗元恪的弟弟,也就是元晔的爷爷辈,只能说,元朗如果是刘子贞的话,那么元怿确实是在他七岁的时候死的,这关于年龄的重合,也真的是与历史与电视剧的完美契合;还有一点就是元怿的哥哥在即位的时候,元怿十二岁,脑袋里浮现出剧中那十几岁的少年离开中州的画面没有?有就对了。
但真的就只有这么两点是契合的,当然了我不是吃饱了撑的在什么蛋里挑什么,我纯粹就是为爱发电顺便充一下电,能找到与历史契合的地方,我就会忍不住捧心落泪一下,知道这世界真的存在过这么一个人物,为他叹息,仅此而已。
顺便也看了一下六镇之乱,是在皇兄元晔在位的时候发生的,但那个时候元怿已经死了。
然后还有一点我个人角度的,因为这一段总是搞不清楚的历史,我一直以为中国历史上的少数民族政权崛起是在元朝、清朝,现在才知道并不是,汉人政权被少数民族(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我们都是一家人我没有民族歧视单纯讲历史而已)夺取的源头就在南北朝,北魏的政权建立者拓跋弘,鲜卑族。后因孝文帝要国家汉化,改姓元。所以我们的南辰王原型,还是个少数民族,怪不得那么好看。
好啦,查资料的心得,一点废话而已。
感谢追文的小可爱,原谅我更新慢吧,拼命幻想周生辰谈恋爱到底应该什么样其实很难的,真的。
第22章 书院雨夜
烟雨湿阑干,杏花惊蛰寒。
漼时宜托腮望着亭外的湖面上,滴滴雨落,点点涟漪。桓愈已经嚷嚷着自己酒醉,被徒弟给搀下去了,周生辰坐在她的一侧,同她一起,看着亭外的雨。
他似乎根本就喝不醉,在漼时宜的印象中,唯有一次看到他有了醉态,是在宫中,她以为他喝醉了,可接下来,他便带她去牢中见了刘元,眼中一丝醉色也无。
漼时宜以眼神勾勒着周生辰的面容,宽窄合宜的额头,笔直英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他的线条清晰带着一丝冷峻,笑起来的时候这冷峻感便会被冲淡些。曾经她总是远远地看着他的离去的背影,那背影明明在人群中,却总是显得很孤寂,那种孤寂感让她心疼。
也曾是恣意轻狂鲜衣怒马的少年啊,在鼓角争鸣金戈铁马的漫长岁月中,变成了孤寂冷清的南辰王。
醉卧白骨滩,放意且狂歌,一壶酒,一匹马,世上如王有几人。漼时宜喃喃地叹道。
周生辰看向漼时宜,她因酒意而带着几分迷离的眼神更添了几分娇媚,怎么突然又想起这个?
世人都言南辰王战无不胜,年少时必定恣意狂放,却不知这醉卧白骨滩,白骨中也有自己的将士,放意狂歌,其实是他心中苦闷,曾经听阿娘念这句诗给我听的时候,我觉得南辰王万般潇洒,如今想起来,只觉得心疼年少时的周生辰。漼时宜缓缓地说道,可惜我未能早些陪在你身边,伴你度过那段艰难的时日。
周生辰唇边浮起一抹温柔浅笑,握住漼时宜的手,那时,你不过是个孩童,我整日里行军打仗,哪里会将你带在身边。
也对,漼时宜点点头,叹气,我出生得晚了些,未能得知南辰王的前尘旧事,颇有些遗憾的。
周生辰的手一顿,什么前尘旧事?
漼时宜笑眯眯地看着周生辰,你可知道小南辰王流传于世间的,何止几句诗?少年英雄自有佳人思恋,虽然阴差阳错未能成就好姻缘,可一个深居宫中带发出家,一个孑然一身立誓不娶,可是一段旷世苦恋。
这前尘旧事,说是我的,实则与我半分关系也没有,周生辰无奈一笑,遥望着湖心亭影,似乎真的是在仔细回忆往事,既然是她想知道,说与她听就是了,我与高淮阳也不算相熟,她因着家里在朝廷中的关系,偶尔会到宫中来,那时我不知她是来见我,以为她是来见王兄的,后来听说她要入宫为妃,我便再很少见到她了,再后来王兄登基,我便离开了中州,直到与她再相见时,你就在身边,什么都知道了。哪里来的旷世苦恋,不过世人为了消遣胡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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