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的错,萧晏主动领罪,没有照顾好凤将军。
你有什么错,是我一个人偏要去的。凤俏瞪了萧晏一眼,将头一偏,小声赌气道,再说,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照顾我。
萧晏面上掠过一丝不自然。
好了,去让军医再检查一下。周生辰看着二人神色,知道定然是些什么缘由惹得凤俏不开心一个人跑了出去。
漼时宜陪着凤俏去军帐中重新检查包扎伤口,周生辰看了萧晏一眼,凤俏虽有时莽撞,却不是任性的人。
萧晏听出周生辰语气中的不豫,却口不能辩,只得道:贫僧的错,凤将军率性坦荡,世间少有,可贫僧
萧晏顿了顿,似乎无法再说下去。
周生辰轻叹了一声,拍了拍萧晏的肩,也没有再说话。
世间事,太多身不由己,无能为力。
凤俏的伤口在腰上,本已处置妥当,方才她动作幅度过大裂开,绷带上渗出了血来,军医重新打开处置,然后包扎。凤俏全程没有皱过眉头,只一双眼睛红红的。
直到军医处置好了,漼时宜拉住凤俏的手,凤俏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重新包扎好的伤口,将衣衫重新整理了一下。
师姐,疼不疼?漼时宜心疼凤俏。
这点小伤,没事的。凤俏安慰漼时宜。
你和军师吵架了?漼时宜试探着问。
谁跟他吵架,凤俏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才懒得理他,我今后都不会理他。
师姐漼时宜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凤俏的心思她都看在眼里,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看到凤俏,就像看到曾经的自己一样,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不提他,凤俏倒先挽住了漼时宜的手,走,带你去看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漼时宜好奇道。
包你见了一准儿欢喜。凤俏道。
凤俏拉着漼时宜来到军中主帐前,与门前的卫兵确认了周生辰还未进帐,便带着漼时宜走了进去。
来到帐内方桌前,一掀盖布,露出好几篮装得满满的石榴来。
看,你最爱的涂林石榴!凤俏笑眯眯地看着漼时宜。
此处怎么会有石榴!漼时宜愣了一下,惊喜道。
此处当然没有石榴了,这可是师父让我路上经过的时候特地给你买来的,装了整整一马车。凤俏笑道。
谢谢师姐。漼时宜开心极了。
凤俏看着漼时宜的笑颜,心中突然牵扯起往昔一幕,眸间不觉蒙上了一层阴翳,其实,上一次师父给你买了比这还多的石榴
什么时候?漼时宜问道,她怎么不知道周生辰何时给她买过比这还多的石榴。
凤俏,让你买石榴,你倒好,学会借花献佛了。周生辰的声音突然响起,帐帘一掀,迈步走了进来。
师父,我是借你的石榴,不是花,时候不早了,师父十一早点歇着,我就先下去了。
凤俏笑眯眯地,临走前还摸走了个石榴。
周生辰走过来,在篮子里挑了个最大最红的石榴,用白巾细细地擦了,一掰两半,递给漼时宜,尝尝,甜不甜。
漼时宜接过,拈了一颗,在周生辰的目光中,将小小的一颗红石榴果,放进了自己的口中。
周生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嗯,甜。漼时宜的唇瓣抿了抿,笑得极美,又拈了一颗递到周生辰的嘴边,你尝尝。
嗯。周生辰应了,却没吃嘴边的那一颗。
他突然俯首,印在了漼时宜的唇上。
良久,才离开,在漼时宜羞赧而满足的目光中,微笑道:
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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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风吹草动
周生辰既然到了北境要塞,自然要将这两关四口十八隘都走上一遭巡查布防。如此便在雁门关待上了大半月,时值初秋,天气凉了起来,怕漼时宜受不得北寒之苦,便打算在巡过最后一隘芦板口之后启程回西州。
芦板口位于雁门郡的最北,东望高柳,西接丰镇,是匈奴边境驻民最多的一处,也是最易起纷争的一处。
草原物资贫瘠,难抵寒冬,总是在冬天到来之前抢夺物资,牧民与流寇时常厮杀惨烈,只为了能活过眼前这一年,为了活命,有时候也难免会将目光投向关内,伺机而动。
周生辰几人在城外看了城防后已是日头偏西,于是便自城门进入,准备回驿馆歇息。为着来回行走方便,漼时宜这几日并未乘坐马车,而是自己单独一骑,途中偶能遇到飞禽小兽,凤俏随身带着弓箭,猎几只野兔大雁打牙祭,漼时宜便也将羽箭放置在马鞍上,跟着凑个热闹,这十余日下来,箭法倒是精进了不少。
落日余晖落在城中,马蹄踏过满地残叶,清脆声中夹杂着闷响。城墙下靠着几个乞丐,享受着一天里最后的阳光温暖。
其中两个乞丐在马蹄声响起的时候抬起头看了看,周生辰的目光一扫而过,似乎并未在他们身上停留。
星野垂原,夜域山川。
深秋天凉,漼时宜夜里转醒觉得有些冷,便朝着周生辰的方向靠了靠,寻那个温暖的怀抱。却摸了个空,另半边床榻凉的,竟不知道周生辰是何时离去。
莫非是有紧急的事?漼时宜起身下床,正要去点烛,突然门一开,周生辰走了进来,一阵凉风裹挟着寒意涌了进来,掀起了周生辰的披风,随着关门的声音,那被掀起的衣角又缓缓地落了下去。
漼时宜赤脚奔了过去,将自己结结实实地扎进周生辰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我身上凉。周生辰嘴上这么说,却不舍得推开漼时宜,还是伸臂将她抱住了,微微用力向上一抬,让她的一双脚,踩在了他的靴履上。
现在不凉了。漼时宜的脸在周生辰怀里蹭了蹭,闻着他胸前凉凉的味道,你去哪里了?
些许小事,周生辰并未正面回答漼时宜的问题,你怎么醒了?
你不在身边,我睡不踏实。漼时宜也没有追问,望了望窗外月色,什么时辰了?
寅时了,周生辰收紧手臂,轻轻地拍了拍漼时宜的后背,回床上继续睡吧。
屋内未燃烛火,只有窗外投进的月色,落在相拥的一对璧人身上。
此时情景,似曾相识。
漼时宜的手臂向上,抱住了周生辰的肩,将脸贴在他的颊边,在他耳边轻声说:上一次,也是这个时辰,也是陌生的驿馆,我也是这样抱着你,在你耳边跟你说话。
嗯。周生辰心里一阵酸楚,你说,你出嫁的时候,师父不要来了。
那日,你如果像现在这样抱着我,我便说不出这句话了,我怕是会说,师父带我走吧,我不嫁了。
时宜周生辰轻抚漼时宜的秀发,似乎有些艰难地问了一句:你可曾怨过我,不能将你留下?
从未,漼时宜在周生辰的颈间缓缓地摇摇头,我知道你不能,先帝不同于当今陛下,尤其戚氏,对你多有忌惮提防其实不用我阿娘说,我自己也知道,我离开是为了漼家,也是为了王府如若不然,怕是终会落得个玉石俱焚的结果。你是手握重兵的南辰王,于朝廷而言牵一发动全身,我懂你的不得已,是为了保护漼家,护我周全。
时宜周生辰唇边逸出一声喟叹,将漼时宜抱得更紧了。
我想知道,在中州那日,师父在何处?漼时宜稍稍站直了身子,看着周生辰的眼睛。
在城中,与和尚在风雪中用饭,食不知味。周生辰也望着漼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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