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洋正要找小林要水,转头见赵尔春来了,阴沉脸色瞬间散去,立马走过来,直接把还在金鸡独立的张敏撂那。
你怎么来了?表情明显很开心,眼角都弯了。
我也想问,你怎么来了。算了你别说话了,听着怪刺耳的。
徐洋另找了个杯子倒了温水送到赵尔春手上。
赵尔春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想出一句:你吃药了吗?他感觉要给自己来这找个合适的理由特别难。
还没。徐洋去拿药,路过相机,顺势捡起来朝阴影中的赵尔春拍了一张。
还是那台相机。
这边张敏及其助理及经纪人多少有点震惊。整个圈子没人见过如此平和甚至有些温柔的徐洋。
徐洋吃完药回到赵尔春那边,毫无顾忌地伸手摸了下他头发。
张敏的助理悄悄地拍了几张照。
看这样子属于休息时间到了,经纪人凑过来,率先向赵尔春问好:你好。
赵尔春条件反射地扯开春风般的笑容:你好。
经纪人眼前一亮。你外形很好啊,有签公司吗?虽然是夸奖,但口气不算太客气。
徐洋冷笑:不看新闻吗?能这么快找到赵尔春,主要是因为赵尔春在加国红星社作为记者漏过一次脸。
经纪人道:徐老师,您看现在信息爆炸的,每天多少热搜多少评论,我们这么忙,哪有时间全看了?
曹健聪见这边聚了人,怕出岔子,早过来了。此时挨到经纪人耳边道:陈姐,这位来头很大,您别问了。
经纪人马上来了劲。多大?就透露一点点。
曹健聪在自己嘴上打了个叉。其实赵尔春是谁又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娱乐圈公众关注度太高,加上他哥的事很敏感,只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见赵尔春没搭话的意思,经纪人便回张敏那边去了。过去几人就凑一起讨论起来,说难怪徐洋嚣张跋扈,原来有大靠山。
倒是张敏想起徐洋成天发的朋友圈连续剧。不会就是他吧!
*
待人都走了,赵尔春对徐洋道:这工作你干得不太开心。
徐洋清了清喉咙。给钱多,来钱快。他们都捧着我,以前搞艺术哪有这种待遇。这几单,咳咳,是之前签的,再不拍得付违约金了。
你没钱付吗?冲马桶的时候挺爽快的啊。
徐洋背对其他人半蹲下来,迅速地在赵尔春额上亲了一下。
喂!
我真没想到你能来。你能不能等我一会?
不能,我是来找曹老板说打款的事的。说完就走。
徐洋笑道:我现在能看出你有没有撒谎。
赵尔春正寻托辞,张敏又过来了。黏糊糊看了徐洋一眼,手却放到赵尔春手上。徐老师,这位先生是你朋友?介绍一下啊。
赵尔春很明显地抽出手,徐洋也没什么反应。
张敏一时有些尴尬。不打扰二位聊天,那我先过去补妆了。说罢直接逃走。
赵尔春道:你不怕我跟这明星勾搭上?
徐洋平静道:你看不上这些人。
话刚说完,两人都是一愣。
徐洋道:你能承认我喜欢你?
赵尔春稳定情绪。开玩笑而已。说完赵尔春就起身出去了。
车刚开到江边,一辆黑色掀背车突然从路中央穿出来,他一脚急刹,差点就撞上去了。正要下车理论,徐洋竟从车上下来,直接上前坐上他副驾驶。
你在干什么?知不知道差点撞上了!赵尔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此时还心有余悸。
徐洋转动一下手腕,并不搭理他这茬。我们去馨园吧。说着拿出手机,将已经定好位的导航放在他手机支架上。
赵尔春扯下手机丢还给他。
徐洋又将手机放上去。
赵尔春再次扯下。
徐洋拿起手机开门出去,转到赵尔春这边,打开车门,低身去解他安全带,赵尔春将人推开,他脑袋凑进去就朝赵尔春唇上咬,在赵尔春发愣的片刻,扯了他的安全带,然后将人拽出来,往自己车上拉。
赵尔春一拳打在他脸上。徐洋终于消停了。
徐洋忽然快速道:我做了一百多件新作品,很潦草,都不是成品。但我感觉很好。不是这些工作我只是想让你看看。
赵尔春从撕裂的声音中听出一点害怕一点急切。怕赵尔春认为他只能拍这些刺激眼球贩卖概念的东西,急于证明他仍具备艺术能力。
曹健聪这会追了出来,看两台车摆在路中央,赶忙上徐洋那台把车开走。
赵尔春甚至没来得及跟曹健聪说半句话。
妈的,这俩果然是一边儿的
他回头看着徐洋。又高又瘦,穿一件衬衣一件毛衣就这么冲了出来。江面结冰,寒风刺骨。
上车。赵尔春坐上副驾驶。
十点更最后一章,晚上见~
第27章 春天快来了
展现在赵尔春眼前的,是一百多尊胸像,有女有男有老有少,未经雕琢,有些潦草。它们挤在狭小的仓库里,密密麻麻一大片,看上去空洞又恐怖。
他们的神色,令赵尔春回想起十多年前初见徐洋的下午,那尊正在他手中塑造的人像。平静而含蓄,却令人感到无法平静,充满焦虑和对未来的恐慌。
那是一种对宏大命题的确信及对自我的怀疑和挣扎。
赵尔春看了片刻,扭头擦了下眼角。
徐洋还是那个徐洋,一点没变。
如果他给红星社拍那支片子是表,那这里展现的就是里。
十几个朝代更替,几千年东奔西走,他们一直奋力朝前的原因,并不是对未来的向往,而是无法宁静的内心、是恐慌。赵尔春如此想着,但并未开口。
其实徐洋根本就不喜欢跟人探讨什么作品内涵,没意义。
而他现在在赵尔春眼中看到了自己创作时所看到的一切。
只有这个人果然只有这个人
他呼吸急促起来,咔一声把灯关了。
赵尔春回过神,眼前忽然一片阴影,徐洋已经覆上来,把他推墙上。行径途中那些作品乒铃乓啷挨个倒下。没干的走形了,干透的摔得粉碎。
倒了!赵尔春着急把他拉开,要去拯救剩下没毁的。
徐洋顺势把他按在地上。别管了。而后亲吻过去。
满屋的泥腥味道很快被更浓烈的味道代替。
生病的徐洋比往常更加敏感,动作也更加不受控制,异常凶狠,异常脆弱。赵尔春只觉得快疯了,他紧紧抱着徐洋的背,每一次耸动的紧密贴合,都令他眩晕。
告诉我,你喜欢我,你还喜欢我
徐洋像念咒一样,不停地恳求,但赵尔春咬紧牙关,并没有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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