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星眠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冒失的做事,害得你又受伤。
她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都还算很单纯,哪怕在平宅大院里,初茅平也没让她遭受过其他白眼或者什么,所以她做起事来总是有什么就会说什么,想做什么就会去做什么。
但今晚,她深刻意识到了做事冒失带来的后果。
哪怕她自己没有受伤,可是也会因为做事的冒失而连累其他人。
有这么一瞬间,她突然回想起周晁嘉之前和她说过的话,就在今晚他还提醒过她。
初星眠有些沮丧的想,她是不是扫把星,专门克周晁嘉。
反正周晁嘉身边有她出现的时候,就没怎么发生过好的事情。
你救了我一次,我还你一次。周晁嘉说,很公平,没什么可愧疚的。
初星眠眼眶里还挂着泪光,闻言愣了愣,没听懂他说的话。
周晁嘉下颌朝着她包扎的手臂点了点,储藏室。
那不一样。她小声地喃喃道。
周晁嘉稍顿,语气还是一如既往没什么起伏,但竭力忍耐疼痛的气音有些弱,确实不一样。
初星眠看向他。
见义勇为,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去做。
像是肯定的一句话,让初星眠刚刚郁结又沉闷的情绪散开了很多。
她像是学到了什么似的,那我下次换个稳妥的方式去做。
少女坚韧又执着的态度映着她眼底闪的泪光,看起来莫名有些可爱。
周晁嘉想笑笑,却没什么力气。
到了医院检查一通,直到初星眠听到医生亲口对她说,周晁嘉没什么问题,只是之前受得伤还没好,被酒瓶子砸了一下子,又有了皮外伤。总体而言,问题不大,多注意休息,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
你们都还年轻着,恢复能力好,也不用担心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医生说,不过以后也要注意,年轻不是肆无忌惮伤害身体的资本。
初星眠在旁边听着,认真的点头如同捣蒜,那医生,他这个伤势需不需要忌口?
辛辣什么的就别吃了,还有对伤口恢复不利的鱼虾蟹,这类食物性质寒凉。你可以让他多吃点富含维生素的食物,像是什么新鲜的瓜果蔬菜,还有蛋白质类。
你是他女朋友吧,等会别忘了帮他补挂个号,还有药单记得去开药。
初星眠忙摇头:我不是,医生。我是他的学生。
其实她本来想说周晁嘉是她的助教,但怕医生听来听去也没明白,她解释也费劲,就干脆说是学生和老师之间的关系。
哦哦,这样啊,你们看起来差不多大呢。医生推推眼镜,现在的老师都真年轻。
这边说着话,那边周晁嘉打过点滴也好了很多。
两个人折腾了一趟,墙上的电子时钟已经变成了凌晨一点。
宿舍肯定是宵禁进不去了,初星眠在想自己这么晚了去哪里住。
周晁嘉注意到了她不停看电子时钟的表情,大概也猜出她此时的想法,回我那里住?
研究生是没有宵禁的,自然是多晚回去都可以。而且室内还是一室一厅的套间,初星眠想她自己睡在客厅的沙发也没关系,正犹豫着要不要答应,她余光突然瞥到准备离开的医生。
医生狐疑的表情在她和周晁嘉之间转了一圈,临走前用非常失望的眼神看着她,刚走出门还不住地摇摇头叹叹气。
初星眠:他们两个真的不是那样的关系。qwq。
第9章
吕征得知周晁嘉和初星眠在路上出了点意外的事,都惊了。
他发来的消息里透露着不可思议。
【三公里不到的路,都能出现这样的事情,看来我们要跟校方反应了啊,怎么能在学校附近还让女生们这么不安全。】
【不过,我之前好像听闵哥说过,普南路和春江路交汇口的大排档的确乱,醉鬼一堆一堆的,这样的事应该也不是一次两次。】
周晁嘉粗略地扫了眼,没回复,他随手把手机扔在了茶几上。
凌晨两三点钟,研究生宿舍仍然有几盏灯在亮着,其中也包括他的这间。
他窝进了沙发里,浴室那边传来了水流声,四周静谧,仿佛与外界的喧闹隔绝。
周晁嘉拿起空调遥控器,把温度又调低了些,但挥之不去的燥热感仍然萦绕在四周。
浴室的门打开,初星眠走出来。
她洗了头发,之前在大排档的时候蹭了满头的灰,脏兮兮的总觉得难以忍受。
客厅的暖光不刺眼,自上而下,笼着他清瘦欣长的身影。
两人视线在空气中微微撞了撞。
初星眠无意识地攥紧肩窝里的毛巾,鼻息间都是清新好闻的味道。
这会儿,她才很清晰地察觉到她用的洗发露、毛巾都是周晁嘉的,上面也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就好像被他的人抱住了似的
她蓦地脸颊一热,尴尬地挪开视线轻咳,有些没话找话地说,给你添麻烦了,周助教。
我就在沙发上借宿一晚,明天早上我早点走。初星眠又补了一句,举起四根手指发誓,绝对不会让人看到。
虽然她和周晁嘉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按理说借宿一晚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但名义上周晁嘉现在还是助教,所以避嫌这方面也不得不考虑到。
小姑娘乖乖巧巧地站在原地,两只手紧紧地抓着白色毛巾,没吹干的头发湿黑,还在滴水。她瞳孔澄澈干净,老老实实跟他说话的时候,倒让人萌生出几分可怜兮兮的感觉。
之前还喊他周晁嘉,这会儿倒是毕恭毕敬地叫他周助教,周晁嘉轻扬眉尾。
可以。他淡淡应了声。
随后,他走向浴室,临关门前,周晁嘉似有若无地说了句,吹风机在吧台旁边的置物架。
初星眠愣了愣,才意识到他在跟自己说话,嗯??好。
头发一直湿答答地披散着的确不舒服,初星眠按照周晁嘉所指示的方向,打开了吧台右下方一个白色三十厘米左右宽度的置物架,里面的东西摆放得很整齐,从上到下分成了三格。
她的目光落在中间位置的吹风机上,正打算去拿的时候,却被另一个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一个眼熟的包装盒放在了置物架的最底层,丝带系成的蝴蝶结里还插着拇指大小的卡片,上面什么都没写,只画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这是她当时准备送给周晁嘉的那盒饼干。她肯定没有认错,因为上面的笑脸是她自己画的。但当天回去的时候她没找到,初星眠还以为不知道丢在哪了,没想到却出现在这里。
指腹轻轻地碰了碰丝带,微微有些凉的触感。
她敛过视线,稍一顿,转向上一层拿起了吹风机。
客厅里就剩初星眠自己,她拿出手机看了眼,这才发现因为她没回宿舍,许灿灿炸了锅,光是电话就打了七八个,还不包括十几条微信消息,但当时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她没注意到。
抬头瞥了眼时间,太晚了,初星眠就没回电话,而是在微信里跟许灿灿报了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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