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垢:
二人同时沉默,朝慕云抬脚往外走,夜无垢扣上面具,大步跟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
厚九泓昨天忙到后半夜,还在门房补眠,听到声音立刻跑出来,手里抄着大刀,鞋都忘了穿:谁敢私闯大人地盘,看我不干死
厨房门口,槐没黑着脸,手里拿着把菜刀,表情难得有些不知所措:我只是想做点吃的。
沉默良久,厚九泓道:你这不是想要给人做吃的,是想杀人吧?
话音还没落,对方手里那把菜刀就朝自己扔过来了,速度之快,杀意之烈,令人发指!
别动!
夜无垢的声音醒耳又提神,厚九泓还真听话,下意识没动,然后就感觉一阵烈风刮过耳畔,砰的一声,那柄菜刀落在了自己身后的廊柱上。
风这么近,头发都削掉了两根,想也知道,要是他刚才不小心躲了,这刀就落在自己脸上了!
嘿你个
抱歉,槐没却忽的笑了,笑得灿烂治愈,两只眼睛弯弯,像天边月牙,我们这种喜欢做饭的人,最见不得苍蝇这种脏东西。
厚九泓转头往回看,这才发现,好家伙,廊柱上菜刀尖戳的最深的位置,可不就有一只苍蝇尸体?直接给人开膛破肚,分开两半,还深深楔到了木头里
这女人好狠!
要不你还是把厨房还给小管家婆?厚九泓指着她身侧,苦着一张小脸的拾芽芽,非常诚恳的建议。
他实在担心,接下来的伙食没有着落。
槐没不干:不要,我喜欢做饭,凭什么不能用厨房?
夜无垢同样担心病秧子的身体:你的主要用处是看病。
槐没看了眼朝慕云,状态还不错:他现在不需要。
几人还在斗嘴,朝慕云感觉自己衣角动了动,原来是拾芽芽走到他身边,拽住了他袖子:大人要不让姐姐去验尸吧,她好像更喜欢那个。
她声音有点低,对这点并不没有那么自信,但总比祸害厨房好?
朝慕云没想到还有这种收获,看向槐没:你懂验尸?
槐没注意力立刻转移,还有模有样的理了理衣角:不才,还算精通。
夜无垢突然感觉到危机:别忘了你的正事。
槐没走上前,顺便就捏了朝慕云的脉,不怎么客气的瞪了夜无垢一眼:药才可买齐了?没有就闭嘴,我心里有数。
夜无垢:
我来了,我来了,华开济慢了好几拍,施轻功蹿到院内,有什么热闹,我也来凑一凑!
所有人:
你可真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华开济一脸无辜,为什么都用这么怜悯的眼神看他!
走吧,随我我出去办案,朝慕云点了槐没,你也跟着,有尸体要看。
槐没眼睛都放光了:好!
夜无垢拉住朝慕云,从行为到话音,全是不赞同:你还没好。
这才醒过来,在寺里指挥指挥,看看卷宗就已经够费脑子了,还要出门?嫌自己身体太好么?
我身体没事,朝慕云一边说话,一边看向槐没,话音意味深长,你方才已经为我捏过脉了不是?
这点眼色提醒,槐没当然品得出来,但她也是个有职业操守的毒医,真不行,肯定要阻止,但脉象其实真的还行,笑眯眯拍胸:没问题,可以走动,有问题也没关系,这不有我呢!
夜无垢:
为什么大理寺的人,一个两个都这么不靠谱?
不过好像也给他逮到了机会?
夜帮主当机立断:我也要去。
朝慕云挑眉。
夜无垢语气不容拒绝:你需要监督。说完加了一句,不管在哪,我都能处理好自己的事。
如有需要,你可随时离开。
朝慕云知道,如果这人铁了心的想跟,他再拒绝也没用,遂干脆转身,走出院子。
有关工部侍郎王德业之死,昨夜闻人长给出的卷宗已经很明确,一些安排也已经准备好了,他只需按部就班行动,一步步来就好。
出门分两个方向,一是王德业那边的开棺验尸,方才吃饭的时候,他已经顺便翻看了桌上新送来的消息,大理寺已经进行部署,程序走完,现在就能动了,那边已经有人过去,但开棺验尸现场,还是得有人盯。
朝慕云点了槐没和华开济。
槐没自是满口答应。
华开济就有意见了:看个死人而已,哪用得着我这么大才?我可是贴身护卫!
夜无垢淡淡看他一眼:你有我强?
不管是贴身,还是护卫,谁能比得过他?
华开济:
他人虽然熊,战场嗅觉和政治敏感是不缺的,当即转向厚九泓:那他呢,他闲着?
还打哈欠,打个屁!
他稍后要去排查案子信息,渠道不同,不同我们任何人一起,朝慕云道,你若不想去,也可休息。
谁要休息,大白天的,华开济啧了一声,行吧,我去帮你保护尸体
见槐没笑眯眯的样子,似乎有点吓人,他又加了一句:也保护这位姑娘。
至于另一个方向
自然是王德业死亡现场了。
此一处,我同夜帮主二人同去便可,朝慕云看向槐没,只是看一看,走一走,耽误不了多久,稍后我去寻你们。
槐没:好。
两边分好工,很快分开。
夜无垢右手食指抵在唇前,召来了他的枣红马,马儿身子矫健,转瞬即逝。
见这样子有点呆,夜无垢笑了:不是赶时间?有它更快。
他大手扣住朝慕云的腰,将人一抱一送,放到马上,自己嘛,当然也是翻身上马,将人环到胸前:驾
朝慕云有种被暗搓搓占便宜的错觉,但算了。
打马过长街,夏日繁花盛开,斑驳树影后退,面的风很爽快,竟也不热。
二人很快到达现场。
是一家酒肆,离河边很近,卷宗上的地图信息,离青楼揽芳阁也很近,死者王德业当晚在酒肆饮酒,停留到很晚,离开没多久,就跌进了护城河,仵作尸检格目结论,大概率是溺死,因其口鼻有沙,也符合溺死表征,推测是酒醉后失足落水,是个意外。
死因看起来是意外,死亡时间却太过凑巧,正好是在他接治理河道旨意,准备出行的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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