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原本的速度将裴衍洲的伤口清理干净,沈月溪才拿出纱布将裴衍洲的伤口包扎好。
裴衍洲这一次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刺。
他亲自率军夺回洛口,不仅如此还趁机拿下了洛阳,险些便能要了崔恕的命,可惜崔恕命硬,被他逃回了河东。眼下他的地盘又扩大了不少,想要他命的人很多,派来刺客也是再寻常不过。
刺客算准了他归时的路线早早设下埋伏,但是他素来机警,从地上的行迹判断出了不对劲后当即回头。
本来他不该受伤的,冥冥之中却像是有一股力量将他往前推了一把,他的战马突然抽搐让他落在了刺客的刀上,这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裴衍洲眼眸暗沉地看向还颦着眉的沈月溪,近似贪婪地将她拉入怀中,微凉的唇便直接落在她光洁的面颊之上。
裴衍洲,小心你的伤口!沈月溪惊地连名带姓唤他,手稍稍抵了一下,便碰到了他的伤口。
她像是被火焰烫了一般想要躲开,而男子的双手早已形成一个牢笼,将她困在其中,让她无处可逃。
裴衍洲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任由二人贴近,血渍从干净的纱布里蔓延渗出,如同他染上了沈月溪。
他将沈月溪束在怀中,脸贴着她的耳朵,迫不及待道:阿月,为我生个孩子吧。
第五十四章
沈月溪怔愣顿住, 前世她与梁伯彦成亲十载都无子无女,纵然后来那五年她卧病在床,可前头的五年呢?她不安地想着。
她仰起头看向裴衍洲, 而他微微垂眸便同她眼神交缠, 浅眸里竟是期许的赤诚,如同折射星辰的琉璃沈月溪忽地便生出了难受,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实现他的这一份期盼。
若是我不能生沈月溪想要站起身,以示自己对接下来所说的郑重,却被裴衍洲一把又抓了回去。
裴衍洲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 没让她瞧到他的神情,掷地有声地说道:我说能便能,其他的话你不必说。
他不想从沈月溪的嘴里听到他不想听到的话语,捧起她的脸, 便将自己的唇覆上, 堵住了沈月溪剩下的话语。
男子霸道得很,在她的口中肆意侵略, 沈月溪想要推他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只能把一双眼眸瞪得硕大。
裴衍洲放开她时, 沈月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杏眼氤氲, 红唇湿润,他的眼眸一下子被欲墨所染,恨不能直接吃了她, 能不能我们现在便可一试。
?沈月溪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裴衍洲抱到了床上, 男子胸前的纱布已经彻底变成了红色, 还想欺身而上。
沈月溪急得提高了音量, 颇为生气地喊道:裴衍洲!你不要命了!
裴衍洲低头便见到素来脾性好的娘子被他逼得一张脸庞绯红,柳眉倒竖,杏眼里的氤氲被怒火所散,一双眸子比天上星辰还要明亮,而这双眼眸里如今只有他,唯有他。
他的手掌轻抚着沈月溪的脸庞,冷硬的脸部轮廓随着他眼里的碎光也跟着柔和了下来,如梵钟的男音轻声呢喃:阿月
沈月溪一愣,傻傻地看向架在她上方的裴衍洲,当凌厉的郎君突然柔情蜜意,却是比一贯的温和更直击人心,她的心猛然悸动,莹白的脸庞更红了几分,颇为不自在地将眼眸闭上。
她感受到裴衍洲离自己更加近了一些,他伏在她的身侧,独特的气息如夏日的热风吹入她的耳中,阿月,我把我的命给你,你要不要?
沈月溪的耳朵发痒,浑身发热,尤其是男子竟在她耳边低笑了两声,她如同受了魅惑一般地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眼眸含笑的裴衍洲,这样截然不同的裴衍洲着实叫她心乱得厉害
只是她微微垂眸便能看到裴衍洲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所有的意乱情迷都变成了气恼,她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侧过身子便将裴衍洲推到一边,娇怒道:谁要你的命!
裴衍洲的脸还没有冷下来,便见那面红耳赤的娘子从床上爬起,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裴衍洲,我可不想做寡妇,你给我好好活着!
裴衍洲微怔一息,旋即大笑起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血水不断地外渗,沈月溪都顾不上看他那对梨涡,急眼道:你莫要乱动,我再重新给你包扎。
沈月溪拿来新的纱布,将那已经被血水浸透的旧纱布换下,见到那完全没有愈合的伤口,再瞧裴衍洲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她气得比先前多加了几分力道,他自己都不在意,她又何苦小心翼翼?
阿月,痛裴衍洲语气并不浓烈,听着还有几分冷硬。
沈月溪的手终是僵住,长睫颤抖,过了一会儿方羞恼地瞪了裴衍洲一眼,手劲到底轻了下来,慢慢为他重新包扎好。
裴衍洲伸出手,再次将沈月溪拉入怀中,他的手掌摩挲在她的面颊上,感受到了湿润一片,忙将她的脸抬起,果然前一刻还在生气的小娘子如今默默哭成了一个泪人儿,眼眸里的泪水还在如珍珠一般一颗一颗地掉落。
他的心脏骤然一缩,手中的动作明显缓了许多,指腹细细磨过她的眼尾,哑着声音问道:哭什么?
我不喜欢血沈月溪由着眼泪继续掉落,清凌凌地看着裴衍洲,更不喜欢你受伤,还请郎君好好养伤,莫要如此
那阿月唤我名字。裴衍洲说道。
人心总是不足,曾经他盼望着她喊自己一声郎君,可现在他不满足,这与她前世唤梁伯彦没有区别,他得到了她的人,如今又盼望着得到她的心。
沈月溪的泪落入他的掌心中,他似觉得手还不够一般,竟双手捧着她的脸,轻啄着她落下的泪珠。
沈月溪一下子又羞红了脸,小声说道:衍、衍洲不要这样。
裴衍洲盯着眼前娇羞中犹带几分妩媚的女子,而她却用纯良无知的眼眸勾着他的心绪,他低头便吻住了沈月溪的红唇,近似蛮力地啃咬,引得她反咬了一口。
他低头笑道:阿月咬得还不够重,再重一些,咬破我的嘴唇。
你你怎能说话不算话沈月溪见他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却还有心情戏弄自己,又气又羞,偏又无可奈何。
裴衍洲身子微倾,对她说道:你再叫我一声。
裴衍洲!沈月溪双颊微鼓,重重地叫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她以为这样裴衍洲会将她放下,却不知道在他心中,只要她的眼里所看是他,嘴里所念是他,他于她的欲念便愈深愈重。
眼见着她又要急得掉眼泪,从眼梢到鼻尖都红若胭脂,看着楚楚可怜,裴衍洲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束住她的手。
沈月溪像是逃命一般地火速从他怀里起身,在他一丈之外处,警惕地说道:为了郎君好好养伤,我还是去偏房住些时日。
裴衍洲站起身,只两步便跨到了她的身旁,在她还来不及朝后退去时便又抓住了她,不可能。
可是你
我受了伤,阿月不照顾我吗?裴衍洲反问道。
他看向沈月溪的眸色里隐隐有几分谴责,沈月溪招架不住,小声说道:那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的,要好好养伤。
裴衍洲没有吭声,沈月溪只当他默认下来,便也不再提去偏房睡的事,她瞄向他还在出血的伤口,问道:郎君要么还是卧床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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