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白从天而降愁疯子飞上线,扎心了。
入了夜,没了人声,屋外狂风的嘶吼比白日里更凶猛了些。
王小石睡不着,他起身去看了看白愁飞,发现对方睡得还算安慰,在白毛堡这段时间,他也算渐渐把人的气血给养了起来。
王小石不觉勾了勾嘴角,他守了一会儿又朝屋外走去。
寒风如刀,吹得他脸麻木刺痛。他走了许久,来到曾经跪拜过的天石前。一如旧时一般,灵蕃在风中颤抖,发出噗噗的声音,就像神灵在用另一种语言回应苦不堪言的人间。
王小石双手合十跪在神位前,他想,世间之事,都是有定数的。此消彼长,纵然有变,也是万变不离其宗。但白愁飞已经死过一次了,这一次他绝不能再让他死。
如果在这场生死之争里,一定要有人走向那个结局的话,那么他也愿意以命换命!
王小石围着四方拜了下去,拜到最后一下时他却听见有脚步声传来,王小石猛然回头,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师傅。
这么晚了,有心事?天衣居士问到。
王小石笑了笑,他从地上起来,只说,都说长生天很灵,拜一拜,总不会错。
天衣居士笑了笑,只说,你让我们带着白愁飞离开,是因为怕他再回京城吗?你怕这个,到底是怕自己挡不住蔡京的逼迫,还是怕他放不下执念甘愿回京?
师傅,我只想要他活着,好好的。
你的这份情,他真的会领吗?天衣反问到。
王小石摇了摇头,不会的。他的二哥,自有一番心思,不愿意为人所控,他只会做他觉得对的事。而他在心里盘算时,他算计的是什么你猜不透也想不清。所以,我希望师傅帮我,不要让他太早回来。
天衣不禁叹气,自在门出来的人,有哪一个是让人省心的?
第二日一大早,白愁飞用了药便和天衣居士的车队出发往北方而去。离开前他并未多说什么,好好的与王小石道了别,倒好像很是淡然,丝毫没有介意一样。
白毛堡一下了走了二三十人,烟火气一瞬间就消解了下去。
王小石等了几日,心里寻思着他到底要如何从方应看那里取回蔡京的调令。如今他也不确定狄飞惊是否还会寻方应看报仇,但雷损身死那日雷纯的样子的确有异,那天她一定发生过什么事!只是看今朝狄飞惊还能不能查到那件事的始作俑者。
如果狄飞惊没有查明,京城没了白愁飞的缘故,他也就没必要离开了。那么此次前来的就必然是方应看和元十三限了还有那个许易安,之前树林里他们初次交手,许易安的武功绝不在他之下。这么看来,他可有得打了。
王小石坐在院子里,店里的小二端了茶来,只说,王少侠不和他们一起走吗?
王小石笑了笑,我等人。走了几天了,也不知道他们到了什么地方,二哥有没有安安心心的吃药,师傅有没有好好照顾他
那伙计也笑,只说,白公子中了噬心丹,也不知道这么舟车劳顿会不会影响他解毒。
是啊,要解噬心丹的毒,还得十多天呢,希望一切顺利吧。王小石想着,却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他猛然看向那还在收拾桌椅的伙计,心里逐渐泛起一股不安。
王小石当即一个后跃落在那伙计身后,扣着对方的肩膀就把人甩在了桌子上,他用剑鞘抵着那人的脖子,问到,说!你怎么知道我二哥中了噬心丹!
我我那伙计吞吞吐吐,憋了变天才说,是天衣居士告诉我的。
胡说!我师傅平白无故为什么要把我二哥中毒的事告诉你!王小石眼神一凛,咬牙说道,你是蔡京的人!
蔡京?谁是蔡京,我不认识!
赫赫有名的蔡相爷你不认识?王小石当即一拳砸在那人的脸上,那人顿时口鼻流血,却是毫无还手之力,倒还真的不像个会武功的人。可这天底下,也并非只有会武功的人才能当人的走狗。王小石在那人身上一阵摸索,终于在他的袖口中摸到了个寸长的小瓶子。
王小石连忙打开来看,里面尽是一粒粒的漆黑药丸,闻着苦中带涩,隐隐有一股白愁飞喝的药的味道。师傅说过,要解噬心丹之毒,需以噬心丹配方之中的一味天仙子以毒攻毒才能化解。可这个人,明显不能是来给他二哥解毒的,那这就是噬心丹!
王小石怒从心起,拔了剑就横在了那人胸前,你给我二哥下毒了,是不是!
那人被他一拳打得眼冒金星,连脑袋都已经抬不起来了。他听见他的话,嘴里呵呵的笑了两声,便说,白愁飞,一定会是相爷的一条好他狗字未说完,王小石手起剑落便直接砍了他的头。
这个人必定是蔡京早就安排在这里的人。是他大意了,旧时狄飞惊就曾警告过他,蔡京的眼线无孔不入。这次到了白毛堡,他只顾着那些身怀武功的人,却是对这个看似纯良的伙计没有动过猜忌之心!想来旧时他们那么悄无声息的寻过来,也是因为这里有他的人了!
王小石越想越是懊恼,这个人就在这里时间很久了,肯定将白愁飞离开的信息早早的传给了给蔡京的人!
王小石立刻便去牵了马,可刚走出去,就看见远处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已经将白毛堡围了起来。为首之人,正是元十三限和方应看。
许易安不在这里!他是方应看的贴身侍卫,如若不在,一定是去找白愁飞了。
王小石的心骤然紧缩,却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走不了了。他不禁觉得可笑,千盼万盼与旧时不同的事偏偏不发生,如今发生了不同却是自己的对手从一变作了俩。
王小石,好久不见。
废话少说,我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是要送死还是要我死,都直接动手吧。
方应看听他这话,心下不免觉得好奇,这人从见他的第一面,就是说的一句我知道你如何如何,到如今这个地步,还是这么说。他是看不清如今的形式吗?元十三限加上他,他还能全身而退吗?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还敢这么猖狂。
其实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你是怎么知道血河神剑的?
王小石轻蔑一笑,你真的想知道?
想啊。我百思不得其解,你应该没有什么契机可以得到这个信息的。包括一些其他的秘密,你都是如何得知的?
方应看,我不仅知道以前的秘密,这今后的秘密我都可以一起告诉你。王小石淡淡地看着他,索性直接下马站到了地上,我知道你因嫉妒杀了我父亲,我知道你装疯卖傻挑起江湖争端,我知道雷损死前的那一晚你干了什么,我还知道你是怎么死的,有人因你之恶行剜掉了你的眼睛,而我送了你最后一程!
方应看猛然僵住,元十三限看了他一眼,只说,小侯爷与他废话什么?相爷只要他的人头,至于什么秘密,人死了,秘密也就不重要了!
方应看不觉感到有些寒意,王小石说话的时候仿佛就是确有其事一般,让他不免心生惧意。可不管怎么说,就如元十三限提示的那样,人只要死了,他所知道的秘密就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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