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戴雁声完全不在乎,只是盯着段展眉,冷冷道,作死的我见得多了,没见过你这么爱玩花样的!
段展眉丝毫不慌乱,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戴先生,建议你冷静。
戴雁声手腕一抖,在段展眉的脖颈处划出一道血痕:你以为你还有底牌么?
在他想来,只要左横秋组织人手救人便好,自己根本不怕面前这些乌合之众,一对十都不在话下。
谁知段展眉向旁边手下一甩头:带过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戴雁声不屑地转身,却看见了被五花大绑、堵着嘴拼命挣扎的万里风,瞳孔骤缩:风儿!
在被人带过来的路上,万里风便听到了这边开山雷的爆裂声,一颗心全都悬在嗓子眼,不知道矿井中的聂云汉和卓应闲情况如何,又不由地埋怨自己今夜竟然出现如此大的疏漏,成了同伴们的软肋。
此刻她心里十分憋屈,看着戴雁声,眼睛瞪得都红了,拼命摇着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戴雁声横在段展眉脖子上的刀更进了一分,他厉声道:放了她!
段展眉此刻确实不敢动,但他挑起双眼看着戴雁声,阴阳怪气道:你再这样,这位女侠可就要吃点苦头了。我对女人可是不会怜香惜玉的。
戴雁声此刻气得恨不能扒了他的皮,但生怕万里风遭难,只得收了刀,后退一步。
旁边段展眉的手下一拥而上,将戴雁声的刀夺了下来,拿了绳子也将他五花大绑。
嗖地一声,上方射来一支箭,扎在了正给戴雁声绑绳结的那个手下手臂上,那人哎哟尖叫一声,被这支箭的力度冲得往前跌在了地上。
所有人仰头往矿坑上缘看,只见向羽书逆光而立,一手拿着弓,月光勾勒出少年单薄而高挑的身影,头上发带在微风中飘着,颇有些神兵天降的意思。
只听他冷冷说道:是当我们赤蚺没人了吗?!
戴雁声反应迅速,一矮身,避过身边另一个人,几步跨到万里风面前,同时挣脱了身上没有系紧的绳索,一脚踹开万里风身后那独峪人,上方向羽书也再次出箭,射中另一名独峪人的肩膀,逼他后退。
段展眉一挥手,大声道:给我上!
其他手下听令,几个抽出刀来面向向羽书,准备为身后人做掩护,剩下的径直向戴雁声和万里风方向进攻。
哎,段舵主,命还要不要?就看你的了!
就这短短一瞬,戴雁声已经拿掉万里风嘴里堵的布巾,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万里风也迅速将听来的段展眉的计划告诉了他。
戴雁声此刻手里捏着一个小布囊,看着段展眉,面无表情道:你要敢让他们动手,我就捏爆这颗解药!蛊虫将会在你身体里暴涨,三日之内,你就会爆体而亡,死相极其难看,还会波及身边的人,谁沾上你的脏血,谁就会成为蛊虫的下一任宿主。怎么样,你想尝试吗?
段展眉的目光紧紧盯着他手里的布囊,面色紧绷,一瞬后,他便恢复了泰然自若的模样:诸位赤蚺好汉,听见这地下这动静了么?
戴雁声与万里风对视一眼,两人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万里风怒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要不然姑奶奶跟你算账!
说到这,她回头看身后那两名独峪人,嫌弃道:你们两个傻子,哈沁那狗玩意进了矿井现在都还没出来,你们不觉得有问题吗?这个姓段的也在算计你们主子,你们还在为虎作伥!
两个独峪人面面相觑,顿时大惊,其中受了箭伤的那个捂着肩膀上前一步,冲段展眉怒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又怎么样,你奈我何?有本事你们进去救人啊!段展眉站起身,背着手,仰着下巴看着面前众人,我不拦着你们。
独峪人看着段展眉咬牙切齿,但还是觉得救哈沁更重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转身去叫守在别处的同伙。
戴雁声冷冷问段展眉:别跑题,那动静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左横秋的鸦哨声传了过来,戴雁声、万里风和向羽书听后皆是一愣。
段展眉笑了笑:看来你们的同伴已经弄明白了。
万里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用哨声联系?
这几种鸟哨他们用了多年,从没出过岔子,但自己方才被抓,就是因为这哨声的缘故,为此她一直在迷惑。
我看你们还是太不熟悉五陵渡了,这山中并无鹧鸪,乌鸦叫声也与你们南边不同,多听几遍自然能够区分。为了抓你,我把哈沁剩下的人全都派出去了,还用了好几拨人到你可能隐藏的地方故意演戏引你上钩,也算煞费苦心。段展眉得意道,怎么样,解释清楚了,你满意了吗?
万里风几人皆是沉默,因为他们与独峪人作战的范围大多都在棠舟府外两国交界地,那处各种飞鸟都有,他们才选了数量最多、最不惹眼的几种哨声。
这次确实是栽了不熟悉地理环境的跟头,对此他们也无话可说。
段展眉又道:我的目的差不多已经达到,也没有兴趣再拖延各位时间,不如做最后的交易吧。戴先生,你把解药给我,我放你们去救人。矿井透水的阵仗不知道你们见过没有,善意提醒你们一句,还有几颗雷的位置没有被你们找到,如果我一会儿将它们引爆,此处矿井将会全部坍塌,矿井下的水会漫上来更多,你们惦记的那两人,恐怕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说罢,他阴鸷的脸上泛起微笑,月光下显得极其阴森可怖。
作者有话要说:
段展眉一个土狗出身的,面对三方行伍出身的精锐,敢于一挑三,往好了说是志大才疏,往坏里说就是花式作死。
哈沁一时失策,纯粹是因为傲慢,不敢相信段展眉敢暗算自己~
第83章 透水
矿井之中, 远处流过来的水越来越多,已经没到了聂云汉等人的小腿。几人望着头上这个被堵死的出入口,均是一筹莫展。
若只是自己一人,聂云汉还不至于如此担忧, 况且还有哈沁陪葬, 他就算死, 也觉得值了。
可是偏偏,他偏偏把卓应闲带了进来, 本以为发生什么都能护对方周旋,可现在事态如此严峻,不安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
先前还嘲笑哈沁轻敌, 现在这巴掌打在了自己脸上,他顾不上脸疼,只顾着心疼。
聂云汉盯着卓应闲的后背,这人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外袍, 更显得露出来的皮肤莹润如玉,可是却也看不出那后背的伤情况如何。
方才折腾的动作虽然也不算剧烈,可毕竟是伤在后背, 一抬手总会拉扯到,万一伤口崩开了, 要是一会儿泡了水,定然会发炎的。
还有他的脚,还有烫伤, 现在一直泡在水里。
可若是与命相比,这些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到底怎么才能让他安全离开这里呢?
卓应闲倒是没慌乱, 反倒隐隐有些兴奋。
按聂云汉的说法,他本来就是个愣货, 看起来文绉绉,不像个习武多年的,倒像是个书生公子,性子里却野得很,看多了话本听多了说书,就喜欢寻个刺激。
在他之前那些乏善可陈的生活中,缺乏这样的历险,何况这又是跟聂云汉在一起,他根本无所畏惧,也没考虑过会遇上什么样的危险。
反正有汉哥在,一切总会有解决办法。
就算汉哥想不出,自己也不是吃干饭的,总也能分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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