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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时光悄然流逝,他的伤势在药膏调理下渐愈,脸上的青紫已淡得几不可见,只是那股郁气仍如影随形。小安子被选入内学堂的那日,他咬唇忍泪,瘦弱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前,留给他的只有无尽怅惘。方墨亲自领来的两个青年内侍接替了小安子的差事,一个唤作阿青,沉默寡言,一个唤作小顺,机灵却谨慎,两人每日低眉顺眼服侍,连范公都觉出几分异样。他常独坐窗前,望着空荡的院落,暗自揣测皇帝此举究竟是罚是护。

这日午后,他独坐窗前,望着空荡的院落,忽听范公低声道:“君侍可是还在为小安子忧心?”

他一怔,转头看向范公,见他神色平静,似有话要说,便低声道:“他身子弱,又刚受了伤,我怕他……”

范公笑了笑,打断他:“君侍多虑了。内学堂是宫中少有的出路,那里时有内阁学士前往讲学,小内侍们能学读书写字、算数账目,熬出来,多半能掌些要紧差事。小安子性子刚强,若能习得一技,日后当能自立。君侍,这可是件好事。”

他闻言沉默,半晌才低声道:“我知是好事,只是他性子烈,就怕他吃不得眼前亏,反给自己招了祸。”

范公叹了口气:“小安子聪明机灵,老奴劝君侍放宽心,小安子若有出息,您该为他高兴。”

他垂眸,心中五味杂陈,他在宫外时虽有妻妾,可却未曾育有子女,如今是有些将这一心护着他的小安子视作了孩子,既盼小安子平安,又怕这“出路”不过是另一场苦楚的开始。

冬日渐深,宫中喜气渐浓,远远传来爆竹声,预示除夕将近,明月殿中却仍一派萧索,似已被遗忘。

他思念千里之外的家中亲人,也牵挂全无音讯的淑妃与小安子,而午夜梦回,那句“朕未许你死”如针刺心,时时让他辗转难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夕夜,宫中灯火通明,爆竹声与丝竹乐遥遥传来,热闹喧嚣却与明月殿无缘。他独守孤灯,药香混着炭火的气息在殿内淡淡弥漫。范公早被召去内务府盘点年货,阿青与小顺则被临时调去宫内洒扫,只剩他一人守着这清冷的四壁。他正欲起身添炭,手刚触到炭钳,忽闻殿外脚步轻响,方墨低沉的声音打破寂静:“君侍,陛下驾到。”

他一怔,手中的炭块滑落,忙整衣迎出。殿门推开,皇帝缓步入内,并非身着龙纹华服,而是一袭深青色便袍,眉间却仍凝着淡淡的霜意。那张俊美的脸在灯火映衬下更显清冷,靠近时,一股淡淡的酒香扑鼻而来,混着袍角沾染的松脂气息,显然刚从喧嚣的宴席中脱身。他慌忙跪下:“陛下……”

皇帝摆手止住,缓步入殿,目光扫过空荡的四壁,淡淡道:“除夕夜,宫中热闹,朕却听闻你这里冷清得紧,特来看看。”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方墨,低声道:“你在外守着,朕与宋小侍说几句话。”

方墨微一躬身,默默退出殿外,殿门轻合,徒留宋瑜微与皇帝二人。宋瑜微心头一紧,跪在原地不敢起身,只觉那淡淡的酒香愈发清晰,混着松脂气息,竟让他有些晕眩。

皇帝在榻边坐下,随手拿起炭钳拨弄火盆,火光映得他侧脸柔和了几分。他忽地开口,语气漫不经心却带几分倦意:“除夕家宴却是把你错过了,你合该也在场,凑一凑热闹,听听席上的种种议论。”稍顿了顿,皇帝目光斜斜落在他身上,唇角勾起一抹笑,“朕的长子或长女,托身于一个身世卑微的孤女腹中,实在罪过。”

他听得心头一跳,抬头望去,只见皇帝眼底藏着几分郁色,夹杂着一丝戏谑,正不知该如何回应,皇帝却已向他招手道:“过来这儿。”

不敢抗命,他只好走到皇帝跟前,皇帝伸手一拉,竟是将他拉到了腿上,他顿时大窘,脸颊滚烫,本能地想挣开,却被皇帝一手按住腰,低笑道:“跑什么?”那声音带了点酒后的沙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侧,让他手足无措地僵着,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皇帝眯眼打量他,指尖漫不经心地滑过他颈侧,顺着衣领探入几分,触到微凉的皮肤时,他不禁一颤。皇帝见状,笑意更甚,语气虽慵懒,话中却别有深意:“别人的聒噪朕听烦了,宋爱君,你且说说看,朕的皇子为何要一个外家势重的生母呢?”言罢,手指沿着他的锁骨轻轻摩挲,似在感受那细腻的肌肤纹理,又像是在故意撩拨。

“怎么,又不愿开口?当年在沧州时,不是挺能说的嘛?”皇帝轻声调侃,带着酒意的热气呵在他耳畔,引得他耳尖泛红,身子越发僵硬。皇帝的手并未就此停下,而是缓缓向下,隔着薄薄的衣物轻轻按压他的胸口,指尖似有似无地划过那块曾被他咬出的瘀痕,低笑一声:“那天承恩,这儿疼得紧吧?今夜朕轻些,免得你又一声不吭。”

他心跳如擂鼓,羞窘得几乎无地自容,偏偏皇帝那双凤目直勾勾盯着他,带着几分探究,又似有几分醉意下的肆意。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只挤出干涩的两个字:“陛下……”喉间一紧,竟再发不出声。方墨就在门外,他既不敢推拒,又怕这大胆的举动传出去,可皇帝此时神态间的倦意与戏谑,竟让他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这少年天子,平日高不可攀,此刻却像个借酒撒气的孩子,带着几分无赖,叫他狠不下心来抗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他不吭声,皇帝的手掌顺势覆上他的后颈,轻轻揉了揉,低声道:“怎么,还是怕朕?你胆子不是一直挺大的么,算计朕,乔装打扮跑去太医院,硬撑着不肯喝‘春华露’,甚至还敢在明月殿寻死……”他顿了顿,凑近几分,唇几乎擦过他的耳廓,声音低得像呢喃,“你看看,哪桩事你怕了?朕倒想听听,你这张嘴还能说出什么来。”

他喉头一哽,硬着头皮低声道:“微臣不敢妄议……”话未说完,皇帝轻嗤一声,手指在他后颈一捏,他只得低声细语道,“微臣不敢妄议宫闱之事,只是外戚势重,或为福,或为祸,皆在一念之间。史书上,外家显赫,权重一时,末了却落个殃及宗族、甚至天下纷乱的下场的,不胜枚举。微臣愚见,皇子之母,或不必以势重为贵,只需……”他顿了顿,咽下后半句,谨慎地垂下眼,“陛下圣明,自有决断。”

皇帝听罢,手上的动作一顿,眯眼盯着他,半晌才轻哼一声,松开他的后颈,退回榻边倚着,语气带点玩味:“好个‘不必以势重为贵’,绕了半天,倒挺会说话。”他敲了敲榻沿,目光在他脸上流连,忽地压低声音,似自语又似试探:“那朕再问你,若是皇子势单力孤,身边连个可信的都没有,借着外头的几方势力彼此相争,自己冷眼瞧着,待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再收拾残局,这法子可使得?”

他一怔,心头猛地一跳,隐约觉得这话像是皇帝在自陈困境,却不敢深想,只觉那语气中的孤意刺得他心口一紧。他垂眸沉默良久,额间渗出细汗,挣扎再三,终是低声道:“微臣愚钝,不敢妄断……只是,若陛下真想做个好皇帝,成事为重,或不必太在乎名声。外力可借,却不可依,若一味等着别人相争,时机虽有,根基难稳。微臣……”他咬了咬唇,声音更低,“微臣言浅,只盼陛下能开盛世,珍重自身。”

皇帝挑眉看他,半晌才低笑一声,语气似笑非笑:“不必在乎名声?宋爱君,你这胆子,比朕想的大。”他顿了顿,目光转深,缓缓道:“既如此,朕倒好奇,你当初为何不惜献上爱妾,也要搏个为官的机会?这法子,便是朕当日真遂了你的愿,过后也要落人话柄,那名声确是不堪了。”

他心头一震,脸颊烫得更厉害,低声道:“回陛下,回陛下,微臣儿时随父在外为官,亲见臣父勤勉爱民。有年夏日,臣父收到邻州闹蝗害的消息,急忙上报州府,却如泥牛入海,杳无回音。归家后,臣父长吁短叹,只道主官不理事,又能奈何,只得与几名同僚尽些微薄之力,做点力所能及的准备,可到底杯水车薪。后来蝗灾果真来了,田毁人饥,百姓苦不堪言。那时微臣便想,若能做官,必不如此尸位素餐。可惜……”他苦笑一声,“臣母不许臣离家,臣空有志向,却无路入仕。那日见陛下……微臣一时糊涂,以为如此可搏个出身,实是愚蠢之举,微臣……”

嘴里泛起了苦涩的滋味,他不再开口,深深垂下了头。皇帝沉默了一阵,指尖轻轻抵上他的下颌,缓缓抬起他的脸。炭火映得皇帝那双凤目似点燃了星辰,灼得他心神一晃,正自失魂,皇帝淡然一笑道:“糊涂归糊涂,倒还有几分真心。”他起身,袍角扫过炭盆,带起几点火星,声音低沉,“你这心思,倒是跟朕有几分像,可惜都卡在半道上。”

他忙跪下,低声道:“陛下,微臣无能……”喉间一哽,淑妃母子的安危如针刺心,又被方才的对话搅得心绪更乱,却碍于身份,难以表露半分。

皇帝瞥他一眼,唇角微扬:“起来吧,朕乏了,今夜便饶了你。”他走向殿门,忽又停步,低声道:“她的事,你不必多想,朕自有安排。倒是你,朕还未曾赐酒,这脸便红得像熟透的桃子,下回,朕倒要瞧瞧,饮了酒的瑜微爱君会是怎生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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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新年已过十日,正月十三的风雪渐浓,宋瑜微的禁足虽已解除,明月殿却依旧冷清如故,门前连个闲话的宫人都无。他倒也乐得这份无人问津的自在,囚笼虽窄,尚余几分扑腾的余地。每日伴着书墨淡香,他翻卷研读,偶有思绪飘远,便会念及那些同在这茫茫后宫却不得相见之人。他有些心悸地察觉,那模糊的面容中,竟时常会浮现出一张少年风华绝代的脸——眉目如画,凤目含威,带着几分倦意与孤冷,屡屡让叫他指尖一颤,停了书页,失了心神。

这日午后,天上又飘起了细雪,寒风夹杂着雪花,纷舞在窗外,殿内炭盆的火光映得书案上一片昏黄。他的指尖正滑向书卷的页缝,蓦地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殿门吱呀一声,阿青推门而入,低声道:“君侍,宫里传话,淑妃今晨在碧宸宫早产,生了个小公主,如今太医们都还守在那儿,母女情形怕是不大好……”

闻言,他手指猛地一僵,书卷从指缝滑落,啪地轻响在案上。他倏然抬头,目光直刺阿青,声音低而急促:“早产?怎会如此?”他顿了顿,眉头紧蹙,追问道:“可是身子不适,还是旁的缘故?”阿青被他眼神震住,嗫嚅道:“奴才不知始末,只是听说太医们已经忙了一夜,旁的……旁的还不清楚。”

他目光沉下,片刻后又转向阿青,沉声道:“你去碧宸宫附近再探探消息,莫声张,若有异样速回报我。”

阿青应声退下,脚步渐远,殿内重归寂静。他立在窗前,凝望窗外飘雪,正沉思间,殿外又传来脚步声,一名内侍匆匆入内,宣道:“君侍,陛下旨意,淑妃早产,母女虚弱,陛下今起亲率后宫为淑妃与小公主斋戒祈福,三日之内,宫中皆需素服静心。”宋瑜微微怔,随即低声道:“知道了。”内侍退下,他却眉头更深,心中暗忖:她身体一向不好,也亏得宫中珍贵药物养着方能有孕,但这事背后……真就没有蹊跷了吗?

阿青半晌折返,低声道:“君侍,碧宸宫守得严,奴才只远远瞧见太医进出,旁的探不出。”他轻嗯一声,挥手让阿青退下,一时只觉黑云压城,竟是有些喘不上气来。

夜色渐浓,雪落无声,明月殿的灯火在风中摇曳。宋瑜微换上一袭素袍,立在殿门前,凝视院中一株红梅,枝头几朵残花在雪中颤巍巍绽放。他掌心微攥,终是下定决心,低声道:“宫禁森严,唯有如此一搏。”他暗忖:此去若被谁拦住问话,便咬死是陛下召见,无论如何也要闯这一遭。

他踏入院中,风雪扑面,袍角翻飞间,他伸手折下一枝红梅,花瓣沾着细雪,刺骨微凉。他攥紧梅花,转身隐入夜色,朝养心殿而去。宫道幽深,四下漆黑如墨,唯有远处巡卫提着的灯笼泛着几点昏黄,似鬼火般摇曳,风声低啸,雪花打在脸上生疼。他借着雪幕遮掩,步履轻快地避开耳目,袍摆扫过积雪,留下一串浅浅痕迹,转瞬被风雪掩埋。养心殿隐在暗影中,只殿前两盏宫灯映出一片微光,他悄然靠近,气息略促,心跳却沉稳如鼓。

守门内侍瞧见他身影,低声喝道:“何人深夜至此?”他上前一步,声低而稳:“明月殿宋瑜微,有要事求见陛下。”

将手中红梅递出,他续道:“烦请公公将此物传给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内侍接过梅花,皱眉打量他片刻,迟疑道:“君侍,这么晚了,陛下怕是早已歇下,您这时候求见……”他站定不动,任雪花落满肩头,唯余眼中一抹决然,低声道:“事关紧急,还望公公行个方便。若陛下怪罪,微臣绝不牵连公公。”内侍将梅花捏在手心,犹豫了片刻,见他神色平静而坚定,便无奈道:“罢了,既然君侍如此坚持,那待老奴进去通报试试。”说罢,转身入内通报。

片刻后,殿门轻响,方墨的身影步出。他目光冷淡地扫过宋瑜微,沉默片刻,只微微颔首,示意他跟上。他微顿,随即迈步,随方墨踏入养心殿。

殿内灯火昏黄,暖意微薄,皇帝端坐案前,身着一袭素白锦袍,袍边隐绣银丝暗纹,腰束玉带,清冷中透着几分孤艳。他手中正握着那枝红梅,指尖轻抚花瓣,眉眼间凝着,似若有所思。奏疏摊在案上,他抬眸瞥来,目光落在宋瑜微身上,声音低沉:“爱君这时候求见,是有要事?”那素袍衬得他面色愈发苍白,却仍美得惊心。他垂首,袍袖下的手指微紧,低声道:“回陛下,微臣是为碧宸宫而来。”他抬头,正对上那双凤目,冷静如故,却隐约透出一丝摇摇欲坠来。

皇帝唇角微勾,摆手让随侍全都离开,这才看向他,似笑非笑:“为碧宸宫?莫不是爱君想去探视旧日知交,特意深夜折梅,来求朕开恩?”

他心头一跳,但此时也顾不得皇帝误会,撩起袍摆,跪地叩首,低声道:“陛下长女,已是托生于无权无势的孤女之腹,如今更是娇弱无依,陛下初为人父,未得喜却先惊而恐,微臣……”他顿了顿,喉头微涩,接道:“微臣不敢有他意,只愿尽绵薄之力。”声音虽低,却字字沉稳,抬头时目光直视那双凤目,隐隐透出一丝恳切。

皇帝不语,目光重落到那枝红梅上,语气有些恹恹:“爱君难道通晓岐黄之术,得杏林真传么?”

他唯有摇头:“微臣不晓医理。”

“小公主未足月而生,”皇帝轻轻摇头,仍定定地盯着那枝红梅,“形小体弱,气若游丝,你既不懂医术,又如何尽力?”话音落后,皇帝目光终于抬起,扫过了他,眼中似藏着一丝微光,灯火映得他素袍上的银丝暗纹冷光流转,一份别样的清冷之美。

他垂首,袍袖下的指尖微拢,略顿片刻,低声道:“回陛下,小公主乃陛下首嗣,后宫上下对此无不倾心竭虑,珍视备至。淑妃素得调养,碧宸宫中自不乏灵丹妙药、良医呵护,奈何竟逢此厄。陛下果真一丝疑虑也无乎?”他声音沉缓,如清泉缓流,目光低敛不敢仰视,语气似叹似询,含蓄中隐着一缕试探,却又余韵悠长,满是退路。

皇帝起身,缓步到他跟前,手中的红梅点在他唇间,梅瓣微凉,带着雪意。皇帝眉眼含霜,声音带着凛冽的寒意:“宋卿好大的胆子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专注地凝着那对凤眸,轻声应道:“陛下当明微臣志在何处,亦曾斥微臣胆大妄为。微臣孤身无依,唯凭此一枝红梅,陛下既肯召见,微臣自当肝胆相照,为陛下分忧。”他语声清润,如玉石相叩,目光不闪不避,只望皇帝能明他一片澄澈。

皇帝闻言,目光微滞,红梅在他唇间顿了片刻,终是缓缓收回。他沉默半晌,微扬嘴角,似笑似叹,低声道:“肝胆相照?宋卿之言,实在有趣……”他转身踱回案前,素袍曳地,银丝暗纹在灯下若隐若现,随手将红梅置于案上,转身倚坐案边,抬手示意道:“既如此,起来吧,坐到朕身旁,说说你这分忧之法。”那语气虽仍带几分戏谑,疲色却淡了几分。他低首应声,缓缓起身,步至案旁,在皇帝身侧坐下,袍袖轻拂,二人近得几乎能闻彼此呼吸,灯火摇曳间,气氛微妙而静谧。

皇帝倚坐案边,目光落在他身上,凤目微眯,似在打量,又似在沉吟,灯火映得那双眸子如星辰微动。

他端坐在皇帝身侧,心头如擂鼓,耳根微热,低首避开那目光,袍袖下的手不自觉攥紧,面上却尽力维持平静,唯有颈侧悄然泄露出一抹红意。

半晌,皇帝忽地轻笑一声,声音低缓,带着几分戏谑:“朕倒是好奇,爱君为何独选这红梅来叩朕之门?”他斜倚案侧,手中拾起那枝红梅,漫不经心地在指间转了转,梅瓣上的雪迹已化,微湿的红意映得他指尖愈发苍白。

他闻言,面上绯红一片,犹若薄施脂粉,垂眸支吾片刻,才期期艾艾地应道:“微臣并未多想,只是、只是忆起、那夜……陛下亦曾、曾说微臣钟意梅花……”他声如蚊鸣,目光闪烁不定,羞意难掩,似欲言又止。

皇帝轻笑,手中红梅轻轻探着他的胸口,隔着素袍停在那处,低声问道:“爱君莫不是忆起承恩那夜,绽于卿身上的点点红梅?抑或……朕曾戏言欲折卿枝?”

宋瑜微身形一僵,耳根红得欲滴血,低首垂眸,呼吸微乱,羞窘之态尽显。片刻,他徐徐平息心绪,抬眸望去,勉力低声道:“陛下,红梅虽艳,日后自有花期,今时要务,当寻良策,以全陛下骨肉之情。”那语声虽轻,却沉稳如砚,隐含一丝坚韧,目光微定,不复先前闪烁。

皇帝闻言,凤目微闪,手中红梅轻顿,随即收回,重倚案旁。他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淡笑,语气似叹似慰:“爱君之言有理,这偌大后宫,真正萦怀她母女安危者,怕唯余你我二人。”他顿了顿,目光斜睨过来,复低声道:“若朕之明珠能避此厄,便以‘梅’为名,斗雪傲霜,静候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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