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尘走到周舟渡旁边，递了一杯热水给他。
周舟渡抬起头接水，轻声说：“谢谢。”
顾尘就在他旁边坐下，周舟渡往他那里蹭，两个人紧挨在一起。
周舟渡一靠近，就感受到顾尘身上躁动的信息素。
周舟渡很关切顾尘一切的信息素问题：“怎么了？”
顾尘微不可察地皱眉：“顾忠林生病了。”
周舟渡喝了口水，听到愣了一下：“顾忠林上将？”意识到自己这样直呼丈夫生父姓名不太礼貌，周舟渡顿了一下：“他没事吧？”
顾尘说：“没事。”
周舟渡一直知道自己不受顾家人待见。
结婚那天，顾尘的婚礼上根本没有几个人，只有帝国和联邦的几个高层，两个人交换完婚戒，顾尘就把他带走上床，搞得婚礼像是什么履行联邦战败契约的仪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五年来，除了去军校任职的几个月，周舟渡要么被顾尘关在家里，要么被顾尘拴在身边，从来没有见过顾尘的家人。
周舟渡知道顾家人肯定不待见自己这个联邦人，联邦跟帝国对立已久，长期的敌视和彼此作对让大部分帝国人都讨厌联邦人，大部分联邦人都讨厌帝国人。
他跟顾尘，反而是异类中的异类。
顾尘看着周舟渡恍惚的神情，开口：“我今天要去顾家看他一眼。”
其实，顾尘只是想去顺便取个东西，看顾忠林只是一个借口。
“……”周舟渡趴在顾尘身上，看他冷俊的眉眼，“我跟你一起去吧。”
周舟渡想多跟顾尘待一会儿。
03
周舟渡看向顾忠林。
顾尘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他心里想。
不应该一个人待在客厅等顾尘拿东西，应该跟顾尘一起走，如果一起走，他现在是不是就不用被顾忠林堵住谩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忠林挥舞着他的拐杖，这个垂垂老矣的上将怒目圆睁，他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喉中像是有一口淤血，要气急败坏地喷在周舟渡的身上：“你这个联邦来的杂种！不要脸的婊子……”
周舟渡任凭唾沫星子溅在自己的身上，留给顾忠林的只有自己的沉默。
顾忠林见他无动于衷，反而更加愤怒。
“你这个联邦卧底——我当时就不应该允许顾尘放过你！他为你甚至接受了信息素提取实验——”
周舟渡表面冷漠，可他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身体微微发抖，手指深深地嵌进掌心，好像要渗出血来。
顾忠林当然看不出来。他恨透了这个勾引他儿子的联邦杂种，他穷尽十五年也没有明白，到底为什么顾尘会死心塌地地爱上他？甚至为了这个人，不惜一切代价地要跟他结婚。
“你这个……你这个骗——”
几乎是“砰”的一声。
顾忠林谩骂的话语止住，他头颅侧方的墙面被子弹击中，留下一个焦黑的圆孔，飘出青烟。
周舟渡看到顾忠林瞪大了眼睛，他甚至差点踉跄了一下，死死地看着周舟渡身后开枪的那个人。
周舟渡向后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尘面无表情地举着左轮手枪。那是他珍贵的古地球收藏，精致的雕花制式，不仅美观，杀伤力也很强。
顾忠林不可置信。
他优秀的儿子，优秀到仅凭十年就成功成为帝国元帅的儿子，竟然为了自己人生中唯一的污点，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开枪。
顾尘说：“我不喜欢有外人质疑我爱人对我的感情，顾家主。”
他把枪揣回腰间的枪套，轻轻挽住周舟渡的肩膀，不带任何感情地俯视矮他一头的老人：“如果你骗我回来只是为了教训我的妻子，那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再见面的必要了。”
顾尘瞥向身旁的周舟渡。
周舟渡根本没听清顾尘在说什么。他眼神涣散，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着，像是快要喘不过气来，身体剧烈地发着颤。
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两个字。
骗子。
骗子。
骗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舟渡开始急切地呼吸，四肢逐渐不受控制、发麻，头痛得像是有无数激光炮在脑中炸开，他被顾尘搀扶着，身体逐渐失去力气。
过呼吸。
顾尘微微皱眉，他看向顾忠林，人生第一次朝自己的父亲发怒：“快叫医生来！”
周舟渡眼前的场景逐渐模糊。
04
“周舟渡。”
那声音很熟悉。
“周舟渡。”
他在叫谁？
“周舟渡。”
周舟渡睁开眼睛，两行清泪划过脸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躺在医务室里，看到在身旁看书的男生。
男生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诗集。阳光从外面打进来，照在他的头顶，阴影罩着全身，看不清脸。
“是你在叫我？”周舟渡淡声问他。
男生说：“没有人叫你。你做梦了。”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从医务室角落的饮水机接了一杯热水，递给周舟渡。
周舟渡这才看清男生的脸。
顾尘。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到这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周舟渡的心都停滞了一瞬。
跟档案里长得一模一样。
帝国唯二的sss级alpha之一，军阀世家顾家的独生子，老皇帝唯一的侄子，16岁参军，20岁成为最年轻的少校……顾尘身上有很多头衔，他光芒万丈。
顾尘说：“我看到你被几个alpha堵住，晕过去了。他们被吓跑了，我把你背到医务室，给你喂了点喂营养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舟渡想，他还很善良。
“抱歉。”周舟渡接过热水，木着脸说，“给你添麻烦了。”
顾尘冷不丁开口：“心因性恐A症。”
周舟渡喝水的动作僵直了一瞬。
“具体表现症状为重度洁癖，对alpha信息素过度敏感，轻则产生呕吐、头痛、恶心等生理性现象，重则导致昏迷、认知障碍、重度致幻。”顾尘说，“周舟渡，你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不符合帝国军事大学入学准则第五章第三条——患有重度心理疾病者不得入学。”
周舟渡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他觉得那口水没有那么温暖了。
周舟渡：“你要举报我，让我退学吗？”
顾尘：“不，我会举报那些alpha，让他们退学。他们严重违反帝国军事大学入学准则第四章第二条，在校学生不得恐吓、威胁、欺凌学生，行为严重者立刻开除。”
顾尘看着周舟渡，淡声道：“我帮了你，还帮你保守秘密。”
周舟渡心里有些惊讶，说：“谢谢你。”
顾尘：“作为回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05
“周舟渡。”
周舟渡又睁开眼。
头很痛，好像又穿越回了学生时代，第一次跟顾尘认识，第一次喝顾尘递给他的热水。
顾尘像十五年前一样，坐在椅子上看书。
周舟渡躺在床上，脑子迷茫，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碰一碰顾尘，看他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顾尘这才注意到他醒了，他飞速合上书，把自己的手递给周舟渡。
周舟渡眷恋地感受手上顾尘的温度。
“顾尘……”他软软地说，“我好像做了一个回到过去的梦。”
顾尘说：“嗯。”他攥紧了周舟渡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舟渡问：“你能亲我一下吗？”
顾尘俯身，亲了周舟渡的脸颊。
周舟渡痴痴地看着顾尘的脸，想到过去，想到很久以前，想到自己做错的许多事情，想到顾尘为他做的许多事情。
周舟渡有点想哭。
“对不起。”周舟渡对顾尘说，“我是个骗子。”
顾尘没有说话，把周舟渡扶起来，周舟渡半坐在床上，老实地喝顾尘递过来的热水。
看着周舟渡小口小口把热水喝完，顾尘才开口。
“没关系，我们都是骗子。”
周舟渡看到，顾尘的嘴角有一点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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