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瑾苑知晓温瑾不会参加,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是失去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吗,其其实也不然,致远中学及别的地区的地区的一些强势重点中学,有的是偏科的天才,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比你强的人,不然三人行必有我师,又是何意,嗯,微生也不参加吗?
微生珣并未用言语表达,只是听闻问题问及自己,便摇了摇头。
楼瑾苑对于微生珣的冷漠,只能讪讪地摸了摸鼻尖,心里却是想着,或许真如温瑾所说,两人是好友,微生珣才对温瑾的态度有些许不同。
又接着问了几个问题,微生珣还是只吐露了几个字。
语言交谈之间,门外的电铃响了起来,意味着要下课了,楼瑾苑也站了起来,同两人说了声什么,便回了自己的座位。
转过头去,眼里对于微生珣还有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今日以后,微生珣怕是可能会被人误会。
温瑾这类人,能与微生珣做朋友,这人的品行就不用多说,自然是不差的,又怎么会干推人倒地这类事,加上今日的交谈,人虽冷漠了些,却也没有什么失礼之处。
果然班里的同学,一个个回来之后,看向微生珣的眼神里有些唏嘘。
微生珣在楼瑾苑回去后,就自顾自地拿出上午课程的作业,开始写了起来。
众人的视线,如有实质,压得让人喘不过气,微生珣本就低着写作业的头,似乎更低了些。
弧度虽然很小,但却逃不过一直在观察微生珣的温瑾眼里。
低头写作业的微生珣,背脊蓦然一僵,自己的腿上,温瑾的手就那样自然地放着。
许是多年练了多年钢琴的缘故,温瑾的手指素白修长,骨节分明,微微握着的手背,暴露着深青色的静脉。
僵直地微转过头,那双本该笑意满满,无忧无虑的桃花眼,却蜂拥着担心二字。
微生珣菱唇张合,却还是发不出一言,明明本无那么多波澜的一颗心,却在看见温瑾的那一眼,心中蔓延了一阵的苦涩与委屈,恰似野火燎原,不可停歇。
像是知道微生珣要说些什么,没事,我们回去慢慢说,先听课,什么都不能影响你学习,不是吗?
看着温瑾眼中明明担心未散,嘴角却扯出了一抹笑,微生珣想着,这般强颜欢笑,是为了自己吗,怕是方林诗去世之后,别人给他的,大多是怜悯,这般纯粹的关心与担忧,反而少的可怜。
人总是渴望那些自己不曾拥有的,例如时间,金钱,权势,伴侣。
微生珣对于温瑾的喜欢起先是因为这份关心,而后却是温瑾这个人。
一见钟情,自是难得,可日久生情,又有何不可。
头首微斜,长长的刘海就那么滑到了脸侧,凤目中澄澈似水,对眼前之人,没有一丝防备,微生珣觉得自己喜欢温瑾,说不出缘由,就是喜欢。
即使到现在才相处了不足两月,可与一个人朝夕相对,微生珣自身又极为敏感,自然知道温瑾是个很好的人。
尝试扬了扬嘴角,企图绽出一抹笑,学着温瑾的模样,弯了眼角。像是冰斗融水,淌入角峰。
倒是让温瑾看愣了,毕竟平常看多了冰山,今日冰山一笑,倒是教他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觉得能让微生珣笑一笑,就已经很好了,这人心里藏着太多事,背负着自己不能帮上忙的承重。
温瑾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继续认真写作业的微生珣,背脊似乎与之前一样了,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看着还有视线望向这边,抬头对那些人温和地笑着,倒是那些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虽然课下不免还有人讨论余怡晕倒的事,但温瑾还是不准备现在问微生珣,什么事都回去再说。
心情沉重之时,连剩下的课程都觉得十分漫长,仿佛一日如三秋。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修下课,楼瑾苑还是帮忙将温瑾扶着下楼,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对微生珣有什么误解。
这种事,只有让时间来消磨才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时间长了以后,自然会忘。而事实也是如此,待到温瑾拆去腿上的石膏之时,果然对此事还存有芥蒂的人,大多忘了。
第36章 有蚊子
苍穹下凉月如钩,路灯投落下的暖光,拉长了两个少年的身影。
想起白日答应到回家之时,会告诉温瑾温瑾发生了什么。本就不是话多的人,三言两语就将此事说给温瑾听之后,也不再多说什么。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愿意与你为伍的人,怎么又会因为一些小事而不愿为友。
不论你是在云衣之上,或是一身浊泥。
微生。这人说出他名字之时,声音温和,像是随着和风在空中打了一转,低沉却令人信服,心神一荡。
我信你。我信你,没有推余怡。
没有多余的装饰,就只是说了那么三个字,明明拆开来读时,也不觉得有多少分量,合起来时,却足有千金之重。
其实班里还是有不少人事后,都反应过来,当时可能是什么情况。但碍于一时口快,话也说了,便也不想多说什么解释,看到微生珣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一避。
明明只是大家自己窘迫,却让微生珣觉得自己被孤立了。
微生珣得了这一句话,缓了心神,之后的日子,似乎也不是那么难挨。
自此次交流以后,微生珣也偶尔愿意与温瑾吐露一些内心的想法,温瑾也将心比心地去回复微生珣,莫名的情感总是在一步一步地升温。
一个月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看上去只是马路两旁的梧桐多了一些枯黄的叶子。
温瑾被温父温母在拆石膏的前一天带了回去,同温父温母告了别,目送轿车的离去,微生珣这才上了楼。
那日夜晚,微生珣小心翼翼地整理着自己的东西,来时轻巧,并未带什么东西,走时也能利落些。
收拾完手边的一切,视线模糊地扫过这已经生活了几进三个月的地方,身子颓唐地靠在沙发上,任由视线迷离,过两天,就该走了,他与温瑾住在一起的日子,也该到头了。
只不过,这心中莫名的不舍,又是怎么回事。
微生珣再次见到温瑾的时候,是在周一,只不过那时,全班的同学,都围在讲台前恭贺温瑾拆石膏的事,倒显得独自一人坐在位置上的人,有些身影孤寂。
盛若南也凑了个热闹,只不过想到温瑾是他后桌,等下也可以恭贺,何必急于一时。看到微生珣还是一板一眼坐在那里,不为这热闹的场景所困,倒是心生了几分敬佩。
你倒是闲的住,好朋友拆石膏了,你也不去恭贺一下。盛若南打趣了一句。
微生珣停了手中的黑笔,抬头透过盛若南看向温瑾,之前已经说过,自然不会大惊小怪。
噗,你这一句话倒是要得罪不少人。将一帮天之骄子说成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也就微生珣这么耿直,敢这么说。不过盛若南也在心底感叹微生珣与温瑾的朋友关系是真的不错,都会提前说自己拆石膏的事。
微生珣也只是低头,继续写着习题。等着温瑾下来,等他真的下来的时候,盛若南说了几句恭贺的话,上课的铃声响了,便转过头去听课了。
今晚我和你一起回去,我有东西要给你。温瑾转身说道。
至于什么东西,微生珣大概也猜到了。
无非就是工资一类,毕竟微生珣兢兢业业照顾温瑾,还未向袁谧要过工资。
在微生珣心底,只有完成了一样工作,方才是觉得可以问心无愧地拿着自己的报酬。
微生珣心里琢磨着要回去出租屋的事情,面上依旧神色冷淡,应了一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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