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你是我的宝贝,是最了解你的人……来吧,和我回家。每天只要享受喂食就可以了,你只需要躺下……就像是以前,你还在肚子里……”
凯莉喘着粗气,她露出兴奋的神情,猩红的牙齿间带着血的肉丝还挂在上面,她咯咯笑起来,急不可耐地伸出手,想要将重绛紧紧抱在怀里温柔爱抚。
一柄漆黑的长杖隔开她的手臂,带着铁钉的厚重长靴将她踹倒在地。
“换上疫医套装。”疫医垂眸看着地上露出癫狂满足神色的女人,鸟喙上透出微不可察的猩红来,他的长杖钉着凯莉的胸口,“孢子变异了。很显然……‘瘟疫’开始扩散了。”
重绛浑身发冷,她匆匆换上疫医套装,跟随着疫医快步走向了他的小屋。
她惊魂未定地看着他,目光呆呆的,直到坐在凳子上都毫无知觉。
疫医道:“别害怕。”
凯莉的狂热模样恍惚间就在眼前,重绛唇瓣有些发白,她仰头看着疫医,想起了之前自己在这座小屋门前看到的那个碗,那种引诱的感觉如同跗骨之蛆,恐惧印刻在她的眼中:“我……被感染了吗?我会被他们……”
凯莉说她成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可以怀孕了。
孢子会被强行塞进孕妇的体内。
疫医蹲在她面前,手指抚摸着她的下颌,机械电子音平稳而缓和,他低声:“张开嘴。”
重绛像是回不过神来,她呆呆地张开嘴,尖长鸟喙的靠近让她浑身紧绷,她抓住他的衣摆,惶然无助。
她离死亡太近了。
这种感染令人感到恐惧,她不知道该如何判断自己是否被传染,但她忘不掉今日所看到的一切。恶心,血腥,诡异,死去的凯茜,蠕动的怪婴,伫立的人群。
所有的镇民都对那团血肉表达着狂热和喜爱,他们在手术的时候盯着凯茜的目光,是对食物的渴望。
他们只是伫立在那里。但她恍惚看见,他们朝着凯茜伸出了贪婪索取的手。
她也会呈现出那种姿态吗。
她也会生出……那种东西吗?
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疫医冰冷的手指滑过她的面颊,她依旧愣愣地张着嘴,看着他。
“你很健康。”疫医低沉磁性的声音缓慢而确定,“别担心。”
“我……”重绛张了张嘴,她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会聚集在眼眶里,她嘴唇颤抖,咬住,在眼泪掉落的一瞬间垂下了头。
她仍旧恐惧。
因害怕而不自觉地颤栗。
疫医垂眸。
“瘟疫医生的职责是肃清瘟疫。”疫医说,“当你穿上这件套装的时候,坚定你的信念,完成你的使命。作为同类,我会保护你的安全。”机械的电子声音依旧冷淡而磁性,平和地在她耳边响起,“我需要你的帮助。”
……
记住,你是猎人。
他们才是猎物。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疫医套装:穿上它,成为肃清瘟疫的一员。】
苏白昭在中午的时候看见了坐在疫医诊所门外发呆的重绛。
她依旧光彩照人,和垂头丧气的重绛打了声招呼:“怎么看起来蔫巴了?”
重绛恹恹的:“被恶心到了。”
苏白昭看着她发白的脸色,面色怪异:“你……没遇到他们吧?”
重绛茫然抬起头:“没有。怎么了?”
苏白昭说:“赵镭在找你,他今天得到了一个道具,【永不枯萎的花蕊】,功效类似于种子,能够永葆青春。但是那个东西他自己不敢尝试,所以……想让你吃下去试试效果。”她甩了甩头发,“他说如果我遇到你,然后把你引到偏僻地方,准备强迫你吃。”
种子?
重绛:“……”她困惑地看着她,“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是那个双马尾少女,又或者是那个男大学生?
苏白昭耸耸肩:“因为赵镭拿到这个道具的时候,你不在场,不知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绛:“……”真卑鄙。
苏白昭顿了顿:“道具的效果是能够让人容颜倒退。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都看过道具介绍,不会吃,但你不知道啊。”苏白昭压低声音,“我其实有点怀疑这是你所推测的‘婴儿’,就是小镇居民吃的东西……只是它并不是以婴儿的模样被人食用,而是长成花蕊的模样。”
重绛愣愣的:“花蕊?那个道具长什么样?”
“是红褐色的丝,花蕊的形状,但是是干巴的,有股幽幽的香味。”苏白昭皱眉,“我有点描述不上来那种香味是什么,但是闻起来就让人觉得很好吃,我还挺喜欢,可惜赵镭不给我多观察几下。但是这东西听起来其实和婴儿不搭边,什么花蕊种子的……我也不知道镇长给赵镭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但赵镭说镇长能给这样关键的道具,他肯定是好人。”
重绛困惑地看着她,“赵镭为什么一定要我来试药呢?”
为什么不找村民试试?
“……”这话问得苏白昭哑口无言,她拍了拍重绛的肩膀,叹气,“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他们想要活下去,又不愿意自己承担风险吧。毕竟你看起来是最好欺负的那个,找个替死鬼什么的……而且,不瞒你说,镇长拉着赵镭偷偷说过话,背着我们,还是在半夜。这说不定是镇长和赵镭的阴谋。”
重绛:“……”什么说不定,这一听就有阴谋啊。
已知她和疫医走得比较近,且疫医将小镇居民视作瘟疫,必须“治疗”;
已知她和苏白昭已经成熟,可以受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镇长知道小镇的龌龊勾当……请问他和赵镭大半夜的,能在那里密谋什么呢?
当然是暗中挑唆赵镭下手啊!把她给感染了,依照小镇里面的人对这块肉的渴望,到时候她怎么可能还存在理智,指不定要被人绑起来,不断地塞进来“孢子”,促使她不断生育,变成小镇里最年轻的食材供应商。
重绛面无表情。
“可是我如果出了问题,任务要怎么完成呢?解救五个镇民,按照推测来说我被污染了,就会被疫医杀掉,你们根本不可能从疫医手里里把我给解救了吧?”重绛歪着头,“难道他有更好的方法吗?”
“赵镭有另一种猜测。”苏白昭沉吟,“他认为,特莱戈小镇的人把婴儿埋在土里,种出一种花儿,这种花朵的花蕊晒干之后吃掉可以永葆青春,但是却不能阻止身体的老化,因此他们需要医生来看病……”
重绛看着她:……
花儿在哪呢她请问。
苏白昭继续分析道:“至于你说的怎么完成任务。镇长告诉我们,祭祀当天小镇里会有五名孕妇生产,你懂我意思吧?”
重绛:“……所以他觉得五名婴儿是我们需要拯救的,所谓的‘小镇居民’?”
“聪明。”苏白昭打了个响指,“这个数字太微妙了,副本经常会给这种巧合的数字,很有可能是这样。赵镭说毁坏祭祀就相当于清除感染源,所以我们兵分两路,等到祭祀那天,我们去偷走婴儿,然后赵镭去破坏祭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绛难以理解:“就镇民这种生产都要全部过来围观的程度,你们怎么偷的出去?”
更何况疫医说过,孢子的感染值是最高的,其次是婴儿。
他在第四天下午瘟疫降临的时候会狂躁,怎么可能不屠杀掉那些婴儿呢?
“什么围观?”苏白昭敏锐地看着她,“今天有孕妇生产了?”
重绛自然不可能说自己就在现场直面冲击,她现在想起那些东西还酸水直冒,“我今天恰好碰上凯茜生产,然后好奇过去看了一眼,村民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就凭村民对新生儿的这个重视程度,偷婴儿这种事情我觉得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而且,那婴儿已经畸变成那副模样,真的还要救下来吗?
重绛叹气:“赵镭觉得镇民把婴儿充作化肥拿来种花,总得有证据吧?他从哪块地里翻出来婴儿的骨头了?”
苏白昭摇摇头说:“不知道啊。赵镭还说你的推论完全拿不出证据呢。什么孢子,什么疫医屠杀都毫无逻辑。而且这种东西,你随口乱编也能蒙混过关……所以他觉得你的更加站不住脚。”苏白昭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恶心的皱眉,“而且这个镇子里的人素质真的堪忧,屎尿混在一起,尸体躺在路边都巨人观了,如果赵镭真的找到了婴儿骨头,我觉得,也不奇怪。”
重绛:“……”
所以总的来说,赵镭的话更有可信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绛哑口无言。
的确如此。
她毕竟没证据。
她的天赋必然不可能说出来的,然而她要怎么解释她的信息来源是疫医?以她单方面的,对疫医毫无保留的信任吗?可这完全不足以服众,她所有的论断都是所见和所闻,这种捕风捉影的东西当然可以杜撰。
更何况赵镭是和镇长有接触的。比起这个给小镇带来诅咒的医生,显然这个小镇的和蔼可亲领导者更足以令人信服。
重绛沉默着。她不觉得疫医在欺骗她。
赵镭的推论里疫医完全没有作用,她觉得这是个很大的致命点。
“我还是不能苟同,他的推断大幅弱化了疫医的存在,这是很不合理的。那么,你呢?”重绛问,“你怎么想?”
苏白昭莞尔:“我的想法不重要。当一个五人团队出现两个意见领袖的时候,我的站队远比我的意见重要。而且,嗯……我没有那么强大的联想能力。”
重绛叹气,看着苏白昭:“那么,你赌哪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白昭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
“我觉得你的更有可能。”她深吸一口气,“我不觉得医生在这个副本毫无用处,而且赵镭并不认可玩家身份等同镇民的想法,他觉得光是我们五个存活是不可能算作镇民的……他很感情用事,觉得我和你走得近,所以并不相信我。”
“重绛,你说……我们要完成消除瘟疫源的任务,就要屠杀镇民,如果赵镭和我们对着干,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第二个通关要求。如果我们要完成保留五个镇民的任务,那我们真的能消灭瘟疫源头吗?”苏白昭皱眉,“这真的很矛盾啊。”
苏白昭的说法应该是对的。
玩家应该是被算作小镇居民的,因为副本背景一开始就写了:
【副本背景:你是特莱戈小镇上的居民。不久之前,小镇上接待了一位装束奇怪的医生,他医术精良,镇子上的死亡率减少了很多。然而让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是,医生对着所有人,做出了诅咒般的预言:灾难会如同暴雨般袭击整个小镇……】
你是特莱戈小镇上的居民。
重绛沉默良久。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忽而笑起来:“没事,我有办法。”
绑定疫医为恋爱目标的第一个礼物,醒神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醒神药:疫医赠与的礼物,由各种香料揉制而成的药丸,每颗能够去除80点感染值,瓶内储备50颗。】
重绛其实对于这个副本的通关有了些许的猜测,玩家应该是要帮助疫医杀掉所有小镇的居民,然后将这些东西都付之一炬,副本人数是五个人,玩家只需要保证自身的存活和低感染值,就可以通关副本了。
而她因为有疫医这个后门,得到了醒神药,这个种一次性清除80的感染值的药物,低于80的镇民,吃一颗就可以了。
简而言之,她没必要求着那三个玩家和她一起通关。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个作弊道具。
这已经是副本的第三天,其实不难发现,除去醒神药是疫医送给她的礼物,非常的完美无缺之外,她天赋的惊喜盒子给的道具几乎是和副本环环相扣——疫医套装缺了疫医给的面具,但用于鉴定镇民的污染值;薰衣草制剂用来安抚疫医,虽然只有一支;火柴用来肃清瘟疫,就是根数少了点……系统给她的东西虽然有所缺憾,但都很有用,且指向性非常明确。
重绛垂眸。
她的恋爱脑系统,看似产出的道具,都是用来博得目标的好感度,实际上……也没那么废物。
她想起疫医。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担心。”
那道身影对着她平静道。
“你想去走走吗?”疫医从羊皮卷中抬起头来,他看向坐在木墩子上发呆的重绛,补充道,“你应该会比较想和你的同伴一起?”
“……啊?”还沉浸在之前的场景里的重绛恍惚地抬起头来,“他们吗?”
她其实也没那么想和他们呆在一起,毕竟他们都已经对她图谋不轨了,她送上门去纯属是找死行为。
但是疫医说的其实也没错,她一个人能够获得的线索有限,苏白昭带来的消息让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局限性——她没有太多机会去镇民家中寻找线索,她目前获得的大部分的消息都来自于疫医,因此她无法得知赵镭他们获取的线索究竟是什么,又意味着什么。
疫医的建议很实用。
但是她该死的天赋把两个人绑定在一起,十米之内堪称是形影不离,想想就觉得很是尴尬和窒息。
还好疫医没有人类的生理需求,她上厕所他要跟着就已经足够令人头皮发麻了,疫医上厕所她在一边看着……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象。
“我和他们的交情并不多。”重绛撑着脑袋,语气低落几分,“而且,我们意见不合,他们还想要害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疫医沉默地看着她。
“更重要的是,医生,我怕他们看见我们形影不离,对我们做出些让人不高兴的事情来。”重绛看着外边的天色,托腮,“那样我会觉得生气又膈应,但我对他们无可奈何……这就更加让人怄气了。”
话音未落,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赵镭站在屋门外,看着她和疫医正在聊天的模样,微微眯了眯眼。
但他毕竟是个成熟的老玩家,面对疫医目光的审视,他状似毫无芥蒂,冲着重绛温和地笑起来,对她招了招手:“我们拿到了重要的线索,一起来商量一下怎么通关吧。”
重绛:“……”咱就是说,出现的时机能不能不要这么让她尴尬,刚还在讲你坏话呢。
然而两个人的距离不可能离得太远,重绛求助地看了眼旁边的疫医,坐在桌后的疫医卷起羊皮纸,声音冷淡而机械:“走吧。”
赵镭面色微变,眉头蹙起。
重绛看见了赵镭这欺软怕硬的表情,很想笑,但她绷住了表情,泰然自若地走出了疫医的小诊所。
只要她脸皮够厚,就没有人能阻止她嚣张的行事风格!密谋带着疫医怎么啦,没见过和重要人物关系好的玩家吗?
赵镭吃瘪却不敢多说,三人就这么看着疫医跟在重绛身后走了出来,原本还在聊天的轻松气氛似乎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一下子凝固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镭狐疑地问:“他也一起去?”
疫医:“你有意见?”
重绛一直以来的表现就是唯唯诺诺的,如今更是站在疫医身后,俨然不堪重用的模样。疫医一米九的高个子加上兜帽风衣,将她身形挡了大半,赵镭几乎看不见他身后的重绛,再怎么使眼色也是徒劳。
对上疫医这类NPC玩家完全不敢造次,赵镭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重绛,心中评估着这个新人和疫医的关系。看起来不太像是控制类技能,关系也很是古怪,难不成用了什么好感度道具?
但这个新人表现出来的态度很是疏离……
赵镭皱了皱眉。
不过也好,他还有些问题要问,带着疫医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横竖非核心NPC也不会过多插手玩家之间的斗争。
赵镭带着一行人到了自己的木屋里,这架势,恐怕是要好生开一场别开生面的讨论会。
“坐吧。苏珊和乔恩出去了,在晚上之前都不会回来。”他坐在主位上,敲了敲有些脏兮兮的桌子,“重绛,就有你先来说一说自己的发现。”
重绛说:“啊?我的发现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苏白昭没有和你们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白昭:“……”好家伙,招供也忒快了点。
赵镭:“……”这要怎么说,他怀疑苏白昭当传声筒的时候隐藏了信息,所以想要核对一下?
赵镭脸上还是挂着笑,却是淡了许多,口吻也不容拒绝:“现在是最后的商量时间,明天就要行动了。在此之前,我们要把得到的所有线索都整合一下,让你再说一次是怕有遗漏的地方。”
重绛:“……哦。我也没什么发现的线索啊,就是我推断这个镇子里的人为了让自己变得年轻而食用婴儿,就这么简单。”
赵镭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这么推断的证据和理由?”
重绛:“我亲眼看凯莉喝下带肉的汤,瞬间变得年轻很多,所以我推断食用肉汤是有变年轻的功效,这没错吧?”
苏白昭和双马尾女孩点点头,赵镭却不同意:“为什么不是吃了其他东西变年轻的?”
重绛脑袋开始自动找出证据播放:“因为我问玛莉亚新生的孩子在哪,凯莉说,可怜的孩子,都饿成这样了。前后文的关联性来说,在凯莉眼里,我甚至已经饿到了开始惦记玛莉亚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的地步了,这足以证明,在凯莉眼中,孩子就是用来吃的。”
她没有说镇民为了贿赂疫医给他送了婴儿头颅的事情,他们没必要知道这么多。
“为什么不能是婴儿生成的其他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绛看着他,“如果你想反驳我的说辞,请拿出你的证据来,好吗?”
赵镭盯着她看了许久,目光又落在旁边的苏白昭身上,忽而温和地笑起来,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没问题。”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缕细小干瘪的东西,放在桌面上,“镇民交给我的道具,苏白昭应该跟你说过了,为什么镇民不是吃了这个而变得年轻的呢?”
重绛接过这个东西。
【永不凋零的花蕊:可以让人永葆青春的种子,但,代价是什么呢?】
它看起来是细细的一根干瘪的花蕊,猩红的颜色让人觉得很是不详,散发出的味道也的确如同苏白昭所说,幽幽的香气,还有草药的味道,她甚至在闻多了的时候,产生了些许微妙的,想要吃掉它的欲望。
重绛皱眉。
她抬头看向赵镭:“你也不能断定镇民是吃了这个才变得年轻的吧?”
赵镭笑起来:“是的,但是毕竟这个道具更有说服力,系统不会骗人,不是吗?”
重绛反问:“但你就能确定我说的是错的吗?”
她眉头一蹙,这个道具的介绍让她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今早上看到的光景,心底隐隐约约有种不详的猜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蕊?
种子?
凯茜生出来的那个东西,下半截,蠕动着的,晒干了,或许就长这样呢?
如果这这个东西就是婴儿下半身的……那可不要太恶心。
重绛忙不迭把这个东西丢到桌上。
赵镭道:“你没有证据证明,而且,道具的名字说了这是花蕊,怎么可能是什么孢子婴儿,你的猜测难道不荒谬吗?”
重绛问他:“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赵镭:“上午。”
……凯茜的婴儿也是上午生出来的。
重绛垂眸半秒,点了点头,“很简单。”她拿起这丝花蕊,看向疫医,“医生,这是今天早上凯茜生出来的那个东西身上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镭:“?”
苏白昭:“?”
剩余两人:“?”
三个人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重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让所有人都大为震撼,她们看着她,像是在看怪物:这是能这么问的吗?你这和直接去问监考老师这道题答案是不是选C又有什么区别?
疫医坐在桌子旁,抬头看了眼,道:“是。”
四人:“……???”不是,真给她作弊啊!?
重绛面露无辜地摊手:“喏,我也没说错啊。”
这个道具是今天出现的。而且在遇到凯莉之后,疫医说过孢子变异了,再加上婴儿这种怪物一样的形态……她觉得,婴儿下半身蠕动的虫子,和这个所谓的花蕊的形态没什么区别,甚至功效和孢子也是差不多的,系统说的很清楚,它是永葆青春的“种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干巴巴的……
重绛神色嫌恶间若有所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个人的目光凝在重绛身上。
疫医铁定是给她走后门了。如果她和疫医关系好到疫医都可以给她透题的程度,那么重绛哪怕是个新人,她说出来的推断可信程度也要比他们高很多。毕竟他们问镇民的时候得到的答案都是语焉不详的,很少有人能够如此肯定地说“是”或者“否”。
“按照你的说法,污染源是什么?”赵镭问。
“镇民的欲望……?”重绛微微皱眉,“你们找到过有关祭祀的线索吗?”
“祭祀的事情是镇长说的。”苏白昭答道,“每隔十年,就会有一场祭祀来祈求神灵的庇佑,神灵的力量需要祭祀来维持,才能更好地赐福新生儿。为了小镇居民更好的生活,他们会举办一场盛大的祭祀活动。”
重绛猛然察觉到了一直被忽略的地方:“镇长说了祭祀的对象是谁吗?”
国人拜神都要认清楚了再拜,国外哪怕是呼唤邪神都需要把东西用对了,道具摆正确了才能召唤,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祭祀为的是什么先不讨论,这一场祭祀的对象究竟是谁?
四个人沉默了。
苏白昭思索良久蹙眉:“没有,镇长没有提到这个。关于祭祀,他说到时候我们就知道了。而且,今天晚上会有彩排,我们都要参加。”
重绛眉头皱起来:“我有一种怀疑。”她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组织起前因后果,“祭祀为的不是新生儿的降临,而是为了供奉邪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脸懵逼。你是怎么联想到这里来的?
“家里有人怀孕,有一个带着婴儿印记的柜子,而且里面装的是稻草,很像是棺材。”重绛脑海中浮现上午的场景,不由自主有些犯恶心,她眉头皱得很紧,虽然恶心,但是仔仔细细回忆着,“我今天看到凯茜的生产现场。凯茜是个死人,皮肤青白色的,长了尸斑,身上也很脏,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被人接生……所以我怀疑,孕妇基本上都是活死人,被人塞了孢子之后就躺在柜子里埋着,等到要生了再挖出来。”
“我原以为死人是不能生育的,但是她真的生出来了一个怪婴——那个婴儿下半身像是一把被捆住的虫子,生出来的时候还在蠕动,那些虫子晒干了,就是这个道具的样子,功能也一致。”
四个人均露出嫌恶的表情。
苏白昭还是很疑惑:“那你怎么推断出祭祀是为了供奉邪神,而不是为了祈求新生儿降临?”
重绛抿了抿唇。
“神灵的力量需要祭祀来维持,这样才能更好地赐福新生儿。”重绛看向几个人,揉了揉额头,“赐福新生儿做什么?它们一生下来就是要被吃掉的。所以我觉得这是供奉,‘祂’需要鲜血,人肉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来供奉来维持力量,而这股力量,我猜,是能让婴儿的血肉永葆青春的力量。”
或许神的力量在减弱,以至于镇民不得不用死人的身躯来孕育婴儿,而婴儿也已经畸变。
……但这只是一种猜测。
重绛问:“你们见过玛莉亚吗?”凯莉吃的那碗肉汤里的就有玛莉亚的孩子,玛莉亚生产完又是个什么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回答的是赵镭:“我们拜访过她家,但是没有看见玛莉亚。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婴儿用品,只有一股很奇诡的血腥味,我们以为玛莉亚会坐月子,但是她不见踪影。她的丈夫跟我们说,玛莉亚在休息。”
双马尾女孩道:“我那个时候还嘀咕了一句在哪休息啊,孩子呢,这也没看见人啊。然后她丈夫狠狠瞪着我,骂了句贪得无厌,然后就把我们轰出来了。”
“因为他以为你们是上门要孩子的。他已经把孩子分给了镇子里的人,你们再问,他会以为你们是去抢他剩下的那些肉的。”重绛说,“村子里基本上看不见孕妇,而且,今天凯莉和我说,我‘成熟’了。”
苏白昭微惊:“你也……可以开始孕育婴儿了?”
重绛垂眸,她回忆着今日和凯莉的对话。
【妈妈会让你得到最好的休息……】
【……来吧,和我回家。每天只要享受喂食就可以了,你只需要躺下……就像是以前,你还在肚子里……】
如果孕妇要躺进那个棺材里等着孩子长出来,只需要躺下,让她得到最好的休息……指的是那个放在床上,装满稻草,被刻上婴儿标记的柜子?
被埋在土里,被土包裹着,就像是还在肚子里?
一室静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绛思绪纷乱,她想到凯莉那诡异贪婪的笑容,又觉得有什么东西没有串联起来。
“原来你们都在这里。”门口响起低低的笑声,几个人骤然一惊,看过去,是镇长。
“明天就是祭祀了,今晚要走流程,你们几个后辈更是要熟悉一下。”镇长笑呵呵的,目光全然看不出早上的贪婪,“跟我来吧。”
几个人不得已中断了商量,跟在镇长后面朝着祭祀的场地走去。
苏白昭不动声色地走到了重绛面前,低声:“我没想到你也‘成熟’了。”
重绛愕然——“也”?
苏白昭:“这个身体的母亲昨天早上就说我成熟了,我当时以为她说的是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真没想到这一层。”
她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分享这一条情报。
重绛叹气。情报有所保留,这其实再正常不过了,想不起来是一方面,不想说又是一方面,就连她自己不也隐瞒了和疫医的关系么?和人交流哪来那么多掏心掏肺的时刻啊。
“……没事。”重绛默默走着,“先度过今晚吧,我总感觉祭祀排练要出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镭和镇长攀谈着,似乎在询问什么问题,镇长的神色肃然一瞬,随后又松缓了几分,说了几句之后便没有再交流了。
重绛直觉告诉她:赵镭一定还藏了情报没有分享出来。
赵镭话说的不多,一直是她在说出自己的见解,而现在的交流还被打断了,她更加无法知道赵镭究竟找到了什么,而且目前看来,也没有要主动交流的意愿。
这么藏着掖着,他图什么?
“真的不是我藏着掖着,我以为这个不重要。”苏白昭以为重绛这么说是因为她生气自己的隐瞒,故而如此搪塞她,幽幽叹气,“虽然说剧情解锁度高、通关人数少能够获得更多副本奖励,但是我觉得你和医生这个关系,跟着你胜算大啊……我哪敢隐瞒。”
“……”所以赵镭是为了副本奖励才有所隐瞒?
不太像。
他分明和她的猜测不一样,藏着的信息或许很关键。
重绛皱眉:或许,是跟镇长有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祭祀的地方很空旷,是一个巨大的广场,估计能容纳五六百人大小,重绛走着路翻过山,走得气喘吁吁才看见山谷中的祭祀之地,一时间不由得愣住了。
广场中央星星点点亮起了灯火,走进了些才看清楚是几十堆篝火,现在广场上走动的有百余人,零零散散的搬着东西,还有些供人休息的草垛就放在广场边沿。
只是,广场最中心那个未点燃的篝火上面放着的是什么……十字架?
重绛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镇长在前面走着,“作为特莱戈小镇的居民,镇子将你们生养大,故而每个人都有义务为镇子做出贡献。这一次祭祀,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最核心的,是要出最多力气的,懂了吗?”
苏白昭问:“镇长,我们要做些什么?”
镇长顺着长长的坡道下到了石板铺就的广场上,他背着手看着四处燃起的篝火,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很模糊:“等待。”
重绛落后许多,听得不是很分明,但一种莫名其妙的思绪混乱袭来,仿佛下意识就要跟着镇长的思绪走,这种感觉让她顿时觉得不太妙。
疫医握住她牵着的手,将她的步伐拉停下来,他低着头,常常的鸟喙面具几乎抵在她的鼻尖,疫医的手捂着她的耳朵,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她带离了广场。重绛来不及回头和自己的同伴告别,随着疫医回到了偏僻的山林间,她站在原地疑惑地望着他,眨了眨眼睛。
“很厚重的‘瘟疫’气息。”疫医低头说,“不要靠近镇长。”
重绛想到了刚才那种古怪的思维混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镇长的话语似乎拥有某种魔力。
两个人站在冷风里吹了一会儿,重绛头昏脑胀的感觉消散许多,她抿了抿唇,低声:“我想去镇长家看看。”这些天她都和疫医呆在一起,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去好好勘察环境搜查线索,现在所有的镇民都在为祭祀彩排而出动,镇子里完全空了下来,正是搜查的好时机。
镇长,作为这个副本小镇里最有号召力的人,他的家里肯定有重要线索。
疫医没说话,只是跟在她身后,在臭气熏天的小巷子里七拐八绕之后,重绛终于来到了镇长家。
显然镇长是当地的豪绅,屋子门前的环境干净许多,也偏离了贞子中心的位置,处于小镇的边缘地带,空气清新不少。
屋子里很黑,所幸已经傍晚,疫医手杖上的马灯被点亮,屋子里的光线明亮许多。
重绛几乎是第一时间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的日记。
重绛:……
谁家好人写日记啊!
特莱戈小镇的镇长好人写日记啊。
这是一本老旧到几乎已经无法追溯年代的日记,破烂的封面表皮,根据日期来看,最近的一篇应该是今日才写的,还未完全写完,而最开始的一篇,距离今天已经有两百多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绛脑瓜子嗡嗡的。
随手一翻就能发现这两百多年来的记事录字迹完全一样,这还是人均寿命不足50的,黑死病泛滥的14世纪,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日记记载的内容大多是和祭祀有关,完完全全坐实了这个日记的记录者,就是特莱戈小镇的镇长。
然而日记写的东西完全令人头晕目眩。
【莱文小镇的人警惕性很高,他们对我的话嗤之以鼻。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他们知道……何为神的旨意。】
【没有人能够抵抗年轻的诱惑,而我不一样,我追求的是不死,我要长生!】
【神的力量逐渐减弱,喝过圣水的孕妇开始死亡,但是他们仍旧疯癫贪婪地想要追求容颜永驻,他们将被神明赐福过的尸体挖了出来,这不是我想要的,那太恶心了。】
【神与我对话,祂告诉我,祂需要血肉,满足祂,祂的力量会助我实现我的愿望。】
【镇子里来了几个外乡人……他们兴致勃勃地探寻着整个小镇,想要挖掘出所谓的事实真相,找寻神的秘密。这很好,当然很好,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这也是献祭的一环,他们会帮助我的。】
【我看上了其中一个人,他太年轻太美好了,他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这真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我献上的祭品,祂很满意,我也很满意……该离开的已经离开,新的躯体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年轻,我也要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离开了莱文小镇,来到了文迪小镇。】
【我被他发现了,这个宛若臭虫的医生……怎么哪里都有他!真该死!】
……
【他也只是看着,他只能看着。】
【臭虫是无法阻止神的,哈哈!祂的脚步,只有我能追随!】
……
【不,这次的外乡人里出现了一个异类……】
日记里的内容信息量巨大。
镇长和邪神有交易,邪神的力量给孕妇“赐福”,喝下圣水之后,孕妇剩下的孩子被食用就会有永葆青春的效果……
所以,不是每个女性都有机会成为种子的温床。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凯莉能够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而凯茜却已经死去——
因为凯莉没有被赐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永葆青春并不能推迟死亡的到来,随着生命的增长,孕妇还是会死。
神明的力量逐渐减弱,或许导致了永葆青春的效果也逐渐减弱,镇民们察觉到了血肉的效果远不如从前,他们将已经埋下去的孕妇挖了出来,继续将种子种下,期望着获得以前那样效果立竿见影的“果实”。
镇子里来了外乡人。
这些外乡人……应该是所谓的玩家。
玩家要找出镇子里的真相,他们的任务大概和她的所差无几,摧毁瘟疫源头,拯救五个村民。他们或许找到了最终的真相,却发现小镇的居民已经疯癫,为了容颜不朽甚至不惜从死人胎腹中获取血肉——玩家们意识到了瘟疫的疯狂,这些人脑海中的执念已经无法根治拔除,因此他们决定摧毁整个小镇。
然而,摧毁正中镇长下怀。
甚至不用镇长字迹动手,这些被玩家被杀死的镇民,成为了邪神的祭品。
其中的一名玩家,成为了镇长的新躯壳,他穿上“他”,前往了下一个小镇。
然而他碰到了疫医。
疫医似乎无法直接杀死这个镇长,所以镇长才会如此猖狂地在日记里讥讽疫医“只能看着”。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这的确是一个死局。
重绛转头看向旁边安静站着的疫医,他就像一座很高的人形摆饰,站在不远处,拿着手杖,为她撑起灯光,似乎没看见,又似乎并不在意镇长在日记里对他的冷嘲热讽。
“他是瘟疫的源头吗?”重绛仰头看着他,“‘瘟疫’是镇子上的居民对于容颜返老还童的渴望,然而这种邪恶而疯狂的源头,其实是邪神。所以想要彻底清除瘟疫,我们不仅要破坏祭祀,杀掉镇长和镇民……”还要想办法弄死邪神。
疫医低头看着她。
他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低头看着她。火光映在他苍白森然的鸟喙上,让那冰冷的骨制面具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度。
“保持理性的思考。”疫医的声音很平静,丝毫没有风雨欲来的压抑感,反而像是篝火旁的闲聊一般,“不要忘记你为何而出发。”
重绛愣住。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提示。
她为何而出发?为了通关。
通关任务……
【通关条件:找到感染源,阻止疫病的传播;解救至少五位镇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绛努力地思考着疫医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她发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她做不到。
疫医在话语中给过暗示。
他在给那个尸体开颅的时候说过,他尝试过很多次,这次也失败了。
她问到能不能用火烧掉孢子的时候,疫医说,对她来说,是有用的。
【我献上的祭品,祂很满意,我也很满意……该离开的已经离开,新的躯体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年轻,我也要离开了。】
重绛蓦然睁大了眼睛——
什么叫该离开的已经离开?
意思是,除了那个被用作躯壳的玩家被镇长加以利用永远的留在了这个副本,其余的玩家都已经离开了吗?!
怎么离开的?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望着疫医,问了句毫不相干的问题:“你能够离开‘这里’吗?”
这个问题问得相当滑稽,毕竟昨天疫医才说过他会离开这个小镇,而且东西都收拾一大半了。
但两个人都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疫医道:“对你们而言,我是守门人。”
对玩家而言,他是这个副本的守门人,副本不死,他便不能离。
就像是地缚灵。
“对于我们?……那别的呢?”
疫医低着头,声音很淡:“永无止境的追杀者。”
疫医是瘟疫的肃清者,他会追杀镇长这个金蝉脱壳的“老鼠”,直到永远。
然而副本将他限制住了,他无法脱离副本,真正肆意妄为地对镇长展开杀戮,他被剧情所禁锢,一如他无法反抗系统对他施加的压制,必须将身上最贵重的道具赠予重绛,也不能拒绝她的要求。
永无止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绛有些恍惚,她感慨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猛地一怔,抬头看他,问得很隐晦:“那么每次开关门的时候,屋子里总会焕然一新吗?”
既然是守“门”人,那么副本就是屋子,在他开关门之后,一切都会重来吗?
这几乎是探寻副本根源的举动,自然不能问的太过直白。
疫医低头看着她。重绛能够感受到他的审视,他发出短暂的笑声,但并没有多少愉悦的情绪在里面,只是顺着她的话回答道:“是的,但屋子里总有只喜欢乱蹿的老鼠。”
是的。
每次副本刷新,所有的东西都会重新洗牌——
但是屋子里出现了一只“老鼠”,这只老鼠并不会被刷新记忆。
老鼠,同时也是黑死病的传播者……
毫无疑问。这只老鼠,是镇长。
他是镇子里当之无愧的领导者,只不过,他引导着所有人走向了癫狂。毕竟只有和他一起同流合污,才能够让获得足够的利益,才能让刚出生的婴儿满足人们永远年轻的欲望。他就是那只传播瘟疫的老鼠。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轮回副本。
无论疫医怎么杀光所有人,副本依旧会重启,镇长换上新的躯壳,来到一个“新”的小镇,镇民依旧会被诱哄着犯罪,完美地走完所有流程……直至副本再次开启。
所以疫医提示她。
“保持理性的思考。”既然已经触摸到了真相的一角,就要想明白以自己的能力究竟能做些什么。
“不要忘记你为何而出发。”以她的能力根本无法干涉副本的轮回,她要做的,只是完成系统交给她的任务,这样就够了。
她无法杀死邪神,也不能制止镇长的行为。
……
重绛垂眸,她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她的任务是,
杀掉老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重回祭祀广场的路上,重绛忽而有些好奇,她看向疫医:“如果我们几个,通关失败了,会怎么样?”
疫医垂头,电子机械音平静而冷淡:“祂的力量会被增强,故事会继续。”
重绛一愣。
什么叫做“故事会继续”?
疫医看着不远处燃烧的火光,声音几乎毫无波动,道。
“镇长的第一次觉醒,就是四人团灭,力量被镇长供奉给了神明吸收,在交易下,镇长达到了伪永生。”疫医看着广场,“但他并不知道自己身在循环往复之中,日记对他而言永远都是崭新的一页,他不会意识到这是轮回,哪怕他拥有记忆。”
“通关成功,神明的力量是动态恒定的。如果通关失败,祂会帮助镇长跳出轮回。”
邪神让这些人永葆青春,付出了自己的力量给镇民,而镇民在献祭的时候死去,力量被邪神吸收,在轮回中,这是一种循环。
轮回,是一种限制,一种保护。
然而进入副本的外来者,玩家,是多余的力量。如果死在这里,相当于献祭给邪神的力量大幅增加,祂可以突破桎梏,指使镇长做更多的事情,祸害更多的人,酿出更多的人间惨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绛闭了闭眼。
这样的事情……绝不能让祂得逞。
回到祭祀广场上的时候,众人已经恢复了原样,广场上依旧热闹,似乎没有人受到镇长的影响。
“待会儿祭祀彩排的时候,祭司会给所有女性发下来一杯水,水有问题。”赵镭把双马尾少女叫到角落里,拿出一个刻着数字的木杯递给她,“这是你的杯子,看准编号,到时候别被人抢了。你还有纯净水吧?把那个倒进来,到时候喝那个。”
双马尾少女吓了一大跳,见赵镭如此隐蔽地告知,又有些犹豫:“我们……不告诉那两个吗?”
赵镭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去救和我不对付的蠢货?”
双马尾少女迟疑:“可是根据重绛的说法,我们五个利益目标是一致的,万一她们今晚死了,我们也没法通关啊……”
赵镭说:“你仔细想一下任务,‘救下五个镇民’,它没有指名道姓说要救下谁,对吧?重绛说要救下来的五个镇民是我们玩家,但谁又能说一定得是玩家?怎么就不能是真真正正的居民?放心吧,我已经让两个村民藏在地窖里了,就算重绛死了,我们也有五个人。”
双马尾少女隐隐感觉到不安:“但是重绛说过……”
重绛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放弃掉那些村民,尽量保护好自己,如果能帮助疫医杀人尽量帮助疫医杀人,方便他更迅速地摧毁这个小镇的污染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绛说了吃了婴儿肉的都是感染瘟疫的人,镇子里这样的情况真的会有没被感染的人?而且赵镭这么做……这些村民藏在地窖里真的可以不被发现吗?
更何况重绛和疫医的关系……
“救人,为什么不能是从屠村的医生手里救下五个镇民呢?毕竟任务也没说怎么救下来不是么。更何况感染值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你看见了?她的话语全都是臆测,不能信的。”
赵镭笑起来,“你如果更相信一个新人的判断,那么你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她俩。”赵镭的神色依旧很淡定,“我不会阻拦你,但相应的,我也不会救你。说实在的,我对你这个新人已经仁至义尽了,不是么。”
赵镭说完就离开了,丝毫没有顾及她发白的脸色。
双马尾少女看着赵镭的背影,看着赵镭和镇长相谈甚欢的模样,咬了咬牙,混进人群,朝着重绛的方向奔去。
重绛和苏白昭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双马尾少女气喘吁吁地来到俩人面前,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疫医,抿了抿唇,道:“赵镭说、嗯,祭祀上的水……有问题,别喝。”
重绛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本来偷偷换上疫医套装,是想要看一眼周围镇民的感染值,谁能想到在密密麻麻的数字里,她居然在自己的手里也看见了数字。
【感染值:40】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只是个杯子而已啊?
这究竟是个什么啊?
她不懂,但大为震撼。
谁曾想双马尾少女呆滞了一下:“啊?你……你知道?”
重绛回想着疫医的话,颔首道:“这个杯子就是罪魁祸首啊,杯子里染着婴儿的血。这个祭祀本来就是镇长心怀鬼胎,加了水喝下去之后会被加剧感染,然后就可以开始被孢子寄生……你怎么了?”
双马尾少女拿着杯子的手抖个不停:“赵镭,赵镭跟我说,祭司给的水有问题。”
重绛:“……”
属于是,说了,但是又藏着掖着了。
重绛几乎不用怎么思考就知道镇长这一次选择的金蝉脱壳的对象是赵镭,就拿赵镭和镇长的亲密程度来说,不选择他都难。更何况说不定是镇长许诺了什么好处,让赵镭答应了这助纣为虐的行为,说一半瞒一半,将人往火坑里面推。
苏白昭目光幽幽,笑了一下:“哦?那恐怕你被骗了。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跑过来跟我们说这些东西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马尾少女瑟缩:“我只是……不想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而且,与人为善……还是提醒一下嘛。”
苏白昭忍不住乐了一下:“看,我就说,这么单纯,还相信赵镭这玩意儿,迟早被骗得渣都不剩。”
少女:“……”
她忍不住哭丧着脸:“那,那怎么办?”她看了一眼自己来的方向,只觉得那里仿佛是万丈深渊,“我现在要怎么做?”
傻子都看出来赵镭隐瞒了很多信息,而且就她目前观察得来的结论,重绛虽然是个新人,但是她得到的信息不比赵镭少,最主要的是,她不藏私啊!哪像是赵镭,说一半留一半的!
“如果按照赵镭所说,所有的女性都要喝下这杯加了东西的水,那么这个祭祀对我们来说非常危险,我们无法预计喝下去产生的后果,也无法做到拒绝。”重绛沉吟,“毕竟,如果这些小镇居民强迫我们,我们是走不掉的。”
苏白昭:“……”
双马尾少女:“……”
重绛说:“我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新人罢了。”
所以她也无法能够保证她就一定能护着二人安然无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如果选择我这个阵营的话,我的建议是:找医生庇护。”
俩人面面相觑,苏白昭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疫医,他面朝广场中央,像是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冷漠地审视着这样愚蠢疯子的狂欢。似乎是察觉到了视线,鸟喙微微偏离些许弧度,他侧目“看”了过来。
冰冷的注视,像是被蛇缠上了身子。
即使隔着面具,即使一字未言,但……好强的压迫感。
苏白昭不由自主地绷紧了一下肌肉。
“我们怎么向医生寻求庇护?”双马尾少女脸上是不谙世事的单纯,她看着重绛,满脸的求知若渴。
“问问医生就知道了。”重绛似乎看出了两个人的抗拒,安慰道,“我用道具和医生换了道具,这说明医生是可沟通的,别害怕。”
“……”苏白昭眸光微微闪动,随后二人的表情有些窒息。
我们又不是你!
光是看一眼那一米九的身高就已经被压得抬不起头,再加上那个鸟嘴面具和冷漠无情的态度,对待除重绛以外的玩家都是不假辞色的冰冷森然,她们不害怕谁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性命当前,胆怯也是顾不得什么了,两个人磨磨蹭蹭地来到疫医身前,开始小心翼翼地交流。
双马尾少女率先豁出去:“医生,嗯……我想问一下,想要在这场祭祀中安然无恙,我们要怎么做?”
苏白昭大惊:你这话里话外的,是想要白嫖?!
她连忙捂住这家伙的嘴,对疫医赔笑:“不好意思,医生,她没说清楚,我来吧。”她快速组织了下语言,“是这样,重绛和我们说想要度过当前这场灾难,来找您是最优的选择。我们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所以想问问,要怎么做您才能救我们一命?”
疫医盯着两个瑟缩干笑的人良久,她们毕竟还是畏惧他的身份,连语气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疫医的目光落在旁边的重绛身上,声音很淡,却是对着二人道:“让她替你们与我交易。”
随后疫医将重绛带到一边,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密谋几番,重绛恍然点了点头,转过身来。
疫医的意思很简单,重绛可以把那瓶醒神药倒出来两颗卖给她们,至于价格多少,疫医也大致说了一下,至少五十积分。
毕竟是作弊级别的道具了,生死关头,五十积分已经是十分划算的价格。
“五十积分或等价道具。”
两个人脸上的笑裂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怜双马尾少女才是第二场的副本,苏白昭经历也不多,两个人的家底着实不丰富,这一下几乎是狠狠宰了一刀,也难怪乎两个人笑不出来。
苏白昭试图砍价:“……能便宜一点吗?”
双马尾少女也殷切望着她。
重绛摇了摇头:“这个价格是保证最后通关的价格,已经很划算了。”
俩人:“……”
虽肉痛,但小命更重要。
有积分,那也得有命花啊!
两个人咬牙划给了重绛五十积分,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接下来要怎么做?”
重绛从兜里拿出两颗药,一人手心里塞了一颗,眨了眨眼道:“接下来什么都不用做,喝了水之后会呈现感染状态,到明天感染值会升到20,小镇平均感染值会升到70。这是一颗能够清除80感染值的醒神药,你们可以明天再服用……但是还是要保持警惕,毕竟我们不知道镇长还会做什么。”
两个人看着手心的道具,连忙检查一番,而后呆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白昭叹气:“真有感染值这种东西啊……”
双马尾少女也叹气。
重绛只觉得自己脑门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感情你俩压根就没信我说的推断。”
苏白昭打着哈哈:“哎呀,现在信了嘛。你都能拿出这个东西了,肯定是大神!”说完苏白昭不由得凑近了几分,用手肘戳了戳重绛,一副说悄悄话的模样小声问:“你和医生密谋了什么?”
重绛微微一笑,竖起手指做了个禁止讨论的手势:“事以密成。”
苏白昭:“……”整的还挺神秘。
苏白昭倒也没有继续追问。她没有和重绛交恶的意思,走到一边开始检查自己的道具,垂眸敛去自己眼底的兴味。
虽然重绛说自己是新人,但是她可不觉得这是个新手——能和NPC如此亲密的玩家本就不多,除开她可能是技能或者道具的因素,就光凭借着重绛刚刚的那句话“我用道具和疫医交换了道具”,就足以漏出马脚。
新人是不可能拥有道具的。那至少得是经历过两场以上的玩家才可能拥有的东西。
譬如这个双马尾少女,她的手上就只有积分,根本不会有道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苏白昭自己手上也不过是一个低等道具,家境如此窘迫的份上,是根本不可能和NPC交换道具的。
重绛如此豪横,只有一种可能——她是高级玩家,只是在这里扮猪吃老虎罢了。
如此看来,跟着重绛走,准没错。
……
重绛不知道苏白昭内心小九九,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今积分到手,系统非常自觉,立刻显示商城已经开启。
按照原本的顺序来说,玩家应该在通关第一个副本的时候获得积分再开启商城的,但在疫医的助攻下重绛硬是提前进入其中。她在商城里好一通浏览,心中升腾起望洋兴叹的悲凉感来。
商品种类很丰富,奈何买不起的居多,她按照自己的财富实力筛选了一下,能买的寥寥无几。
随手一划,余光居然在商城里面看见了薰衣草制剂。
【薰衣草制剂:能够让人身上散发出馨香的制剂,使用方法:口服。】
这是一支高达80积分的制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它的功能就只有让人身上散发出馨香,简直比那些奇奇怪怪的便当和盖浇饭还要鸡肋,而且定价还这么贵,它的实用意义在哪里?这个东西显然很少有玩家购买,再加上这个昂贵的价格,谁买谁是冤大头。
重绛又搜索了一下醒神药,看到其价格的时候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五十颗药丸,两万积分。
疫医送给她的,是价格高达上万的道具?
这下人情欠大了。
重绛幽幽叹气:看着苏白昭那肉痛的模样……积分如此少,恩情如此多,她只怕是这辈子打一辈子工都还不完了吧?
她还是不怎么喜欢欠人情。尤其是被这个恋爱天赋弄得很尴尬的情况下,自己已经欠下疫医的已经不知多少……而人情这种东西,不及时还掉,就会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虽然商城的物价已经告诉她积分的重要性,她需要的东西也很多,但她还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地买下了薰衣草制剂,偷偷摸摸凑近疫医,往他手里一塞,装作无事发生地哼着歌,假模假样地背着手走到远处,装作很忙的样子,观察着小镇居民布置祭祀。
也不怪她做贼一样。
要是被那俩知道自己的积分转手就被花了,还是用于“贿赂”疫医,她不得被围着盘问啊?
后续肯定还会被追问,她怎么知道疫医喜欢这个道具?她怎么和疫医拉近关系的?明明只是一个新人,哪来的积分可以用来购买道具讨好疫医?然后她若是支支吾吾,肯定要被人指责不诚实,隐瞒自己的真实状况,很有联合NPC来害玩家的嫌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照墙倒众人推的原则……毫无疑问,这个行为相当危险。
所以,还是偷偷还吧。
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疫医,都好。
……
疫医垂头看了眼手里的玻璃试管,晃了晃里面润泽光亮的液体,想起了在篝火旁的对话,沉默半晌,将它收回了自己身侧的医药箱中,微微歪着头看向那个故作不在意的少女。
她大概会吃很多亏。
对很多玩家来说,好钢用在刀刃上才是真理,没有人会在得到了线索的情况下还如此任性妄为——他分明已经告诉过她,这个东西,在明天下午用的收益最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浪费。
而对于新人来说,道具的浪费,是致命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重绛站在偌大的广场上,对距离毫无把握的她也不知道这个广场有多大,但是容纳数千人,已经是绰绰有余。
镇民脸上都洋溢着夸张无比的笑容,无论男女,目光灼灼地盯着篝火上面挂着的锅,带着兴奋,丝毫没有玩家队伍里弥漫着的凝重氛围。
她看着这些仿佛磕了的镇民,心底恍惚。
在这些人眼里,他们已经不认为食用婴儿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了,就像是吃饭喝水,自然得就像是他们天性如此。
“瘟疫”。
催生了狂热的邪教信徒。
火光疯狂地摇曳着,疫医的影子落在她身上,颀长的身材遮蔽了光线,他显然没有将视线放在那群癫狂之人身上的意思,只是低头望着她,漆黑的兜帽下伸出的鸟喙看起来越发锐利森冷,仿佛要将人的颅骨啄穿。
她恍惚地望着。
谁能说自己所处的时代,不会存在这样的“瘟疫”呢?当所有人都觉得某件事理所当然的时候,都认同这是为了种族延续生存而做出的必要牺牲的时候,这个时候……怎么定义对错呢?
一件事正确与否,判断的依据和价值又是什么呢?
法律,还是道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看着他,看了许久,笑起来。
重绛实在不是一个喜欢为难自己的人,想不太明白的事情就不去硬想了。或许是自己阅历不过,或许是自己道行不深,又或者,她还没有站在那样一个高度,能够仔细的审视批判这个时代。
她尚且是时代中的一份子,而有句话说的很好:当局者迷。
她不知道自己的思想是否愚昧,是否具有时代局限性,但就当前而言,她的认知告诉她,用这样阴损的办法来延长自己容颜时效的做法是不对的。
所以,哪怕这些人再展露出欢欣鼓舞的神色,哪怕他们认为这样的事情再正确不过,她也会配合疫医杀掉这些人——
这已经是她能够想到且做到的最好办法了。
“祭祀快开始了。”重绛看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镇民,第一次感受到了镇子里的活气。虽然他们的活力是来自于能够永葆青春,而且手段残忍,但她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一种节假日欢欣鼓舞的氛围。
“嗯。”疫医应了一句,目光直直地看着高台上穿着华丽装饰的镇长,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收拢,映着火光的鸟喙上深红的液体越发艳丽,就像他刚才吞噬了新鲜血肉那样可怖戾然。
镇长的目光与他遥遥相望。
他们都知道无法杀死彼此,但他们都为之而殚精竭虑着。
镇长藏在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没有人会永远胜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祭祀的彩排看起来毫无诡异之处——至少对于那边站着的镇民来说,这是一场盛大的,令人感到兴奋的祭礼。
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重绛在人群包围下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寒意,那是一种暗中的窥视,那种不容忽视的注视紧紧黏在她的身上,让他不自觉地感到瑟缩,她环视四周,终于在人群中看见了带着面具的镇长。
他的脸上被画了奇异的色彩,令人……
一只漆黑的手套猛然遮蔽了她的眼睛,重绛的身躯往后重重一倒,被摁在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中,她有些愣愣地看着前方,耳朵里周遭的场景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神圣的,令人不可亵渎的梵音。
她站在一个空间内。
【在生命的尽头,你所求的,是什么呢?】
重绛茫然地回想着自己的一生:“……”
讲真,她似乎真的没啥追求。
【当你垂垂老矣,你是否曾经想过,自己重返年轻靓丽?】
面前浮现出一面镜子,重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皮肤干枯,眼窝深陷,皮肉达拉,整个人的机体仿佛被抽空了生气,只剩下一副濒死的皮囊。她好像过了很多年,虚度了很久很久,她的记忆已经模糊,似乎想不起来自己经历过什么,却在茫然中,即将踏入生命的尽头。
她回想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对吧?”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都要死了,为什么我会站在卫生间里?”
“我不该死在游戏舱里面吗?”她很认真地问,“全息游戏二十年内会有技术突破,以我的积蓄肯定可以购买一个全息舱,那我死也应该死在游戏舱里啊。我这种懒人,不看,不打游戏,站在厕所里干嘛呢?”
【……你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你是否有不舍?是否有未完的心愿?是否有放不下的东西?】
重绛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沉沉地叹了口气:“……没有。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你是想要我临死前还在担忧,好让我死不瞑目吗?”
【……】祂不死心,继续问,【如果我能让你变回青春靓丽的时候,让你充满生机活力呢?】
重绛叹息:“那你可真是太坏了。你知道年轻人在家里要被使唤干多少活儿吗?从小学到大学催学业,学业完了催工作,工作完了要上班,上班之后要催婚,年轻人的压力这么大,你还让我变得年轻靓丽,你是想让我当牛马然后狠狠磋磨我吗?我好不容易成为老登,为的就是休闲娱乐的养老生活,我只是想看看,打打游戏,有什么错?你这是在剥夺老年人的精神娱乐活动。”
【……那你就愿意这样老去?你尚未体验的,还有那么多,你真的甘心?】
重绛道:“不甘心啊。但我都是个老不死了,不甘心有什么用?”
【我可以让你重返青春,体验美好年华,拥有更多可能……】
“……回到多少岁?”重绛好奇。
那道声音似乎听出了可乘之机,它蛊惑道:【回到你十八岁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绛:“……”她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
声音见她激动,不由得雀跃起来:【是的。我能让你……】
重绛撕心裂肺:“你的意思是你要我重新打《东凛望日》这个剧情和打击感巨好,但是关卡设计师和成就制作师全部都是畜生的粪作动作游戏,并在一周之内不眠不休对着攻略盯帧寻找,死一次就要重来的情况下,打满999次通关结局然后最终获得【凛日死忠粉】的称号成就后,再来一次并在此次通关流程里拿满300个限时成就完成最终大圆满结局?”
她泪流满面:“你杀了我吧……狗日的精神折磨主义粪作,我不想再打了。”
【……】
良久的沉默之后,祂的声音变得低沉,平静,又漠然。
一阵灼热的微风拂面而来,耳畔似乎传来了狂热而激动的叫喊声,呼呼的风声,杂乱的脚步声,怒骂声……然而在这些声音里,最为清晰的,仍旧是这一道宛若梵音般神圣的声音。
【她是最纯净的献祭品,只有将她献祭给我,年轻的力量才会重新回到身体……】
【去吧。】
【杀了她。】
重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歪了歪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镜子里的自己岿然不动,只是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冰冷又淡漠。
祂为什么不放她出去呢?
重绛的目光似乎黏在了镜子里的人影身上,她的大脑想要思考其他的东西,却不自觉地开始回忆自己的以前,从幼年,到青年,点点滴滴里,她似乎萌生出了某种贪婪——要是自己还年轻就好了。
要是她还年起,就还能继续玩游戏,继续享受这个世界,继续那些精彩纷呈的故事,体验不一样的境遇。
然而她已是垂垂老矣,皮肤干皱,瞳孔浑浊,她再也没有以前那样傲人的手速和反应能力,她费尽千辛万苦再也不能如同那些天赋型选手那样速通,她也拿不下一款全球游戏的竞速记录,她已经老了。
她不想再看见自己这张脸……
这回让她感觉到自己的悲哀。
……别看了。
重绛想。
别看了。
“你知道吗。”重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她依旧面无表情的脸,失望地微微叹了口气,“其实,像我这种臭打游戏的,尤其是喜欢打竞技游戏的,是很容易红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猛地一拳把玻璃捶碎,“我草拟大坝的,你盯着看你妈呢!”
重绛睁开眼睛,她五感刹那间重回现实,耳边尽是呼呼风声,周围景色飞快倒退着。
身后是尖锐的怒骂,人群的眼睛已经全然鲜红,他们炽热地盯着她,仿佛是投入饿狼群中的唯一一块肥美鲜肉,他们的眼睛充满了贪婪的欲望,一瞬不眨,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哪怕他们在奋力追赶,他们的眼神也依旧如同镜子里的自己,毫无生机地死死盯着。
疫医抱着她迅速躲开了小镇居民的涌动和抓捕,在他的黑袍之后,重绛甚至看见了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苏白昭和双马尾少女。
他们后面追着的,是数以百计的小镇居民,他们穿着灰黑白的衣服,涌动着,尖叫着,奋力追赶着,像是奔涌逃窜的鼠群。
黑压压的。
奔涌的瘟疫。
就像是潮水一般扑来,紧紧追赶着,死死咬着几个人,只要稍微停歇那么一瞬,就有可能彻底被他们撕咬分食。
“杀了她。”
“杀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杀了她!”
一阵比一阵高的浪潮呼声震得人耳膜发痛,落在后面的苏白昭和双马尾少女暗骂一声,看着和自己仅仅只隔着一个身位的村民,在腿脚酸痛的情况下也不敢停歇半分,两个人卯足了劲往前冲,咬着的腮帮子已经开始发酸。
重绛看向疫医,贴在他都冒旁边,低声:“医生,你有不干净的小刀吗?”
比如破伤风之刃,又比如十四世纪放血疗法的小刀?
“腰带后面有匕首。”
疫医的声音很低沉,低沉而沙哑,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他长长的鸟喙上面已经沾染了鲜血,红得刺目,白得森然,他的呼吸急促很多,骨白色的面具随着他的移动而上下起伏,但抱着她的手依旧很稳。
“去迷失地界。”她抿了抿唇,抱着他的肩膀,摸了摸他长长的喙,低声,“再忍忍,医生。”
她盯着祭台上站着的镇长,对方似乎看到了她的目光,带着面具,对她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镇民们被邪神蛊惑,那句“杀了她”的话语,就出自祂之口……眼下狂热的镇民显然已经被祭祀迷惑了神智,哪怕没有穿着疫医套装,这些人的感染值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着,猩红的眼珠子和骤然缩小如针尖大小的瞳孔紧紧盯着她,显然,镇长根本没有打算等到明天。
他今天就要让重绛这个异类死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杀她个措手不及!
重绛看着身后已经被全然蛊惑的赵镭和另一个男大,微微眯眼。
她随后朝着后面奋力追赶的人群大声:“废物,你们永远也抓不到我!带着你们腐烂苍老的躯壳下地狱去吧!”
“不、不!给我杀了她!”
“该死的婊子!”
“杀了她!杀了她!”
跑在后面的苏白昭和双马尾心里狂骂:我操!
镇民跑的其实并不快,毕竟是受了年龄限制,四五十岁的人哪里能健步如飞?得亏是玩家不怎么锻炼身体,老人家竟然快和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跑得不分伯仲,只是他们的表情太癫狂,恨不得将重绛撕下来一块肉那样恨毒了她,一路追到迷失地界,直到来到那个巨大的坑面前,疫医才停下了脚步。
“呼、哈啊…尼玛的…老娘,没力气…了…”
“操了…重绛…你真的,是个…王八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翻滚到了路边,看着面前高高瘦瘦的人影,也没有对疫医的畏惧了,要不是气息喘得不匀称,重绛几乎怀疑她俩要问候她祖宗十八代了。
重绛换上疫医套装,她从疫医的腰间摸到了那把匕首,他的呼吸已经很急促,显然快要压制不住对于瘟疫的狂躁。
追来的镇民显然已经没了理智,他们直勾勾地朝着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冲来,却睁着猩红的眼睛,站在原地狂躁不安。
“那个婊子呢?”
“杀了那个荡妇!”
尖叫怒骂也掩盖不了他们失去目标的事实,他们对于瘟疫医生有着天然的恐惧,看见那道身影就这样站在那里,他们从骨子里散发出了畏惧,不敢靠近,却是推搡拥挤着朝着坑洞里面看过去。
“她跳下去了?!”
“是的吧,我看见了,她就是往这边走的!”
人群骚动起来,他们如潮水般涌向坑边,看着里面堆积的血肉,不知为何,心里流露出渴望。
“她肯定在里面…好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香,好想吃……”
重绛穿戴着疫医套装,绕过面目狰狞的人墙,找了一圈都没看见想看见的人,她听见身后有动静,一转身,便看见了眼珠鼓出,兴奋癫狂莫名的赵镭。
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把匕首。
她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鸟嘴面具里吐出了冰冷机械的声音。
“你在这里啊。”
刀进。
刀出。
赵镭的身体似乎僵硬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盯着她,似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反应过来这件事,在这一瞬间他的理智回归了,眼神像是清明了积分,他张了张嘴,眼球鼓出得更加厉害了,却是咬牙切齿:“贱…人…”
他猛地从身侧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匕首,匕首的尾端看起来十分的精致,可惜还没能反击成功,手中的匕首顷刻落地,哐啷一声,整个人就这样跪了下去。
重绛微微眯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匕首,看起来怎么感觉有些邪性……?
【信徒的献祭之刃:将它插在祂最喜欢的祭品上,祂会感到满意的。永久性道具,献祭对象可更换。】
重绛:……?
他身旁的那个没有多少存在感的男生似乎看清了什么,癫狂的动作止住了,他举起的手颤抖着,看向这个一米七的鸟嘴医生,浑身癫痫般地剧烈颤抖了起来:“不、不是我…不要杀我…”
“你帮赵镭做事了吗?”重绛低沉的声音很轻柔,“比如,给那两个女孩,喝下融化了道具【永不凋零的花蕊】的水?”
“不、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是、是赵镭,是他威胁我这么干的!”男生崩溃地看着她,“不是我!别杀我!”
“……这样啊。”重绛叹气,“不过还是谢谢你,为我节省了道具。”本来以为全是赵镭干的好事,这家伙全然无辜,还打算用醒神药救一下来着,结果她还什么都没说,他就已经不打自招了,这能让她说什么?
赵镭是必须死的,哪怕不是因为他想要算计她们,纯纯因为他被镇长选中作为躯壳的原因,他不死也得死。
如果不是中途换好了疫医套装看了两个女孩一眼,她也不会发现她们两个的感染值一个68,一个72了呢。
她没什么表情的把两个人刀了,而后就看见疫医如同掐断鸡脖子那样,把人脑袋捏得耷拉下来,一个一个往炕里扔。但这幅场景实在是太诡异了,镇民们疯狂拥挤着想要往坑洞里面跳,疫医也不拦着,只是随手捏断人颈椎,把人扔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是坑里孕妇和小孩的烂肉闻起来太香甜,就连苏白昭和双马尾女孩都趴在地上,深深嗅闻着,嘴里喃喃:“好香啊…好好吃…”
说着就要伸手把那些肉给捞上来。
重绛:“……”这俩倒霉孩子。
她一人塞了一颗醒神药,俩趴在地上吃了之后立竿见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看着坑里近在咫尺的腐肉就是一阵作呕。
坑里的肉仿佛沸腾了,在镇民跳下去之后,它们疯狂地弹跳着,像是要把他们咬下一块肉来。
然而镇民只是痴迷地笑着,捧着烂肉,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
白色的蛆虫,黑色的腐肉,糜烂的形状,低落的脓水,笑容挂在镇民的嘴边,他们疯狂地拒绝吞咽着。
苏白昭:“呕!”
双马尾:“呕!”
重绛:“……”还好没给我药吐出来,不然真的浪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终于在十几分钟之后,地面上的村民全部进入了坑洞里,有的活着,有的已经头骨断折,没了声息。四个人站在坑洞旁边,看着底下已经污浊恶心到不忍直视的场景,静默无声。
重绛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她拿着刀给地上的赵镭和那男生捅成了筛子,把他们的尸体拖进坑里,抬头看着旁边的疫医:“医生。”
疫医长长的鸟喙转了过来。
鸟喙面具是,森白的骨头上沾惹着血迹,斑驳,醒目,残暴,充满了瘆人的戾气。
他面具里的眼窝黑洞洞的,宛若看不见底的深渊,漆黑,冰冷,盯着的目光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他的呼吸急促,沉重,隐隐压抑着不输小镇居民的狂热。
就像是发现了某种令人兴奋至极的猎物。
在场的三个人都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然而二人大气不敢出,鹌鹑一般缩在旁边,手心出汗地看着重绛把疫医套装脱掉,站在疫医面前,伸手抱住了他。
“不许生气。”她摸了摸疫医冰凉的喙,亲了一口,“不然我不开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疫医低头看了她良久,迷失地界里安静得就连雾气也未曾流动,在重绛眨了眨眼,很是疑惑不解的时候,疫医的面具下,终于发出了低低的一声“嗯”。
苏白昭傻了眼:……
这就是大佬的顺毛方法?
这是纯纯在恋爱?
自“许仙和宁采臣谁的口味更重”之后再也没人竞争的神奇赛道如今还有高手?
重绛当然不是真的要秀恩爱,她只是想起她的身上没有薰衣草制剂,在没有办法用药物唤醒疫医理智的时候,就只能采取强硬手段了——
【完美恋人守则:作为你的完美恋爱对象,必须对你呵护有加,遵守男德……当对方违反任何一条完美恋人守则的时候,你可以对他提出一个要求,而他作为补偿必须答应。】
……天赋是真的很有用。
疫医沉默的从箱子里拿出了重绛送给他的道具。
【半损毁的火柴盒:情趣蜡烛的配套道具,当然,它成为了一对情侣葬身火海的罪因。内含7根火柴,一次性用品,火焰会将周围所有的可燃物燃烧殆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把大火,将坑里的东西燃烧殆尽,不管是死去的孕妇和婴孩,还是正在啃食的镇民,在刺鼻的气味里,化作黑色的尘埃,飞扬在空中。
周围的树林沙沙作响,曾经凄厉的呜咽声消失殆尽,似乎只剩下诡谲和静谧残存在白色的雾气中。
迷失地带的天空,似乎永远都是灰蒙蒙,阴沉沉的。
哪怕祭祀排练在晚上,到了这片区域,也依旧——
重绛睁大了眼睛,她脑袋灵光一闪,立刻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大喊:“不好!”
她的声音紧张惶恐到让苏白昭和双马尾都吓了一跳,心里不自觉地打起鼓来,双双问道:“怎么了?!”
“感染源是镇长,我们得杀了他才算完成任务!我们在这里处理了这么久,那个老混蛋逃跑了怎么办?!”重绛手有些抖,“我还把赵镭和那个男的给杀了,五个镇民的任务怎么做啊?!”
苏白昭:……
所以,辛辛苦苦,勤勤恳恳跑到这里,忙活了一通的意义是……?
双马尾倒是叹了口气:“赵镭好像和我说过,因为你俩和他不合,所以他曾经绑架了两个镇民用来凑数的,这倒是能解燃眉之急……嗯,就是,我不知道这两个镇民被关在哪里。”她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绛急火攻心:“我们现在立刻马上回去,把那个罪魁祸首给逮捕了。而且这些人被烧了,力量肯定回流到了邪神那里,指不定还要帮着镇长逃窜出去——”
疫医抬手按住她的肩膀,声音机械平静:“不会回流。”
重绛茫然:“啊?”
疫医道:“火柴可以把一切的可燃物燃烧殆尽,里面就包括了这些镇民的灵魂。他们的力量不会回流到祂身上,在副本结束之前,杀死镇长并且救下五个镇民,即可获得完美通关的最高奖励。”
重绛似乎听到了一个很重要的词汇:“完美通关?还有不完美的?”
苏白昭刚想说她知道,被双马尾拉了一把,使了个颜色,而后心领神会,听着疫医磁性低沉的声音解释道:“完成两个指标的任意一个,都可视作通关,但奖励会少很多。”
苏白昭:……!
双马尾:……?
重绛:呆滞.jpg
重绛:“……啊?这个通关条件,是这么理解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白昭的耳朵也竖起来了,她的确是知道通关分普通通关和完美通关,但是划分的标准难道不是在做完任务的前提下,故事线索的收集程度吗?为什么这个副本只完成任务的一半都给算过啊?难不成……难不成大佬是走副本后门进来的?
“两个任务之间的标点符号是分号。”疫医道,“择一完成即可。”
三人呆滞:……
不是,说好的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呢?
这怎么还有语文老师的事情啊?!
……
语文老师:
不学语文题目都读不懂。
为了保证安全,三个女孩子一起到了疫医的屋子里,挤在一起睡觉。
苏白昭睁着眼睛,感叹:“真是没想到还有一天能住在BOSS的家里……这下抱了大佬的大腿,爽飞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马尾简直要举双手双脚赞同。
重绛:“……”
她困得不行,哈欠连天,还得听两个人聊天,眼泪都要出来了:“你俩还没困?……跑这么远,都不累的吗?”她没怎么跑都已经累得不行了,这俩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超负荷运动之后,在大晚上还这么神采奕奕的?
话音刚落,两个人本来还精神的大脑,瞬间觉得疲惫涌上,不由得连连称是,不到一分钟直接睡死过去。
重绛:……
怎么,还要她手动关机?
……
尽管有些嫌弃自己的天赋,但它依旧很是厚道,第四天的恋爱惊喜盒子里面的东西,是一副眼镜。
【智者不入爱河:带上它,看清对方的一切丑恶嘴脸。戴上它,能为你提供指定对象的具体信息,冷却时间:1天。】
重绛:……什么智者不入爱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觉得自己天赋的恋爱脑能从恋爱惊喜盒子里面爆出这么个玩意儿也是够够的了,什么意思,觉得她现在恋爱脑了,赶紧出个道具来阻止一下?
奇奇怪怪的。
三个人为了完成任务匆匆扒拉了一口早饭,随后在镇子上开启了大范围的搜查。
重绛在玩家曾经商讨的木屋前面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身影,心里顿觉不妙,猛地拉开门一看,赫然是赵镭绑住的两个镇民,镇长神色几近癫狂,拿着叉子插在一个镇民的脖子上,鲜血赫然喷了他一脸。
重绛:卧槽!
这种打游戏打到最后因为一个小失误功亏一篑的绝望感,让她愤怒涌上心头,直接一个锁喉把人撂倒在地,抄起旁边的圆凳砸在镇长头上:“你他妈!”
“你毁了我!你毁了我!”镇长癫狂地挥舞着手,被圆凳打的满脸是血,眼珠布满血丝,此刻看起来猩红狰狞,“重绛,你这个贱人!你为什么不去死!?”
“……”疫医站在门框边,鸟喙面具低垂着,盯着地上哀嚎却不肯服输的人影,审视良久,苍白冰冷的鸟喙逐渐染上血色,他低沉机械的声音吐出几个字,“你是瘟疫。”
“等等……?”重绛气血直冲脑门,听见这几个字蓦然停下,像是才回过神,目瞪口呆看向旁边的疫医,“他是谁?”
“赵镭。”疫医用手杖摁着地上的人的喉咙,尖锐的手杖几乎刺入他的脖子,“显然,感染值不会降下……镇长已经和他换了躯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绛睁大眼睛。
她不免有些不情愿:“现在活着的除了三个女生,就只剩下他和这个镇民了……我不想把药给他。”
疫医道:“你可以试试另辟蹊径,毕竟……她看起来还没有死。”
重绛不由得看向那个面露痛苦之色的女镇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醒神药给两个镇民喂下,看着赵镭暴跳如雷地大吼大叫,在疫医的镇压下动弹不得的模样,她屏息凝神,终于在那女镇民惊恐痛苦的眼神里,听到了宛若天籁的声音。
【恭喜您通关副本:瘟疫小镇】
【通关评级:完美通关】
【通关奖励:积分×100、醒神药、信徒的献祭之刃、疫医套装、迷失地界钥匙-疫医】
【您已与恋爱对象‘疫医’解除绑定】
【检测您已提前完成任务,是否脱离副本?是|否】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绛眼皮子抽了抽:什么意思,貌似这么算下来,完美通关的奖励其实只有100积分,其他的道具,如果没记错的话,不是捡的就是疫医送的吧?
真是世间未有之抠门垃圾游戏。
赵镭的神色显然很是惊恐,他躺在地上,顶着镇长那张苍老无比的脸,眼珠子死死瞪着疫医,俨然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疫医从他身上拿走了很多东西,足足二三十个,看得重绛有些毛骨悚然,不由得有些后怕,她小声问:“资历比较老的玩家库存这么丰富的吗?”
疫医的声音很淡,像是对这个事情见怪不怪:“这些东西大概是交易的内容。镇长杀死玩家收集了不少道具,或许他以这些东西为诱饵,让他答应了交换躯壳的事情。”
“他们俩什么时候交换的?”重绛茫然地回想着,她是真的看不出来啊。
“在我们前往镇长家的那段时间。”疫医道,“如果你穿戴疫医套装,可以很明显地看到两个人身上污染值的变化。另外,镇长的性格基本上不会允许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所以煽动镇民这件事情他必然在场,不太可能留在祭祀广场上。”
“所以,那把【信徒的献祭之刃】也是镇长的?”重绛恍然,随后又很是不能理解,“镇长为什么盯上我了……?明明那两个女生也可以拿来献祭的啊。而且我和你走的这么近,想要杀我也不容易吧?”这柿子净挑硬的捏是怎么回事。
“因为他看出来你和我的状态异常。”疫医起身,看着身旁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少女,“形影不离,关系暧昧,显然我们之间有某种契约和桎梏。而后是祂的低语,这些你都知道了,小姐。”
“……唔,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绛呼出一口气,看着地上已经是尸体的赵镭,还被捆着但已经断了气的女镇民,以及满脸惊惧但呆滞无比的男镇民,仰头看着疫医。
“要杀了他吗?”
疫医的声音似乎带着些许无奈的叹息,“他已经死了。显然,他被你吓破了胆。”
“我什么都没做!。”重绛竭力为自己辩解,“我还好心给他吃了药!”
疫医看着她。
重绛:……
好吧,设身处地想想,这个心理素质堪忧的家伙被捆了整整一晚上,早上醒来就看见癫狂的镇长发了疯似的用叉子刺进同伴的脖子,鲜血飙了满脸,而后又冲进来一个女疯子,用圆凳把镇长砸得几乎脑袋开了花,还狰狞地说了句“我不想救他”之后,疯狂地掰开他旁边尸体的嘴往里面塞药的情况下,他被活活吓死,也是情有可原的,对吧。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系统提示退出副本的消息愈发鲜艳刺目,她看向疫医,眨了眨眼。
她伸手,“能来个抱抱吗?”
平心而论,疫医是一个很好的恋爱对象,他好到超乎她的想象,在她的第一个副本,给她带来了很优质的体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真的很像是一只狗狗。
在她安抚他的时候,她在某一瞬间觉得,他真的好乖好乖。
哪怕再暴躁,也不会对着主人凶。
疫医低头看着她,没什么犹豫地伸手抱了抱她,虽然不太明白人类为何如此执着于肢体接触,但她似乎会因为这件事变得很高兴。
“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面。”她埋在他怀里叹了口气,“我会想你的。”
“……”他任由她体验了一把离别伤感的氛围,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低声应了下,“嗯。”
显然她已经忘记他给过她一把钥匙……
但是没关系。
她总会知道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重绛能够拥有迷失地界的一套房产的时候,她邀请了她的朋友们一起来别墅里聚会。
大家喝得醉醺醺的倒在沙发上,桌子上唯三清醒的,疫医,霍尔斯,云踏风。
云踏风还是洋溢着微笑,看得重绛忍俊不禁,忍不住又给她倒了两杯,瞧见云踏风神色难掩高兴地摆手:“……你饶了我。”
霍尔斯就站在一边笑。
疫医倒是没喝酒,点了杯果汁坐在一边,一米九的高个坐在椅子上也比别人高一大截,和一群颠三倒四的醉鬼格格不入,
重绛开始收拾餐桌,意味不明地看了眼霍尔斯,对方立刻会意,胳膊往疫医身上一肘:“嘿,怪胎,发挥你的绅士素养,帮着小姑娘收拾啊。”
疫医:“……”
他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长长的鸟喙不方便进食,故而用吸管。
这个样子实在是有些诡异,让重绛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乌鸦喝水这篇课文,久远的回忆让她开始思考要是疫医的鸟喙伸到玻璃杯里,究竟能够喝到多少果汁。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开始收拾起桌子,把醉鬼扛起打包扔回家,直到把云踏风这个小姑娘安全送到家,两个人才像是得了空闲,站在迷雾森林里,看着灰蒙蒙的天。
“你看起来有话和我说。”疫医站在石子路上,从医药箱里拿出马灯,又从腰侧抽出长长的手杖,暖黄的灯光驱散了大部分的雾气,他伫立在僻静无声的路上,鸟喙向下几分,看着她。这是一个垂眸注视的动作,他在等待她的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重绛有些不太想承认自己的图谋不轨,她也是要脸的人,直接说“我想和你上床”这种事情未免太过惊世骇俗,她慢慢吞吞地开口:“你知道的,对于我们玩家来说,精神值突破50就可以获得精神具象化的能力。”
疫医颔首。
重绛很认真地抬头看他:“所以,我觉得我们能上床了。”
疫医:“……”
话题跳转的太快,以至于他的思维甚至卡壳了半秒,疫医站在原地许久,冷淡机械的声音透露出难得的卡顿:“……你看起来,很清醒。“
重绛说:“对。我蓄谋已久……虽然这么说显得我实在是很居心不良,但是你知道的,我不太擅长花言巧语。”她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他,“所以,我邀请你到我家去……当然你可以拒绝。”
疫医避开话题:“先送你回家。”
重绛忍不住笑起来:“我觉得,你肯定在想待会儿要不要给我做个检查什么的。但是我觉得我很健康,医生。”
疫医说:“你已经两个月没有检查过了。”
重绛叹气:“你这样……我真的会忍不住欺负你的。”世界上也是存在检查这种情趣py的,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他实在是正经得有些过头了。
疫医保持着沉默。他偶尔会觉得人类有时候的思维太过跳脱,明明他在和她说每个月都要体检的事情,她却不知道神游天外到哪里去了……总之上一句和下一句完全不搭边,他对这样的聊天时常感到困惑和无所适从。
两个人回到了屋子里。
重绛坐在沙发上,捧着热水,歪头问:“所以,关于上床这件事,你的回复是……?”
疫医拿着热水壶倒水的手停顿在半空中。
骨白色的鸟喙微微侧着,鸟骨面具里那漆黑的眼窝里深邃不见底,他看着沙发上专注等待回复的女孩,声音低沉:“一定要在今天?”
“酒壮怂人胆。”重绛坦然看着他,莞尔,“趁着今天氛围不错,所以想把你摁在床上亲。”
“……如果你坚持的话。”疫医机械的声音透露出了妥协的意味,却依旧冷静,“愿你在明天的这个时候也能保持清醒和理智。”
这是同意了。
重绛忍不住叹气:他真的,也太乖了。她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还要好言相劝——
这显得她真的超坏的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疫医扛不住人类的直球攻击,至少在他的生涯里从未有人会如此清晰大胆地表达出对他的欲望,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寂静深邃的夜空中绽放的烟火,新奇,炫目,而又震撼。
他答应了。
重绛忍不住嘴角上扬。
她从见疫医的第一面起,就知道他在自己的的xp上。
覆面系,兜帽,怪物,强大而又冷血……这种喜爱唤起的欲望让人心痒痒,她很多时候都在想如果有能够上床的这一天,她要怎么和他亲密接触。
疫医不会取下自己的兜帽和风衣,那是他的“皮肤”。
哪怕他是从人类社会的瘟疫医生进化成的怪物,他如今也没有人类应有的性器官,所以疫医没有生理需求,性爱对他来说,陌生而茫然。
重绛从一本怪谈书籍上看到过,和怪物做爱的唯一方式……神交。
也就是俗称的,精神交配。
普通人类的精神阈值不足以产生精神实体,精神实体是精神的具象化,怪物拥有精神实体,被放在【域】中。
疫医被摁在了柔软的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米九的个子在床上占据了很大的地盘,重绛庆幸自己十分有远见买了张超大的床,她甚至可以在上面滚七八圈,疫医在上面半坐着有所余裕,她脑子里顷刻出现了许多少儿不宜的东西。
他一点也不毛茸茸,但她就是觉得他像狗狗。真奇怪。
疫医半坐着靠在床头,说不好这个姿势究竟是算靠着还是算躺着,他身下是厚实的棉被——
迷失地界的温度并不高,软和的被子是有必要的。
不需要身体交合的做爱自然也不需要事前的润滑和扩张,但重绛依旧觉得有些紧张,她低头看着疫医那兜帽下漆黑不见底的阴影,凑近几分。
“接下来该怎么做?”
重绛很是好奇,她只是凝聚出了精神实体,然而要怎么用这个来做爱……这就涉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
怪物拥有很高的精神阈值,这意味着他们拥有更优秀的操纵能力,也更容易掌控影响人类的精神,
疫医说:“我会打开‘域’,并允许你的精神实体进入其中,这是精神链接的一种方式。精神在域内会有更加凝实的表现形式……但这样的精神链接需要我们有身体的接触。”他伸出手,十分绅士地放在她的面前,“剩下的交给我,小姐。”
重绛伸出手,新奇地望着他。
十指相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闭上眼睛。”疫医往常机械冰冷的的声音放慢许多,像是为了指引刻意而为之,“肉体的视界会影响精神的视界,因此闭上眼睛会获得更加良好的视野感受。”
冰凉的触感蒙在脑袋之上,很难说清楚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是将脑子冰冻在冷库里,这种寒凉却只仅限于头颅的部分——她的身体依旧是温暖且能够进行感知的,她能感受到他手指的力量。
她“看见”了。
就像是睁开眼睛。
疫医的精神领域纯白一片,一个黑色的影子格格不入地悬浮在空中,这团流动着的如同雾气的东西不断翻涌着,逐渐凝实成斑驳的基础的人形,戴着兜帽,没有鸟喙和五官,垂着头静静立在白茫茫的空间里。
涌动的墨色雾气包裹着心脏的部位,那里有着一颗散发着晶莹光芒,如同黑曜石般清澈透亮的精神核心。
很漂亮,就像是胸腔里镶嵌着一颗璀璨的宝石。
那么……她呢?
域内是无法发声的。
闭着眼睛,不让肉体的视觉影响域内的视线。
视觉被域占领,嗅觉仍旧能够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他的身体很结实,温度比人类要低一些,手指扣在他指间能够感觉到些许的凉意,她能“看”到精神的域内发生的一切,但她的其余感官,都停留在身躯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看不到自己的精神实体。
重绛贴在疫医脖颈处,凭着直觉仰头亲了亲他略微冰凉的喙,低声:“我的精神实体,是什么样的?”
她的精神实体是什么样的?
疫医看着面前的淡蓝色小鸟,它在空中扑棱着翅膀,围着他飞了几圈,歪着头看他,看起来蠢萌蠢萌的。
“……是一只蓝色的小鸟。”疫医的声音有些低沉局促,他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刺激,从喙上传来的触感温热又轻柔,她作为人类的体温对他来说甚至有些滚烫,他机械的电子音甚至因此而卡顿,“等等。”
小鸟似乎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它站在了黑影的肩膀上,用小脑袋蹭了蹭黑色的影子。
疫医局促不安地挣动着,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但面前的少女就像是刚学会走路的稚童,她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好奇着,谁也不知道她会突然做出什么样惊险的事情。
这太奇怪了。
不该是这样……
重绛认真地在这片白茫茫的空间内观察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疫医的精神实体是斑驳的。
并不是颜色的斑驳。凑近看的时候,就能够看见,那些斑驳的地方,实际上是一道道交错的裂痕。
就像是损毁的器具,被割开的肉体再也无法复原,留下撕裂的伤口在身上,丑陋又狰狞。
“……”
“唔?怎么了吗?”
重绛摩挲着他修长的手指,手感并不是人类的肌肤,她握着他的“手”仔细抚摸,感受着他的温度。疫医的衣服和皮肤融为一体,哪怕触摸着是皮革的质感,但这是他的肌肤,不是手套。
疫医别开了头,鸟喙朝向了另一边,声音很轻,也很低:“……没什么。”
怪物的精神体经不住细看,大多恶心又肮脏。就像是他,远远的看着只是一团黑雾,然而近看,就像是被划开的死肉。
怪物躯体的表面永远都不会完美无缺,它坑坑洼洼,斑驳裂隙布满其上,这种足以能被称之为恶心丑陋的东西,他有些害怕她会露出惊慌的神色。
他在害怕她对他的恐惧,那样他或许会暴怒……然后陷入无法自控的情绪之中,失手将她杀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冷静的疫医是温和而有礼的。曾经的研究人员如此评价,但是在接触到瘟疫相关事件的时候,他显现出不同寻常的焦躁来,易怒,狂热,兴奋,他需要尸体来研究“瘟疫”,他对肃清瘟疫表达出极端的坚持,为此他不惜杀人。
他会杀了她吗?
平心而论,是不想的。
但现实是如此的残酷——不想,并不代表不会。
“不要开小差哦。”重绛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他的精神在那一瞬间呈现出溃散的姿态……这种神游天外被精神体表达得淋漓尽致,黑色的雾气像是干冰一样涌动着下坠,在地面上晕开一层雾气般的阴影。
“精神体会随着控制改变形态……就像是刚才那样。”疫医低声解释着,谁也说不清这句话究竟是在转移话题,还是在教她如何更好地玩弄自己,他顿了顿,“当思绪涣散的时候,精神实体也会变得不稳定起来。你可以试着让它朝着你所希望的状态转变。”
漆黑的人影抬起了手,手的前端开始变形,延伸出奇异的形状,交织在半空中,蓝色的小鸟被惊得飞了起来,在空中扑棱着翅膀。
以重绛的视角来看,这个墨色人形的手臂上,长出了拥有茂盛叶片的……树枝。
小鸟似乎觉得周围的环境又安全下来,它挥了挥翅膀,站在了树枝上。
小脑袋歪了歪,它蹦跳着,转身看向了没有面容的兜帽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审视。
人影的兜帽垂得更低了。
“试试看。”疫医的声音低沉着,“让自己的精神体拥有更多的形态。”
“唔……变成什么样都可以吗?”
“随心所欲。”
蓝色的小鸟瞬间融化,一团晶莹剔透的果冻状的“生物”出现在了枝头上,纯粹透明的晶核包含在淡蓝色的团子里,散发出柔和而又宁静的光芒。
这是她的精神体。疫医注视着它。干净到让人忍不住捧在手心。
重绛仍旧看不到自己的形态,她也注意不到疫医的所思所想,但她试着让自己的精神体伸出些什么来。
于是这一团像是史莱姆状的物体,伸出了……细小的触手。
看起来就很像是海月水母,萤蓝色,但是只有细细的触须,努力摇晃着支棱起来,让整个圆润Q弹的团子摇摇摆摆地悬浮在空中,一蹬一蹬地跳动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奇诡的幻化,但是依旧让人觉得很可爱。
“感觉怪怪的。”重绛迟疑地描述着,“我感觉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你在思考的……和哪方面有关?”
重绛不由得老脸一红:这要怎么说?她其实有点想要把黑影扑倒,然后玩一些刺激又剧烈的运动?虽然她仍旧没有掌握精神体是如何做爱的,但是这种妄图入侵的想法盘亘在脑袋里挥之不去……可这也不能说出来啊。
她组织了许久的言语,最后下定决心,坦诚告知:“想操你。”
疫医:“……”
心直口快的人类,让他在第一时间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疫医的机械电子音发出了微不可闻的,僵直后不得已的妥协和退让的叹息之声。“我知道了。”
重绛:“!”
重绛感到由衷的疑惑……她觉得小狗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做你想做的事情。”疫医说,“它会找到它应有的模样配合你的。”
“……唔,那,我试试。”重绛努力思考着,放弃了观察自己精神实体的模样,努力地让自己的思绪变得又黄又暴力。
海月水母敦实圆滚的身材变得虚幻玲珑起来,透明,飘渺,触手从小小的根须变成了细长的触肢,它自发的缠绕上了漆黑的人影,像是捕捉到了自己的猎物。
它开始展现出了极强的攻击性。
淡蓝色的触手从斑驳的伤口里涌入内部,疫医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已经被它麻痹,它顺着黑色人影斑驳的伤痕入侵那充满雾气的体内,来势汹汹,不容拒绝。
精神的交媾是奇怪的。
她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她的精神混在他的精神体中,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但她居然在这一瞬间能“看见”……蓝色的触手,像是插入了柔软的器官之中,将黑色的雾气挤开,有着……分外奇妙的触感。
疫医的身体在刹那间绷得很紧。
他有反应了。
低沉冰冷的机械嗓音发出的喘息就在耳边,两个人分明没有任何狎昵的举动——她只是贴在他颈侧,仅此而已。而他却发出了含混而断续的呻吟,仿佛遭受了难以忍耐的刺激,身体俨然临近高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奇怪。
重绛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掌控欲正在萌芽复苏,她凝视着域中的黑色人影,操纵着触手,缓慢的,向着那一块核心涌去。
她有着诡异的直觉:获得了这块核心,她就能彻底掌控他的欲望。
这很可笑,怪物是没有欲望的。
但她就是有着这样的直觉,她的精神体贴在黑影之上,将它完全包裹着,入侵内部的触手像是涌入干涸裂地的水流,无孔不入,朝着那块熠熠生辉的核心奔涌而去。
“等……!”
他的声音好听得让人灵魂都要酥了。
重绛很怀疑在他的声带里放着一个电子元件,辅助他发出这种人声混合着电子音的复杂声色,磁性,低沉,好听。
疫医的声音断续着,沙哑又暧昧。
她有种自己正在欺负木讷狗狗的罪恶感,虽然狗狗什么都没说,但她觉得他什么都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欲拒还迎的呻吟……
明明就很抗拒这样的精神入侵,但是偏偏又没有松开手。
修长的手指依旧握着她的指节没有松开,精神的交汇还在继续,疫医的精神体已经彻底被浅蓝色胶状的物质包裹起来,触手插入的部分像是一柄刀,破开黑色凝实的“躯体”,直逼灼灼发亮的核心。
让一个外人接触到精神核心……很危险吧?
但他没有拒绝呢。
耳畔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她能感觉到的,他的回应。
少女贴在他身上,几乎可以感受到他胸膛的剧烈的起伏,两个人的姿势变得微妙无比,他屈膝,她抵在他双腿之间,看起来姿势已经无比趋近于交合,然而两个人没有任何插入对方的能力。
她没有入侵的器官,他没有接纳的洞穴。
然而哪怕是如此,这个姿势也已经足够暧昧到让人血脉偾张。
精神链接只需要一只手来维系,他空余的左手垂在床畔,半坐半躺的姿势靠在床头,看起来有些脱力,仿佛是被插入深处经历过无数次的高潮,而如今他没有了力气,只能虚弱地躺在床头任由她索取,修长的大腿不自主地夹紧了她的腰,任人予取予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将他按在了床头,贴着冰凉的鸟喙凑到兜帽之下,嘴角微弯。
“……简直是让我想要犯罪。”
多么不同寻常的疫医,他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姿态呢?明明平日里冷静又理智,怎么会变成这狼狈又淫靡的模样?
严严实实的兜帽下什么都看不清。疫医的喘息声很急促,浑身紧绷地抗拒着精神体的纠缠和交织,又抽空出来应付她的使坏——她明明知道他的鸟喙那样敏感,却还要用手指抚摸,用唇瓣亲吻。
“别……”
“明明很喜欢。”
重绛呼出的气息挥洒在冰凉的鸟喙面具上,她能够清晰感知到身下的人那局促紧绷的姿态,他的声音除了沉重的呼吸声,就只剩下无法自抑的喘息,像是不想发出这样羞耻的呻吟,但喉咙溢出的闷哼已经是克制过的结果。
他在害羞吗?
他会局促吗?
他可能因为精神的入侵而被迫高潮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绛不知道,但她觉得自己真的很过分。
逮着小狗一顿猛薅。
他乖得让她有点想要蹂躏他了,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人善被人欺,怪善被人骑啊……
重绛忍不住唾弃自己的劣根性,不要因为小狗性格老实巴交一板一眼你就往死里欺负啊!她差点就开始上演岛国爱情片经典语录了,什么“嘴上说着不要心底却很诚实嘛”,什么“你也不想霍尔斯发现堂堂疫医露出这种神色吧”,光是想想脚趾就要扣出一套芭比梦想豪宅了好吗!
她马上开始自我谴责:对小狗好一点啊,混蛋!
但是谴责归谴责,她又很不争气地继续调戏起来。
重绛低头亲亲他,一边反思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大包天,一边忍不住使坏地贴在他的面具上,想要听听他那略有艰涩的呼吸声,她甚至在刹那间想到了数十种调戏的方法,重绛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变坏了。
“我想亲亲你,很过分很过分的那种。”她埋在他兜帽里,闭着眼睛听他喘息,还要故意蹭蹭他,“可以吗?”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疫医根本说不出话来,精神实体的纠错带来的刺激让他难以抽出空隙来应对她的央求,他垂在床边的左手动了动,勉强打起精神,从喉咙里发出低喘:“……可以。”
呜呜,好可怜的小狗。
乌乌,好可爱的小狗!
坏心眼的重绛甜蜜地抱着他使劲贴贴,明知道这样会让对方精神紧绷,她还是这么做,不仅贴贴,她还低头亲亲他,不仅亲亲,她甚至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骨白色的鸟喙。
重绛:“!”
疫医的呼吸声甚至断了几秒,躯体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两下,扣住的手掌不自觉用力几分又刻意地放松下来,双腿夹紧她纤细的腰肢,蜷曲几分,低声急喘:“别……”
他真的好温柔。
她见过他杀人的模样,她知道,他的力量,足以单手捏断成年男人的颈椎。
但是她的手只是感受到不同寻常的紧,仅仅只是几秒钟,他像是怕捏疼她那样松开稍许,握着她,低声央求她不要。
“太喜欢你啦,所以忍不住想要亲一亲嘛。”重绛用手指摸了摸他的喙,像是安抚一般轻轻摩挲着,“还难受吗?还能再来一次很过分的亲亲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疫医的身体完全僵硬住了。
霍尔斯诚不我欺……重绛默默想着,她是知道小狗的鸟喙很敏感,但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敏感。
“没事没事……那我待会儿再亲。”
当务之急先哄好小狗再说!
重绛把注意力放回域中,疫医不由自主地放松些许,他微微偏开头像是要远离这个失控因素,可他身前就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黑影身体里的触手已经很接近那颗核心了。
……
他高潮了。
显而易见的。
精神核心的入侵和占有导致了黑影的溃散,他的思绪无法聚焦,身体的温度陡然升高,一瞬间的精神高潮带动着躯体的剧烈反应,身体的痉挛被控制的很好,但喘息的紊乱无法骗人,结实的腰腹因为剧烈的高潮而紧绷得宛若拉开的弓,他的身体,在痉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奇怪啊……
明明贴合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修长的双腿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的衣服甚至完好无损,极其稳妥地穿在身上,她只是用腹部抵着他的胯间,那里很平,没有阴茎,没有雌穴,甚至能够触摸到衣服的布料,但他的肌肉极其配合地挛缩着,模拟着……
就像是,被她插到高潮了。
他被占有了。彻底的。
一种微妙的情感涌上心头,重绛低头看着他,脑海中好像明白了什么。
怪物的精神核心被打上了烙印,那是独一无二的蓝色小鸟印记,在黑色的晶核上散发出柔和而醒目的光芒。这个精神力近乎封顶的怪物,被一个精神力才突破50,刚凝聚出精神实体的人类……轻而易举标记了。
标记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彻底的支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此她刻意掌控他的一切。
这是他放纵的结果。
这是他默许的下场。
疫医沉默地躺在床上,他的思维涣散,但精神力不允许他如此脑袋空空。
“……你喜欢吗?这种感觉。”餍足的少女埋在他的兜帽中,呼吸挥洒在他的面具上,把玩着他用力克制到脱力的指节,“我让你感到舒服了吗?”
她真是个坏蛋。少女想。
疫医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他睡着了。
他的电子音依旧带着冷淡,却又不如往日那般机械冰冷,声线仍然沙哑磁性,他低声,轻轻回应着。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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