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
岁星没什么力气地踢了踢谢屿,声音有些哑,湿重地眼睫耷拉着,连略带抱怨的语气都像是甜腻的撒娇。
谢屿伸手,在岁星的额头上碰了一下,被灼热的温度烫得蹙起眉。
像是有点低烧,不知道是空调温度低,还是
昨晚太没有节制。
他想起来昨晚岁星细瘦白皙的手抓紧了床单,抵死缠绵,像是开得艳极将衰颓的花。
谢屿站在窗台前眺望着外面,边拨打了电话,说了几种药物的名称,烧了热水。
俯下身子按开烧水壶的开关,余光落在了裹着一层蜜糖似的五角星珍珠,在灯光下晶莹透亮。
迟疑了片刻,白皙的耳朵尖爬上一抹红。
一把抓起来那几颗珍珠去清洗,洗完后放到了岁星很宝贝的玻璃罐里。
岁星的头本来就昏昏沉沉的钝疼,枕着软枕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门铃短促地响了一下,谢屿起身开了门,敲门的正是陆明宴。
一整晚没怎么睡觉,也不显得疲乏,一双眼睛明亮柔和,不闪不躲地朝向谢屿弯了弯唇。
你和他
嗯。
谢屿淡淡地应了声,避开身子:进来吧。
不用了,这会在睡吗?
有点发烧了。因为岁星在睡觉的原因,谢屿刻意压了嗓音。
你没有做功课吗?这样很容易生病。陆明宴看向谢屿。
像是一夕之间从少年蜕变成了男人,气势和年轻时的老爷子有几分相似。这几日的短暂睡眠,让他眼下有了淡青,眼神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没有。
只是凭着本能爱意,莽撞得过分,谢屿垂下眼,慢慢抚摸着虎口处深深的牙印。
你来该不会是想倾听一下?
谢屿对陆明的癖好了解得透彻,他唇角微微翘起,疏冷感的相貌由于眼尾的一抹红,染上了几分妖异。
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当然可以。陆明宴嘴上这么说,实际上连屋门半寸都,没有踏入。
酒店的套房一眼到底,他笑笑转身欲走,看到凌乱的被子上被揉成了一团,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从被子里伸出来的一只足玉白干净,纤瘦的脚背上有几个很明显的咬痕。
明天要来我的演唱会吗?我记得你已经好久没来过我的演唱会了。
陆明宴抓了抓头发,抬起眼看向谢屿,少年琼花玉树似的秀美,站着时不动声色。
我给你们预留了位置,在最前面的位置。
谢屿没有拒绝:可以。
陆明宴走后不久,买的退烧药被经理送了上来。随之一同送上来的还有一小袋子的计生用品。
给您。
知道眼前这位是谢家那位,经理的脸上堆满谄媚的笑意,殷勤地送上东西。
谢屿的视线移向另一个袋子,似笑非笑地翻看一眼:你自己主张送的?
是我感觉您应该会需要这个。
原本满面带笑的经理看到谢屿的神情后,后背生出冷汗。
他原以为这些二世祖们,都应该玩得花。
没事。
做的不错。
送来的药有冲剂、有药片,烧过的开水渐渐冷却,谢屿俯身倒了一杯,用汤匙一点点往岁星唇边渡。
发苦的药味令岁星抗拒地别过脸,深褐色的药液顺着脸颊没入了床单。
谢屿掐着岁星的脸颊,慢慢将药液渡入岁星口腔。
高热不止,雪白的脸颊被染上病态的绯红,连带着睡梦都毫不安稳。
直到下午高烧才缓缓褪去,岁星的神色看上去还是有些恹恹,唇上陷着深深的牙印,看向谢屿时不由自主地拢紧了被子。
怕了?
没有。
但是你现在看上去在躲我,为什么不正视我?
岁星错开眼,他只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稀里糊涂就错了位。
早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如果攻略成功的话,迟早会进行更亲密的动作。他可能会掉眼泪,哭得比谢屿还凶,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哭包攻四的地位。
看上去冷清的少年,在在某些时候又凶又狠,不带半点怜惜。
岁星掀起眼皮偷偷打量谢屿的神情,和之前相比更沉稳外,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要不是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他甚至怀疑昨晚的一切是镜花水月。
后事都处理完了吗?
岁星不擅长和人交流,可两个人相视无言实在是难以言喻的尴尬。
提起爷爷,谢屿淡淡的神情终于有所变化,眸光一黯:嗯。
不要难过了,我相信爷爷不想看到你因为他的离开而伤心。他只是提前离开了而已。
岁星不太会安慰人,只能够笨拙地安抚谢屿。
昨晚被弄得意识不清,说出的话又会被含吻回去,再后来则是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只是泪眼朦胧间,能够感受到谢屿在发泄不太正面的情绪。冰凉的雨水和湿漉漉的发丝蹭在岁星的脸颊上,他们像是在寒冷巢穴中过冬的人,相互取暖。
失去固然会难过,只是得到的会抵消这种痛彻心扉的疼痛。
谢屿找了支温度计给他量体温,等了五分钟后,抽出温度计看了一眼,刻度在三十六度多,烧退了。
明天的演唱会还去吗?
雷雨天气实在太大,看玻璃窗外电闪雷鸣的场景,像是有仙人要渡劫一样,实在不像是能开演唱会的样子。
不出意外还是明天。
谢屿反手握着岁星的双手,十指相握,紧紧相扣的样子像是同心锁。
谢屿敛了敛目光,外人眼中的钟鸣鼎食之家,处处透露着大世家的团结,连各种媒体报道的文稿也是在夸赞谢家上下一心。可自从老人重病之后,旁支还有更下面依附的小家族,大小动作不断。
他的爱人是招人觊觎的珍宝,就算刻意压制散发的光芒,都会引来各种各样的人想要争夺一下。
谢屿收紧了握着岁星的手,只有实实在在触碰到岁星,让他时时刻刻在自己视野范围以内,悬着的心似乎才能短暂地沉下来。
饿了吗?
谢屿揉了揉岁星的长发,幽冷的光从眼中退去,他心中生出来妒火,嫉妒时厌可以肆无忌惮地岁星眼前撒娇,甚至会嫉妒不如陆明宴洒脱。
他身上的担子太重了,无论如何都完全不能做到完全的任性。
岁星吃了药后好了些,但是胃口仍旧很差,两条酸软乏力,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兴趣。
摇了摇头:不饿。
我饿了。
撕开草莓味的硬糖,捂着岁星的嘴强喂下去。
*
第二天雨势小了不少,从倾盆大雨转变为淅淅沥沥的小雨,清洁工是最勤劳的岗位,大早上就已经把街道清理得很干净。
演唱会的时间在晚上七点,榕城的体育馆,能够容纳七万人次。
岁星这才知道陆明宴到底有多火。
大街小巷,没走几步路耳边听到的,都是关于陆明宴演唱会的事情。岁星惊觉他见惯了陆明宴在他面前没脸没皮的样子,会下意识忽略掉陆明宴本身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无所事事的时候时光就会过得很快,他们在房间里肆无忌惮的接吻,一直持续到下午。
岁星浑身没多少力气,下楼的时候手撑着冰凉的电梯壁。
开车驱着前往体育馆,从各个地方前来的人一一往一个方向拥挤。原本宽敞开阔的街道霎时间有些水泄不通。十几分钟的车程硬是拖到了近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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