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弦轻拍了自己的胸口。
余老师,刚才没被吓到吧?沈芒关心地看着他。
我还好,就是看戏而已。余弦呼了口气,把桌上的外卖盒拆开,不经意地看了眼沈芒。
刚才这些事,都是你的隐私被我看到了,是不是不太好?
你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好的?沈芒语气自然。
而且,昨天我也知道了余老师的秘密。用秘密交换秘密,不好么?
余弦笑了笑,一时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他把外卖盒打开,锅贴估计有些冷了,要不你先吃豆腐花?
好。
两天后,余弦跟沈芒一起回了江城。
回到熟悉的校园,余弦感觉四处都很亲切。只是刚走到教师公寓楼下,他就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那儿。
第47章
女人年纪四十出头,穿着合身的深蓝色套裙,妆容得宜,手上的宝石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她皱起秀眉,看了余弦一眼。
夫人,这就是那位余先生。助理在她耳边低声道。
乔语心微微点头,她看过余弦的照片,是戴着眼镜的,这会儿看到他真人,差点没认出来。
余先生。她喊住余弦。
她站在树荫下,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一抹嘲讽,不如我们聊聊?
余弦看到她跟贺枫桥有几分相似的眉眼,便猜到了她的身份。他能躲贺夫人两天,却不可能躲一辈子,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您是贺先生的母亲吧,我听他说过你。余弦目光平静。
枫桥还跟你提过我?
乔语心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是了,要不是他提前跟你透露消息,我怎么可能在度假山庄找不到你的人。这孩子是越大越有自己的主意了。
这儿有点晒,学校附近有个环境不错的咖啡馆,贺夫人,我们去那儿聊吧。
乔语心瞥了他一眼,想不到这个私生子还挺有胆量。
好,你上车,我们好好聊聊。
咖啡馆二楼,幽静的包厢里。
乔语心转动着手里的宝石戒指,懒懒地坐在余弦对面。
相信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你生母为了自己的前途,把你扔在了福利院。至于你的生父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还听说,你小时候有人收养过你?
余弦点了点头。
我那个时候不懂事,犯了错,才被送回福利院。
乔语心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听说你是个没编制的讲师,工资也低得可怜,听到自己是贺家的私生子,还能分遗产,是不是很高兴?
余弦笑了笑,如果是买彩票中了五百万,我会更高兴。私生子的话,还是算了,我宁愿不知道。
乔语心轻嗤一声,装模作样的干什么,你难道不想回贺家?知道老头子给你留了多少钱吗?
留多少钱也都是贺家的,跟我没有关系。余弦喝了口杯中的拿铁,目光淡然,正如夫人所说,我只是个普通人,过的也只是普通的日子,我没见过我的生父母,自然对他们也没有感情。他们留下的财产,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乔语心眯起眼审视着他,一时竟不知该怎么继续谈下去了。
她本来以为这个私生子肯定在暗中筹谋怎么回到贺家,拿到那笔遗产,没想到这人完全就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是为了放松她的警惕,故意装出来的吗?
夫人,其实您不用担心。贺老先生的遗嘱估计也没几个人看过,您不希望我回贺家,直接否认那份遗嘱的存在就行。就当贺家从来没有过私生子,这样不是更好吗?
乔语心蹙眉看着他,这人,怎么还帮她出起主意来了?
她正惊疑不定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伴随着助理的提醒。
夫人,少爷找到这儿来了。
下一刻,包厢门被大力推开,贺枫桥拄着拐杖,神色匆忙地走了进来。他原本眉间带着担忧,见余弦完好无损地坐在那儿,立刻松了口气。
妈,你怎么一个人找到这儿来了?我不是说了有事我们先一起商量吗?
乔语心瞥了余弦一眼,又看向自己儿子,你就这么担心他,生怕我把他给怎么样了?枫桥,你可别忘了,谁才是你最亲的人。
贺枫桥眼底划过一丝内疚,妈,对不起。可这是父亲的遗愿,他临死前抓着我的手,嘱咐了两遍,我不敢不完成。
乔语心苦笑了声,就算会让你妈伤心,你也要坚持吗?
贺枫桥看了余弦一眼。
妈,余弦他并不是我之前以为的那种人。如果他心术不正,想要图谋贺家的家产,我也不会帮他说话。
乔语心呵地笑了声,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伪装出来的,好让你放松警惕?
日久见人心。妈,您的眼光比我更毒辣,您应该也能看出来。
余弦看这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应该都挺累的,忍不住道,贺先生,要不你坐下说,你们先聊,我就回学校了。
等等。母子俩几乎同时开口。
余弦只好顿住了脚步,站在原地。
这周末,你跟枫桥回一趟B市,去给老爷子扫墓。
贺枫桥惊喜地看着乔语心,妈,你同意了?
我只是同意他去扫墓,好歹那是他的亲生父亲。
乔语心警惕地看了眼余弦,你最好别有其他的想法。
余弦敷衍地嗯了一声,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那两位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午休了?
乔语心道,余先生请自便。
贺枫桥不放心地加了句,待会儿我会让助理联系你,机票她来买,你不用管。
那就麻烦贺先生了。
一转眼,余弦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外。
乔语心收回投向门口的视线,看着贺枫桥,你还是要继续上那个节目?我听说之前拍摄的时候出了事故,怎么回事?
警方还在找原因,可能是人为的。贺枫桥在她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妈,你应该知道,谢家要有大变故了吧。
乔语心冷哼了声,我当然听说了,谢桐山这只老狐狸,知道谢玄青没本事,又想认个便宜儿子。等着吧,谢家最近有好戏看了。
因为沈芒腿受伤的原因,第四期拍摄延迟了一周,有了两周的假期,余弦把九月份开学要上的课也备下了,又开始准备博士研究生的入学考试。
周六,贺枫桥的车准时停在教师公寓楼下。虽然节目组不允许嘉宾私下见面,但两人关系特殊,导演组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到了B市,你暂时还不能回贺家,扫完墓,我会安排你住在附近的酒店里。如果你想出去玩,我可以让秘书陪同。
我都可以。住酒店也挺好的。
余弦上飞机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他本来想给沈芒发个消息问他腿怎么样,不过想到前几天每天都问,好像太频繁了些,又把这个念头压了下来。
沈芒是大明星,身边应该有很多人照顾,不需要他这么操心。
你在跟沈芒发消息?身旁的座位响起贺枫桥的声音。
余弦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睛,没有。
贺枫桥嗤笑一声,合上手里的杂志,他现在忙得很,恐怕没时间理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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