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怒视着郸皇子,被郸皇子看个正着,却笑了起来。
看来区区女流之辈就算平时态度如何强硬,还是没办法应对这种突发状况,想要来投奔个倚靠。
蓬莱公主哭得真是。
啧啧啧
公主莫要慌张,你这哭得我真是心头都软了,于心不忍啊。走吧,我已和我的侍卫说好了,突出重围。公主放心将你这几个侍卫也交给我,我们一定性命无忧。郸皇子说着,走向左白萱和栾夜南的马下。
啊
杀
一阵混乱的喊叫声突然传来。
郸皇子慌了,恐惧压住了色心,急急忙忙收回腿,爬到身后的马上,命令侍卫:不要在此耽搁了!本皇子和公主的性命就交由你们身上,待回去一定加官进爵!
有了大历国五六个侍卫加持,又有高官厚禄的幻想,扩编成二十人队伍的侍卫们顿时情绪高涨。
他们带着皇子和公主索性向距离运河方向最近的位置杀去。
一路上血染草地。
栾夜南捂住左白萱的眼睛。
左白萱却把她的手按下,放到鼻子前。她半睁半咪眼,勉强能看得面前的画面,但周遭的血腥气味她是真的闻不得。
栾夜南一边照顾左白萱,一边回头,看向另一匹马。
古朵正带着另一名小宫女骑马狂奔,对栾夜南点头。
轰隆
压了一天都没落下的雨,终于在又一次惊雷后,伴随着狂风落下了,浇灭了火把。
身后的血腥味和草木烧焦的味道也被雨水压制。
从营帐逃出来的侍卫也只剩下五个,还都是郸皇子手下。
半个时辰后,绕了几次路,终于来到了运河边。
迎着风雨郸皇子畅意地哈哈大笑起来:果然天不亡我。
栾夜南和左白萱坐在马上,平静地看着他。
雨水将她们打湿,外套沉重地贴在身上冰凉,只有相互依靠的地方还藏着她们共同呵护下的体温,给彼此温暖。
左白萱回头,看着栾夜南。
栾夜南用手为她梳理打点贴在脸上不成样子的刘海,低头说道:萱儿,若是不想,可以让我来。
左白萱笑着摇摇头:南姐姐,让我来吧,也算是我为自己做点什么。
亲手了断这由历帝无情定下的和亲婚约。
左白萱脸上留着对栾夜南才有的温柔笑容,下马,缓缓走向郸皇子。
栾夜南和古朵下马,跟上。
只有另一个小宫女还懵懵懂懂的,不知如何是好,站的最远,也跟着慢慢走近。
五个侍卫对这几个女人自然没有什么防备,反倒识趣的一笑,走远一些,做警戒状态。
大雨落着,视线不好,只有一阵一阵的惊雷闪电下,还有点光。
左白萱的脸被雨水冲刷,眼睛半眯着,走到郸皇子面前,欠身一礼:多谢皇子相救。
郸皇子眯着眼睛,看着她。
落在雨里也丝毫不觉落魄,反倒带着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让他不由自主吞咽口水,并朝着左白萱走来。
公主这话说的太客气了,我们有婚约在身就是夫妻,你说对不对啊?郸皇子尝试试探左白萱的态度。
左白萱抬起头来,展颜一笑。
闪电闪过,雨水冲刷着让郸皇子看不清,那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和他印象中的公主大不相同,反倒像是
郸皇子走神看了一眼栾夜南。
果真。
这二人的笑容,好像。
现在不是了。左白萱的话在雷声中坚定有力,一把匕首桶入了郸皇子的胸膛。
疼痛感迸发,让他没力气惊叫,匕首被稳稳扎在心脏,每一次抽动不再带来生命的力量,反倒将温热的血液送出胸膛。
他出发前,他那不受宠的母妃提醒过他,此行凶险。
可他没听,只觉得一个被父皇养在深宫的女子能懂些什么,他带上父皇给的亲卫,乐滋滋地出发了。
可是他身边用来保命的亲卫此时在栾夜南的一声哨声后,被从林子里窜出来的黑衣人悉数斩断头颅。
栾夜南走上前,抓着左白萱的手,将刀从郸皇子的胸膛□□。
抬脚一踹。
直接掉入河中。
小宫女这才反应过来啊得惊叫了一声。
但,这一声没喊完,就被人打断了。
聒噪。
你干什么?!古朵吓了一跳。
她把小宫女叫出来的时候已经决定让懵懂无知的小宫女知道真相,要选择加入起义军,还是离开这是非之地回家乡都可以。
这也是个苦命孩子,父母双亡,因为太穷而被亲戚卖到皇城,又因为相貌端正被挑选入宫做最低品宫女。
你到底在做什么!她只是个孩子!古朵惊讶地看着将人斩杀的蒙面男人,萧将军?怎么是你。
他根本不是栾夜南的暗哨。
栾夜南回头看着摘点蒙面的男人:萧行,果然是你。
萧行笑着将脸上的刀疤都弄皱了。抬手用雨水冲刷他染着血的剑。
她看着栾夜南说道:果然?你早就料到今天是你的死期了?
栾夜南冷冷看着萧行。
当听到今天袭击不对喊着起义军名号的时候,栾夜南就知道了,萧行为了除掉自己,布了死局。
他就是那个偷偷在联系南高国的叛徒。
但他不完全是在背叛起义,他从以前开始,做的事情就很卑鄙,一切都是想要为自己谋福利。
给南高国通风报信,也是为了完成自己的目标。安排布局,却故意留出一个缺口。
因为他同时要完成起义军杀郸皇子的任务,也要完成自己杀栾夜南的任务。
萧行舔了舔唇边的雨水,表情不善地看向左白萱:真是没想到啊,栾夜南,你当初拒绝我,原来是因为喜欢女人。不过也是,公主这天仙之貌,还有勇有谋,确实很难让人不心动。只是配栾夜南,多少有些暴殄天物了。
萧行话音落下。
栾夜南已经拿着匕首冲了上来。
萧行眉头轻佻,游刃有余将剑抬起,直接扎入栾夜南的腹部。
栾夜南没有丝毫闪躲,她知道自己的实力和萧行还有一点距离,所以攻击时根本没想过闪躲。
萧行的剑一顿,却没能阻止栾夜南继续靠近的动作。
萧行皱眉,差点忘了,栾夜南根本是个疯子。
当年她师父,无为道人被围剿而亡,只有她小小年纪,独自带着古朵逃出来,全身是伤,奄奄一息,却咬着牙,把追杀的人全都反杀了,逃回起义军。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狠人,骨子里是个疯子。
回到起义军,大夫见了直摇头,说她只有一口气了,而她靠意志力却坚持了半个月。
当时还很年轻的统帅看着只剩一口气的栾夜南,实在没办法,骗她说有潜伏宫中的任务。
栾夜南放下报仇的意图,自己靠那一口气,配合跑进狩猎场,让慈爱闻名的仁皇妃救走。没想到在宫中名贵药材的调养下,她真的活了下来。
统帅这才将计就计,真的给了她一个潜伏任务。
萧行电光火石间闪过很多念头,手腕一挑,划破了栾夜南右臂血肉。
右手的匕首应声而掉。
萧行还准备出剑赶尽杀绝。
却见栾夜南的脸上却勾起笑意,冰冷的雨拍打在她的脸上,但她是个刺客,杀人时,绝不眨眼的刺客。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萧行,像是在看一个已死之人。
左手!
一个闪电闪过。
栾夜南左手上突然多了另一把匕首,寒光一闪,已经扎向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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