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愣了愣,被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给弄懵住了:什么?
我觉得我应该尊重你的选择,可是。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欲望像是生命力极强的树根,盘根结错的在他眼底扎根,扑成一张网,我现在有点忍不了。
不等她再开口,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直接吻了下去。
那个吻浅尝即止,但周夫唯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用自己的唇瓣轻轻咬含住她的下唇。
离得近,夏荷甚至能看见他眼底那一抹不知什么时候浮现的妃红色,最后逐渐变为绯色。
牙齿缓慢碾磨,她的唇娇嫩,很软。
周夫唯加大力道咬了她一口。
姐姐。
她疼到微微皱眉,又因为周夫唯这声姐姐大梦初醒。
临城本地的方言尾音都是软乎乎的,哪怕是吵架都像是在撒娇。
夏荷还是第一次听见周夫唯用方言喊她姐姐。
配上散着劲儿的沙哑,像是有什么从她胸口毫无征兆的踏过。
他扶着她的肩膀,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低沉气音带着阵阵轻喘,我是,你的。
第六十四章
他好像忘了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
除非临城的地标塌了, 他才会用方言喊她姐姐。
这也是夏荷第一次听他说方言。
他普通话说的很标准,不像夏荷之前碰到的好些个临城本地人,说话还是下意识会带上点方言的特性。
尾音上扬,软的很。
周夫唯的声音属于那种干净的少年音, 听着有点清泉自幽深山涧流过的清澈感。但因为他平时总是懒洋洋拖着调, 所以给人一种, 挺随性的感觉。
平日里说起话来, 非得没有半点临城人的软糯,反而显得吊儿郎当。
夏荷笑着摸了摸他的脸,掌心早被他捂热了,此时贴在他的脸上,动作轻柔的摩挲。
他的皮肤是真的很好, 离得这么近也看不见毛孔。
好比一块质地同等的上等白玉。
嗯。她点着头, 笑道,周夫唯是我的。
刚刚被他又亲又咬的,嘴巴上都罩上了一层水汽,夏荷说话的同时伸出舌尖舔了舔。
我一直以为男人都很臭。她笑的眉眼弯弯, 可我的小唯是甜的。
刚刚还一脸靡靡之色的人,此时移开视线,眼神不敢看她:别用这种词形容老......老子。
语气凶狠,话却说的结结巴巴。
夏荷以前还不觉得,但最近她发现周夫唯这种反差其实还挺可爱。
本来就是头凶狠的野狼, 在她面前呲牙发狠,却不知道自己的尾巴早就摇成螺旋桨了。
夏荷会错了意, 以为他是不喜欢自己喊他小唯:不喜欢我叫你小唯啊, 那叫你小夫?
他皱了皱眉, 明显对这个称呼更加不满:什么乱七八糟的。
进去吧, 外面冷。显然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延伸话题,他牵着她的手直接带她进了屋。
刚刚两个人都将彼此保留十多年的初吻送了出去,夏荷心里想的是,会不会太早了点。
周夫唯在厨房里面给她热牛奶。
这是和厨房有关,他唯一会做的事情了。
两个人一言不发,一个在思考进展会不会太快。
而另一个人,则看着那只架在煤气灶上的奶锅。
外面的那点寒意被他们开门的时候带进来一点,此刻也没能被屋里的暖气给完全抵消掉。
夏荷靠着墙,打了个哈欠:我下周就要回去了。
他抬起头,关心的是:什么时候回来?
这还没走呢,就想着回来的事情了。
不知道,应该会多待些日子。我爸坐牢了,我奶奶一个人在家我怕她寂寞,想多陪陪她。
周夫唯收回视线,重新看着那只奶锅:嗯。
夏荷没有太多弯弯绕绕,基本上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可能是刚才那个吻让她稍微开了点窍,见到周夫唯这个明显失落的反应,她脸上升起讶异:你不会连我奶奶的醋都吃吧?
周夫唯眉头皱着:你也太自以为是了。
夏荷松了口气:我也就是随口怀疑一下,还好没有。
他不自然地抿了下唇。牛奶已经开始咕噜冒起泡泡了,周夫唯过去,把火关掉。
他单手握着锅柄,杯子是早就洗好放在一旁的。
那锅挺重的,再加上周夫唯直接开了一大瓶牛奶,加在一起的重量夏荷恐怕两只手并用都掂不起来。
他却只用了单手,看着还挺轻松。
夏荷看见他微微用力时手臂肌肉绷紧的线条,流畅有力,有种非常健康性感的美。
虽然性感这个词用在他这个年纪有点危险。
夏荷。
他停下了动作,好似犹豫了很久才开的口。
夏荷抬眸,将视线从他的手臂上移到他脸上,因为他此刻的严肃模样,她意识到接下来的话题可能也会比较严肃,于是神情收敛:嗯?
他脸色不太自然:你家,有信号吗?
她差点没绷住,笑道:当然有了,我是住在山里,又不是住在坟里。
事实证明,她还不如住在坟里呢。
现在国内发展突飞猛进,哪怕是那些偏僻山村也开始盖起小洋楼开起小轿车。
更别说是wifi了。
只不过这些目前来说,和夏荷住的这个落后小山头暂时没关系。
自从回家后,周夫唯的电话可以说是一天三遍。
早中晚各一遍。
前些天最起码还能接到,虽然讲话的声音总是断断续续的。
后来几天,山里下了一场大雪,说是信号塔也受到了影响。
夏荷看着自己显示信号空格的手机,无奈地耸了耸肩。
奶奶在屋里喊她:荷荷,外面这么冷,怎么出去了。
夏荷把手机揣进外套口袋里,拍掉肩上的雪进屋,反手再把门关上:手机没信号了,我出去看能不能接收到一点。
奶奶看不见,加上最近腰也开始疼了,出行走路都靠一张凳子撑着。
走哪都得带着那张凳子。
夏荷看着那张钝重的凳子,想着等雪小点了,她下山去镇上找找,有没有轻便些的拐杖。
你姑姑让我们下午过去吃饭。
在夏荷扶着奶奶坐下时,奶奶突然说。
夏荷点头:您也去吗?
奶奶摆了摆手:我就不去了,最近总觉得身子重,累,只想睡觉。你吃完给我打包带点回来就行。
老人家一到冬天似乎都容易犯困。
夏荷看了眼外面厚重的雪,也觉得奶奶还是别出门的好。万一摔着了就不好了。
嗯,那您好好休息。
夏荷把小太阳插上电以后,放在奶奶床边。
这是她这次回家时特地买的。
姑姑家离的并不远,步行过去十来分钟的时候。但因为山路不好走加上下雪,所以比平时多用了些时间。
姑姑家在这山里算得上富裕,小的时候夏荷只能在家吃野菜的时候,表哥每周都能被姑父带着去镇上吃一顿肯德基。
对年幼的夏荷来说,姑姑家已经算是大户人家了。
直到这次去了临城,住进周家,她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有钱人。
夏荷叹气。
果然是那句话,有的人一辈子都到不了罗马,而有的人生来就住在罗马。
姑姑在远处就看见她了,忙出来过来迎她。
满脸都是真切的笑容,手去捏她的手,一路走来都冻僵了,她连忙心疼的带她进去:冻着了吧,快进屋。
夏荷点了点头,叫了声姑姑。
姑父早年就开始承包工程,做起了包工头,最近这几年赚了不少钱。
房子也盖成了二层小洋楼,在村里算是知名大户了。
夏荷刚进屋,就看见坐在客厅里玩游戏的表哥,还有旁边那个看起来明显是在和他一起开黑的人。
姑姑过去踹了表哥一脚:小荷都来了,怎么还在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