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二皇子一个没坐稳,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你又想耍什么花招?你可别想陷害我啊!
这么没胆子的吗?闻于逢嫌弃地看他一眼,昨天,林隐霜中毒了,太子诬陷是我做的。
二皇子了然了,但是还是不放心,道:废了太子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怎么可能会帮我,你明明就是想害我。
闻于逢面无表情道:他和那些女人一起完蛋就是对我最大的好处。你不放心,我可以先动手,当作投名状。
二皇子满脸敬畏,点点头:那你准备怎么做?
闻于逢招招手:附耳过来。
二皇子的表情从敬畏变成惊恐,然后维持在这个表情上,直到闻于逢离开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一个小丫鬟从后院匆匆跑来,在大管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大管事挥手把人赶走,自己小碎步跑到二皇子耳边低声道:殿下,后院现在正闹着呢。梁侧妃摔了,大家都看见了,是张姨娘故意推的。是不是按从前的处理,让张姨娘去道歉,然后罚俸?
二皇子回过神来,一张脸由紫转红,又变成青色。
不行不行!谁也不能得罪。二皇子腾地站起来,女人,太可怕了!
闻于逢离开二皇子府,吩咐车夫往祈香楼去。
虽然胡远有意躲着这位祖宗,但是这次还是被抓个正着。
太子妃。胡远行礼。
太子殿下申时末会经过太平巷。闻于逢平静道。
胡远张大了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不得不说:刺杀太子这种事,没有少主允许,小人不敢擅自做决定。
闻于逢道:谁说我要让你去刺杀太子了?
虽然闻于逢无时无刻不想敲碎太子的狗头,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太子活着,和二皇子斗起来,才能让京城和朝廷变得混乱起来,也能让姚大小姐那边更轻松。
现在太子一家独大的场面不好,非常不好。兄弟阋墙搞起来!骨肉相残安排上!
京城啊,越乱越好。
当然,那都是后话,目前最重要的是解决今晚的事情。
你们做几个陷阱,至少要保证太子这两三个月都养不好身子。这样他就不会心思龌龊地想对姚大小姐做什么了!
闻于逢回到东宫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他本打算随便吃点什么,然后等待收到太子受伤的好消息。结果他刚到小院,就见到了东宫总管。
总管朝闻于逢行礼,小意道:太子妃,昨日被抓的那个小太监已经招供了,卖药的人、下毒的人也都被抓到了,还请您去看看。
行吧,东宫这块地,真是谁来都躺不平。
闻于逢撇了撇嘴:带路。
东宫没有牢房也不敢私设牢房,那些被抓住的人都被锁在偏僻院落的空房当中。总管太监推开门,就见血糊糊的三个人被塞了口丢在墙角,被捆成粽子一样还在不停挣扎。
他们招了些什么?闻于逢神色不变。
总管太监眼观鼻鼻观心,垂头拱手道:那个太监是被收买了才诬陷挽月,下毒的人是曼娘屋子里的宫女,她已经招了,是曼娘指使的。
总管抬头朝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个小太监把同样被捆得严实的曼娘拖了上来,曼娘不听抽噎着,可嘴被布塞住了,呼吸困难,憋得脸色青紫。
曼娘虽然没有名分,但终究身份和普通奴才不同。奴才不敢擅自审讯,还等您来做主。总管太监道。
这些事一点风都不能透出去。闻于逢道,但凡谁敢说一个字,杖毙。
总管太监行了个礼:奴才明白,奴才保证让这些孩儿们把嘴闭得严严的。
至于曼娘闻于逢打量着已然气息奄奄的女子,道,把人带进屋,我要单独审问审问,再等太子殿下后来定夺。
曼娘被扔进房间,闻于逢关好门后,取出了塞住她嘴巴的布。
曼娘大口喘息着,呜呜哭了起来:娘娘,我错了,都是我鬼迷心窍。我只是想弄死林隐霜那个狐狸精啊,求您饶了我吧。
你觉得太子会怎么处罚你?闻于逢问道。
曼娘想起太子对林隐霜的偏爱,不由得打起了哆嗦,哭喊道:娘娘,我真的知道错了。让殿下处罚,奴婢只有死路一条啊。娘娘,您留我一命,我替您当牛做马。
当牛做马就不必了。闻于逢蹲下身,瞧着曼娘哭得红肿的眼睛,我有件小事,你倒是很能帮得上忙
总管太监拢袖立在门外,他站得离房间远远的。谁知道曼娘会不会说出什么不该他听到的话来?他能爬到今天这个位子,靠的就是不该沾的绝不沾。
另一个房间里的那三人还在挣扎,塞了口还发出呃呃的喊声。
总管太监招手喊来了小徒弟:把门关上,让他们别嚎了。
都是快死的人还叫唤什么,真是烦人。
砰!
一声巨响从闻于逢所在的屋子传来,总管太监吃了一惊,连忙带着人去敲门。
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闻于逢打开了门,总管太监偷偷从闻于逢身侧的空隙瞧进屋里去。
只见脏灰色的墙壁上有血迹,而曼娘趴伏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眼见是不活了。
你处理好后续的事情。闻于逢也瞧了一眼曼娘的尸身,这件事我自会和太子殿下交代。
总管太监暗自咋舌,心道太子妃心肠真狠啊。他朝闻于逢微微躬身,道:奴才明白的。
挽月。闻于逢挡在门口,不让人进屋,曼娘在屋里突然晕倒了,你派顶小轿把她送回她屋子吧。别是得了什么急症,耽误了,是会死人的。
挽月低着头,声音有些抖:是,奴婢立刻去办。
闻于逢跨出屋子,任挽月带着小宫女进屋将曼娘抱进小轿。
他扫视着院里的人,被他目光扫过的人均心中惊骇,低下了头。
今天,这个院子里发生了什么?闻于逢笑问道。
无人敢应声。
总管太监揣度着闻于逢的意思,小意答道:这里什么都没发什么。
那这里有过什么人吗?闻于逢发现总管太监还真是个人才。
总管太监受了他的眼神鼓励,声量大了几分:也不曾有过什么人。
正是。闻于逢一锤定音,昨夜也只是林良娣发了急病,所以召了太医。
为了东宫和太子殿下的体面,我不希望有什么不一样的说法被外边人听见了。
总管太监跪地叩首,连声称是。
第二日,被锁在偏院里的那三人就消失了,至于他们去了哪儿?天知道。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大多都如浮萍稗草,消失便消失了,谁也不会关心在意。就连很是得过一段时间脸的东宫宠姬曼娘突发疾病去世的消息,也没有几个人在意。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处理完一切后,回到了小院,闻于逢赶走所有人,自己躲在屋子里写着贴身手札。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复杂,他要把和二皇子的协议、曼娘假死等事全部写清楚,以防突然互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