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日微微松了口气。
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异兽又要上一遍了。
还好302知道分寸。
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寒日有些疲倦的打了哈切。
他悄悄看了眼302，确定对方闭上眼后，便挪动长尾，整个人缩在角落。
等他彻底睡过去，302才睁开一双金黄色的眼睛。
他看着鲛人蜷缩可怜的模样，喉间发出一丝咕噜咕噜的愉悦声。
果不其然。
当他悄无声息靠近的刹那，鲛人便主动滚入他的怀中。
异兽身体的温度让鲛人的眉眼舒缓，他的尾巴不自觉的缠上了异兽的大腿，然后在不知情的状态下，被302张开的翅膀裹进胸膛。
第二日清晨，寒日睁眼。
身旁的302已经离开，显然是去狩猎。
而他则蜷缩在角落，姿势一如昨夜那般蜷缩。
寒日有些奇怪，这么长时间没有动作，他的身体竟半点不见酸痛。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而是伸个懒腰，盘着鱼尾坐在可以照射到阳光的地方。
幽蓝的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微暖的光泽感，他的肌肤雪白，仿佛常年不见天日般带着玉质的清冷感。
寒日自从被绑到实验室后已经二十多年没有晒过太阳了。
虽然阳光并不强烈，但光芒带来的暖意让他心情有些愉悦。
他慵懒的靠在石壁上，目光也虚虚的望向远处不知如何在想些什么。
等302回来的时候，寒日才回过神，淡淡的瞥了他一 眼。
302丢下手中的猎物。
他沉沉的盯着鲛人，圆形的瞳孔骤然化作尖锐的竖瞳。
寒日突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看见异兽丢掉了手中的猎物，而后化作猎犬般扑到自己身上。
302愉悦的发出咕噜的声响。
咯
粗重的呼吸在他耳边响起，寒日听见异兽模仿着人的声线，嘶哑的发出了愉悦的呼唤。
哥
哥哥。
寒日面无表情。
他长尾一甩，将身前的302掀翻，随后回到山洞之中。
302还想靠近，但寒日却亮出了尖锐的爪子：你再靠近一点我就杀了你！
哥
异兽晃着尾巴向前踏了一步。
滚！
寒日愤怒道：你没有资格这么叫我！
你这个异兽，根本没有资格和蛋蛋相比!
302停下脚步。
他听懂了这句话。
他有些生气，忍不住咆哮一声，尖锐的爪子狠狠地插入身侧墙壁之上。
碎裂的石子哗啦啦的落下，他幽幽的盯着寒日，尾巴宛若长鞭一般将周围落下的石子拍出去。
寒日下意识闭上眼。
宛若流星般射来的石子咔哒嵌入他身侧的墙壁。
寒日颤了颤，长长的鱼尾下意识蜷缩起来。
异兽死死盯着鲛人。
他眼底有愤怒、有不甘、有恼火，还有更多的，是对鲛人语中蛋蛋的杀意。
你
是我的。
302一字一句的嘶吼。
他一步步走进，双翅展开几乎遮天蔽日将整个山洞覆盖。
我的。
第18章
寒日无处可逃。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逼近，而后近乎粗暴的将自己按在墙上。
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鲛人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面前的异兽终究与他不同。
他愤怒、嫉妒，所以他要占有伴侣，试图以此让寒日臣服。
他高兴、愉悦，所以他同样会占有伴侣，以此表达自己对伴侣的喜爱。
可以说，在他的脑子里，似乎只有这一件事重要。
而寒日偏偏激怒了他。
自食恶果的寒日生无可恋。
他靠在302的胸前，两眼涣散，面对异兽的投喂只是机械式的进食。
等他们吃完，302才揣着鲛人向着森林深处进发。
寒日这才回过神，意识到他将抛弃原来栖息的山洞。
可
为什么？
他满心疑虑，直到302带着他来到一处略显干净的水池边才明白过来。
他在寻找水源。
寒日以为他要喝水才带自己来的。
可当他被异兽放进水池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鳞片已经被开始干裂，轻轻触碰都能引起大片的刺痛的感觉。
他被放置在陆地许久，没有碰到水源的鲛人鳞片开始干裂蜕变。
但这种蜕变还没结束就已戛然终止。
寒日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他并不知道自己会蜕变，自他有记忆起，就一直是人身鱼尾的形象。
他不知道化形，也不懂蜕变，只当是自己过于缺水而导致的干裂。
当水滋润他的身体，他身上微妙的刺痛渐渐散去。
寒日抿了抿唇。
他似乎误会异兽了。
302对伴侣复杂的眼神并不在意。
他大步一跨也跟着进入水池之中。
池子内的水位瞬间涨了不少，不少水涌上岸边，带来大片浑浊的沙砾。
寒日下意识远离了异兽，但下一秒，他的尾巴如影随形将他禁锢。
哥哥
异兽模仿着发音，低头间舔过寒日的耳畔。
寒日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战栗。
太敏感了。
即便302什么也不做，依旧能调动他身体的每一个敏感点，激起他无意识的战栗。
302见此没再舔伴侣。
纵使再怎么厉害的牛也需要时间休养。
异兽本身并不重欲，只是身为雄性的本能让他不受控制。
他蹭了蹭寒日，而后为他清洗身体。
寒日倒是想挣扎。
但他怕又勾起302的欲望，索性压下自己身体的战栗，尽可能的平稳呼吸。
302发出愉悦的声响。
他奖励般的摸了摸鲛人的脑袋，吻部轻碰他的鼻尖。
哥乖
寒日别过头。
再次被嫌弃了。
异兽有些不悦，好在下一秒，新闯入的异兽引起他的瞩目。
那是一头马类异兽，头上长着一根独角，脸则保留着人类的相貌，就连肩膀双手都还残留，只有他腰部以下则呈现出马的四肢。
这是实验室逃出的异兽之一。
雌
它赤红着双眼，近乎贪婪的望着水池中的鲛人。
雌性
伴侣被窥视了。
302愤怒的咆哮一声。
滚！
实验体抬起前肢，喉间同样发出一声嘶鸣。
两个异兽猛然撞上。
强大的波浪激得 四周草木倾倒，寒日闭上眼，低头间看着腰部以下露出一条裂缝的鳞片。
他的身体
怎么这么不争气！
寒日气得想哭。
第19章
他看了眼两个打得正欢的异兽，有心想跑。
可当寒日低头看着自己占满水汽的鱼尾之时，他又沉默了。
等302将异兽重伤驱赶之后，寒日依旧停留在原地没有离开。
302眯起双眼，他走上前，鼻头蹭了蹭鲛人的脸庞。
寒日没什么表情，但心头却被他的动作弄得停滞片刻。
他好像很喜欢自己？
但寒日很快就推翻了这个结果。
如果异兽真的喜欢自己，当时又为什么挖自己的血肉？